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晋川又赶紧摇头，“不是，爸对我只有更加的好。”
他想要解释，却觉得说什么话如果林锦瑶真生气了都显得无力苍白。
“我真没有怀疑爸会做那种勾当，只是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想打草惊蛇。”
陆晋川看着林锦瑶，眼神里满是急切和诚恳，甚至还有一丝害怕她不信的恐慌：
“对方手里有爸签字的东西，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货没问题，或者是反咬一口说爸收了好处故意放水，甚至是说爸提供的技术不行……没有实际的证据，这样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锦瑶的表情。
这几年在城里读书、工作，确实成熟稳重了不少，在外面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陆工了。
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面对爱人，陆晋川瞬间被打回了原形，还是那个笨嘴拙舌、只会干着急的傻小子。
林锦瑶看着他这副样子，其实本来也没怎么生气，要说生气，气都在上辈子的那个陆晋川那里被消化掉了，她“嗯嗯”地点着头，其实陆晋川说的跟她猜的大差不差。
事情关系到她父亲，陆晋川是不想在没确切的证据前，她知道了之后肯定忍不住回家着急找林国栋问清楚其中情况。
陆晋川还想继续解释，厂区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滋——”
一阵电流声后，广播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厂区：
“各位职工请注意，午休时间结束，下午的工作即将开始，请大家抓紧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
林锦瑶利落地把饭盒收起来，盖子扣得“啪嗒”响。
“好了，先不说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没什么的灰尘，“晚上去爸妈那儿吃饭，好久没见到女儿了，还挺想她的。”
陆晋川愣了一下，随即心里那股不安的劲儿更大了。
这就完了？
不骂他，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
这不对劲啊！
媳妇儿这反应太反常了，她刚才还那么平静，现在又说要去爸妈那儿吃饭，还要看女儿……
陆晋川脑子里那根名为“患得患失”的神经瞬间崩断了。
他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锦瑶是不是对他失望透顶了？是不是……带着女儿住娘家，不和他好了？
“等等，我去请假！”
陆晋川“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林锦瑶的手腕。
“我下午不上班了，”他急切地说，“我跟你走！”
林锦瑶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上班我要回去上班啊，怎么，你要跟我去手表厂坐班？”
“啊？”
陆晋川愣住了，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你不是要跟我分开啊？”
林锦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的，还是忍不住抬手捶他一拳：“你想什么呢！”
“好好工作，别的事等晚上到了爸妈家，一家人坐下来，摊开来说清楚。”
“有事一家人一起承担，就算，我是说就算，我爸真有责任，我也不会真要你装不知道，做违背你良心的事的，而且……”
她眼神坚定：“我相信我爸。”
陆晋川被她一拳头捶在胸口也不恼，反而抬手摸摸，又去摸摸林锦瑶的手，还是被打一拳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好。”
“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
傍晚，老洋房。
林锦瑶中午说感觉好久没见到女儿了，那是真的。
她比陆晋川多了两天没见到女儿，这会儿一进院门，看到正抓着大黄耳朵要往嘴里塞的扎小辫的糕糕，心都要化了。
“糕糕！”
“大黄！”
她都不知道先摸哪个好，索性一蹲身，把这一人一狗全都搂进了怀里。
“哎哟，我的宝贝们！”
大黄难得被人这样热情地抱着，非常不习惯。
它平时很稳重，“呜呜”地叫了两声，想挣扎又不敢用力，最后只能无奈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林锦瑶的脸。
林锦瑶把脸贴在大黄温暖的脑瓜顶上，又亲了亲女儿奶香的小脸，这辈子，她会珍惜现在的生活，守护好眼前的一切。
陆晋川现在的下班时间比林锦瑶稍晚一些。
一回来，就看到院子里那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没有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感觉。
那颗提了一下午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爸爸！”
糕糕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
但陆晋川来不及管叫爸爸的女儿，他大步走过去，先一把搂住自己的媳妇儿，在林锦瑶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下班路上给你带了好吃的，”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林锦瑶推了他一把：“你女儿叫你呢！”
果然，陆安小朋友生气了。
鼓着腮帮子，做出了和林锦瑶平时生气时如出一辙的表情，两只短短的手臂费力地抱住自己，因为胳膊太短，还有点抱不过来，显得滑稽又可爱。
“哼！”
她把头一扭，留给爸爸一个后脑勺。
爸爸坏！只跟妈妈打招呼，不跟她打招呼！
陆晋川看着女儿这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他松开林锦瑶，蹲下身，把那个装生气的小朋友抱起来，又是举高高又是用胡茬扎，没两下就把她哄得咯咯直笑，早就忘了刚才的气。
林锦瑶虽然嘴角还挂着笑，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视线停留在陆晋川腿上，还是在担心他。
陆晋川抱着女儿，还能腾出只手去牵林锦瑶，用口型对她说：没事儿，都快好了，笑一个？
被爸爸抱起举高高的陆安小朋友对大人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一无所知，幸福的很。
今晚大家都在，加上陆晋川买的熟菜，晚饭吃得很丰盛。
吃完了饭，陆安玩累了，开始犯困。
林锦瑶没让她回房睡，就让她趴在客厅那个宽大的长藤椅上。下面垫了厚厚的软垫子，身上盖了条小毛毯。
大黄虽说平时挺怕糕糕闹它、追它的，但是只要小主人一睡着，它就会立刻变成最忠诚的守卫，它趴在藤椅边上，把下巴搁在前爪上，眯着眼睛，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熟睡的小主人，尾巴轻轻摇动。
客厅里安静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是小孩身上玩了一天的味道，混合着小狗身上特有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大人们围坐在圆桌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
