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夹竹再毒,陈氏计穷难收场-《绣囊医妃:读心术助我称霸双界》

  晨光刚透窗纸,萧锦宁便起身梳洗。

  她坐在铜镜前,手指穿过发丝,动作不急不缓。阿雪蜷在床角打盹,耳朵偶尔抖动一下。昨夜的事已了结,刺客化骨,蚀骨香入瓶,玲珑墟也传来异动。她心神安定,今日无需再藏锋。

  厨房送来的早膳摆在桌上,一碗粳米粥,一碟腌菜,还有一小碗佛珠粥,是陈氏院里传来的,说是特地为她熬的,补气养胃。

  丫鬟放下托盘就退了出去。

  萧锦宁没动筷子。她袖中指尖微动,心镜通悄然开启。三息之后,陈氏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这次她必死无疑!夹竹桃汁已混入粳米粥,三日内发作,无人能查。”

  她垂下眼,唇角轻轻一扬。

  夹竹桃,还是这一招。陈氏惯用的东西,种在院外,花落随风,沾衣染食,慢性伤人。从前她不知防备,差点死在井底。如今再用,不过是自掘坟墓。

  她将那碗粳米粥推到一边,转而端起陈氏常吃的佛珠粥。

  这碗粥,她昨日已让阿雪去过厨房。断肠草汁微量渗入,不会致命,却能让脾胃受创。陈氏平日吃斋念佛,肠胃娇弱,一点异物就能翻江倒海。

  她刚舀起一勺,院外脚步声传来。

  陈氏亲自来了。

  她穿着绛紫对襟襦裙,手捻佛珠,脸上带着笑:“宁儿今日气色好,想必睡得安稳。”

  “多谢母亲挂念。”萧锦宁放下勺子,站起身行礼。

  “我见你粥未动,可是不合口味?”陈氏走近桌边,目光落在那碗佛珠粥上。

  “不是不合口,只是……”萧锦宁轻声道,“我看母亲每日都喝这粥,想尝一口您的福气。”

  陈氏一愣。

  “您仁厚持家,连我的饭都肯代劳,这份心意,我也该学着承。”她说着,把粥碗往陈氏面前推了推。

  陈氏盯着那碗粥,眼神闪了一下。

  她当然记得这碗是给萧锦宁准备的。可现在萧锦宁不吃,反倒要她来喝?她若不喝,显得心虚;若喝了,又怕有诈。

  她强笑一声:“你有这份孝心,我怎会推辞。”说着拿起勺子,低头喝了一口。

  粥温正好,入口顺滑。

  她又喝了一口,再一口,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萧锦宁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没说话。

  陈氏喝完,放下勺子,笑道:“好孩子,以后别跟我抢这个。你想吃什么,让厨房另做就是。”

  “是。”萧锦宁点头,声音柔和,“母亲吃得下,我就安心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陈氏便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慈晖院传来动静。

  陈氏腹痛如绞,扶着桌沿直不起身,脸色发青,冷汗直流。丫鬟慌忙去请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诊脉后皱眉:“主母这是脾胃失调,寒热相冲,应是荤素杂食所致。近来饮食需清淡,忌生冷油腻。”

  “可我只吃了佛珠粥!”陈氏喘着气。

  “佛珠粥虽素,若与体内湿寒相克,也会引发不适。”太医开了几味温中散寒的药,叮嘱静养。

  陈氏靠在榻上,胸口起伏,眼中满是惊疑。

  她不信是食物相克。那碗粥她喝过多年,从未出事。偏偏今日……

  她忽然想起萧锦宁推碗时的笑容。

  那笑太干净,太温柔,像刀刃裹着绸缎。

  她闭上眼,手攥紧被角。

  外面传来脚步声,轻而稳。

  萧锦宁从廊下走过,像是来请安,听见动静停了一下。她没进屋,只站在门口,轻声道:“母亲的粥,倒是别致。”

