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一次副院长会议-《重生:从OICQ到华为芯片帝国》

  6月8日,周四上午九点,中央研究院大会议室。

  能容纳五十人的会议室坐了三十多人,都是智能网络与算法研究部各课题组的负责人。

  年龄从三十五岁到五十五岁不等,清一色的博士学历,不少人有海外留学或工作经历。

  他们穿着各色衬衫,有人戴着厚厚的眼镜,有人头发花白,有人面前摆着厚厚的英文论文。

  林辰走进会议室时,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有怀疑,也有期待。

  他今天特意穿了白衬衫——在华为,穿白衬衫是技术高层的默认着装,虽然他觉得有点拘束。

  公文包里装着昨晚熬夜准备的材料,手心微微出汗。

  “各位老师,早上好,”林辰在主位坐下,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我是林辰,新任副院长,分管智能网络与算法研究部。

  在座很多老师可能不认识我,我先简单自我介绍:清华计算机系本科毕业,在华为一年,做过天网项目经理、预研部部长、智能网络优化事业部总经理,刚带队从莫斯科解决低温故障回来。”

  他说得很简练,但信息量足够。在座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专家举手——林辰认识他,陈启明教授,上海交大博士,在通信算法领域是国内权威。

  “林院长,我是陈启明,搞了三十年通信算法,”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我听说你在莫斯科用软件算法补偿了硬件低温漂移,能详细讲讲吗?”

  问题很直接,很技术。这是考校。

  林辰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他准备了这部分内容。

  “陈教授,这是我们的算法原理,”他调出PPT,“核心思路是:低温环境下,晶体振荡器的频率漂移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与温度呈强相关性。

  我们通过实时监测设备温度,建立温度-频率漂移模型,然后用软件动态调整时钟补偿参数。”

  他展示了一组莫斯科现场测试数据:“在零下25度环境下,我们的算法将频率稳定度提高了15倍,设备误码率从10^-3降低到10^-5。”

  陈教授仔细看着数据,然后问:“模型是线性的还是非线性的?”

  “分段线性,”林辰切换下一页,“我们发现在不同温度区间,漂移系数不同。所以做了分段建模,在关键温度点做平滑过渡。”

  “实时计算量多大?会不会影响设备性能?”

  “算法经过优化,计算量相当于增加一个低通滤波器,CPU占用率增加不到1%,”林辰调出性能监控图,“实际上,因为减少了重传和纠错,整体功耗反而降低了。”

  陈教授盯着数据看了很久,然后点点头:“思路不错,实现得也扎实。这个算法,可以写篇论文。”

  “已经在写了,”林辰说,“吴瀚——我们预研部的算法负责人——正在整理,准备投IEEE通信汇刊。”

  会议室气氛缓和了一些。技术人最认技术,林辰用硬核的技术细节,赢得了第一轮尊重。

  但接下来的问题更棘手。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专家举手,她是李蓉,斯坦福博士,研究SDN的。她说话语速很快,带着美式口音:“林院长,我看了你之前关于SDN的报告,你说SDN会在五年内改变网络架构。

  但我的研究显示,运营商对SDN的接受度很低,主要是安全和可靠性顾虑。你觉得华为应该现在就大规模投入吗?”

  这个问题涉及到战略方向。林辰知道,中央研究院内部对SDN的投入一直有争议,保守派认为太超前,激进派认为还不够快。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李老师,您认为运营商为什么对SDN有安全顾虑?”

  李蓉愣了一下,然后说:“主要是控制平面和数据平面分离后,控制平面成为单点故障,一旦被攻击,整个网络瘫痪。”

  “那如果我们不搞激进的‘完全分离’,而是渐进式的‘部分虚拟化’呢?”林辰在白板上画示意图,“比如,先在核心网做SDN化,接入网保持不变;或者,在非关键业务上试点,关键业务用传统方式。这样既能验证技术,又不会影响现网安全。”

  他顿了顿:“我在上海移动做天网项目时,跟他们聊过SDN。他们的原话是:‘不是不想用,是不敢第一个吃螃蟹。’所以我觉得,华为要做的不只是技术研发,还要做‘样板工程’——找一个愿意合作的运营商,做一个成功的试点,用事实打消顾虑。”

  李蓉眼睛亮了:“你是说,我们去找个合作伙伴,联合研发?”

