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田所的决断与加贺美的夹缝-《盗宝系统:我在龙骑世界复制骑士》

  ZECT东京支部,作战指挥中心。

  田所修一立于全息战术地图前,深蓝色制服笔挺如刀裁。

  屏幕上,东京都的Wor测数据如潮水般涌动——十七个能量信号,其中三处猩红刺目,标注着“高威胁”,其余不过是例行巡逻的杂鱼。

  但他的目光并未停留于此。

  地图右下角的独立窗口中,近三十天的异常记录如一根暗刺扎入眼瞳:

  - 9月7日,涉谷,三只WorKabuto歼灭,战斗数据出现异常干扰波段。

  - 9月12日,代代木公园,潜伏Wor未知力量驱散,监控留下五秒空白。

  - 9月15日,矢车想小队执行任务,影山瞬危机关头监测到诡异能量峰值。

  - 9月18日,岬佑月研究员违规调阅加密档案,次日与目标人物龙陵接触。

  田所的指节在桌沿叩击,节奏冰冷而稳定,如倒计时般令人心悸。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以上……便是精心编织的模式。

  他调出龙陵的档案。

  屏幕上的年轻人笑容温煦,眼神清澈,一副标准留学生模样。

  但田所见过太多伪装——眼睛会撒谎,档案能伪造,甚至DNA样本也可被人为修饰。

  核心疑问始终悬而未决:龙陵是谁?他究竟在图谋什么?

  “队长。”副官推门而入,奉上最新监测报告,“您要的工业区地形分析。”

  田所接过文件夹,快速翻阅。

  江东区废弃工业园的卫星图、建筑结构、周边路网、监控盲区……所有细节一览无余。

  这是他为试探计划精心挑选的棋局。

  “监控部署如何?”他头也不抬。

  “已完成。”副官调出实时画面,“园区周边四个制高点,热成像与光学监控双重覆盖。指挥车隐蔽于三号公路备用车道,距入口八百米,视野通透且不易暴露。”

  田所颔首,激光笔在地图中心划出一个精准的圆。

  “七号仓库。”他沉声道,“明日午后三点,命加贺美小队执行Wor除任务。目标为两只B级个体,已确认在该区域活动。”

  副官速记:“作战规模?”

  “标准六人编制,加贺美带队。”田所顿了顿,特意强调,“但简报中必须明确——此次为‘公开演习’,旨在测试新装备的城市适应性。无需隐蔽,动静越大越好。”

  “公开演习?”副官微怔,“队长,如此岂不是主动暴露?”

  “正是要引蛇出洞。”田所转身,目光锐利如刀,“若真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甚至干预我方行动,那么一场公开且可预测的作战,便是最佳诱饵。”

  他踱步至窗前,望向铅灰色的天际。

  “我需要验证三件事。”田所的声音低沉而凝肃,“其一,龙陵是否具备特殊能力。其二,若属实,他是否会介入ZECT行动。其三……”

  他戛然而止。

  “其三,若他介入,将以何种方式、择何时机出手。”

  副官了然于心。此乃典型的试探性作战——以可控兵力与目标,在可控环境中,观测不可控变量的反应。

  “但若龙陵真有特殊能力并介入……”副官忧虑难掩,“加贺美小队恐陷险境。”

  “故目标定为两只B级Wor”田所解释,“加贺美小队足以独立应对。此外……”

  他返回控制台,调出Kabuto活动模式分析图。

  “根据过往数据,Kabuto于江东区现身的概率为68%。若他明日亦至,战场局势将更复杂,我们的观测价值也更高。”

  田所关闭屏幕,望向副官。

  “通知加贺美,明日午后两点来我办公室领取简报。记住——强调此乃常规演习,无需过度紧张,但必须全力以赴。”

  “明白。”

  副官敬礼退下,指挥中心只剩田所一人。

  他重新打开龙陵的档案,凝视那张温和笑脸。

  “明日,”他喃喃低语,“便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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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一点四十分,Bistro Salle。

  加贺美新蜷缩在餐厅角落,面前咖啡已冷透。他双手紧捧杯沿,眼神游离不定,时而瞥向窗外,时而迅速收回,心虚得近乎仓皇。

  此刻店内寥寥,午市余韵未散,仅两三桌客人悠闲品茗。小煦在吧台后清洗杯具,水流声规律而轻柔。天道于厨房备制晚市高汤,空气中浮动着昆布与鲣鱼节的微香。

  龙陵端着托盘走近,其上盛有刚出炉的杏仁饼干——今日新试制的餐后甜点。

  “加贺美君,尝尝?”他将小碟置于加贺美面前,“小煦调整了配方,甜度削减,杏仁香气更醇。”

  加贺美方才回神,勉强牵动嘴角:“谢、谢谢……”

  他拈起一块,缓慢咀嚼,味同嚼蜡。

  龙陵在他对面落座,解下围裙搭于椅背,自取一块品尝。

  “怎么了?”他语态自然,“今日魂不守舍,工作不顺?”

