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局初现-《盗宝系统:我在龙骑世界复制骑士》

  须藤雅史瘫倒在冰冷刺骨的镜面大地上,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空洞的眼神失焦地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被狂暴能量搅动得支离破碎、如同打翻调色盘般混乱污浊的天空。那扭曲的光影,像极了他此刻崩塌殆尽的世界。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的心脏,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剧痛。懊悔则像无数只毒虫,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曾经……是的,曾经!

  当他从神崎士郎手中接过那个刻着金色螃蟹的卡盒时,是何等的野心勃勃!

  他想象着自己披荆斩棘,成为最终的胜利者,用那无所不能的愿望抹去杀人的污点,甚至攫取更多!

  那时的他,眼中燃烧着贪婪与自负的火焰,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他脚下。

  然而现实,这残酷无情的刽子手,只用了一瞬,就用最锋利的刀刃,将他精心编织的幻梦割得粉碎!

  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失重感,此刻正撕裂着他的灵魂。

  而火山巨蟹——他力量的象征、野心的载体、生存的依仗——那冰冷的背叛,无异于在他坠落的途中又狠狠推了一把!

  它安静地站在渊骑身旁,那顺从的姿态,比任何攻击都更彻底地碾碎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在渊骑和那两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契约兽面前,他连挣扎都成了奢望,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一片枯叶。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踏进那家店……没有接过那个盒子……就好了……”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破碎不堪、充满苦涩与不甘的低语。

  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远处那尊铜金色的巨影——他曾经的伙伴,如今的叛徒——身上。

  孤独、无助、被彻底遗弃的冰冷感,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龙陵(渊骑)静立一旁,幽蓝色的铠甲在混乱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

  他沉默地注视着地上那堆失去战意的铜金色残骸,面甲下的眼神没有丝毫胜利的狂热,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静,仿佛在无声地计算着得失,评估着这场战斗带来的真正价值。

  一个极其大胆、充满诱惑力的念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思维的核心泛起涟漪:

  同时驱动两张契约卡,发动那传说中的“最终降临”……会是何等毁天灭地的景象?

  仅仅是想象那未知力量爆发的瞬间,就让他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和渴望!

  然而,这危险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龙陵强大的意志力瞬间将其压下。

  镜世界的战争步步杀机,任何未经掌控的变量都可能是通往毁灭的捷径。

  贸然尝试未知的融合力量,风险无法估量,更可能引来神崎士郎那冰冷目光的额外“关注”。现在,还不是时候。

  “该结束了,须藤雅史。”

  龙陵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低沉、平稳,却带着终结一切的冰冷决断,如同深渊本身发出的审判。他没有再看地上的对手,只是意念微动,向那早已蓄势待发的猎手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深渊断木鲨接到命令,眼中嗜血的凶光暴涨!

  它那如同活体电锯般的骨刺身躯猛地绷紧,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深蓝色闪电,带着死亡呼啸的风压,朝着地上那毫无反抗能力的利刃骑士——或者说,是朝着他腰间的核心——利刃召唤机——狂暴冲去!

  “不——!!”

  须藤雅史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绝望的悲鸣。

  他试图蜷缩,试图格挡,但重伤的身体如同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致命的寒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响起!

  深渊断木鲨锋利无匹的骨刺,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精准无比地斩在了利刃召唤机之上!

  那承载着须藤雅史所有力量、野心和罪恶的卡盒,瞬间爆裂开来!

  化作无数闪烁着黯淡金属光泽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四散纷飞!

  与此同时,须藤雅史身上的铜金色利刃装甲,发出了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密集“咔嚓”声!

  无数道裂痕瞬间爬满全身!

  紧接着,在一声沉闷的爆鸣中,厚重的装甲如同被内部压力撑破的气球,轰然解体!

  化作漫天飞溅的能量碎屑和金属残片!

  装甲之下,须藤雅史残破的躯体暴露在镜世界冰冷的空气中,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瞬。

  他的身体开始从边缘泛起诡异的、如同数据删除般的蓝色光点,这些光点迅速蔓延、吞噬着他存在的痕迹。

  他最后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背叛了他的火山巨蟹,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茫然。

  最终,光点彻底覆盖了他,随着一阵无声的能量波动,须藤雅史存在过的一切痕迹,连同他破碎的野心和绝望,彻底消散在扭曲的光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镜世界陷入了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只有能量残留的嗡鸣和地面龟裂的痕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残酷一幕。

  龙陵静静地站在战场中心,感受着这片死寂。

  他缓缓抬起手,新收服的坚甲巨蟹(火山巨蟹)顺从地低下巨大的头颅,用冰冷的甲壳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一股强大的力量感涌入龙陵体内。

  他距离那个目标——利用“合并降临”将契约兽力量完美融合的终极形态——又近了一步!

  只需要……再获取一只!

