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赐婚远嫁,赵清婉命运堪悲-《绣囊医妃:读心术助我称霸双界》

  马车停在宫门前,萧锦宁走下来时,袖口还沾着北风带来的尘灰。她将奏报交入通政司后,便被内侍引至偏殿候旨。今日朝会未散,皇帝留她在帘后听政。

  她站在青帷之后,手垂在身侧,指尖轻轻碰了下袖中机关环。那东西还在,冰凉贴肉。昨夜查封五皇子府的事已传进宫来,龙袍现世,边关布防图也被搜出两卷。她知道,接下来会有清算。

  殿上礼部尚书出列,手中捧着明黄圣旨。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赵氏女清婉,出身侯府,行止不端,屡涉秽乱,今赐婚于北狄可汗之子,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丹墀之下,赵清婉跪在那里。

  她穿的不是往日海棠红裙,也不是金步摇缀珠的发饰,只一身粗布素衣,发髻松散,脸上没有脂粉。听见宣旨那一刻,她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眼里瞬间涌出泪水。

  “陛下……”她开口,声音已经发抖,“臣女知错,愿入道观赎罪,不愿远赴蛮地!求陛下开恩!”

  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一下,又一下,额角很快泛红,渗出血丝。

  皇帝坐在龙椅上,没有动。他年过五旬,面容沉静,眼神像深井,看不出情绪。等赵清婉说完,他才缓缓开口:“你占他人身份十二年,享尽荣华。如今国法难容,便当替国家担此和亲之责。”

  他说完这句,顿了顿,语气更冷:“这是你的命。”

  赵清婉整个人僵住。她抬起头,满脸是泪,血混着汗从额角滑下。她还想说话,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断续的抽气声。

  “陛下!”她突然嘶喊,“我是侯府嫡女!我自幼读书守礼,从未违逆纲常!为何是我?为何要我去那种地方?”

  皇帝没看她。他抬手,示意内侍上前。

  两名太监应声而出,一左一右架起她的手臂。她挣扎,脚在地上拖出划痕,指甲抠着地面,指腹磨破,留下淡红印记。

  “我不去!我不去!”她哭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工具!我不是——”

  话没说完,掌事太监一手捂住她的嘴。她呜咽着,眼眶赤红,目光乱扫,忽然看见偏殿帘后站着一人。

  那是萧锦宁。

  她瞪大眼睛,身子猛地一挣,几乎要扑过去。可那股力气转瞬被压制,人被强行拖离大殿。

  经过帘侧时,她扭头盯着萧锦宁,嘴唇被捂着,说不出话,可眼神分明在问:是你吗?是不是你?

  萧锦宁没动。

  她看着赵清婉被带走,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她记得前世自己死前那一夜,井口上方也是这张脸,带着笑,轻声说:“假货,也配回萧家?”

  那时她躺在井底,浑身湿冷,呼吸越来越弱。她想爬,可手指抓不住井壁。她想喊,可声音传不出去。她最后看到的,就是赵清婉转身离去的背影。

  如今那人再不能趾高气扬。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干净,袖中机关环未动。她没有出手,也不必出手。这一切与她无关,却又都有关。

  礼部尚书收起圣旨,退到班列之中。朝臣无人多言。有人低头,有人望天,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皇帝起身,准备离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小太监跑进殿门,跪地禀报:“启禀陛下,赵清婉在宫道上咬伤内侍,撕毁婚服,现已被押回后宫拘管,三日内整备完毕即刻出宫。”

  皇帝点头。“照例行事,不必宽待。”

  “是。”

  萧锦宁依旧站在原地。她听到这些话,脸上没有变化。她知道赵清婉逃不掉。这种赐婚一旦下达,便是铁令。北狄可汗之子年近四十,已有五位正妻,此次求娶大周女子,只为换取边境三年不犯。朝廷选人时,自然挑那些有污名、无靠山的女子充数。

  赵清婉符合条件。

  她顶替身份多年,早被有心人记入暗档;她曾陷害同僚,买通太医,私藏毒物,桩桩件件都有迹可查。淑妃倒台后,她的靠山已塌。陈氏被囚佛堂,侯爷称病不出,整个侯府如秋叶飘零。

  她如今只是弃子。

  殿内渐渐空了。群臣退去,内侍清扫地面。萧锦宁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一步,她听见身后有动静。

  是皇帝的声音。

  “萧女官。”

  她停下,回头。

  皇帝站在台阶上方,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正是她昨夜呈上的奏报。他翻了一页,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查五皇子府,得此大功。朕本该赏你。”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但你也知,有些事,做得太顺,反而惹疑。”

  萧锦宁低头。“臣明白。”

  “明白就好。”皇帝将文书放下,“你回去吧。太医署那边,近日多加巡视。”

  “是。”

  她退出大殿,走入宫道。

  阳光照在肩上,有些暖。她沿着石路慢慢走,途中遇到几名宫女抬着箱子走过,箱上贴着封条,盖着礼部印。

  她认得那是赵清婉的东西。

  箱子晃了一下,盖子松开半寸,露出一角衣物——是件浅色襦裙,袖口绣着细花,样式旧了,像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

  她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到了太医署门口,她停下,抬手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新制的毒针,还有一小瓶灵泉水。她没打开,只是确认它还在。

  院中有人在晒药材,竹席铺地,晾着干葛根和白术片。她穿过院子,走进自己的屋子。

  桌上有杯茶,是新泡的。她坐下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窗外传来钟声,是午时三刻。

  她放下茶杯,取出笔墨,开始写今日的医案记录。纸页摊开,她写下第一行字:七品司药女官萧锦宁,奉命巡查疫源,查获谋逆证据一件,移交通政司备案。

  写到这里,她停笔。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皱眉,起身走到窗边。

  只见几名内侍匆匆跑过庭院,领头的一个手里拎着个包袱,边跑边喊:“快!把这身衣服烧了!别让其他人看见!”

  包袱裂开一角,滑出一段布料——是红色的,上面绣着金线蟠蝶纹。

  那是赵清婉昨日穿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