  加贺美指尖一颤,饼干碎屑簌簌落下。

  “没、没什么……”他低头猛灌冷咖啡,苦涩呛入喉管,引发一阵咳嗽,“只、只是……明日有任务,略、略感不安。”

  “任务?”龙陵眨眨眼,“哦,ZECT的工作。很危险吗?”

  “不、不算太危险……”加贺美言辞闪烁,“常规演习罢了。在工业区,对付两只Wor队长说测试新装备,无需紧张……”

  语声渐弱,终至几不可闻。

  龙陵静静注视。加贺美的神色太过明显——他在隐瞒,或者说,在挣扎。这个平素热血直率的年轻人,此刻眼神躲闪,坐立难安,连言语都支离破碎。

  “可你依然紧张。”龙陵轻声点破。

  加贺美猝然抬头,张口欲言,却又生生咽下。他将咖啡杯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我……”他嗓音闷在胸腔,“我只是觉得……此次任务处处透着蹊跷。”

  “蹊跷?”

  “队长平素布置任务,向来明晰——目标为何,危险几何,须注意何等细节。”加贺美眉心紧锁,“今日却刻意强调,‘公开演习’,‘动静大些’,称测试新装备……可我根本未见任何新装备。”

  他稍作停顿,声音压得更低:

  “况且……地点选取亦不合常理。江东区那工业园,周遭尽为废弃厂房,人迹罕至。于彼处进行‘公开演习’,究竟演予何人观瞻?”

  龙陵指尖在桌面轻叩一记。

  江东区工业园。公开演习。测试装备。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违和感如裂痕般刺眼。ZECT素来行事隐秘高效,鲜少操办此类演习。若真为测试装备,理应选择更可控之环境,而非有Wor际出没的战场。

  除非……

  这根本非演习。

  而是诱捕。

  龙陵脑中迅速掠过几帧画面——代代木公园那两只仓皇遁去的Wor涉谷战斗时那精准的弱点打击,以及近日显着增多的ZECT监控车辆。

  田所修一在怀疑他。而这一次,他打算主动引蛇出洞。

  龙陵望向加贺美。这年轻人显然已嗅到异味,但他太过单纯,太过信赖组织与上级,尚无法理清所有线索。抑或说,他不敢朝那个方向深想。

  “加贺美君。”龙陵启唇,语气温和却直指核心,“我有一问。”

  “嗯?”

  “若你发现……一位友人或将被卷入危局,你欲保护他,却无法直言相告……”龙陵徐徐道来,“你认为,何为最佳之法?”

  加贺美怔住,眼眸缓缓睁大。

  “你……你怎会……”

  “我仅作假设。”龙陵微笑,“但我揣测,你近日所思,与此相仿吧?”

  加贺美垂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划着圆圈。

  “我……不知。”他声线沉闷,“依纪律,我当服从命令,完成任务。然若任务或将伤及友人……”

  “那你以为,”龙陵打断他,“真正的朋友关系,究竟是何模样?”

  加贺美抬眸,眼中尽是困惑。

  “是替他挡下所有风雨?还是替他决断所有前路?”龙陵摇头,“皆非。真正的朋友,是彼此交托信任。信其判断,信其能力,亦信其有权抉择己身之途。”

  他略作停顿:

  “若真忧心某位友人,最优之法或许并非替他遮蔽一切视线——那反会使其无法看清真实险境。而是信赖其判断,予其自行应对之空间。”

  加贺美陷入沉默。他咀嚼这番话,表情由迷茫渐趋清明,继而蒙上更深层的忧虑。

  “可若那选择太过凶险呢?”他问。

  “便更要尊重其抉择。”龙陵道,“每人皆有专属之路要走,有专属之战要打。你可立于身旁支持,可当其倒下时搀扶,却不能代其行路。那是他的路,非你的路。”

  言罢,二人之间静默数秒。

  厨房里传来天道切菜的笃笃声,稳定如钟摆。小煦已拭净最后一枚杯具,开始整理吧台。窗外斜阳斜斜切入,于地板上投下暖色光斑。

  一切皆如日常。

  可加贺美深知,这日常之下暗流汹涌。而他正立于交汇之处。

  加贺美深吸一口气,似做出某种决断。

  “我……”他沉声道,“我明白了。多谢,龙陵君。”

  他起身,将杯中冷咖啡一饮而尽,抄起外套。

  “我得返回基地准备。明日……我会妥善完成任务。”

