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赵元,江州别驾之子,疯狂挑衅-《开局被退婚,我靠诗词杀穿了》

  文宝飞舟之上。

  飞舟舱内,方运与老师苏守正对坐,清茶雾气袅袅。

  “心中可有疑惑?”苏守正抿了一口茶,率先开口。

  方运沉吟片刻,恭敬道:“学生确有些不解。严律公之事虽暂了,但其背后势力与那‘影殿’绝不会善罢甘休。此时离开天南府,是否……”

  “是否显得怯了?或是将祸水引向了州城?”苏守正眼中了然。

  方运点头:“学生确有这般顾虑。”

  “避其锋芒,并非怯懦,而是智慧。”苏守正放下茶盏,语气转为严肃,“天南府池水已浊,且太小。严律公代表的是《金科律》的僵化秩序,而‘影殿’……其根须之深,恐远超你我想象。你继续留在那里,如同明灯置于暗室,所有暗箭皆朝你一人而来,防不胜防,亦会牵连天南无辜。”

  他顿了顿,继续道:“州城则不同。此地龙蛇混杂,势力盘根错节,反而能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江州州文院并非铁板一块,院主与刑律殿素来不和,亦有其他派系倾轧。你在此地,有更广阔的空间周旋,亦有更多借力打力的可能。此其一。”

  “其二,”苏守正目光深邃地看向方运,“你的‘文心’对《金科律》的排斥反应,乃千古未闻之异象。其根源,绝非一府一州之事,恐涉及圣院立法之本。州文院的‘万卷藏书楼’内,或有关于《金科律》源头及历代修订的孤本秘卷,这是在天南府绝对接触不到的。你需要来这里,查清根源,方能知己知彼。”

  “其三,”他语气微沉,“据为师所知,‘影殿’在江州的活动远比在天南府频繁。他们刺杀于你,绝非无的放矢。来此,亦是引蛇出洞,或许能更快查到幕后主使的线索。此为阳谋,亦是险棋,但你已别无选择,唯有勇猛精进。”

  方运闻言,心中豁然开朗,所有疑虑尽去。

  “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筹谋。”方运心悦诚服地行礼。

  “嗯。”苏守正微微颔首。

  文宝飞舟缓缓降落在江州州城的专用渡口。

  舟门开启,苏守正一袭朴素麻衣,率先走下,方运紧随其后。

  刚踏出飞舟,一股远比天南府浓郁的天地元气便扑面而来。

  举目望去,州城城墙高耸入云,其上符文隐现,城门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江州州城,果然气象非凡。”方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与此地相比,天南府确实只能算边陲小城。

  苏守正神色平淡,淡淡道:“一州之枢,文华鼎盛,亦藏污纳垢。水,比天南深了十倍不止。谨言慎行,然,文心不可屈。”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方运恭敬应道。

  两人并未张扬,收敛气息,如同寻常文人般步行入城。

  然而,方运“诗成镇国”、“逆伐大学士”的事迹,早已通过各方渠道传到了州城顶层圈子。

  州文院深处,几位院判围坐在檀木案旁,香炉青烟袅袅。

  “苏守正……竟真将他带来了。” 李深之轻叩桌面,“诗成镇国,逆伐大学士,此子确为惊世之才。然其性如烈火,不循常规,甫至天南便掀翻棋局,恐非易与之辈。”

  周世宏冷哼一声:“天才?自古天才易夭折!严律公纵有不是,亦代表州院颜面。苏守正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护短。此风若长,州院法度威严何在?”

  而始终闭目养神陈明远的缓缓开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然我江州,莫非已无容才之量?《金科律》之弊,非一日之寒。此子文心异动,或许……正是契机。”

  与此同时,刑律殿内气氛肃杀。

  “查!” 首座长老秦厉山声音冰冷,“将此子方运的底细,连同他与苏守正抵达州城后的一举一动,给本座查个水清弊绝!苏守正以为将他带离天南便可暂避风头?殊不知,这州城,才是真正的漩涡中心!”

  茶楼酒肆中,方运的故事被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

  “听说了吗?那天南府的方运,就是作出镇国诗篇、硬刚大学士的那位,来咱们州城了!”

  “可是那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方解元?如此人物到来,必能让这死水一潭的州城,搅动些风雨!”

  “强龙不压地头蛇。州城水深,关系盘根错节,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虽有才学,只怕步步维艰 。”

  “方解元乃我辈楷模!不媚权贵,以诗文镇国,方显我文人风骨!”

  “真希望有机会能与方解元讨教诗文,若能得他指点一二,胜过苦读十年!”

