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我和白小满隔着一个座位听着歌手唱着一首我不知歌名的歌。
“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
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
她的歌声有些沧桑，听着就像在听一个经历了许多故事的人在倾诉着自己的内心。
唱完歌，白小满朝她走了过去，周围的声音有些大，我并没有听清她们聊的是什么！
……
随着女歌手又抚起琴弦，白小满又坐回了我的旁边，这一次我们的距离要比之前近了些。
我没想到和她跑了这么远就只是为了听一个流浪歌手唱歌，不过心里倒也没什么不满，甚至还有些感谢她。
如果不是她，我此刻还在枣树下消遣着无聊的岁月……
在她的歌声中，我看向了一旁的白小满，不知何时她已经拿出了画笔，在纸上画着眼前的景象。
我在她家看过许多她的作品，看她现场描绘还是头一遭。
专注的她很安静，绝美的侧脸既熟悉又陌生……
短暂的停歇后，歌曲的前奏再次响起，这次她要演唱的是一首我曾听过却不敢再听的歌——父亲写的散文诗。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 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歌曲未完，我的心已经在抽泣，我没有什么勇气再听下去，于是闭上了眼，试图封闭自己的五官……
在我看来这首歌的作者是幸福的，毕竟他的爸爸还给他留下了日记和年迈的影子……
一首歌彻底让我的情绪低迷下来，在音乐停止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九点半，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看了一眼已经停止作画托着下巴的白小满，我站了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这是这一个多小时来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我想这对于两个一起出来“玩”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而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白小满收回托着下巴的手，将自己的背包又背在了胸前，也站了起身，走向了那名女歌手。
我和她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我也没再等她，朝着刚才下车的地方走去。
周围的人还很多，穿梭在说笑的人群中，我感觉自己的消极情绪多少有些突兀，于是不停地加快着自己的步伐。
“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回过头，白小满正绕过一对情侣朝我走来。
我停了下来，等待着白小满。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跟在我后面，我以为……”
走到我旁边，白小满语气平静地说道：
“没事，不用解释了，走吧。”
“好。”
肩并肩走着，我看着前方，她甩着手，哼着歌，在这一瞬间，我们的关系似乎变得好了许多，像极了一对真正的朋友，而这种变化，连过程都没有。
也许是我忽略了，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微妙。
我回想着今晚她说的每一句话，在大脑闪过她那句“你像个老头”时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今晚要带我到这来。
我看向她冒起几滴汗珠的脸，由衷地对她说道：
“今晚谢谢你！”
白小满扭头看向另一侧，问道：
“谢什么？”
“我想明白了，你今晚是想带我来放松放松的，一个人老待在老院子，确实像个老头。”
她依然没有回过头，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只听她回道：
“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不为了什么，做一件事非得有一堆理由才能去做吗？我都懒得跟你这种老头说话，跟我爸似的……”
说着她加快了步伐，把我甩在了后面，在路口拦了一辆车。
上了车，她又看向了站在原地等另一辆出租车的我。
“上来啊？还要我请你上车啊？”
“我们方向好像不同吧！”
“我们来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个方向来的？”
“这么晚了，你还去富阳干嘛？”
“要你管！”
说完白小满和司机说了我家的地址，见状我也带着疑惑上了车。
车子在巷头停了下来，白小满付了款后我们双双下了车。
下了车她便吐槽道：
“贵死了！早知道把车开过来了！”
我们所处的位置让我想起了那天她在这里堵我的事情，于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请跑龙套你怎么就不嫌贵呀！”
白小满呆站着，看着我的脸又开始有些红，随后眼神也变得犀利。
我肠子都悔青了，懊恼自己好端端地提这事干嘛？眼看我们的关系才刚开始好了一些，万一因此又恶化了，那我岂不是一手埋葬了自己的幸福！
“我没说错吧，你自己说你是一个领情的人吗？”
说完她用力地推了一把站在前面的我，朝着巷尾快速走去。
好死不死，她推的位置正是我受伤的位置，在一阵吃痛中我问她道：
“你今晚就住这？”
“不行啊，这难道不是我家？”
“那么久没住人，你收拾了吗？”
白小满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在我扭曲着脸走到她旁边时，她说道：
“你家有蚊香或者驱蚊器什么的没有？”
我点了点头。
见状她又迈动了脚步，边走边说道：
“一会给我送上来。”
……
回到家，我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拿了一盒蚊香，又把我平时在院子用的驱蚊器带上，朝隔壁走去。
白小满给我留了门，走了进去，我把门反锁上。
一楼的灯没有开，屋子里还有一股灰尘的气味。
借着楼梯口的灯，我爬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大厅两间屋子和一个厕所，厕所的灯亮着，里面传来了水声。
我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自然没往厕所走去，而是朝厕所的方向喊道：
“我给你放外面了啊！”
“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突然，厕所里的白小满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是我，何易！”
“混蛋！你想吓死我啊！”
“不是你让我送上来的吗？”
白小满尖锐的声音又传来：
“闭嘴！”
“那我走了啊！”
“等等！站在客厅等我。”
……
几分钟后，穿着睡衣，素颜的白小满有些哆嗦地走了出来，小跑回房间的同时顺便瞪了站在二楼客厅的我一眼。
看着她一路小跑的样子，我愣了神，她似乎还没有来得及穿内衣，胸前抖动得有些厉害，配上她本来就美得不可多得的脸，很难不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心跳加快……