  他的语声恢复了平素的坚定,然眼神中添了几分异质——非单纯的热情,而是一种更成熟、更复杂的决意。

  “加油。”龙陵亦起身,轻拍他肩,“记住,无论发生何事,做好当为之事,信当信之人。余下者……交付命运罢。”

  加贺美重重点头,转身推门而去。

  风铃轻响,门扉合拢。

  龙陵立于窗边,凝望其匆匆远去的背影,眸光深邃难测。

  午后四点二十分,厨房。

  天道总司正在片鲷鱼。

  他的动作精准若外科手术——去鳞、开膛、取脏、剔骨,每刀皆干净利落,鱼身完好,骨架几无残肉。

  龙陵于旁切配蔬菜。

  二人无言,唯闻刀刃与砧板相击之声,规律若心跳。

  “明日午后,”天道忽而开口,手上动作未停,“我要去江东区见位供货商。新到的松叶蟹,称有批极佳,但需亲验。”

  语气平淡若水。

  龙陵切菜之手未有停顿。

  “约莫何时?”

  “两点半启程,三点抵达。”天道将片好的鲷鱼置于冰水中,“谈毕约需一时辰。是故明日午后店铺托付于你与煦。晚市筹备,你多费神。”

  “好。”龙陵应承。

  二人再度陷入静默。厨房内唯余水声、刀声,与炉上汤锅的咕嘟声。

  “对了。”天道净手,自冰箱中取出一物,“此物,明日携上。”

  乃一深蓝色便当盒,外观寻常。

  龙陵接过,启盖——饭团、煎蛋卷、烤鱼、时蔬,一应俱全,另附一小瓶味噌汤,以保温瓶装盛。

  “这是……”

  “供货商处偏僻,无食肆。”天道说得轻描淡写,“你明日午后不是要去‘采购’吗?携上,莫空腹。”

  龙陵注视便当盒,复又抬眸望向天道。

  此人所言皆为琐事——见供货商、交代店铺、备便当。然每句皆传递暗讯:

  - 江东区——任务地点。

  - 午后三点——任务时间。

  - 外出采购——予其合理离店之由。

  - 便当——使其有携带物品之借口。

  天道甚至未问“你知否明日之事”,亦未言“你须小心”。他仅以此种心照不宣之法,表明立场:

  我知。我懂。我支持。我予你空间。

  龙陵阖上便当盒,郑重颔首。

  “多谢。我会好好品尝的。”

  天道“嗯”了一声,转身续作料理。然龙陵瞥见其嘴角微扬——彼表达满意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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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七点,ZECT基地,加贺美宿舍。

  加贺美躺于床上,双眸圆睁,凝视天花板。明日作战计划他已默诵十遍,每个步骤、时间节点、队员位置皆烂熟于胸。

  然他无法入眠。

  龙陵之言反复回响耳畔:“真正的朋友,是彼此信任的。”

  田所队长之命令亦萦绕不去:“此乃公开演习,动静可大些。”

  二声于颅内交战。

  他信龙陵。那于餐厅打工、常温和微笑、于彼低落时予鼓励、认真倾听之人,乃其挚友。加贺美能感知,龙陵真心待他。

  他亦信田所队长。那严肃却尽责、率ZECT守护东京、予其成为战士之机者,乃其长官,亦为其尊敬之前辈。

  然若……二者产生冲突呢?

  若明日任务,确为对龙陵之试探呢?

  加贺美翻身,面埋枕中。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纪律,当全力完成任务,观察战场异状,如实上报。此为其职责。

  依友情,当……当何为?

  警示龙陵?

  那将触犯纪律,或使龙陵陷入更险之境。佯装无知?

  那又算何朋友?

  “啊——烦死了!”加贺美坐起,抓挠头发。

  窗外,东京夜景璀璨如星。此城看似平静,然于不可见之处,战斗每日上演。

  加贺美忆及加入ZECT之初衷——守护众人,成为如Kabuto般强大之英雄,使万众得以安心生活。

  然今他发觉,现实较想象更为复杂。英雄所面对者,非但怪物,尚有怀疑、试探、忠诚与友情之撕裂。

  他下床行至窗边,望向Bistro Salle方位。于此角度不可见餐厅,唯睹那片街区之灯火。

  龙陵君此刻正何为?

  他是否已察觉一二?

  加贺美攥紧拳,深吸一气。

  无论如何,他决定信——信龙陵之判断,信其能力。如龙陵所言,那是其道路,由己行之。

  而加贺美当为者,是行好己路。

  完成当完成之任务。尽当尽之职责。然后……于规则容许之范畴内,以己之方式,守护所珍视之物。

  包括友情。

  他回至床上,阖目。

  明日将如何,他不知。

  然他知,无论发生何事,他都将直面。

  因这是他选择之路。

  窗外,夜色愈沉。

  而风暴,正悄然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