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原地，脑子一下转不过来。
她试图理清思绪，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名字上。
尹知禹拉开副驾驶车门，探身进来催她上来。
“姐，上车。外头冷。”
见她不动，他又喊了一声。
“沈棠！你还站那儿干什么？快上来！”
他语气急了几分。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嘴巴一张啥都敢往外倒，有几句是真的？别听他瞎扯，天天胡说八道说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实话。”
其实沈棠心里清楚。
这人说的话没多少靠谱的。
他向来信口开河，挑事惹非，专拣人最痛的地方捅。
可只要一提到袁芩，她就没法做到完全无视。
更何况当年袁芩走的时候，根本没人料得到。
那天早晨出门还说过晚上要一起吃饭，结果傍晚就接到了电话。
再赶到医院，人已经没了。
她盯着前方空荡的路面，视线有些模糊。
直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才猛地眨了一下。
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肩膀随之放松下来。
“我懂的。那你下午还去学校不？”
“不去啦，放寒假了，图书馆也歇了，最近都不开门。”
尹知禹缩在座位里，拉紧羽绒服领子。
“学生都回家了，老师也放假，整个教学楼锁得严严实实。”
剧本杀小店靠着附近的学生撑着。
学生一散，生意自然断档。
店门口早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沈棠算了算日子，快过年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日历，心里盘算着家里缺些什么。
下午她去超市提了一大堆年货回来。
主要是些红灯笼、彩带、福字贴之类的，准备好好拾掇下屋子。
她在结账时特意多拿了一对生肖兔的窗花。
想着贴在客厅窗户上能让屋里亮堂些。
塑料袋沉甸甸的坠着手，但她走得很稳。
虽说眼下还没能力换个大房子。
但住的地方总得弄得暖和点，看着像个人过日子的样子。
厨房水龙头修好了不再滴水，沙发套换了新的浅灰色布艺款。
她不想让这个家显得太破败，更不想让尹知禹觉得寄人篱下。
正指挥尹知禹踮脚挂吊饰时，门铃响了。
沈棠过去开门，抬头就看见韩舒然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风衣，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
她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被食材撑得有些变形。
“今晚整顿火锅呗，热闹点。”
......
玉清苑。
周景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拧成一个结。
“婚事你打算怎么办？你是男人，出了这种事就得扛起来！今天要是不给个准话，你就别在周家住下去了。我们家不养没担当的儿子！”
茶杯被重重磕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杯盖跳了一下，滚到桌角。
姚钰的手还停留在杯旁。
周谨言眼皮都没眨一下，懒洋洋地拉开椅子坐下。
他歪着头，语气轻飘飘地问：“你们是真没人传宗接代了？要是闲得发慌，不如去福利院抱俩孩子回来，也算积德行善。”
周砚见势不妙，悄悄在桌底踹了他一脚。
他冲他使眼色让他闭嘴，眼神里满是警告。
可周谨言连装都不装，瞥了眼周砚就笑开了。
“哟，你自己想要孩子？那之前那位干嘛还留着？干脆跟沈家退婚，把人娶回来不就得了？省得爸妈整天惦记别人的种。”
周砚：“……”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周谨言！”
姚钰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酒杯乱晃。
几个机灵的服务员赶紧冲过来稳住杯子，才没酿成砸杯子的场面。
“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我是在跟你谈条件吗？这婚你必须结！等你弟弟和沈家办完，轮到你立刻结婚！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周家！一分钱都别想拿！你厉害是吧？离了周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整个人几乎站了起来。
周谨言忽然咧嘴一笑。
他慢悠悠地把面前那杯茶喝干。
“能不能结成，也得看他自己本事啊……”
他站起身，脚下一用力，把椅子踢回原位。
“人我也露脸了，茶我也捧场喝了，这场戏唱完了，我先撤。”
说完，拎起外套大步走出包厢。
宋清妍也连忙起身，动作有些急促。
“叔叔阿姨，我出去瞧瞧。”
本来也不是来吃饭的。
姚钰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她转过头，目光直直落在周砚脸上。
周砚被看得心头发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你和沈家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事情处理清楚？”
周砚喉咙一紧，吞了口唾沫，勉强挤出几个字。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都按计划在走。”
姚钰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从饭店出来，夜风有些凉。
周谨言走出门后脚步未停，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他刚走到车边，手还没碰到车门把手。
宋清妍就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连你妈都不敢答应？周家的钱你不要了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以后全是周砚的了，我这是给你铺路啊！”
宋清妍越说越激动，脚下一顿，恨不得当场把他摇醒。
“你现在不争取，将来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倒是把周谨言逗乐了。
“哎呀，是我错了。我真不该坐在这儿听你讲这些废话。”
他语气轻佻，带着几分讥讽。
“前两天就不该心软，早该把你送进疯人院去，省得你现在在这儿又喊又叫，像个活灾星。”
说完，他不紧不慢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
宋清妍的脸一阵发青，嘴唇微微抖了一下。
“你爸妈现在把霖霖当亲孙女看了。”
“那又怎样？他们乐意认谁就认谁呗。”
周谨言嘴里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
身子斜靠在车门上，头往后仰着贴住玻璃。
“想要个孙子热热闹闹过日子，我也管不着。反正不是我。”
宋清妍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会把事情说清楚。毕竟那是你女儿，血缘摆在那儿。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吧？你其实也打算接受霖霖，是不是？”
“呵。”
周谨言笑了一声。
“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只要你不惹事，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但有些不该碰的事少插手，做替身的，得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听懂没？”
