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要死一起死,你敢吗?-《咬春痕》

  “我把你们俩勾搭成奸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让整个京市的人都知道,你其实不过是个表面清高、背地偷人的贱货!”

  她话音未落,沈棠忽然抬起了头。

  她眼中没了焦距,仿佛根本没在看眼前的人。

  而是透过她,看到了某种深埋于记忆中的血腥过往。

  紧接着,她猛地扑上前去,一手狠狠揪住宋清妍浓密的发丝,另一只手顺势发力,将她的头狠狠撞向冰冷坚硬的墙壁。

  她动作凶狠,毫不留情。

  宋清妍疼得尖叫出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放手!你疯了吗!快放开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可沈棠充耳不闻。

  她一把攥紧她的发丝,指节死死扣进头皮。

  “少拿那种话压我!这种把戏我十来岁就见得多了!那些阴谋、算计、羞辱,我早就尝过千百遍!你以为我会怕你威胁?会怕名声?会怕流言?”

  她猛地逼近,双眼猩红。

  “要死一起死,你敢吗?!我现在就能拉你下去!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能让你十倍偿还!”

  话音没落,她猛然发力,直接把浑身瘫软的宋清妍狠狠按在走廊边的窗沿上。

  这栋楼是京市最顶尖的酒店之一。

  顶层为了景观设计成半敞开式结构,栏杆矮得出奇。

  仅仅刚过腰部,外侧仅有一圈不足三十公分高的玻璃护板。

  稍有不慎就会失足坠落。

  宋清妍身子一歪,脚下踩空。

  半个身子瞬间悬在高空之外。

  凛冽的夜风灌进衣领,吹乱她的长发,冷得刺骨。

  她吓得魂飞魄散,双腿蹬地挣扎。

  “撒手啊!快撒手!!你想死别拉上我!我还想活呢!我不想死!我不——”

  她的话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打断,泪水一下子就被吓了出来。

  死亡的阴影近在咫尺。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沈棠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想要同归于尽。

  沈棠却纹丝不动,她贴着她的耳朵。

  “那你推沈渝欢的时候,怎么不怕死?怎么不想过后果?她摔下去的时候,你在笑吧?你在庆幸吧?”

  “她不过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只流着一半一样的血罢了,你们之间连完整的亲缘都没有……你真下得了这个狠心?”

  “我下得!”

  可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沈棠内心深处最痛的那一处。

  她突然想起听说沈渝欢没了孩子的事。

  就在宋清妍快要被逼疯之际,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清脆短促的铃响。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

  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脚步声在沈棠的背后倏然停下,戛然而止。

  空气凝固了一瞬。

  “沈棠,放手。”

  沈棠掌心一麻,猛地回神。

  她手一松,慢慢从宋清妍脖子上滑下来。

  额头上全是冷汗,湿漉漉地黏着刘海。

  宋清妍立马扑腾着往周谨言那边逃。

  “谨言!你看到了吧?她要杀我!再晚一秒我就没命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样子也惨,睡衣早被扯得破烂。

  大片皮肤露在外头。

  肩膀、锁骨、胸口都有明显的红痕。

  她一只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抓着周谨言的袖子,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还想哭诉,周谨言却抬眼扫了她一下。

  “去换件衣服。”

  直到看着她跑进套间。

  门啪地关上,他才转过身,看向另一头的沈棠。

  沈棠已经走到了电梯前。

  她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

  周谨言心口忽然一揪。

  他抬脚想追过去。

  腿刚动,鞋底在地毯上蹭出声响。

  脑子里闪过她扑上去的样子,还有她眼里翻涌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那是彻底的崩溃。

  沈棠却头也没回,抬手按了按钮,直接把电梯门合上了。

  他冲上去摁了好几下,没反应。

  按钮灯亮了又灭,系统显示电梯已下行。

  门缓缓闭拢,最后那条缝隙里,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眼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没有情绪,只有满满的……恨意。

  周谨言脑子里轰地炸开,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他愣在原地,舌尖抵了抵后牙,狠狠吸了口气。

  过了一阵,他猛地起身,几步走到房门口,烦得不行,一脚踹在门上。

  宋清妍刚套上外套,就被这动静惊得浑身一抖。

  随即马上换上一副乖巧模样,亲昵地挽住他胳膊。

  “还好你赶过来了,再晚一点我都不敢想今晚能不能平安度过。你知道沈棠刚才那副样子多吓人吗?整个人就跟失了心疯一样,谨言,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真的太可怕了……”

  周谨言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怎么忽然冲到这儿来的?”

  宋清妍愣住,半天没吭声。

  沈棠迷迷糊糊地走下楼,脚步虚浮。

  她的膝盖发软,身体一阵阵发冷,脑袋里嗡嗡作响。

  终于走到一楼大厅。

  她走向前台,声音微弱地说:“麻烦借一下手机,我需要打个电话。”

  前台小姐看了她一眼。

  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机递了过来。

  沈棠接过,手指颤抖地输入韩舒然的号码。

  听着拨号音一声声响起,直到接通。

  不到20分钟,韩舒然就踩着油门飙到酒店门口。

  看到沈棠站在酒店门口,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

  她立刻上前,一句话也没问,直接扶着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她塞进车里。

  她坐回驾驶座,迅速系上安全带,伸手把温度调到最高档。

  车内很快有了些暖意。

  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

  沈棠蜷在副驾,缩成一团。

  过了好一阵,她才微微抬头,哑着嗓子开口。

  “药呢?带了没?”

  “带了带了!”

  韩舒然翻包翻得手忙脚乱。

  她从夹层里摸出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两粒药片,又赶紧拧开矿泉水瓶。

  把水和药一起塞进沈棠手里。

  看着她手指发抖地接过药,艰难地仰头吞咽下去。

  韩舒然心疼得直抽气,眼眶有些发红。

  她顺手把贴在沈棠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到底出啥事了?你怎么突然就犯病了?”

  韩舒然压低声音问。

  沈棠不想多说,只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睛。

  “先去警局,我要报警。”

  走廊尽头的接待室,蓝白色的墙漆有些剥落。

  女警坐在对面,戴着黑框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她把沈棠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