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班师回朝-《三国:秋风之后》

  时光荏苒,自诸葛瞻亲赴南中,已匆匆三月。

  随着爨氏这棵最大的乔木倾倒,南中这片森林的风向彻底转变。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中小部落和家族,见雍氏臣服,爨氏合作,再无侥幸之心,纷纷遣使至味县,表示愿遵从朝廷号令,派遣子弟加入无当飞军。

  一时间,通往味县的道路上,各族青年才俊络绎于途,带着家族的期望与对未来的憧憬,前来接受遴选。

  霍弋坐镇味县,总揽全局。选拔之事严格而公正,唯才是举,绝不因部落大小而有偏颇。合格的青壮被编入新设的营伍,由霍弋麾下经验丰富的军官以及最早投效的孟氏、焦氏头人协助,开始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尤其是针对山地、丛林环境的特殊操练。军械监打造的特色装备——轻便藤甲、加强弩机、适合攀爬的钩索等,也陆续配备到位。虽然离真正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但一支崭新的、充满异域风采的无当飞军,已然初具雏形。

  在此期间,诸葛瞻并未闲着。他携朝廷节钺,巡视南中各主要郡县,会见地方官吏与部落头人,宣示朝廷威德,调解汉夷纠纷,督促农耕商贸。

  诸葛瞻以实际行动践行着“攻心为上”、“汉夷一家”的理念,所到之处,皆力求化解宿怨,促进和睦。其丞相之子的身份、处事公允、且手握重组飞军及重开商路的实权,使得他的巡视极具分量,极大地安抚了人心,巩固了成果。

  南中的天空,似乎比以往更加晴朗了几分。

  这一日,秋高气爽,诸葛瞻结束了最后一站的巡视,返回味县。他与霍弋进行了一次长谈。

  “霍将军,南中大局初定,飞军组建已步入正轨,后续训练、编伍、驻防诸事,非一朝一夕之功,需持之以恒。”

  诸葛瞻看着眼前这位数月来与自己并肩作战、劳苦功高的将领,语气诚恳,“陛下旨意,令我巡抚时限三月,如今期至,京都事务繁多,我需即刻回朝复命。此后南中军政,尤其是飞军后续事宜,便要靠将军一力承担了。”

  霍弋闻言,神色一凛,既有不舍,更感责任重大。他抱拳肃然道:“将军放心!弋蒙将军信重,得预此大事,必竭尽肱骨之力,巩固成果,督练新军,绝不负将军与朝廷所托!南中但有风吹草动,必第一时间快马报与将军知晓!”

  “好!”诸葛瞻用力拍了拍霍弋的肩膀,“有霍将军在,我无忧矣!待我回朝,必向陛下具表将军之大功!”

  次日,诸葛瞻率领来时的人马,踏上归程。与来时不同,此次回京,队伍中多了数十名从首批飞军预备中精选出的、形象英武、机敏过人的各族青年代表。他们将被带回成都,觐见皇帝,既显南中归化之功,亦是对这些新军的一种莫大激励。

  消息早回成都。得知诸葛瞻不辱使命,不仅成功重组飞军,更彻底安抚南中,刘禅龙颜大悦,董厥、樊建等重臣亦感振奋。

  这一日的常朝,气氛格外不同。文武百官皆知,今日将是卫将军诸葛瞻南巡归来复命之日。

  “陛下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刘禅升座,脸上带着难得的期待与喜色。

  “宣!行都护、卫将军诸葛瞻觐见!”

  在百官的注视下,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的诸葛瞻大步走入大殿。他身后,跟着数名身着特色民族服饰、神情既紧张又骄傲的南中青年代表。

  “臣诸葛瞻,奉旨巡抚南中,今已完成使命,特回朝复命!陛下万岁!”诸葛瞻趋前行礼,声音洪亮。

  “爱卿平身!快快平身!”刘禅迫不及待地抬手,身体前倾,“爱卿此行辛苦了!快与朕说说,南中情形如何?飞军之事可还顺利?”

  “启奏陛下!”诸葛瞻起身,从容不迫,将南中之行的经过、如何说服孟氏、慑服雍氏、巧劝爨氏,以及各部族最终纷纷归附、飞军顺利组建初训等情,择要禀报。他言语清晰,条理分明,既不过分自夸,又将艰难险阻与最终成果娓娓道来,听得殿中群臣时而屏息,时而颔首,时而面露惊异。

  最后,诸葛瞻侧身,引荐身后的南中青年:“陛下,此皆乃南中各族遴选出的俊杰代表,慕陛下天威,感朝廷恩德,愿入飞军,效忠陛下,保家卫国!此乃南中民心所向之明证!”

  数名南中青年立刻依礼参拜,虽动作稍显生疏,但神情激动虔诚,用带着口音的汉话高呼万岁。

  刘禅看得心花怒放,连声道:“好!好!好!都是好儿郎!快起来!赐帛币!”

  待众人平身,刘禅感慨万千,对诸葛瞻道:“爱卿真乃朕之股肱,国家柱石!先有除奸之功,今又有定南之勋!短短三月,竟能成就如此大事,解朕南顾之忧,更得此强军雏形,实乃不世之功!”

  刘禅越说越激动,目光扫过群臣,朗声道:“卫将军立此大功,朕心甚慰!然,南中之地,关系重大,非重臣宿将不能镇抚。霍弋将军,镇守南中多年,本就有功,此次辅佐卫将军,安定地方,组建新军,更是劳苦功高!”

  他顿了顿,提高声调,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朕意已决!加封霍弋为安南将军,都督南中诸军事,总领南中一切军政要务!望其恪尽职守,永镇南疆!”

  群臣齐声贺道:“陛下圣明!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诸葛瞻亦躬身道:“陛下慧眼识人,霍将军必能不负圣恩!”

  刘禅满意地点点头,又对诸葛瞻道:“爱卿一路劳顿,且先回府好生歇息。赏赐之功,容后再议。明日,朕再于偏殿召卿,细商飞军后续及南方丝路事宜。”

  “臣,谢陛下隆恩!”诸葛瞻深深一拜。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纷纷向诸葛瞻道贺,言语中充满了敬佩与叹服。诸葛瞻一一还礼,神情谦逊。

  走出大殿,仰望成都熟悉的天空,诸葛瞻心中却无太多轻松之感。南中虽暂定,飞军初成,但北方的阴云从未散去。

  邓艾的动向、曹魏的威胁、东吴的举措可能的新一轮博弈……都预示此次并非征程的结束,而是另一场更为复杂艰险斗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