  语气温柔,听不出恶意。

  可陈氏猛地睁开眼,脊背发凉。

  她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一切。

  萧锦宁说完便走了,背影安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走后,陈氏再也坐不住。

  她命人彻查厨房,翻遍灶台,却找不到任何异常。她又派人盯着萧锦宁的院子,一整日毫无动静。

  夜深了,她躺在榻上,耳边是更漏声。

  她睡不着。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枕上。

  她翻了个身,脸颊贴上丝绸枕头,忽然觉得有些痒。

  她没在意,以为是新换的料子不习惯。

  第二日清晨,她醒来时,半边脸已浮起红疹,又热又痒,抓不得碰不得。铜镜一照,整张脸肿了一圈,眼尾都拉了下来。

  她惊叫一声,立刻召太医。

  太医仔细查看,摇头:“非风寒,非热毒,观其形似花粉所激。主母院中可有香气浓烈之物?”

  “夹竹桃。”陈氏脱口而出。

  “正是。此花香气过盛,体质虚弱者易受侵扰。建议移除或减少焚香,保持通风。”

  太医走后,陈氏呆坐在镜前。

  她院外的夹竹桃开了十几年,往年从无问题。为何偏偏这两日接连出事?

  她抬手摸脸,指尖触到红肿处,一阵刺痛。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掀开枕头。

  丝绸内层微微发暗,像是沾过什么液体。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苦味钻入鼻腔。

  那是夹竹桃汁的味道。

  她浑身一震,抬头望向萧锦宁住的方向。

  原来如此。

  她用夹竹桃害人,如今别人用她的毒,涂在她的枕上。

  她终于明白,自己每一步都被看穿,每一招都被反制。她以为的杀机,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局。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佛堂前,点燃一炷香。

  可她点完香,手还在抖。

  她跪在蒲团上,嘴唇动了动,却念不出经文。

  门外传来脚步声。

  萧锦宁来了。

  她穿着月白襦裙,发间银丝药囊轻晃,手里提着一个小瓷瓶。

  “听说母亲今晨不适,我带了些清疹的药膏。”她站在门口,语气关切,“是我亲手调的,加了薄荷与甘草,抹上清凉,最是舒缓。”

  陈氏没接话。

  “母亲日日礼佛,心善体宽,连夹竹桃都为您动了恻隐之心。”萧锦宁走近一步,将瓷瓶放在案上,“它不开则已,一开就流泪染面,可见也是知恩的。”

  她顿了顿,笑了笑:“您说是不是?”

  陈氏坐在蒲团上,头低着,没抬头。

  她不敢看她。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曾被她踩在脚下的女孩,如今站在高处,俯视她,玩弄她,却不杀她。

  她比死还难受。

  萧锦宁没再多说,行礼后转身离去。

  她走出慈晖院,阳光照在脸上,暖而不烫。

  她回到自己房中,关上门,从药囊取出三只瓷瓶。一只空了,一只还有大半,最后一只完好无损。

  她将它们并排放在桌上。

  阿雪跳上窗台,尾巴扫了扫,看她。

  “不急。”她说,“再等两日。”

  她坐下,翻开一本医书,实则神识沉入玲珑墟。

  空间内,薄田广阔,灵泉波光流转。石室门前,那行虚影仍在:“种植圆满,心智通明,可启化形之机。”

  她走向石室。

  石台上的化形丹静静躺着,幽蓝如夜。

  阿雪蹲在台边,没动爪子,也没靠近。

  它抬头看她,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忍耐。

  萧锦宁站在丹药前,没有伸手。

  “你知道它是什么。”她说。

  阿雪点头。

  “你也知道,吃了它,就不能再碰毒果,不能再随意变狐形,要守人规,行人事。”

  阿雪还是点头。

  她看着它许久,终于开口:“等你能三天不吃七星海棠,再来拿它。”

  说完,她转身离开石室。

  阿雪没动。

  过了很久,它趴下来,把脑袋埋进前腿之间,尾巴轻轻卷住身子。

  萧锦宁回到现实,坐回桌前。

  她打开医书,一页页翻过,手指在纸面划动。

  窗外,风掠过屋檐,吹动一片落叶。

  她忽然停下翻页的动作。

  指尖下,那页纸上有个墨点,形状像个人影。

  她盯着看了两息,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