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下班刚回爸妈那，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了令人头大的、穿透力极强的哭嚎声。
“呜呜呜……我不要回来！我要去！我要去！”
大黄也不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出来欢迎了，厚实的爪子在地上跺来跺去，围着正抱着大哭不止的糕糕的许沅秋团团转。
“这是怎么了？”
林锦瑶放下包，走过去一看。
好嘛，雷声大雨点小，嚎得震天响，眼睛旁边都没挤出来几滴眼泪。
林锦瑶提起来的心放下去，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能怎么了？”
许沅秋平时带女儿的时候道理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到了外孙女这里，那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
“我下午带糕糕去街道那个幼儿园，跟老师说好了，陪着她在里面玩了两节课，本来想让她先适应适应，结果倒好，人家放学了都被家长接回家了，幼儿园都要关门了，她还不愿意走，非要赖在那儿，我给强行抱回来，就这样了。”
许沅秋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被吵得头疼。
“下午做什么了，她喜欢成这样？”
林锦瑶有点好奇。
要说玩，家里玩具给她买了不少。
陆晋川尤其舍得，百货商店只要上了什么新出的玩具，只要女儿多看一眼，他就立刻买回家，家里的玩具都成堆了，也没见她这么喜欢过啊。
许沅秋无奈，“下午老师带着做劳动，捡院子里的树叶，所有小孩，都被放出来，在一个活动区域里，全都蹲在地上捡树叶。”
“捡树叶？”
林锦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一群小萝卜头，撅着屁股在地上捡枯叶子？
她实在想不通，女儿怎么会对捡树叶这种枯燥的劳动留恋成这样？
“妈，那你觉得那边幼儿园怎么样？”
林锦瑶也不管还在假哭的女儿，走过去坐下，和母亲开始聊正事。
旁边陆安小朋友嚎了一会儿，看妈妈回来完全没有要安慰自己的意思，又听她们说什么“捡树叶”、“幼儿园”，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带偏了，哭声渐渐变小，耳朵竖了起来。
“一般。”
沅秋摇摇头，“老师太少，看管不过来，我看统共就两个老师，要管三四十个小孩，乱糟糟的，而且那院子太小，就在街道办后头，地也不平。”
林锦瑶想了想。
她本来还担心女儿会排斥去幼儿园，会哭闹着不肯离开大人，没想到她不仅不排斥，反而很兴奋，甚至还没去够，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心。
既然孩子喜欢集体生活，那就得给她找个更好的环境。
“行。”
林锦瑶做了决定，“那我明天去厂里开个证明，后天我和晋川带她去手表厂那边的附属幼儿园托管半天试试，那边我打听过，是公办的大园，老师多，场地也大，中午我去接了把她送回来。”
“也好，这样你以后上下班都能带着她。”许沅秋也觉得挺好。
……
两天后。
一大早，林锦瑶和陆晋川一块儿，给陆安穿的干干净净的，背上了她的小书包，把女儿送去手表厂旁边的幼儿园。
昨天晚上，夫妻俩在家已经轮番上阵，跟糕糕进行了严肃的“入园教育”。
“糕糕，你要记住，”林锦瑶蹲在她面前，认真地说，“幼儿园是上学的地方，不是游乐场，去了那里，要听老师的话，不能打人，不能抢东西，不能哭，不能闹脾气，有事要举手找老师，知道吗？”
“知道了！”陆安小朋友答应得脆生生的，点头如捣蒜，“我都记得。”
她早就迫不及待了，听说大幼儿园有滑滑梯，还有更多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她恨不得现在就飞进去。
到了幼儿园门口，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陆安小朋友，跟爸爸妈妈再见。”
“爸爸妈妈再见！”
陆安甚至都没怎么回头看他们一眼，松开林锦瑶的手，迈着两条小短腿，头也不回地就跟着老师进去大铁门里面。
林锦瑶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小小的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这就送去上学了？”她有点不敢相信。
别的孩子都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抱着家长的大腿不肯撒手，自家这个倒好，走得那叫一个潇洒，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留。
林锦瑶叹了口气，歪头靠在陆晋川肩膀上，“怎么感觉她一下子就长大了，不需要我们了呢？”
陆晋川揽住她的肩膀：“放心吧，糕糕聪明着呢。”
-
幼儿园小班教室里。
小朋友们围坐成一圈。
老师笑着问：“小朋友们，能不能告诉大家，你们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爸爸是工人！”
“我妈妈是售货员！”
“我爸爸是开大汽车的！”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回答，答案五花八门。
轮到新来体验的陆安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着小胸脯，非常自豪、声音洪亮地说道：“我爸爸是修电视的，我妈妈是……画小狗的！”
“哈哈哈……”
周围的小朋友们一下子笑开了。
“画小狗？画小狗也能当工作吗？”
“骗人！大人都要去工厂上班的！”
“你在吹牛！”
面对小朋友们的质疑，陆安急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生气，他们居然敢不相信她！居然敢质疑她最厉害的妈妈！
“我没吹牛！”
她大喊一声，动作利落地把身后的小书包拽到前面，“哗啦”一下拉开。
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中，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那是她今天出门前，死缠烂打非要让妈妈给她带上的单行本漫画书。
她把书抖开，指着封面上那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大声说道：“看，这就是我妈妈画的。”
“而且，”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家里就有这只狗！”
