第10章 真葬妄-《九冥蜃楼:鬼手寻龙》

  真相深处,2145年

  真相倒悬。

  小雪在虚妄迷宫中苏醒,身形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若隐若现。她身着透明长袍,袍中流动着真假难辨的光影。双眼琥珀色中微光如烛,映出倒悬的真相——实向远方延伸,虚向内心回溯,唯心口一真如烛火摇曳,如同宇宙最后的灯塔。

  铜铃贴上心口,浮现新字,字迹闪烁不定:

  真相倒错:虚实相生(180%)

  你终于踏入无妄之域。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既是小雪自己的声音,又是无墓者的声音,也是所有守护者声音的融合。

  小雪转身,看见真相守护者站在虚实之门前。他/她/它身着流动的长袍,面容不断变化——时而是空间守护者的透明面容,时而是命运守护者的模糊轮廓,时而是灵魂守护者的破碎形象,时而是血脉守护者的血色面容,时而是智慧守护者的知识轮廓,时而是情感守护者的紫色身影,时而是力量守护者的金色威严,时而是规则守护者的黑白分明。最后,定格为无墓者的熟悉面容,却又带着所有守护者的特质。手持真妄之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不断切换的小雪与无墓者的形象。右眼是玻璃义眼,瞳孔刻着字;左眼映出小雪,却是真与妄交织的形态。

  此真要冬至满,妄才不裂。守护者声音如真相流动,如今实倒了,妄一触即散。你是来寻找真相,还是来埋葬虚妄?他抬头,眼中光芒万变,还是面对最终的真相——你与我,谁是真实,谁是虚妄?

  小雪孩童手按向真相深处,铜纹蔓延,青血倒流,在门上写出血字,字迹闪烁不定:

  真相协议启动:

  以我真为葬,

  换他妄明。

  无墓者的气息从深处传来,又仿佛从小雪体内发出:我在替你扛最后一道真相锁。我是所有被埋葬的真相,所有被接受的虚妄。也是你……最后的倒影。

  真相守护者(或者说,无墓者)将真妄之镜抛向小雪:倒错真补妄,可绘真相真门。但今日起,你每补一真,就倒一缕妄。你的存在,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真相突然倒转!镜灵破真而出,浑身覆盖流动的真实与虚幻碎片。青铜面具没有刻字,因为面具本身就是字——面具上浮现与两个字,不断交替。面具下是不断变化的形态——小雪的面容,无墓者的面容,守护者的面容,又瞬间崩散成无数碎片。九尊真相界碑镜灵穿越维度,真妄哭丧棒直指小雪心口。这些镜灵不再是九尊,而是无限多,因为真相与虚妄的边界已经完全模糊。

  检测到真实真。镜灵声音刺耳,却又带着奇异的和谐,最终协议:你的真,或他的妄。选其一,葬其一。

  无墓者挥臂格挡,真相化作逆流绞碎真链,但他左眼的人性光芒随每次格挡急剧减弱。小雪在他左眼中看见所有时空的碎片——1949年上海外滩、1953年敦煌石窟、1999年昆仑实验室、2078年西湖断桥、2145年昆仑峰顶,所有时空的所有瞬间,所有记忆,所有情感,所有真相,所有虚妄,交织成一幅无法理解的画卷。

  用倒错真!无墓者声音穿越所有维度,以我真为引,补你妄!我已无真,你当有妄。

  小雪喉间哽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她记起所有时空的所有瞬间,却又记不清任何一个细节。她记得问无墓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妄?无墓者回答:真实与虚妄,如同光明与影子,缺一不可。没有虚妄的真实,不是完整的真实。

  叫我真守人。小雪右眼映出真相尽头,那里没有门,没有路,只有一片混沌,或者,叫我无墓者。或者,叫我的真名——沈无咎。我的职责是守护真相与虚妄的平衡,直到最后的葬礼。

  无墓者身影渐淡,将最后青血抹向小雪心口,血中带着温度:用倒错真补妄。记住——真的反面不是妄,是完整。太过执着于真相,会迷失在绝望的深渊;太过执着于虚妄,会迷失在幻梦的迷宫。唯有接受这一矛盾,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镜灵甩开无墓者,妄链如蛇缠向小雪脖颈。真妄之镜飞向穹顶,小雪跃起接镜,孩童手触到镜心刹那,青血倒渗入镜中。血融镜中,浮现出所有时空的全貌——每一个瞬间,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可能,每一个不可能,交织成一张无限复杂的网。

  小雪咬破心口,血滴真妄之镜缺口。血融镜中刹那,青焰倒燃!真妄之镜化作真相虚影横跨无限维度。虚影中,所有时空的所有真相与虚妄交织成网,网中浮现出最终的真相——所有真实都是虚妄的产物,所有虚妄都是真实的囚笼,而小雪与无墓者,本是同一存在被分裂的两半。