她试图理清思绪，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名字上。
尹知禹拉开副驾驶车门，探身进来催她上来。
“姐，上车。外头冷。”
见她不动，他又喊了一声。
“沈棠！你还站那儿干什么？快上来！”
他语气急了几分。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嘴巴一张啥都敢往外倒，有几句是真的？别听他瞎扯，天天胡说八道说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实话。”
其实沈棠心里清楚。
这人说的话没多少靠谱的。
他向来信口开河，挑事惹非，专拣人最痛的地方捅。
可只要一提到袁芩，她就没法做到完全无视。
更何况当年袁芩走的时候，根本没人料得到。
那天早晨出门还说过晚上要一起吃饭，结果傍晚就接到了电话。
再赶到医院，人已经没了。
她盯着前方空荡的路面，视线有些模糊。
直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才猛地眨了一下。
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肩膀随之放松下来。
“我懂的。那你下午还去学校不？”
“不去啦，放寒假了，图书馆也歇了，最近都不开门。”
尹知禹缩在座位里，拉紧羽绒服领子。
“学生都回家了，老师也放假，整个教学楼锁得严严实实。”
剧本杀小店靠着附近的学生撑着。
学生一散，生意自然断档。
店门口早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沈棠算了算日子，快过年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日历，心里盘算着家里缺些什么。
下午她去超市提了一大堆年货回来。
主要是些红灯笼、彩带、福字贴之类的，准备好好拾掇下屋子。
她在结账时特意多拿了一对生肖兔的窗花。
想着贴在客厅窗户上能让屋里亮堂些。
塑料袋沉甸甸的坠着手，但她走得很稳。
虽说眼下还没能力换个大房子。
但住的地方总得弄得暖和点，看着像个人过日子的样子。
厨房水龙头修好了不再滴水，沙发套换了新的浅灰色布艺款。
她不想让这个家显得太破败，更不想让尹知禹觉得寄人篱下。
正指挥尹知禹踮脚挂吊饰时，门铃响了。
沈棠过去开门，抬头就看见韩舒然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风衣，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
她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被食材撑得有些变形。
“今晚整顿火锅呗，热闹点。”
......
玉清苑。
周景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拧成一个结。
“婚事你打算怎么办？你是男人，出了这种事就得扛起来！今天要是不给个准话，你就别在周家住下去了。我们家不养没担当的儿子！”
茶杯被重重磕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杯盖跳了一下，滚到桌角。
姚钰的手还停留在杯旁。
周谨言眼皮都没眨一下，懒洋洋地拉开椅子坐下。
他歪着头，语气轻飘飘地问：“你们是真没人传宗接代了？要是闲得发慌，不如去福利院抱俩孩子回来，也算积德行善。”
周砚见势不妙，悄悄在桌底踹了他一脚。
他冲他使眼色让他闭嘴，眼神里满是警告。
可周谨言连装都不装，瞥了眼周砚就笑开了。
“哟，你自己想要孩子？那之前那位干嘛还留着？干脆跟沈家退婚，把人娶回来不就得了？省得爸妈整天惦记别人的种。”
周砚：“……”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周谨言！”
姚钰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酒杯乱晃。
几个机灵的服务员赶紧冲过来稳住杯子，才没酿成砸杯子的场面。
“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我是在跟你谈条件吗？这婚你必须结！等你弟弟和沈家办完，轮到你立刻结婚！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周家！一分钱都别想拿！你厉害是吧？离了周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整个人几乎站了起来。
周谨言忽然咧嘴一笑。
他慢悠悠地把面前那杯茶喝干。
“能不能结成，也得看他自己本事啊……”
他站起身，脚下一用力，把椅子踢回原位。
“人我也露脸了，茶我也捧场喝了，这场戏唱完了，我先撤。”
说完，拎起外套大步走出包厢。
宋清妍也连忙起身，动作有些急促。
“叔叔阿姨，我出去瞧瞧。”
本来也不是来吃饭的。
姚钰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她转过头，目光直直落在周砚脸上。
周砚被看得心头发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你和沈家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事情处理清楚？”
周砚喉咙一紧，吞了口唾沫，勉强挤出几个字。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都按计划在走。”
姚钰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从饭店出来，夜风有些凉。
周谨言走出门后脚步未停，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他刚走到车边，手还没碰到车门把手。
宋清妍就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连你妈都不敢答应？周家的钱你不要了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以后全是周砚的了，我这是给你铺路啊！”
宋清妍越说越激动，脚下一顿，恨不得当场把他摇醒。
“你现在不争取，将来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倒是把周谨言逗乐了。
“哎呀，是我错了。我真不该坐在这儿听你讲这些废话。”
他语气轻佻，带着几分讥讽。
“前两天就不该心软，早该把你送进疯人院去，省得你现在在这儿又喊又叫，像个活灾星。”
说完，他不紧不慢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
宋清妍的脸一阵发青，嘴唇微微抖了一下。
“你爸妈现在把霖霖当亲孙女看了。”
“那又怎样？他们乐意认谁就认谁呗。”
周谨言嘴里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
身子斜靠在车门上，头往后仰着贴住玻璃。
“想要个孙子热热闹闹过日子，我也管不着。反正不是我。”
宋清妍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会把事情说清楚。毕竟那是你女儿，血缘摆在那儿。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吧？你其实也打算接受霖霖，是不是？”
“呵。”
周谨言笑了一声。
“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只要你不惹事，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但有些不该碰的事少插手，做替身的，得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听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