  “对,”林辰点头,“而且我建议,不要找中国移动这样的巨头,他们太保守。找那些有创新意识的中小运营商,或者海外运营商。

  莫斯科电信就是个好选择——他们刚跟我们建立了信任,而且俄罗斯市场相对封闭,竞争对手少,适合做试点。”

  这个思路很务实。李蓉和其他几个SDN专家开始讨论可行性。

  会议开了两个半小时。林辰回答了十几个问题,从技术细节到管理思路,从研究方向到资源协调。他没有摆领导架子,就是平等地讨论,不懂的就说“这个我需要再研究”,有把握的就详细解释。

  到会议结束时,虽然不能说所有人都完全服气,但至少,没人再把他当“不懂事的年轻人”了。

  散会后,陈启明教授特意留下来,走到林辰面前。

  “小林——我叫你小林不介意吧?”陈教授说。

  “不介意,陈老师。”

  “你今天讲得不错,有想法,也踏实,”陈教授拍拍他的肩膀,“我搞了一辈子算法,最烦两种人:一种是光会吹概念,拿不出实货的;一种是只会埋头干活,不懂抬头看路的。你两边都占了,难得。”

  这是很高的评价。林辰连忙说:“谢谢陈老师,以后还要多向您请教。”

  “请教谈不上,互相学习,”陈教授笑了,“对了,你那个低温补偿算法,我有些改进想法。改天让做这个的年轻人来找我,我跟他聊聊。”

  “太好了!吴瀚一定高兴坏了。”

  送走陈教授,林辰回到办公室,长舒一口气。第一关,过了。

  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他不仅要管好智能网络与算法研究部,还要协调中央研究院其他部门,推进“全球环境适应性”这个大课题。

  这涉及到无线研究所、硬件研究所、材料研究所、测试认证中心……个个都是硬骨头。

  正想着,徐文伟——中央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推门进来了。

  “林辰,开会怎么样?”徐文伟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但眼神锐利。他穿着标准的华为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徐院长,”林辰站起来,“还行,算是没丢人。”

  徐文伟笑了,在沙发上坐下:“我刚从陈启明那儿过来,他说你‘有两把刷子’。能让老陈说这话,不容易。”

  林辰也笑了,给徐文伟倒了杯水。

  “说正事,”徐文伟打开笔记本,“任总交代的‘全球环境适应性’课题,我梳理了一下,涉及六个研究所,二十多个课题组。我建议成立一个专项工作组,你当组长,我当顾问。每周开一次协调会,每月向任总汇报进展。”

  “好,”林辰说,“我准备一下,下周开第一次协调会。”

  “还有,”徐文伟看着林辰,“我知道你现在兼着三个职务:副院长、事业部总经理、战略规划部部长。精力够吗?”

  林辰想了想,实话实说:“有点吃力。特别是战略规划部,要研究公司未来三到五年的方向,需要大量时间和深入思考。”

  “我的建议是,找个人分担,”徐文伟说,“战略规划部可以提拔一个副部长,负责日常研究,你把握大方向。

  智能网络优化事业部那边,周峰、张涛他们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可以适当放权。中央研究院这边,我帮你分担一部分管理事务,你专注于技术方向。”

  这个安排很体贴。林辰感激地说:“谢谢徐院长。”

  “别谢我,都是为了工作,”徐文伟站起来,“林辰,你年轻,有冲劲,这是好事。但记住:在华为,想做事的人永远不缺,缺的是能把事做成的人。你现在位置高了,更要沉得住气,一步一个脚印。”

  “我记住了。”

  徐文伟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下个月在拉斯维加斯有个国际通信展,华为要参展。

  任总点名让你去,做个关于‘智能网络未来’的技术演讲。准备一下,这是你在国际舞台的第一次亮相。”

  拉斯维加斯,国际通信展。这是通信行业最高规格的展会,爱立信、诺基亚、思科这些巨头都会参加。华为虽然已经开始国际化,但在这种场合还算是新面孔。

  让一个二十五岁的中国年轻人,在那种场合做技术演讲——任正非这是要把他推到聚光灯下。

  压力山大,但也是机会。

  林辰深吸一口气:“好,我准备。”

  徐文伟走了。林辰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查拉斯维加斯通信展的资料。

  窗外,深圳的天黑了,华灯初上。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战场不再只是中国,不再只是莫斯科,而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