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契约卡之殇-《盗宝系统:我在龙骑世界复制骑士》

  在城户真司的世界里,手冢海之的声音宛如一道撕裂夜幕的惨白闪电,刹那间将那本就摇摇欲坠、如薄冰般的平静彻底击碎。

  “你的契约卡——”

  手冢的声音低沉得好似深渊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穿透灵魂的锐利,

  “那张维系着你与无双龙、赋予你变身龙牙力量的卡片……是不是被人夺走了?”

  这句话,宛如一记裹挟着万钧之力的无形重锤,狠狠砸在城户早已伤痕累累的心房上。

  那不仅仅是震颤,更是剧痛,冰冷的窒息感瞬间将他攫住。

  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湖深处,那勉强维持的堤坝在巨大冲击下寸寸崩裂的声响。

  城户的身体猛地僵直,好似被一道高压电流贯穿。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手冢海之那张总是带着洞悉一切神情的脸。

  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被赤裸裸的恐惧浸透,更深处,是无法掩饰的、如同被当众剥开伤疤般的慌乱和屈辱。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嗬嗬声。

  意识深处,那场惨烈到刻骨铭心的战斗画面不受控制地汹涌回放:

  镜世界那冰冷、扭曲、充满金属反光的环境下,坚甲——那座移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钢铁堡垒——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向他发起进攻。

  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像是敲打在城户的灵魂上,龙骑装甲在对方狂暴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无双龙的火焰被压制、被驱散,他引以为傲的拳头砸在对方坚不可摧的胸甲上,只换来沉闷的回响和指骨的剧痛。

  最终,他被一股强大到无法抵御的巨力狠狠掼倒在地,镜面般的地面冰冷刺骨。

  视野模糊中,那只覆盖着冰冷金属、关节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手,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漠然,精准地探向了他的卡盒。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城户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后骤然停滞的声音,感受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强行剥离的剧痛。

  契约卡被抽走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随之被抽离、撕裂,整个世界的光源仿佛被瞬间掐灭,只剩下无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和冰冷。

  手冢海之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捕捉到了城户真司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抽搐、眼神里每一丝崩溃的裂痕。

  他的心猛地一沉,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猜测被残酷的现实完全证实。

  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手如同铁钳般用力抓住城户剧烈颤抖的肩膀,那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撑和急迫的追问。

  “告诉我!

  城户!”

  手冢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穿透力,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城户涣散的瞳孔,

  “到底是谁?

  是谁夺走了你的契约卡?”

  那语气中的威严,几乎要将城户封闭在痛苦深渊中的秘密强行撕扯出来。

  城户的身体在他手下剧烈地颤抖着,好似寒风中的枯叶。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猛地低下头,不敢也无法迎视手冢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汗水混合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沿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用尽全身力气,从干涩撕裂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名字:

  “是……坚甲。”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低沉得几乎消散在风中,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血泪般的痛苦和无尽的屈辱。

  “在镜世界里……我……我败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

  “败得……一塌糊涂……他……他夺走了……契约卡……”

  说到这里,一股强烈的不甘如同岩浆般冲破绝望的冰层,猛地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他倏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牙齿紧咬,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嘶吼:

  “我不甘心!

  手冢!

  那是我的力量!

  是我和无双龙的羁绊!

  我发誓,我一定会亲手把它夺回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誓言,既是对手冢的承诺,更是对自己濒临崩溃意志的最后鞭策。

  手冢海之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坚甲——这个名字在骑士的暗面世界中,象征着令人窒息的防御力和冷酷无情的战斗风格。

  在他的预言里,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狂战士,信奉力量至上。

  城户竟然栽在他手上,而且是最致命的契约卡被夺……

  这后果比想象中更严重百倍。

  他感受到手下城户肩膀肌肉的僵硬和绝望的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用力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拍了拍城户的肩膀,声音异常沉稳,试图将那份坚定传递过去:

  “城户,听着!

  现在不是被绝望吞噬的时候!

  自责和痛苦改变不了现状。

  我们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把契约卡夺回来!”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像一道微弱但坚韧的光,试图刺破笼罩在城户心头的厚重阴霾。

  就在这时,一阵裹挟着镜世界特有金属腥气的冷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散落的枯叶和不知名的碎片,发出尖锐的呜咽声。

  城户被这阵冷风激得狠狠打了个寒颤,一股刺骨的冰冷瞬间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阵风如同残酷的警钟,让他骤然彻底清醒——他失去了契约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呼唤无双龙,再也无法变身成为假面骑士龙牙!

