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林的眼睛最会骗人。
以前是笑着骗。
几天不见，他段位飙升，学会红着眼眶骗人了。
那双眼睛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望向千寻的时候，带着沉甸甸的真诚，直抵心底。
他看着你，目光滚烫又纯粹，像捧着一颗真心，直白又恳切。
风真的有点大，千寻的眼睛也被吹红了。
她眯着眼睛，微抬下巴，开口是掩不住的嘶哑：“赵高林，你说话主谓语不明，我没听明白，谁想谁？”
或是底气不足。
或是摇摆不定。
她声音很轻，再低一点就会被风吹散。
若不是赵高林离她很近，只怕都听不清她在嗫嚅什么。
她问完难受又后悔地看向别处。
接受不了被赵高林轻易拿捏的自己。
到底是太喜欢了，他眼睛一红，她什么都想给他，哪怕她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赵高林微微弯腰低头，急切地要追随她的眼睛，声音轻和，带着哄人的温柔：“我想你，赵高林想江千寻。”
千寻没说话，对着一中校门做深呼吸。
她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个答案，还算及格吗？”男生小心翼翼询问，显然吃够了回答零分的苦。
他将那天的对话反复复盘，总觉得从哪里开始，他没听清楚题目就写答案，又因为心里着急而乱写一通，所以才没把人留住。
“嗯，勉强合格。”千寻看着别处敷衍评价，“走吧，我饿了。”
她先一步走向奔驰，后门自动打开，千寻盯着脚尖犹豫一秒，果断爬上后座。
如果她选择坐前座，只怕那双眼睛又要红给她看。
“千寻同学，好久不见！”赵叔笑得极度热情，生怕千寻觉得被怠慢，笑容里含着一丝真切。
千寻先是一愣，赵叔叫她什么？
“赵叔，好久不见。”哪怕心里狐疑，千寻依然先热情问好。
她刚坐下，赵高林矮了身子坐进来，车门关上，暖气隔绝了山里的冷空气，冰凉的指尖碰到哪里都是暖的。
忽然，赵高林靠近了一点。
千寻紧张地贴着靠背，屏住呼吸。
他突然偏过身子，修长的手从前座抓过来一件黑色羽绒服，不由分说盖在千寻身上。
这件羽绒服有些眼熟，像之前那件，看起来又要小一圈，像女装。
身上盖着暖气吹热的羽绒，身体渐渐沉溺于一片舒适中。
暖气漫过脚踝，顺着单薄的校服裤往上爬，千寻深呼吸几口，连呼吸都带着暖呼呼的气息。
她把脸埋进围巾里，假装困得不行。
就像冬日的雪拒绝不了春天的暖阳，千寻的心拒绝不了赵高林的温柔。
鼻尖满是熟悉的气息，装困变成真困。
千寻发了定位，窝在座椅和羽绒之间睡得昏天黑地。
车子停在闹市区外，人来人往的大嗓门将小憩中的千寻吵醒。
睁开眼，她对上赵高林浅浅带笑的眼：“到了，先吃饭，吃完再睡。”
千寻迷迷瞪瞪“嗯”一声，是毫无防备的软糯音。
每次遇见她睡眼惺忪，赵高林总期待她能多说几句话。
哪怕手机存储了一些，却怎么都听不够。
“吃了晚饭回去睡，好吗？”赵高林哄自己都没这么温柔过。
千寻盯着他靠近放大的脸，目光愣愣，下意识咽了下喉咙，目光滑到他喉结处，轻嗯一声：“好。”
车门打开，冷空气吹醒她的意志，千寻火急火燎从温暖的羽绒服里挣脱出来，下一秒，手腕被拽住：“把衣服穿上再下车。”
他拽得很紧，千寻无处可逃。
他说:“上次你在我面前被吹感冒，我很自责，难过了很久。”
千寻想说，你第一次身体难受，我却跑了，我也很自责。
但江千寻的冷，赵高林能随手给一件上万的羽绒服。
赵高林的难受，江千寻却无能为力。
跟他比，她的自责一文不值。
却让她变得听话，乖乖接受他的照顾。
她动手穿那件衣服，他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微微偏头，在他脸上看见了盎然的春天，克制地荡漾着。
他看起来轻松而愉悦，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叫人不忍拒绝他。
两人并肩穿过闹市一条街，赵叔提前吃过饭，不和他们小孩一桌，笑着叮嘱他们玩得开心。
千寻快走习惯了，好几次提醒自己，放慢脚步等人。
突然，一只手扯到她没系好的腰带上，腰带微微一松。
她回头，对上赵高林窘迫而晶亮的眼，他说：“我牵着这里，就能跟上你的脚步了。”
千寻想说不可以。
周围人都没有这种牵法。
但衣服是人家给的。
她凭什么拒绝。
再看赵高林那样子，压根不像会听话松手的人。
她怀疑他背着自己报了什么霸道少爷的补习班。
千寻收回目光，默认他这么做，反正快到地方了。
没人的地方他抓一会儿，一有人他自动会松开。
目光淡定一甩，瞥见店门口依偎的两个身影，千寻瞳孔一震，顿住脚步。
街口边，昏暗路灯下，千遇张开自己手掌说着什么，陈幸点头听着，时不时拿额头去吻千遇的刘海，仔细看，男生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千遇的嘴唇。
陈幸的眼神充满亲昵的欲望，而千遇甜甜笑着浑然不知。
猝不及防，陈幸双手一捞，手臂像两根裹着热风的铁箍，又像两根系得很紧的宽腰带，紧紧箍在千遇后腰，将千遇整个禁锢在怀里。
千遇挣脱着要他松开，他故意逗人，箍得更紧了。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他微微用力，千遇脚跟脱离地面，快被他整个完全抱起似的。
