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之前，一直住在苍梧区吗？”赵高林轻声问。
一中在凤凰区，春风与湖在春山区，两个区地势较高，能俯瞰中间城乡共生的苍梧区，农田绕楼群，城市藏绿野，烟火与生机共生。
相比富人区的春山区和教育资源集中的凤凰区，作为大型农贸市场集中地的苍梧区发展较慢。
以前每次从苍梧区路过，赵高林总嫌弃这地方吵。
现在他改观了——吵吵闹闹，才是人间烟火气。
他等了半天，陈幸才斟酌回答：“这些问题，你自己问她比较合适，我高二才转过来，这几个月认识的一直是小水。”
妹妹叫小水。
赵高林分神，那姐姐有小名吗？
“你以后都走读啊？还是今天请假。”
赵高林淡淡道：“看情况。”
她住校的话，赵高林的走读毫无意义，两个人还是错过。
她是一点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啊。
心里被突如其来的被弃感堵得难受。
“老赵，帮我把这个带给小水，葡萄是她喜欢吃的，火龙果能帮助她消化，没有我在身边，不知道她肠胃炎会不会犯。”
赵高林灵光一闪，推翻刚才的想法，走读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赵叔，祥瑞城水果店停一下。”
车子靠边。
“少爷，要买什么我下去就行，雨还在下，你会难受。”
“没事，伞给我，我亲自去买。”
赵高林从水果店出来，拐进旁边蛋糕店，再出来，拎着两份早餐，都是三个蛋挞，一杯热牛奶。
他将其中一份装进高档水果袋里，再递给陈幸：“麻烦你了。”
陈幸欣慰地点头，学得不错，他得意道：“就是嘛，与其想破脑子，不如行动起来，作为大哥经验之谈，今天免费传授给你，追一个人，行动才是心意，思考毫无意义。”
他拎着东西跳下车，嬉皮笑脸的：“作为交换，帮我照看一下我家江小水，提醒她喝热水，别吃凉的东西。”
赵高林点头。
陈幸站伞下问他：“你就没有要交代的，我可以帮你传话。”
赵高林想了想，他想说的话，不方便让第三个人传。
还是等见了面，自己说。
“行，那我先撤，这鬼天气，雨越来越大了。”
陈幸拎着蛋挞快步跑进教学楼，一步三晃上楼，大步流星进教室，临近早读时间，外面下雨，教室里几乎坐满了。
书声琅琅，各种早餐香味腾腾。
他裹着一身湿气进门。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蛋挞高高举起，越过前几排人头顶，蛋挞霸道的香味勾得无数人回头。
精准降落在千寻桌面上。
他走得快，加上赵高林特意叮嘱店员加热，送到千寻面前，口袋里还热气腾腾的。
千寻认出蛋挞的包装袋，她吃过一次，祥瑞城门口，特别好吃，价格也贵，小小一个5块钱，她低头看一眼，这份早餐就要二十五块钱，抵她一天的餐费。
她招招手，示意陈幸低头：“为了维持你和妹妹没分手，给我安排一顿早餐二十五，没必要吧。”
陈幸答非所问：“有必要，很有必要。”
他直起腰，一袋子水果砸在千寻桌面上，里面有山竹还有圣女果。
看见山竹，千寻什么都明白了。
“你遇见他了。”
陈幸赞赏地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任务完成，陈幸回到自己位置上。
他想了想，对着千寻的后脑勺，拍一张照片给赵高林。
快递小哥不都这么做嘛。
发送完毕，不忘催促赵高林——拍一张我家江小水给我。
千寻随意看两眼，扒拉到一边，表面风平浪静，心中暗潮汹涌。
他这是什么意思，弥补吗，还是表达歉意。
不应该啊，按照赵公子的行事作风，他们那天说清楚就该把江千寻这个人踢出朋友圈了。
怎么还会黏糊糊地凑上来。
又要还什么秘密。
又请人送吃的。
后排，陈幸收到满意的照片，江小水开开心心面对镜头，正在乖乖吃蛋挞。
心想赵高林比他会做人，姐妹俩都有。
投桃报李，陈幸提笔戳千寻后背：“不要拒绝人家好意，老赵撑着伞跑雨里买的，回来捂着胸口半天不舒服，你不知道，下雨天对他那种病不友好，上周六在公园里就是，你走之后，他哮喘犯了......”
