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说陆晋川今天能早点来么,你知道谁是陆晋川么笨狗”-《漂亮作精重生后糙汉丈夫越宠越狠》

  说要给陆晋川画一张更好的,林锦瑶没忘。

  难得有时间安安静静待在家里,不用被别的事打扰,窗外的风没前几天凉了,气温回升,吹得人下午昏昏欲睡。

  手里的铅笔在纸上落下流畅的线条,林锦瑶突然有点想那条大黄狗了。

  村里那条不知道是哪家散养的大黄狗几乎天天跟着她。

  那时候她分到生产队里挖沟子,夏天太阳一晒,人眼前都是白的,手上磨出泡,就林锦瑶这小身板一锄头下去就得歇半天。

  别人嫌她干的慢不和她搭档一组干活林锦瑶也不介意,反正有陆晋川帮她兜着底,因为人家干不完的活要挨批评,她干不完,有陆晋川帮她干。

  田里前面的人影已经往远处去了,只剩她一个人蹲在沟边歇气,大黄狗就摇着尾巴,跟在她屁股后头。

  她一站起来,那狗就歪着脑袋看她。

  有时候林锦瑶胳膊疼的不想动了,找个阴头坐着等陆晋川来干,那狗就跑到田埂上趴着晒太阳,要么在她挖出来一米不到的沟子里用鼻子拱地,捉虫子玩。

  一开始,她其实挺嫌弃的。

  精瘦精瘦的一长条,人都吃的不好,更别说狗了,所以这狗瘦的肋骨隐约能看见,狗长得也不算讨喜,眼珠子黄亮亮的,透着股野气。

  成天在泥地里打滚,冬天还好,等春天一到,地上潮乎乎的,狗在地里又躺又滚,浑身沾了泥巴。

  偏偏那身黄毛颜色正,不仔细看还不觉脏,但只要它一抖毛,周围立马能飞起一层尘土。

  后来慢慢地,知青队里除了乔梦,几乎没人理她。

  她干活慢,也不乐意去巴结人,人群远了,只剩狗在旁边晃来晃去。

  林锦瑶就也懒得赶它了,有时候无聊,挖着挖着就开始和它说话,“其实你吐舌头的话,看着能好看一点。”

  “你说陆晋川今天能早点来么,你知道谁是陆晋川么?笨狗。”

  狗不吭声,只是歪着脑袋,尾巴轻轻一摇。

  再后来,林锦瑶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伸手摸摸狗头,毛糙糙的,带着被太阳晒出来的热气,摸在手心里。

  一点都不舒服,扎手心。

  也不知现在它怎么样了,想着他的样子,林锦瑶把记忆里各种回忆都试图画下来,甚至连贯上了两三幅小剧情。

  线条简洁又活泼,虽然还没上色,但那种灵气已经跃然纸上。

  直到天边霞光斜照进窗台,太阳快落山了,便利索地收起画具。

  今晚可是约好了,要出去吃饭的。

  手表厂不在市中心,但因为周边厂房多,居民楼这几年也多,附近大饭店是没有的,最常见就是馄饨点心店,还有什么三鲜面、焖菜之类的小饭馆。

  林锦瑶想吃点陆晋川在家不会做的,就说:“要不去吃荠菜馄饨吧?现在刚开春的荠菜最清香了。”

  陆晋川没意见,一如既往地听她的。

  他们去的是附近一家馄饨铺,铺子不大,门口挂着一块写了字的木头牌子,门帘掀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屋里只摆得下四五张小桌,翻台很快,大多是附近的职工下了班过来吃上一碗。

  馄饨便宜实惠,一碗三毛,汤里飘着翠绿的葱段碎,煮到半透明的馄饨皮在汤里面裹着馅肉翻滚。

  林锦瑶要了一大一小两碗,又加了一笼小笼包。

  他们坐下在靠窗角落的位置,陆晋川用每桌下面塞着的毛巾擦了擦桌面。

  等馄饨的时候,林锦瑶随口问:“你们保卫队这两天忙吗,真会有人来厂里搞破坏?”

  陆晋川:“昨晚听说抓了两个小子,十五六岁,偷东西的。送公安那边去教育了一通,后来通知家长来了就领走了,我们白班巡逻暂时没遇到什么事。”

  哪怕陆晋川也只是听说,而且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再惊险刺激也变得平平无奇。

  可林锦瑶却听得很认真,一双眼微微睁大。

  陆晋川被她那样一看,还没吃馄饨呢,身体就有点发热了,竟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馄饨端上来,热气氤氲着,汤面浮着星星点点的油花,荠菜的香气被热气蒸出来,淡淡地裹在空气里。

  林锦瑶低头舀一勺,舌尖被烫得微微一缩,眼角染上了点亮光。

  “好吃……”

  吃起来林锦瑶就不说话了,垂下眼想到上辈子,那场火灾之后,手表厂也曾像现在一样停工修整。

  只是那一次停得更久。

  火烧过的办公室一片焦黑,墙上都是烟印,线路得全换。

  偏偏就在修复期间,出了事,有人偷摸着大概想占点便宜,偷东西的时候阴差阳错误把精密模具和普通模具混在了一起。

  后来复工后工人清洗时毫不知情,用了工业溶剂,导致整套进口模具锈蚀变形,后头那批机芯全报废了。

  进口模具可不是想修就能修的,一修就是几个月。

  之后一年厂里效益暴跌,工人工资减半,怨声载道。

  也是从那年起,别的品牌趁势冒出来,老牌手表厂就再没回到以前那股风光劲儿。

  林锦瑶现在也在厂里,心里自然希望手表厂一切顺利,不要再重蹈覆辙。

  看着碗里的荠菜馄饨,轻轻拨了拨,心里默默想着,这回,能挽回一点就好了,这可关乎了多少家庭的工资和生活啊。

  她只知道会出事,却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发生,所以故意问了一嘴陆晋川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应该不是他说的那几个小青年,能知道模具放在哪的人,一定是对手表厂有一定熟悉的,去偷机芯的,所以才会在紧张慌乱中误弄到模具。

  林锦瑶握紧了筷子,不知道该如何提醒陆晋川。

  又或者,她不该管这个,毕竟除了少几个月工资,对她而言,损失并不算特别大。

  不过上辈子,陆晋川也没参加厂里的保卫队,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