  他失去了在这个弱肉强食、步步惊心的镜世界中赖以生存的唯一屏障,最强大的战斗力量!

  在这个怪物横行、骑士相残的炼狱里,失去力量的他,就像被拔去了獠牙和利爪的幼兽,暴露在无数虎视眈眈的猎食者面前,随时都可能被撕成碎片。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手冢海之,眼神中充满了溺水者般的迷茫和深入骨髓的无助,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嘶哑变形:

  “手冢……

  我……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契约卡……

  我……

  我连踏足镜世界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我该怎么办……”

  那声音里的忧愁,浓稠得几乎化不开,仿佛已经提前预见了自己的末路。

  手冢海之看着城户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亦是沉重万分。

  但他深知,此刻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将城户彻底推向深渊。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努力压下翻腾的思绪,让绝对冷静占据主导。

  现在,唯有清晰的头脑才能找到生路!

  他目光如电,大脑飞速运转,片刻后,他斩钉截铁地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和力量:

  “城户,绝境不代表终点!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让坚甲的阴谋得逞!”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虽然你暂时失去了契约卡,但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契约卡被夺,但我们并非无路可走。

  也许能找到其他力量相助,或者……”

  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直接锁定目标——坚甲!

  夺回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但这是最直接,但也最危险的道路!”

  城户听到“直接去找坚甲”时,眼中本能地闪过一丝亮光,那是被夺走珍宝者最原始的渴望。

  但这光芒转瞬即逝,立刻被更深的恐惧和现实的冰冷所覆盖。

  他痛苦地闭上眼,用力地、近乎绝望地摇着头,脸上露出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不可能的……

  手冢……

  你我都清楚他有多强大!

  他那身坚不可摧的重甲,那股狂暴的力量……

  我全盛时期尚不能敌,何况现在?

  他现在手里还握着我的契约卡……

  天知道他能发挥出怎样恐怖的力量?

  去找他?”

  他睁开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自嘲,

  “那和主动踏入绞肉机……

  主动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那场惨败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彻底摧毁了他面对坚甲的勇气。

  “城户!”手冢海之猛地低喝一声,打断了他自我否定的绝望循环。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火焰,那是一种基于智慧、经验和信念的光芒。

  “首先,冷静!

  听我说!”

  他语气异常坚定,

  “镜世界的规则是铁律!

  契约卡与骑士、契约兽之间的羁绊是独一无二、不可强夺的!

  坚甲强行占有你的契约卡,不代表他就能真正驾驭暗黑无双龙!

  龙是高傲的生物,尤其暗黑无双龙,它只认你城户真司这个契约者!

  坚甲贸然使用,很可能会遭到反噬,甚至被龙的力量反伤!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突破口!”

  他目光灼灼,继续剖析道:

  “其次,力量并非只有蛮力!

  坚甲是强大,但他绝非无懈可击!

  他过于依赖防御和正面强攻,行动相对迟缓,战术思维也偏向单一。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智慧和策略!”

  手冢的眼中闪烁着智者的光芒,

  “我们可以精心策划,利用镜世界复杂的环境布下陷阱,寻找他装甲的薄弱点,或者利用他性格上的缺陷——

  比如他的自负和急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他用力按住城户的肩膀,传递着力量,

  “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并非所有骑士都沉迷于杀戮的游戏!

  秋山莲、还有其他不愿看到同伴相残、希望终结这场悲剧的人,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集结所有不愿屈服于黑暗的力量,我们就有机会击溃他!”

  城户真司怔怔地听着手冢海之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的分析和计划。

  那充满智慧和力量的话语,像一道道温暖的阳光,顽强地穿透了他内心厚重绝望的阴霾。

  手冢眼中那份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坚定和信任,如同最坚固的锚,将他那艘在绝望风暴中即将倾覆的小船牢牢稳住。

  一股久违的、带着刺痛感的暖流,缓缓从冰冷的四肢百骸涌回心脏。

  那被恐惧和屈辱几乎碾碎的勇气,在手冢的言语中,如同星火般被重新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信念也吸入肺腑。

  迎着搭档那足以驱散黑暗的目光,城户真司用力地、重重地点下了头,尽管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沙哑,但每一个字都重新凝聚起钢铁般的决心:

  “我明白了……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