陈幸的声音不断飘远。
千寻脑海里只精准捕捉到“哮喘犯了”四个字。
鼻子一酸，握着笔的手指猛地一顿，笔尖在草稿本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墨痕。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窗外，远处是一中的教学楼，雨丝被风卷着斜斜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楼影。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谈不上疼，却闷得发紧。
她想起上周六公园的风，和突然飘进亭子里的雨。
想起他当时沉默的侧脸，不是冷淡和急着撇清关系吗，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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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还带着余温的蛋挞包装袋，心里乱糟糟的。
明明该彻底划清界限，可那天 “哮喘犯了” 的消息，还是让她没法无动于衷。
认识三个月，他一直倍加小心。
却在那天犯了病。
江千寻，你是他的克星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回课本，可那些文字怎么也看不进去。
四肢先比大脑做出选择。
她下意识翻手机，想起手机被锁在宿舍抽屉里了。
千寻趁着大脑不清醒，猛地转身，朝陈幸伸手：“你是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幸点头：“昂，昨天交换的。”
“嗯，手机给我，我给他发两条信息。”
陈幸想了想递给她。
千寻拿到手机，找到熟悉的头像，心中五味杂陈，从前的互动场景像电影片段回放，怎么都抑制不住。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方悬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开对话框，删删改改，只敲下最简洁的两句话。
——我是江千寻，赵高林你好好的。
——早餐和水果别再送了，谢谢。
发送后立刻锁了屏，仿佛多等一秒，就会忍不住冒出更多多余的话。
千寻还手机给陈幸，将桌面上东西收进柜子里，继续大声背单词，只有更大声地读出来，才能掩藏她心里飓风刚刚刮过。
“你不等他消息了？”后桌陈幸不停追问。
千寻背着单词斜睨他：“班长不带头早读，你信不信我告你一状。”
告状自然不是告乔智林那里去，只有池神才能收拾陈幸。
陈幸信她做得出来。
他只考了420分。
江小水728分。
差距大到陈幸整宿睡不着，一听告状，正襟危坐。
收了手机，拿出英语书，读得比所有人都大声。
一中在凤凰区，春风与湖在春山区，两个区地势较高，能俯瞰中间城乡共生的苍梧区，农田绕楼群，城市藏绿野，烟火与生机共生。
相比富人区的春山区和教育资源集中的凤凰区，作为大型农贸市场集中地的苍梧区发展较慢。
以前每次从苍梧区路过，赵高林总嫌弃这地方吵。
现在他改观了——吵吵闹闹，才是人间烟火气。
他等了半天，陈幸才斟酌回答：“这些问题，你自己问她比较合适，我高二才转过来，这几个月认识的一直是小水。”
妹妹叫小水。
赵高林分神，那姐姐有小名吗？
“你以后都走读啊？还是今天请假。”
赵高林淡淡道：“看情况。”
她住校的话，赵高林的走读毫无意义，两个人还是错过。
她是一点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啊。
心里被突如其来的被弃感堵得难受。
“老赵，帮我把这个带给小水，葡萄是她喜欢吃的，火龙果能帮助她消化，没有我在身边，不知道她肠胃炎会不会犯。”
赵高林灵光一闪，推翻刚才的想法，走读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赵叔，祥瑞城水果店停一下。”
车子靠边。
“少爷，要买什么我下去就行，雨还在下，你会难受。”
“没事，伞给我，我亲自去买。”
赵高林从水果店出来，拐进旁边蛋糕店，再出来，拎着两份早餐，都是三个蛋挞，一杯热牛奶。
他将其中一份装进高档水果袋里，再递给陈幸：“麻烦你了。”
陈幸欣慰地点头，学得不错，他得意道：“就是嘛，与其想破脑子，不如行动起来，作为大哥经验之谈，今天免费传授给你，追一个人，行动才是心意，思考毫无意义。”
他拎着东西跳下车，嬉皮笑脸的：“作为交换，帮我照看一下我家江小水，提醒她喝热水，别吃凉的东西。”
赵高林点头。
陈幸站伞下问他：“你就没有要交代的，我可以帮你传话。”
赵高林想了想，他想说的话，不方便让第三个人传。
还是等见了面，自己说。
“行，那我先撤，这鬼天气，雨越来越大了。”