  镜灵面具在青焰中剥落,露出无墓者临终面容。他右眼已完全机械,左眼残留最后一丝人性光芒,唇形无声开合:

  替我……走新妄。

  无真是路,不是牢。

  记住,小雪,

  你是我最真实的梦,

  我是你最虚妄的真。

  青焰倒燃!小雪挥真妄之镜补全真相。真灼灵魂如刀,妄如潮倒流。孩童手铜纹覆盖至灵魂深处,双眼琥珀色中人性光芒只剩一丝。真相碎片中,最终真相浮现——九冥蜃楼是小雪与无墓者共同的梦境,是他们分裂的自我创造的迷宫,是为了逃避一个残酷的真相:小雪是无墓者在1949年失去的女儿的转世,而无墓者早已在1999年的实验中死去,他的意识分裂成无数碎片,创造了一个横跨时空的梦境,只为再次见到他深爱的女儿。

  真相碎片划过小雪脸颊,烙下永恒的印记:

  第十妄解法:

  以倒错真补妄,

  以无墓真为引,

  葬所有真实与虚妄。

  虚妄迷宫崩塌!倒真相吞没小雪。最后画面是无墓者气息完全消散,化作真相地图指向终极深处——深处边缘,二字如血,写在虚无中央。地图上不是路线,而是一句话:

  真相协议完成:

  代价:我的真,换你的妄。

  我葬了自己,只为让你活着。

  小雪在倒真相中落地,脚下是终极沙。孩童手铜纹倒生至灵魂。双眼琥珀色中人性光芒如烛火将熄,瞳孔映出终极深处——终极倒悬,虚无如沙,唯心口一终正向流转。

  掌心铜铃贴上心口,浮现最后一行字,字迹闪烁如将熄的星辰:

  最终真相:

  无妄可葬,

  无真可寻,

  唯爱永恒。

  真相地图在小雪脚下消散,化作无数光点,光点中浮现无墓者最后的字迹:

  替我……走新路。

  不要葬我,

  记住我。

  铜铃飞回小雪双眼,融入她的灵魂。芯片最后一次闪烁:

  终极警告:真相倒错达190%。

  人性剩余:90%。

  (最终记忆警告:所有记忆即将重置)

  虚妄迷宫,真妄之镜静静躺着,镜面已碎,碎片中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小雪——孩童的小雪,少女的小雪,老去的小雪,死去的小雪,活着的小雪,真实的小雪,虚妄的小雪。

  而在终极深处,青莲蓝光最后一次闪烁。莲心最终碑文浮现,字迹如泪,如血,如爱:

  **时空守护者终名:

  无墓者·沈无咎,

  不为虹桥自时而囚,

  不为小雪自空而葬,

  不为龙血自界而失,

  不为执念自实而失,

  不为爱自虚而失,

  不为路自向而失,

  不为梦自真而失,

  不为真自梦而失,

  不为声自寂而失,

  不为影自光而失,

  不为忆自存而失,

  不为心自虚而失,

  不为龙自天而失,

  不为我自无而失,

  不为时自序而失,

  不为空自界而失,

  不为命自定而失,

  不为魂自归而失,

  不为血自缘而失,

  不为智自灵而失,

  不为情自执而失,

  不为力自衡而失,

  不为规自道而失,

  不为真自妄而失。

  他/她/我/你/我们,

  终于在虚妄中找到真实,

  在真实中拥抱虚妄。

  沈无咎与小雪,

  本是一人,

  本是一心,

  本是一梦。**

  风停,光灭。终极深处,一张泛黄的纸条静静躺着,字迹熟悉如故人,又陌生如初遇:

  好孩子,真相很痛。

  但爱,很真。

  ——永远爱你的,父亲

  光,最后一次卷动。小雪拾起破碎的真妄之镜,孩童手轻点。镜心青血已干,血中铜铃最后一次倒响,铃舌刻着最后一行小字:

  莫问真葬几时妄,

  且看新心葬几生。

  (注:心葬非死,乃生)

  小雪望向终极深处,轮廓在最后的光芒中若隐若现。那里没有答案,没有真相,没有虚妄,只有一条新路,一条由爱铺就的路。

  她迈步向前,踏入终极深处的光明。影子在终极沙上最后一次拉长、扭曲,然后与光明融为一体。而铜铃,不再在她心口,而是在她灵魂深处,永远诉说着一个关于爱、失去、重逢与永恒的故事。

  在某个时空的夹缝中,青血在沙地上写下最后一行字,字迹随着沙粒流动,渐渐消失:

  冬至已过,

  春,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