下班刚回爸妈那，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了令人头大的、穿透力极强的哭嚎声。
“呜呜呜……我不要回来！我要去！我要去！”
大黄也不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出来欢迎了，厚实的爪子在地上跺来跺去，围着正抱着大哭不止的糕糕的许沅秋团团转。
“这是怎么了？”
林锦瑶放下包，走过去一看。
好嘛，雷声大雨点小，嚎得震天响，眼睛旁边都没挤出来几滴眼泪。
林锦瑶提起来的心放下去，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能怎么了？”
许沅秋平时带女儿的时候道理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到了外孙女这里，那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
“我下午带糕糕去街道那个幼儿园，跟老师说好了，陪着她在里面玩了两节课，本来想让她先适应适应，结果倒好，人家放学了都被家长接回家了，幼儿园都要关门了，她还不愿意走，非要赖在那儿，我给强行抱回来，就这样了。”
许沅秋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被吵得头疼。
“下午做什么了，她喜欢成这样？”
林锦瑶有点好奇。
要说玩，家里玩具给她买了不少。
陆晋川尤其舍得，百货商店只要上了什么新出的玩具，只要女儿多看一眼，他就立刻买回家，家里的玩具都成堆了，也没见她这么喜欢过啊。
许沅秋无奈，“下午老师带着做劳动，捡院子里的树叶，所有小孩，都被放出来，在一个活动区域里，全都蹲在地上捡树叶。”
“捡树叶？”
林锦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一群小萝卜头，撅着屁股在地上捡枯叶子？
她实在想不通，女儿怎么会对捡树叶这种枯燥的劳动留恋成这样？
“妈，那你觉得那边幼儿园怎么样？”
林锦瑶也不管还在假哭的女儿，走过去坐下，和母亲开始聊正事。
旁边陆安小朋友嚎了一会儿，看妈妈回来完全没有要安慰自己的意思，又听她们说什么“捡树叶”、“幼儿园”，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带偏了，哭声渐渐变小，耳朵竖了起来。
“一般。”
沅秋摇摇头，“老师太少，看管不过来，我看统共就两个老师，要管三四十个小孩，乱糟糟的，而且那院子太小，就在街道办后头，地也不平。”
林锦瑶想了想。
她本来还担心女儿会排斥去幼儿园，会哭闹着不肯离开大人，没想到她不仅不排斥，反而很兴奋，甚至还没去够，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心。
既然孩子喜欢集体生活，那就得给她找个更好的环境。
“行。”
林锦瑶做了决定，“那我明天去厂里开个证明，后天我和晋川带她去手表厂那边的附属幼儿园托管半天试试，那边我打听过，是公办的大园，老师多，场地也大，中午我去接了把她送回来。”
“也好，这样你以后上下班都能带着她。”许沅秋也觉得挺好。
……
两天后。
一大早，林锦瑶和陆晋川一块儿，给陆安穿的干干净净的，背上了她的小书包，把女儿送去手表厂旁边的幼儿园。
昨天晚上，夫妻俩在家已经轮番上阵，跟糕糕进行了严肃的“入园教育”。
“糕糕，你要记住，”林锦瑶蹲在她面前，认真地说，“幼儿园是上学的地方，不是游乐场，去了那里，要听老师的话，不能打人，不能抢东西，不能哭，不能闹脾气，有事要举手找老师，知道吗？”
“知道了！”陆安小朋友答应得脆生生的，点头如捣蒜，“我都记得。”
她早就迫不及待了，听说大幼儿园有滑滑梯，还有更多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她恨不得现在就飞进去。
到了幼儿园门口，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陆安小朋友，跟爸爸妈妈再见。”
“爸爸妈妈再见！”
陆安甚至都没怎么回头看他们一眼，松开林锦瑶的手，迈着两条小短腿，头也不回地就跟着老师进去大铁门里面。
林锦瑶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小小的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这就送去上学了？”她有点不敢相信。
别的孩子都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抱着家长的大腿不肯撒手，自家这个倒好，走得那叫一个潇洒，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留。
林锦瑶叹了口气，歪头靠在陆晋川肩膀上，“怎么感觉她一下子就长大了，不需要我们了呢？”
陆晋川揽住她的肩膀：“放心吧，糕糕聪明着呢。”
-
幼儿园小班教室里。
小朋友们围坐成一圈。
老师笑着问：“小朋友们，能不能告诉大家，你们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爸爸是工人！”
“我妈妈是售货员！”
“我爸爸是开大汽车的！”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回答，答案五花八门。
轮到新来体验的陆安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着小胸脯，非常自豪、声音洪亮地说道：“我爸爸是修电视的，我妈妈是……画小狗的！”
“哈哈哈……”
周围的小朋友们一下子笑开了。
“画小狗？画小狗也能当工作吗？”
“骗人！大人都要去工厂上班的！”
“你在吹牛！”
面对小朋友们的质疑，陆安急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生气，他们居然敢不相信她！居然敢质疑她最厉害的妈妈！
“我没吹牛！”
她大喊一声，动作利落地把身后的小书包拽到前面，“哗啦”一下拉开。
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中，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那是她今天出门前，死缠烂打非要让妈妈给她带上的单行本漫画书。
她把书抖开，指着封面上那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大声说道：“看，这就是我妈妈画的。”
“而且，”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家里就有这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