陈幸拎着蛋挞快步跑进教学楼，一步三晃上楼，大步流星进教室，临近早读时间，外面下雨，教室里几乎坐满了。
书声琅琅，各种早餐香味腾腾。
他裹着一身湿气进门。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蛋挞高高举起，越过前几排人头顶，蛋挞霸道的香味勾得无数人回头。
精准降落在千寻桌面上。
他走得快，加上赵高林特意叮嘱店员加热，送到千寻面前，口袋里还热气腾腾的。
千寻认出蛋挞的包装袋，她吃过一次，祥瑞城门口，特别好吃，价格也贵，小小一个5块钱，她低头看一眼，这份早餐就要二十五块钱，抵她一天的餐费。
她招招手，示意陈幸低头：“为了维持你和妹妹没分手，给我安排一顿早餐二十五，没必要吧。”
陈幸答非所问：“有必要，很有必要。”
他直起腰，一袋子水果砸在千寻桌面上，里面有山竹还有圣女果。
看见山竹，千寻什么都明白了。
“你遇见他了。”
陈幸赞赏地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任务完成，陈幸回到自己位置上。
他想了想，对着千寻的后脑勺，拍一张照片给赵高林。
快递小哥不都这么做嘛。
发送完毕，不忘催促赵高林——拍一张我家江小水给我。
千寻随意看两眼，扒拉到一边，表面风平浪静，心中暗潮汹涌。
他这是什么意思，弥补吗，还是表达歉意。
不应该啊，按照赵公子的行事作风，他们那天说清楚就该把江千寻这个人踢出朋友圈了。
怎么还会黏糊糊地凑上来。
又要还什么秘密。
又请人送吃的。
后排，陈幸收到满意的照片，江小水开开心心面对镜头，正在乖乖吃蛋挞。
心想赵高林比他会做人，姐妹俩都有。
投桃报李，陈幸提笔戳千寻后背：“不要拒绝人家好意，老赵撑着伞跑雨里买的，回来捂着胸口半天不舒服，你不知道，下雨天对他那种病不友好，上周六在公园里就是，你走之后，他哮喘犯了......”
陈幸的声音不断飘远。
千寻脑海里只精准捕捉到“哮喘犯了”四个字。
鼻子一酸，握着笔的手指猛地一顿，笔尖在草稿本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墨痕。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窗外，远处是一中的教学楼，雨丝被风卷着斜斜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楼影。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谈不上疼，却闷得发紧。
她想起上周六公园的风，和突然飘进亭子里的雨。
想起他当时沉默的侧脸，不是冷淡和急着撇清关系吗，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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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还带着余温的蛋挞包装袋，心里乱糟糟的。
明明该彻底划清界限，可那天 “哮喘犯了” 的消息，还是让她没法无动于衷。
认识三个月，他一直倍加小心。
却在那天犯了病。
江千寻，你是他的克星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回课本，可那些文字怎么也看不进去。
四肢先比大脑做出选择。
她下意识翻手机，想起手机被锁在宿舍抽屉里了。
千寻趁着大脑不清醒，猛地转身，朝陈幸伸手：“你是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幸点头：“昂，昨天交换的。”
“嗯，手机给我，我给他发两条信息。”
陈幸想了想递给她。
千寻拿到手机，找到熟悉的头像，心中五味杂陈，从前的互动场景像电影片段回放，怎么都抑制不住。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方悬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开对话框，删删改改，只敲下最简洁的两句话。
——我是江千寻，赵高林你好好的。
——早餐和水果别再送了，谢谢。
发送后立刻锁了屏，仿佛多等一秒，就会忍不住冒出更多多余的话。
千寻还手机给陈幸，将桌面上东西收进柜子里，继续大声背单词，只有更大声地读出来，才能掩藏她心里飓风刚刚刮过。
“你不等他消息了？”后桌陈幸不停追问。
千寻背着单词斜睨他：“班长不带头早读，你信不信我告你一状。”
告状自然不是告乔智林那里去，只有池神才能收拾陈幸。
陈幸信她做得出来。
他只考了420分。
江小水728分。
差距大到陈幸整宿睡不着，一听告状，正襟危坐。
收了手机，拿出英语书，读得比所有人都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