终于等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我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问道：
“你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嗯。”
“你这里怎么住人啊？”
“怎么不能住了？打扫一下就是了！”
“那也没你这样的，一般都是打扫好再进来。”
一阵沉默到来，我终于看向白小满干净的脸庞，却发现她正斜眼盯着我。
我被她瞅得有些发毛，说道：
“你别这样看我，三更半夜，挺那个的！”
“哪个？”
“吓人。”
“啰哩巴嗦，既然你那么闲，就留下来帮忙吧！”
说着她弯下腰去拿我放在地上的驱蚊器！
额……她确实没有……看来被我吓了一跳后她回房间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赶紧把自己的视线移开，转头看向天花板，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加速循环！
“你看什么呢？”
“没有！这天花板，确实得打扫打扫！”
“打扫天花板，你说什么呢？……你帮是不帮？”
“没说不帮！”
“我怎么看你不情不愿的，脸都红了！”
“没有，你说打扫哪？”
“也不早了，你就把客厅随便弄弄吧，房间我白天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虽然我有些郁闷她既然还想收拾房间，为什么还要先去洗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白小满回了房间，我快速地打扫起客厅，把地拖了一遍，又把沙发上的塑料膜取走，用抹布擦了两遍，干得十分用心！
一声响声传来，白小满房间的门被她用力的打开。
我一阵心虚，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临，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一般女孩子也不好意思说穿吧！不说尴尬的只有自己，说了两个人都尴尬！
可，她是白小满！
“我好了，我回去了！明天我联系人帮你把燃气装上。”
说着我快步朝楼梯走去，一心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糟糕！
“转过来。”
缓慢地转过身，我看了一眼白小满同样有些红的脸，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胸瞥了一眼，这回她终于穿上了，心里想着：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义正言辞问道：“怎么了！”
“刚刚你是不是偷看了？”
“看什么？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怎么还好意思问！反正不能承认！
“我真没看见什么？”为了不让她缠着这个话题，我扯开话题问道：“你饿不饿，带吃的没有？”
白小满气呼呼地指了指我，看样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不然该收不了场了！
见她说不出话，我赶紧往楼下走去！
即将出门时，只听楼上又喊道：
“吃的！”
“方便面，还有速冻饺子，你要吃什么？”
“饺子！”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我回道：
“好的，煮好给你发微信。”
“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
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
她的歌声有些沧桑，听着就像在听一个经历了许多故事的人在倾诉着自己的内心。
唱完歌，白小满朝她走了过去，周围的声音有些大，我并没有听清她们聊的是什么！
……
随着女歌手又抚起琴弦，白小满又坐回了我的旁边，这一次我们的距离要比之前近了些。
我没想到和她跑了这么远就只是为了听一个流浪歌手唱歌，不过心里倒也没什么不满，甚至还有些感谢她。
如果不是她，我此刻还在枣树下消遣着无聊的岁月……
在她的歌声中，我看向了一旁的白小满，不知何时她已经拿出了画笔，在纸上画着眼前的景象。
我在她家看过许多她的作品，看她现场描绘还是头一遭。
专注的她很安静，绝美的侧脸既熟悉又陌生……
短暂的停歇后，歌曲的前奏再次响起，这次她要演唱的是一首我曾听过却不敢再听的歌——父亲写的散文诗。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 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歌曲未完，我的心已经在抽泣，我没有什么勇气再听下去，于是闭上了眼，试图封闭自己的五官……
在我看来这首歌的作者是幸福的，毕竟他的爸爸还给他留下了日记和年迈的影子……
一首歌彻底让我的情绪低迷下来，在音乐停止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九点半，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看了一眼已经停止作画托着下巴的白小满，我站了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这是这一个多小时来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我想这对于两个一起出来“玩”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而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白小满收回托着下巴的手，将自己的背包又背在了胸前，也站了起身，走向了那名女歌手。
我和她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我也没再等她，朝着刚才下车的地方走去。
周围的人还很多，穿梭在说笑的人群中，我感觉自己的消极情绪多少有些突兀，于是不停地加快着自己的步伐。
“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回过头，白小满正绕过一对情侣朝我走来。
我停了下来，等待着白小满。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跟在我后面，我以为……”
走到我旁边，白小满语气平静地说道：
“没事，不用解释了，走吧。”
“好。”
肩并肩走着，我看着前方，她甩着手，哼着歌，在这一瞬间，我们的关系似乎变得好了许多，像极了一对真正的朋友，而这种变化，连过程都没有。
也许是我忽略了，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微妙。
我回想着今晚她说的每一句话，在大脑闪过她那句“你像个老头”时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今晚要带我到这来。