他俯身，下巴抵着千遇的发顶，鼻尖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亲热的别人，千寻会露出会心一笑，然后送上路人的祝福。
而此刻，你看周围成年人投过去的目光，不是祝福，而是赤裸裸的鄙夷和毫不遮掩的指指点点。
“不可以！”
三个字落地，街面的喧闹仿佛被切了一刀。
千寻憋了好久，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店门口失态。
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字，成功让如胶似漆的小情侣分开。
千遇的脸瞬间红透，手指死死抠着校服下摆，恨不得缩进旁边的树影里。
陈幸脸上的亲昵僵住，转而涌上几分被抓包的局促。
千寻插进两人中间，将妹妹护在身后，质问的语气尽量克制：“陈幸，她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周围人议论的目光你一点不在意？”
陈幸讪讪一笑：“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目光，我抱我自己女朋友。”
千寻笑不出来：“因为他们不会议论你，所以你无所谓。”
千遇赶紧抱住千寻胳膊：“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一周不见，陈幸想她，她也想陈幸，一时忘了分寸。
陈幸僵硬着脖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一时觉得有些难堪。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紧张。
赵高林不动声色地走上前。
他没站到任何人中间，只是在千寻身侧半步远的位置停下，目光先扫过千遇泛红的耳尖，再看向陈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通透：“千寻的担忧是对的，成年人默认对未成年人有监护和引导责任，路人看见这种亲密行为，会把话说得很重。”
他顿了顿，没等陈幸回应，又补了一句，“人来人往，妹妹还穿着校服，没必要让她被人当谈资。”
这话既没指责陈幸的心意，也点透了核心问题 —— 不是反对亲密，而是场合与身份的边界。
陈幸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周围，果然有几个路过的大人正探头探脑，低声议论着什么。
那神情，反正不是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陈幸生气地瞪回去，转头看无地自容的女友，第一次反思自己思想不够成熟。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和亲姐姐的克制相比，他有些过于放肆了。
脸上的局促瞬间变成愧疚，喉结动了动，没再辩解。
千寻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
她刚才确实被那一幕冲昏了头，语气太过强硬，赵高林的话既替她说出了顾虑，又没把场面闹僵。
这时，赵高林又转向千遇，语气温和了些：“你姐是怕你受委屈，不是要插手你的感情。”
千遇去挽姐姐的手，她愿意被姐姐管着，她知道错了，眼神可怜兮兮看千寻，恳求原谅。
他没多劝，点到即止，转而看向陈幸，“道歉不用急着说，先把人护好。”
陈幸立刻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千遇的后背，声音放得很低：“对不起，小水，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难堪了。”
他又转向千寻，态度郑重却不卑微，嘴里的“寻姐”真实几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在公共场合这样了，我会护着她，不让人说闲话。”
他一个人我行我素习惯了，又自诩比他们都大一岁半岁，现在想来，有些时候，他思想比不上赵高林两人成熟。
是他的错，他认。
千寻没看他，看向自己妹妹。
千遇紧张地看着姐姐，拉了拉千寻的袖子：“姐，我不对，我不该……”
“不用多说。”
千寻握着她冰凉的手打断她，看着陈幸真诚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刚才的急脾气，语气软了下来，“我刚才说话也太冲了，不该一上来就说你。”
她又看向千遇，“你心里有数就好，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陈幸挠头：“说得对，我听。”
千遇抬眸看姐姐：“我也听。”
气氛渐渐缓和，赵高林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却不刻意打破分寸：“既然都说开了，就别站在这儿吹风了。”
他抬手指了指餐厅门口，“里面暖气足，菜也该好了，我们进去边吃边聊？”
面前三个人都没动。
他顺势提起千寻的腰带，只敢轻轻拽了拽，又很快放开，“饿了这么久，再站下去该低血糖了。”
