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毒虫破咒,萧锦宁揭穿阴谋-《绣囊医妃:读心术助我称霸双界》

  天色刚亮,街角那张新贴的黄符还在墙上。纸面已经干了,墨迹发暗,边角微微卷起。萧锦宁站在巷口,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她走得很稳,没有回头。袖中玉瓶贴着肌肤,凉意渗入脉门。瓶里的蚀纹金蚕安静躺着,只等时机到来。

  午时将至,街头法坛再次搭起。黄幡高挂,桃木剑插在香炉前,铜镜摆在案上。李玄一穿着灰袍走上台,脚步比昨日重了些。他扫了一眼人群,眼神飘忽,像是在找人,又像是怕看见谁。

  百姓围得比昨天还多。有人手里攥着昨晚求来的符纸,有人捧着香油钱排队。一个妇人跪在坛前磕头,嘴里念叨:“真人救我孩儿性命。”孩童躺在地上,脸发青,呼吸微弱。

  李玄一清了清嗓子,举起黄幡开始念咒。声音拖得长,尾音上扬。他每说一句,就喷一口朱砂水到铜镜上。红光渐起,镜面模糊浮现一个人影——杏眼、素裙、发间银簪,正是萧锦宁的模样。

  “灾星现形!”他高声喊,“此女克宫室,损龙脉,若不除之,国运难安!”

  人群哗然。有人指着空中大叫:“你们看!真有影子!”也有人说:“我就说昨夜孩子发热是冲撞了她!”几个男人从怀里掏出符纸点燃,火苗腾起,灰烬随风飘散。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穿过人群。

  萧锦宁走了进来。

  她仍穿月白襦裙,发间银簪未换,手中捧着一束枯草。没人拦她。她径直走到坛前,脚步不急不缓。

  李玄一猛地顿住,咒语卡在喉咙里。他盯着她,手心出汗,指尖发抖。

  她抬头看他,目光平静。“你说我是灾星,可有凭证?”

  “天象已显,铜镜照魂,岂能作假?”他强撑着开口,声音却裂了调。

  “既是天象,”她淡淡道,“那就让天来证。”

  话落,她抬手将枯草抛向空中。草叶散开,一片片落下。就在这一瞬,玉瓶微倾,数条细如发丝的金蚕滑出,随风附上黄幡、符纸、桃木剑与铜镜。

  不过几息,异变陡生。

  黄幡无风自燃,火焰呈青色,无声蔓延,烧至半截忽然熄灭,只剩焦痕。符纸上的血纹迅速褪去,露出空白纸底。桃木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铜镜红光骤灭,镜面恢复清明,映出的是李玄一惨白的脸。

  全场静了下来。

  有人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符纸,发现墨迹正在消失。一个老汉揉了揉眼睛,又用力搓了搓纸面,字没了,只剩下一张普通黄纸。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

  李玄一踉跄后退,撞到香炉,香灰洒了一地。他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额头冷汗滚下,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萧锦宁看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四周:“诸位都看见了。所谓天降灾星,不过是药染铜镜、血浸黄纸。如今药性被破,幻象自消——若真是天意,为何不敢见光?”

  没人回应。

  有人开始撕手里的符纸。一个年轻男子把刚点的香扔进炉子,骂了一句:“老子白花了五十文!”

  那个昏睡的孩子突然咳嗽两声,睁开了眼。母亲一把抱起他,惊喜交加:“醒了!真醒了!”

  李玄一瘫坐在地,嘴唇哆嗦。“不……不可能……术法不该失效……娘娘说过……”

  他猛然住口,脸色大变。

  但已经晚了。

  “娘娘?”萧锦宁重复了一遍,目光缓缓转向宫门方向,“借他人之口行污蔑之事,藏得深,算得准。可你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这些符、这镜子、这幡,都是你布下的局。可它们也会开口,说出你想埋掉的话。”

  她不再看他,转身面向百姓。

  “我非神明,不能呼风唤雨。我只是一介医者,救过病人,验过死因。若说我有罪,那就请拿出证据。若只是靠一面涂药的镜子、几张染血的纸来定人生死——那下一个,会不会是你?”

  人群沉默。

  有人低头看脚边的灰烬,有人摸了摸怀里的符纸。议论声渐渐响起。

  “听着不像假话啊……”

  “我侄女前日滑胎,也是这女医官去瞧的,人家还送了安胎方……”

  “要是她真能害人,何必等到今天?”

  李玄一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他听见周围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敬畏,而是怀疑。他想站起来,腿却软得撑不起身子。

  香炉被人推倒,火星溅出。黄幡残片落在地上,被一只脚踩过。

  萧锦宁没再说话。她看了眼铜镜,镜中映着天空,干净通透。

  她转身离开。

  走出三步,身后传来一声嘶喊:“别走!你不能走!”

  是李玄一。他爬起来,跌跌撞撞追了两步,被人群挡住。他扑在人堆里,脸贴着地,嘴里喊着:“我不是主谋!是她让我做的!淑妃!是淑妃指使我——”

  话音戛然而止。

  他被人拽了下去。几个穿便服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一人捂住他的嘴,另一人架起他胳膊,迅速带离现场。

  百姓愣住,随即骚动更大。

  “宫里的人?”

  “淑妃?那是谁?”

  “难怪敢说灾星祸国,原来是宫里撑腰!”

  萧锦宁没有回头。她听见那些话,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她不能停。

  她穿过街道,拐进一条窄巷。阳光照不到这里,地面潮湿。她停下,从袖中取出玉瓶,轻轻晃了晃。

  金蚕还在。

  她把瓶子收回内袋,抬手摸了摸发间银簪。簪子冰凉,触感清晰。

  远处传来脚步声,杂乱,由远及近。

  她没动。

  脚步停在巷口。

  几个人影立在那里,挡住了光。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穿深青布衣,腰间挂着一块木牌。他盯着她,开口:“萧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看着他。

  “东厂奉命查案,涉及宫中术士勾结外人蛊惑民心一事。你与此案有关,需即刻回衙听审。”

  她点头,迈步向前。

  走过那人身边时,她低声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来抓我的。”

  男人一怔。

  她继续走,声音很轻:“你们是来保我的。”

  脚步声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她走出巷子,阳光照在脸上。街上的人还在议论,法坛已空,只剩翻倒的香炉和烧焦的幡布。

  她往前走,身影融入人流。

  身后,一片符纸的灰烬被风吹起,落在一本摊开的簿册上。册子压在一名差役臂下,封面写着“供词录”三个字。

  风一页页翻过纸张,最后停在一页。

  上面是李玄一的笔迹,写着:“七月十三,受宫中人召见,赐银五十两,命于街头设坛,言某女医官为灾星,务必使民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