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陈氏病逝·淑妃灭口-《绣囊医妃:读心术助我称霸双界》

  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萧锦宁站在侯府侧门内,右手袖口还沾着那点湿意。她没有擦,也没有叫人。门房远远迎上来,低着头不敢多看,只说陈氏押解途中出了事,今早送来的文书,说是突发急症,死在路上了。

  她点头,像是听了个寻常消息。

  转身时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西厢静室。门在身后合上,屋内光线昏沉,桌上瓷瓶里装着道士的血,还未封严,有极淡的腥气浮在空气里。她坐在案前,手指搭在瓶身,凉的。脑子里却转得清楚——陈氏被定罪是因伪造账目、私通外男,可真正牵连宫中的那一层,始终没供出来。如今刚出城三日就病死,押解官一路无事上报,偏偏这时出变故,太巧。

  她抬手,对门外说:“取陈氏旧衣来。”

  仆妇很快送来一个粗布包袱,放在案上便退下。她解开结,里面是一件绛紫色对襟襦裙,领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袖口有些磨损,是陈氏常穿的一件。衣服还带着一股檀香味,是她每日抄经时熏的,刻意营造虔诚假象。但这味道盖不住别的。

  萧锦宁起身净手,从袖中取出一炷香点燃,搁在炉里。火光跳了一下,映在她脸上。她没看香,而是将衣服平铺在案上,指尖顺着衣料慢慢滑过。肩线、领边、袖口,每一处都仔细摸过。她在找接触最频繁的位置——那种地方最容易残留气息。

  右肩内衬有一道折痕,长期压叠形成,她停下手指。这里不对。檀香之下,有一点极淡的甜味,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气。她闭眼嗅了一瞬,再睁眼时目光已冷。

  是鹅梨帐中香。

  她识海微动,“玲珑墟”开启。灵泉旁新长的一株草被摘下,灰白色叶片在掌心碾成粉末。这是“显迹草”,能引出隐藏气味。她执小刷蘸粉,轻轻扫过那片区域。起初无反应,直到第三遍,粉末边缘泛起一层淡青色,像水波荡开。

  她眼神一紧。

  再取“蚀骨萤粉”撒上,整块布料骤然泛蓝,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香气沉积。这不是一次两次沾染,而是长久往来才会有的痕迹。能用这种香的人不多,宫中只有淑妃寝殿常年燃此香,连皇帝都说她爱这味道。

  证据还不够。

  她抽出银针,挑开衣缝暗线,抖落出一点残香末。投入空间灵泉,水面立刻冒泡,浮出一朵半开的茜红花虚影——淑妃私印再现。

  成了。

  陈氏与淑妃有密信往来,不止一次。而今她刚离京,就被人灭口,显然是怕她招供。淑妃动手,借押解官之手投毒,伪装成突发恶疾,瞒天过海。

  她收回灵泉中的残香,把衣服重新包好,放进木匣,摆在案头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吹熄蜡烛,走到床边坐下。

  夜未深,她没有睡。

  盘膝调息,运转心法压制体内反噬。刚才接连使用空间,识海有些发胀,太阳穴隐隐作痛。她知道不能频繁动用“玲珑墟”,但今日必须查清。现在她明白了,淑妃比她想的更狠,也更快。昨夜道士刚败,今日就清理共犯,一步接一步,不留空隙。

  但她忘了,衣服会说话。

  外面风静无声,院中树影不动。她睁着眼,盯着屋顶横梁。

  天快亮了。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轻而急,停在门外。

  “小姐。”是贴身侍女的声音,“东宫来人,说太子……又吐血了,让您马上过去。”

  她站起身,动作没乱。披上外裳,系带,整袖。最后看了眼桌上的木匣,转身开门。

  侍女低头递上药囊,她接过,挂在腰间。

  出门时脚步稳定,穿过回廊,踏上台阶。马车已在门口候着,车夫掀帘等她上车。她抬脚上去,坐进角落,手按在药囊上。

  车帘放下。

  车轮开始滚动。

  车内安静,只有车身晃动的声音。她闭眼,脑中还在推演——淑妃既然敢杀陈氏,下一步会不会对齐珩下手?他本就体弱,若再添新毒,未必能撑住。

  马车驶出府门,拐上长街。

  她睁开眼,手指扣住药囊系绳。忽然想起什么,伸手进去,摸出一枚玉瓶。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是淡黄色药丸,是她前几日配的护心散,专防慢性毒侵。她握紧瓶子,重新塞回囊中。

  车行至宫门,守卫查验后放行。

  她下车,步行入内。宫道宽阔,两旁宫灯未熄。远处东宫檐角已可见,有烟从窗缝里飘出,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她加快脚步。

  走近时,看见几名太医站在殿外,脸色发白。一个小太监蹲在地上干呕,旁边地上有黑褐色的污迹,闻着发苦。

  她皱眉,直接掀帘进殿。

  齐珩靠在床上,唇色发紫,手里攥着帕子,上面全是血。听见动静抬头看她,勉强笑了笑:“你来了。”

  她走过去,伸手探他脉门。

  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觉出不对。

  这毒,不是旧疾复发。

  是新的。而且来得极快。

  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个时辰前。”他声音哑,“喝了茶,就开始吐血。”

  她立刻看向桌上茶盏。残茶尚温,颜色偏深。她取银针试过,针尖变黑。

  确有毒。

  她回头对身后太医说:“所有人,不准离开。这茶是谁奉的?”

  没人应声。

  她目光扫过一圈,最后落在角落一名小宫女身上。那女孩抖了一下,低头咬唇。

  她正要开口,齐珩忽然抓住她手腕。

  “别急。”他说,“先救我。”

  她看着他,点头。

  从药囊取出护心散喂他服下,又扎了几针稳住气息。他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仍差。

  她低声问:“你还记得喝之前的事吗?有没有人进过你的书房?”

  他闭眼想了想,说:“有个送炭的内侍,说是新换的值夜班的人。我没在意。”

  她眼神一沉。

  送炭?这个时候换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有雪未化,地上一串脚印从宫墙根延伸进来,直通殿门。脚印很浅,像是故意放轻了步子。

  她回头,对门外守卫说:“查昨晚所有进出东宫的人,尤其是新面孔。还有,把那个送炭的给我找出来。”

  守卫领命而去。

  她回到床前,齐珩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她看着他,说:“有人不想让你活着。”

  他笑了笑:“我知道。”

  她没笑。手指慢慢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