而在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的东西。
他想要解释，却觉得说什么话如果林锦瑶真生气了都显得无力苍白。
“我真没有怀疑爸会做那种勾当，只是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想打草惊蛇。”
陆晋川看着林锦瑶，眼神里满是急切和诚恳，甚至还有一丝害怕她不信的恐慌：
“对方手里有爸签字的东西，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货没问题，或者是反咬一口说爸收了好处故意放水，甚至是说爸提供的技术不行……没有实际的证据，这样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锦瑶的表情。
这几年在城里读书、工作，确实成熟稳重了不少，在外面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陆工了。
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面对爱人，陆晋川瞬间被打回了原形，还是那个笨嘴拙舌、只会干着急的傻小子。
林锦瑶看着他这副样子，其实本来也没怎么生气，要说生气，气都在上辈子的那个陆晋川那里被消化掉了，她“嗯嗯”地点着头，其实陆晋川说的跟她猜的大差不差。
事情关系到她父亲，陆晋川是不想在没确切的证据前，她知道了之后肯定忍不住回家着急找林国栋问清楚其中情况。
陆晋川还想继续解释，厂区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滋——”
一阵电流声后，广播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厂区：
“各位职工请注意，午休时间结束，下午的工作即将开始，请大家抓紧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
林锦瑶利落地把饭盒收起来，盖子扣得“啪嗒”响。
“好了，先不说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没什么的灰尘，“晚上去爸妈那儿吃饭，好久没见到女儿了，还挺想她的。”
陆晋川愣了一下，随即心里那股不安的劲儿更大了。
这就完了？
不骂他，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
这不对劲啊！
媳妇儿这反应太反常了，她刚才还那么平静，现在又说要去爸妈那儿吃饭，还要看女儿……
陆晋川脑子里那根名为“患得患失”的神经瞬间崩断了。
他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锦瑶是不是对他失望透顶了？是不是……带着女儿住娘家，不和他好了？
“等等，我去请假！”
陆晋川“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林锦瑶的手腕。
“我下午不上班了，”他急切地说，“我跟你走！”
林锦瑶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上班我要回去上班啊，怎么，你要跟我去手表厂坐班？”
“啊？”
陆晋川愣住了，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你不是要跟我分开啊？”
林锦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的，还是忍不住抬手捶他一拳：“你想什么呢！”
“好好工作，别的事等晚上到了爸妈家，一家人坐下来，摊开来说清楚。”
“有事一家人一起承担，就算，我是说就算，我爸真有责任，我也不会真要你装不知道，做违背你良心的事的，而且……”
她眼神坚定：“我相信我爸。”
陆晋川被她一拳头捶在胸口也不恼，反而抬手摸摸，又去摸摸林锦瑶的手，还是被打一拳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好。”
“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
傍晚，老洋房。
林锦瑶中午说感觉好久没见到女儿了，那是真的。
她比陆晋川多了两天没见到女儿，这会儿一进院门，看到正抓着大黄耳朵要往嘴里塞的扎小辫的糕糕，心都要化了。
“糕糕！”
“大黄！”
她都不知道先摸哪个好，索性一蹲身，把这一人一狗全都搂进了怀里。
“哎哟，我的宝贝们！”
大黄难得被人这样热情地抱着，非常不习惯。
它平时很稳重，“呜呜”地叫了两声，想挣扎又不敢用力，最后只能无奈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林锦瑶的脸。
林锦瑶把脸贴在大黄温暖的脑瓜顶上，又亲了亲女儿奶香的小脸，这辈子，她会珍惜现在的生活，守护好眼前的一切。
陆晋川现在的下班时间比林锦瑶稍晚一些。
一回来，就看到院子里那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没有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感觉。
那颗提了一下午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爸爸！”
糕糕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
但陆晋川来不及管叫爸爸的女儿，他大步走过去，先一把搂住自己的媳妇儿，在林锦瑶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下班路上给你带了好吃的，”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林锦瑶推了他一把：“你女儿叫你呢！”
果然，陆安小朋友生气了。
鼓着腮帮子，做出了和林锦瑶平时生气时如出一辙的表情，两只短短的手臂费力地抱住自己，因为胳膊太短，还有点抱不过来，显得滑稽又可爱。
“哼！”
她把头一扭，留给爸爸一个后脑勺。
爸爸坏！只跟妈妈打招呼，不跟她打招呼！
陆晋川看着女儿这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他松开林锦瑶，蹲下身，把那个装生气的小朋友抱起来，又是举高高又是用胡茬扎，没两下就把她哄得咯咯直笑，早就忘了刚才的气。
林锦瑶虽然嘴角还挂着笑，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视线停留在陆晋川腿上，还是在担心他。
陆晋川抱着女儿，还能腾出只手去牵林锦瑶，用口型对她说：没事儿，都快好了，笑一个？
被爸爸抱起举高高的陆安小朋友对大人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一无所知，幸福的很。
今晚大家都在，加上陆晋川买的熟菜，晚饭吃得很丰盛。
吃完了饭，陆安玩累了，开始犯困。
林锦瑶没让她回房睡，就让她趴在客厅那个宽大的长藤椅上。下面垫了厚厚的软垫子，身上盖了条小毛毯。
大黄虽说平时挺怕糕糕闹它、追它的，但是只要小主人一睡着，它就会立刻变成最忠诚的守卫，它趴在藤椅边上，把下巴搁在前爪上，眯着眼睛，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熟睡的小主人，尾巴轻轻摇动。
客厅里安静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是小孩身上玩了一天的味道，混合着小狗身上特有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大人们围坐在圆桌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
而在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