  “南新宿小学……”

  龙陵低声自语,幽蓝的目光穿透镜世界的扭曲景象,仿佛锁定了现实中的某个坐标。

  那里盘踞的“千兆羚羊”(Mega Deer)群,不仅数量众多,其蕴含的“高速”特质,正是他渴望盗取的下一个目标。

  “该去清理那些烦人的‘绊脚石’,顺便……补充一下‘库存’了。”

  现实世界,市立中心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VIP病房的空气中。

  北冈秀一烦躁地靠在病床上,左肩缠绕的厚厚绷带下传来阵阵钝痛,时刻提醒着他与妖翠(Raia)那场憋屈的战斗。

  他随手翻着摊在膝头的时尚杂志,上面精美的食物图片此刻只能勾起他更深的怨念——医生严苛的“清淡饮食”医嘱,对他这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啧,真是憋屈透顶!”

  他低声咒骂着,一把将杂志甩到旁边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目光投向窗外繁华却与他此刻心境格格不入的街景,思绪却飘回了镜世界那片扭曲的战场。妖翠那滑不留手的身影、阴险的战术,让他恨得牙痒痒。

  “等着……等我伤好了……这笔账,连本带利跟你算清楚!”

  就在这时——

  “嗒…嗒…嗒…”

  清晰的、不疾不徐的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病房门口。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宁静,也掐断了北冈的思绪。

  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身着剪裁完美、质地精良的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脸上戴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深色墨镜,露出的下半张脸线条冷硬。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极寒深渊的冰冷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连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北冈秀一心头猛地一凛!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藏在被褥下的卡片套匣(Zolda Buckle)。

  即使隔着墨镜,那种非人的、洞悉一切的目光,也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和……危险。

  男人在病床前站定,抬手,缓缓摘下了墨镜。

  一双深邃得如同宇宙黑洞般的眼眸显露出来,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神崎士郎。

  “北冈秀一,”

  神崎士郎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如同金属在寒冰上摩擦,

  “我想,我们无需多余的客套。”

  北冈秀一强压下心头的惊悸,眉头紧锁,声音同样冷了下来:

  “神崎士郎?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对这个如同提线木偶般操纵着骑士战争的神秘人,充满了本能的警惕和厌恶。

  神崎士郎的目光在北冈肩头的绷带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物品的瑕疵,随即移开,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利刃(Scissors),出局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北冈秀一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尽管他与须藤雅史毫无交情,甚至可能还是潜在的敌人,但“出局”二字背后蕴含的残酷现实——一个骑士的彻底消亡——依然带来强烈的冲击。

  这提醒着他,这场游戏的代价是何等高昂。

  “呵,”

  北冈冷笑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语气带着刻意的嘲讽,

  “那又如何?少了一个碍事的家伙,不是正合你意?”

  神崎士郎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他优雅地从风衣内袋中取出一物——一张边缘流淌着微弱银芒的空白契约卡。

  卡片在他修长的指尖显得异常单薄,却又重若千钧。他将卡片递向北冈,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场战争,没有旁观席,更没有病假条。”

  神崎士郎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蕴含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北冈心底,

  “消极怠战,等同于放弃生存的资格。想要活下去,想要实现你心中的愿望……”

  他的目光在北冈缠着绷带的肩膀和床头清淡的餐食上扫过,意有所指,

  “就站起来,拿起武器,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北冈秀一死死盯着那张空白的卡片。

  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拒绝?

  意味着立刻被这残酷的规则抹杀。

  接受?

  意味着再次踏入那血肉横飞的角斗场,拖着伤体,面对更多如妖翠般狡诈、如渊骑般强大的敌人,直到……他或者其他人倒下。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北冈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几秒钟的漫长挣扎,如同几个世纪。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北冈秀一紧咬着牙关,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猛地伸出手,近乎粗暴地从神崎士郎指尖夺过了那张空白契约卡!

  卡片冰冷的触感刺痛了他的掌心。

  “我会战斗!”

  北冈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屈的倔强和深深的恨意,

  “但绝不是为了你那该死的游戏!

  我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亲手碾碎那些挡在我愿望之路上的家伙!

  包括……你派来的那些走狗!”

  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子,狠狠刺向神崎士郎。

  神崎士郎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绝非笑容,更像是一种看到棋子终于按照预定轨道移动的……满意。

  他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戴上墨镜,转身,黑色的风衣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无声地离开了病房,如同他来时一样突兀。

  房门轻轻合拢。

  病房内,只剩下北冈秀一粗重的喘息声。

  他低头,死死攥着手中那张空白的契约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肩头的伤口似乎更痛了,但更痛的,是心中那沉甸甸的、被迫再次踏入杀戮漩涡的屈辱与决绝。

  窗外的阳光明媚,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骑士之战,这吞噬生命的巨轮,再次将他卷入其中,并且,这一次,再无退路可言。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复仇的火焰和生存的意志,在眼底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