以前是笑着骗。
几天不见，他段位飙升，学会红着眼眶骗人了。
那双眼睛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望向千寻的时候，带着沉甸甸的真诚，直抵心底。
他看着你，目光滚烫又纯粹，像捧着一颗真心，直白又恳切。
风真的有点大，千寻的眼睛也被吹红了。
她眯着眼睛，微抬下巴，开口是掩不住的嘶哑：“赵高林，你说话主谓语不明，我没听明白，谁想谁？”
或是底气不足。
或是摇摆不定。
她声音很轻，再低一点就会被风吹散。
若不是赵高林离她很近，只怕都听不清她在嗫嚅什么。
她问完难受又后悔地看向别处。
接受不了被赵高林轻易拿捏的自己。
到底是太喜欢了，他眼睛一红，她什么都想给他，哪怕她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赵高林微微弯腰低头，急切地要追随她的眼睛，声音轻和，带着哄人的温柔：“我想你，赵高林想江千寻。”
千寻没说话，对着一中校门做深呼吸。
她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个答案，还算及格吗？”男生小心翼翼询问，显然吃够了回答零分的苦。
他将那天的对话反复复盘，总觉得从哪里开始，他没听清楚题目就写答案，又因为心里着急而乱写一通，所以才没把人留住。
“嗯，勉强合格。”千寻看着别处敷衍评价，“走吧，我饿了。”
她先一步走向奔驰，后门自动打开，千寻盯着脚尖犹豫一秒，果断爬上后座。
如果她选择坐前座，只怕那双眼睛又要红给她看。
“千寻同学，好久不见！”赵叔笑得极度热情，生怕千寻觉得被怠慢，笑容里含着一丝真切。
千寻先是一愣，赵叔叫她什么？
“赵叔，好久不见。”哪怕心里狐疑，千寻依然先热情问好。
她刚坐下，赵高林矮了身子坐进来，车门关上，暖气隔绝了山里的冷空气，冰凉的指尖碰到哪里都是暖的。
忽然，赵高林靠近了一点。
千寻紧张地贴着靠背，屏住呼吸。
他突然偏过身子，修长的手从前座抓过来一件黑色羽绒服，不由分说盖在千寻身上。
这件羽绒服有些眼熟，像之前那件，看起来又要小一圈，像女装。
身上盖着暖气吹热的羽绒，身体渐渐沉溺于一片舒适中。
暖气漫过脚踝，顺着单薄的校服裤往上爬，千寻深呼吸几口，连呼吸都带着暖呼呼的气息。
她把脸埋进围巾里，假装困得不行。
就像冬日的雪拒绝不了春天的暖阳，千寻的心拒绝不了赵高林的温柔。
鼻尖满是熟悉的气息，装困变成真困。
千寻发了定位，窝在座椅和羽绒之间睡得昏天黑地。
车子停在闹市区外，人来人往的大嗓门将小憩中的千寻吵醒。
睁开眼，她对上赵高林浅浅带笑的眼：“到了，先吃饭，吃完再睡。”
千寻迷迷瞪瞪“嗯”一声，是毫无防备的软糯音。
每次遇见她睡眼惺忪，赵高林总期待她能多说几句话。
哪怕手机存储了一些，却怎么都听不够。
“吃了晚饭回去睡，好吗？”赵高林哄自己都没这么温柔过。
千寻盯着他靠近放大的脸，目光愣愣，下意识咽了下喉咙，目光滑到他喉结处，轻嗯一声：“好。”
车门打开，冷空气吹醒她的意志，千寻火急火燎从温暖的羽绒服里挣脱出来，下一秒，手腕被拽住：“把衣服穿上再下车。”
他拽得很紧，千寻无处可逃。
他说:“上次你在我面前被吹感冒，我很自责，难过了很久。”
千寻想说，你第一次身体难受，我却跑了，我也很自责。
但江千寻的冷，赵高林能随手给一件上万的羽绒服。
赵高林的难受，江千寻却无能为力。
跟他比，她的自责一文不值。
却让她变得听话，乖乖接受他的照顾。
她动手穿那件衣服，他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微微偏头，在他脸上看见了盎然的春天，克制地荡漾着。
他看起来轻松而愉悦，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叫人不忍拒绝他。
两人并肩穿过闹市一条街，赵叔提前吃过饭，不和他们小孩一桌，笑着叮嘱他们玩得开心。
千寻快走习惯了，好几次提醒自己，放慢脚步等人。
突然，一只手扯到她没系好的腰带上，腰带微微一松。
她回头，对上赵高林窘迫而晶亮的眼，他说：“我牵着这里，就能跟上你的脚步了。”
千寻想说不可以。
周围人都没有这种牵法。
但衣服是人家给的。
她凭什么拒绝。
再看赵高林那样子，压根不像会听话松手的人。
她怀疑他背着自己报了什么霸道少爷的补习班。
千寻收回目光，默认他这么做，反正快到地方了。
没人的地方他抓一会儿，一有人他自动会松开。
目光淡定一甩，瞥见店门口依偎的两个身影，千寻瞳孔一震，顿住脚步。
街口边，昏暗路灯下，千遇张开自己手掌说着什么，陈幸点头听着，时不时拿额头去吻千遇的刘海，仔细看，男生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千遇的嘴唇。
陈幸的眼神充满亲昵的欲望，而千遇甜甜笑着浑然不知。
猝不及防，陈幸双手一捞，手臂像两根裹着热风的铁箍，又像两根系得很紧的宽腰带，紧紧箍在千遇后腰，将千遇整个禁锢在怀里。
千遇挣脱着要他松开，他故意逗人，箍得更紧了。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他微微用力，千遇脚跟脱离地面，快被他整个完全抱起似的。