  “哼,乡下地方来的狂生,侥幸得了一两篇镇国诗文,便不知天高地厚。州城可不是天南那等小地方,看他能狂到几时。”

  而苏守正径直带着方运走向位于城中心的江州州文院。

  州文院建筑恢宏,殿宇楼阁鳞次栉比,飞檐斗拱间有文气缭绕,门前两尊瑞兽石像默立,肃穆庄严。

  大门前广场开阔,进出之人大多气息沉稳,衣着考究,非富即贵,或是文道修为不俗之辈。

  在苏守正的示意下,方运独自走向新生报备处办理手续,苏老则身影微晃,不知去了何处,显然有意让方运自行应对。

  报备处设在一座偏殿,殿内已有不少年轻面孔,大多锦衣华服,气质矜持中带着傲气,显然是州城本地的世家子弟。

  方运一袭青衫,平静地排在队伍末尾,并未引人注目。

  这时,一名摇着描金折扇的锦衣少年踱步而来,正是江州别驾之子赵元。

  他目光在方运身上一扫,嘴角勾起讥讽,用扇骨轻敲掌心:“啧,这年头州文院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连天南府那种穷乡僻壤来的都能进来?”

  周围学子的目光顿时汇聚过来,低声议论渐起。

  “赵公子这是盯上那青衫少年了?”

  “看那少年打扮,确实不像州城世家子弟,怕不是哪个乡下的秀才?”

  “赵公子向来眼高于顶,这下有好戏看了。”

  方运眼皮未抬,依旧目视前方,置若罔闻。

  赵元见被无视,脸色微沉,提高音量:“听说天南府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写了首歪诗就敢称‘诗成镇国’,还打伤了州院特使,不会就是你吧?”

  这话一出,偏殿内的议论声瞬间放大。

  “什么?他就是那个方运?”

  “传说中诗成镇国、逆伐大学士的奇才?看着这么年轻,修为也就举人初期吧?”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天南府来的,真有这么大能耐?”

  “赵公子这下怕是踢到铁板了?不过方运初来乍到,没根基没背景,未必敢与赵家抗衡。”

  “嘘,别出声,看看再说!”

  方运这才缓缓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赵元:“阁下是?”

  “赵元,江州别驾之子。”赵元得意扬下巴,“看来你就是方运了。在乡下闹点动静,就真以为能在州城立足?”

  方运淡淡一笑:“州文院何时规定,出身之地能定学问高低?”

  “你!”赵元气结,随即讥讽,“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这‘镇国才子’今天能测出什么水平,别是银样镴枪头!”

  轮到赵元测试,他将手按在测试碑上,碑文亮起:“秀才巅峰,文气达府(下品)”。

  赵元负手而立,故作云淡风轻,眼底却难掩自得,跟班们立刻围拢谄媚:

  “恭喜赵公子!文气达府,距离中品仅一步之遥,天赋卓绝!”

  “不愧是赵公子,家学渊源,苦修而来,绝非侥幸可比!”

  “某些乡下小子,怕是连‘达府’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也配来州文院?”

  周围意图攀附的学子也纷纷附和:

  “赵兄果然了得,此次考评定能名列前茅!”

  “日后还需多向赵兄请教!”

  方运从容上前,对老教习执礼:“天南府青云城,方运。”

  “果然是他!”偏殿内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赵元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恶意:“哟,原来是我们天南府的‘大才子’!穿这身粗布青衫,怕是连州城最次的成衣铺都进不去,也配与我等为伍?”

  方运无视他的挑衅,径直走向石碑。赵元被彻底无视,面色涨红,一步抢到他身侧,压低声音,语气怨毒:“土包子,别给脸不要脸!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自认徒有虚名,滚出州文院,本公子或许赏你几两盘缠回乡!否则,这州城水深,淹死个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才’,再平常不过!”

  方运停下脚步,缓缓侧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赵元脸上。

  “跪你?你也配?”

  “我方运上跪天地君亲师,下跪圣贤道理文章。你赵元算什么东西,也配受我一跪?”

  “区区州城别驾之子,蝼蚁般的货色,也敢在我面前吠叫?你爹那点官威,在我眼中,不过冢中枯骨,过眼云烟!”

  “识相的,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再敢聒噪,休怪我不客气!”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偏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他怎敢如此对赵公子说话?”

  “太狂妄了!简直无法无天!赵公子,绝不能轻饶他!”

  “我的天,这方运是真不怕赵家啊!直接骂赵元是蝼蚁,还蔑视其家世,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传闻不虚,此子绝非忍气吞声之辈,果然锋芒毕露!”

  “骂得好!赵元平日仗势欺人,今日总算踢到铁板了!”

  “虽解气,但方运初来乍到,得罪赵家,日后怕是难立足啊……”

  你……你……好!好一个方运!”赵元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张狂的资本有多大!赶紧测试!让所有人看看,你这‘诗成镇国’的天才,到底有几斤几两,别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要亲眼看着方运出丑,粉碎其“天才”虚名。

  方运轻蔑瞥了他一眼,转身从容将手掌按在测试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