我看向她冒起几滴汗珠的脸，由衷地对她说道：
“今晚谢谢你！”
白小满扭头看向另一侧，问道：
“谢什么？”
“我想明白了，你今晚是想带我来放松放松的，一个人老待在老院子，确实像个老头。”
她依然没有回过头，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只听她回道：
“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不为了什么，做一件事非得有一堆理由才能去做吗？我都懒得跟你这种老头说话，跟我爸似的……”
说着她加快了步伐，把我甩在了后面，在路口拦了一辆车。
上了车，她又看向了站在原地等另一辆出租车的我。
“上来啊？还要我请你上车啊？”
“我们方向好像不同吧！”
“我们来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个方向来的？”
“这么晚了，你还去富阳干嘛？”
“要你管！”
说完白小满和司机说了我家的地址，见状我也带着疑惑上了车。
车子在巷头停了下来，白小满付了款后我们双双下了车。
下了车她便吐槽道：
“贵死了！早知道把车开过来了！”
我们所处的位置让我想起了那天她在这里堵我的事情，于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请跑龙套你怎么就不嫌贵呀！”
白小满呆站着，看着我的脸又开始有些红，随后眼神也变得犀利。
我肠子都悔青了，懊恼自己好端端地提这事干嘛？眼看我们的关系才刚开始好了一些，万一因此又恶化了，那我岂不是一手埋葬了自己的幸福！
“我没说错吧，你自己说你是一个领情的人吗？”
说完她用力地推了一把站在前面的我，朝着巷尾快速走去。
好死不死，她推的位置正是我受伤的位置，在一阵吃痛中我问她道：
“你今晚就住这？”
“不行啊，这难道不是我家？”
“那么久没住人，你收拾了吗？”
白小满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在我扭曲着脸走到她旁边时，她说道：
“你家有蚊香或者驱蚊器什么的没有？”
我点了点头。
见状她又迈动了脚步，边走边说道：
“一会给我送上来。”
……
回到家，我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拿了一盒蚊香，又把我平时在院子用的驱蚊器带上，朝隔壁走去。
白小满给我留了门，走了进去，我把门反锁上。
一楼的灯没有开，屋子里还有一股灰尘的气味。
借着楼梯口的灯，我爬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大厅两间屋子和一个厕所，厕所的灯亮着，里面传来了水声。
我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自然没往厕所走去，而是朝厕所的方向喊道：
“我给你放外面了啊！”
“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突然，厕所里的白小满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是我，何易！”
“混蛋！你想吓死我啊！”
“不是你让我送上来的吗？”
白小满尖锐的声音又传来：
“闭嘴！”
“那我走了啊！”
“等等！站在客厅等我。”
……
几分钟后，穿着睡衣，素颜的白小满有些哆嗦地走了出来，小跑回房间的同时顺便瞪了站在二楼客厅的我一眼。
看着她一路小跑的样子，我愣了神，她似乎还没有来得及穿内衣，胸前抖动得有些厉害，配上她本来就美得不可多得的脸，很难不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心跳加快……
终于等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我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问道：
“你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嗯。”
“你这里怎么住人啊？”
“怎么不能住了？打扫一下就是了！”
“那也没你这样的，一般都是打扫好再进来。”
一阵沉默到来，我终于看向白小满干净的脸庞，却发现她正斜眼盯着我。
我被她瞅得有些发毛，说道：
“你别这样看我，三更半夜，挺那个的！”
“哪个？”
“吓人。”
“啰哩巴嗦，既然你那么闲，就留下来帮忙吧！”
说着她弯下腰去拿我放在地上的驱蚊器！
额……她确实没有……看来被我吓了一跳后她回房间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赶紧把自己的视线移开，转头看向天花板，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加速循环！
“你看什么呢？”
“没有！这天花板，确实得打扫打扫！”
“打扫天花板，你说什么呢？……你帮是不帮？”
“没说不帮！”
“我怎么看你不情不愿的，脸都红了！”
“没有，你说打扫哪？”
“也不早了，你就把客厅随便弄弄吧，房间我白天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虽然我有些郁闷她既然还想收拾房间，为什么还要先去洗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白小满回了房间，我快速地打扫起客厅，把地拖了一遍，又把沙发上的塑料膜取走，用抹布擦了两遍，干得十分用心！
一声响声传来，白小满房间的门被她用力的打开。
我一阵心虚，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临，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一般女孩子也不好意思说穿吧！不说尴尬的只有自己，说了两个人都尴尬！
可，她是白小满！
“我好了，我回去了！明天我联系人帮你把燃气装上。”
说着我快步朝楼梯走去，一心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糟糕！
“转过来。”
缓慢地转过身，我看了一眼白小满同样有些红的脸，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胸瞥了一眼，这回她终于穿上了，心里想着：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义正言辞问道：“怎么了！”
“刚刚你是不是偷看了？”
“看什么？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怎么还好意思问！反正不能承认！
“我真没看见什么？”为了不让她缠着这个话题，我扯开话题问道：“你饿不饿，带吃的没有？”
白小满气呼呼地指了指我，看样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不然该收不了场了！
见她说不出话，我赶紧往楼下走去！
即将出门时，只听楼上又喊道：
“吃的！”
“方便面，还有速冻饺子，你要吃什么？”
“饺子！”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我回道：
“好的，煮好给你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