他俯身，下巴抵着千遇的发顶，鼻尖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亲热的别人，千寻会露出会心一笑，然后送上路人的祝福。
而此刻，你看周围成年人投过去的目光，不是祝福，而是赤裸裸的鄙夷和毫不遮掩的指指点点。
“不可以！”
三个字落地，街面的喧闹仿佛被切了一刀。
千寻憋了好久，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店门口失态。
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字，成功让如胶似漆的小情侣分开。
千遇的脸瞬间红透，手指死死抠着校服下摆，恨不得缩进旁边的树影里。
陈幸脸上的亲昵僵住，转而涌上几分被抓包的局促。
千寻插进两人中间，将妹妹护在身后，质问的语气尽量克制：“陈幸，她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周围人议论的目光你一点不在意？”
陈幸讪讪一笑：“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目光，我抱我自己女朋友。”
千寻笑不出来：“因为他们不会议论你，所以你无所谓。”
千遇赶紧抱住千寻胳膊：“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一周不见，陈幸想她，她也想陈幸，一时忘了分寸。
陈幸僵硬着脖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一时觉得有些难堪。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紧张。
赵高林不动声色地走上前。
他没站到任何人中间，只是在千寻身侧半步远的位置停下，目光先扫过千遇泛红的耳尖，再看向陈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通透：“千寻的担忧是对的，成年人默认对未成年人有监护和引导责任，路人看见这种亲密行为，会把话说得很重。”
他顿了顿，没等陈幸回应，又补了一句，“人来人往，妹妹还穿着校服，没必要让她被人当谈资。”
这话既没指责陈幸的心意，也点透了核心问题 —— 不是反对亲密，而是场合与身份的边界。
陈幸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周围，果然有几个路过的大人正探头探脑，低声议论着什么。
那神情，反正不是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陈幸生气地瞪回去，转头看无地自容的女友，第一次反思自己思想不够成熟。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和亲姐姐的克制相比，他有些过于放肆了。
脸上的局促瞬间变成愧疚，喉结动了动，没再辩解。
千寻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
她刚才确实被那一幕冲昏了头，语气太过强硬，赵高林的话既替她说出了顾虑，又没把场面闹僵。
这时，赵高林又转向千遇，语气温和了些：“你姐是怕你受委屈，不是要插手你的感情。”
千遇去挽姐姐的手，她愿意被姐姐管着，她知道错了，眼神可怜兮兮看千寻，恳求原谅。
他没多劝，点到即止，转而看向陈幸，“道歉不用急着说，先把人护好。”
陈幸立刻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千遇的后背，声音放得很低：“对不起，小水，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难堪了。”
他又转向千寻，态度郑重却不卑微，嘴里的“寻姐”真实几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在公共场合这样了，我会护着她，不让人说闲话。”
他一个人我行我素习惯了，又自诩比他们都大一岁半岁，现在想来，有些时候，他思想比不上赵高林两人成熟。
是他的错，他认。
千寻没看他，看向自己妹妹。
千遇紧张地看着姐姐，拉了拉千寻的袖子：“姐，我不对，我不该……”
“不用多说。”
千寻握着她冰凉的手打断她，看着陈幸真诚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刚才的急脾气，语气软了下来，“我刚才说话也太冲了，不该一上来就说你。”
她又看向千遇，“你心里有数就好，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陈幸挠头：“说得对，我听。”
千遇抬眸看姐姐：“我也听。”
气氛渐渐缓和，赵高林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却不刻意打破分寸：“既然都说开了，就别站在这儿吹风了。”
他抬手指了指餐厅门口，“里面暖气足，菜也该好了，我们进去边吃边聊？”
面前三个人都没动。
他顺势提起千寻的腰带，只敢轻轻拽了拽，又很快放开，“饿了这么久，再站下去该低血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