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秋雨淅淅沥沥打湿了世界。
温度骤降。
姐妹俩睡一个被窝。
比起第一次各睡一个方向，生怕自己挤到对方。
这次躺在一米八大床上，姐妹恨不得挽着对方胳膊睡，两颗小脑袋挤一个枕头，贴了又贴。
关上灯胳膊挨着胳膊，小腿缠着小腿。
千寻体热，很快将体寒的妹妹捂得暖呼呼的。
在雨夜里相互依偎，这种时候，最适合交流一些隐秘的心里话。
千寻还惦记着性教育，决定拿许特和赵曼的事类比。
千遇何等聪明，听到一半就明白姐姐的用意。
脸蛋埋在姐姐肩窝，烫得跟烤熟了一样。
后一半红着脸听完的。
轻“嗯”一声，闭着眼睛答应姐姐:“我不愿意的事，我再喜欢他，他也不能逼我。我记住了姐姐，他成年了，我还没有，未成年不能碰的事，我绝不会做。”
千寻安心了。
提起赵曼来，还是有些唏嘘。
忍不住纳闷:“许特家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怎么一中的德育处就像他家开的一样。”
从上到下都护着他不说，他和赵曼谈恋爱曝光，舆论也偏向他。
千遇闻着姐姐身上让她安心的味道，提起许特像提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姐，你见过德育处主任没？”
千寻脑子里浮现出一张五官凶神恶煞的老虔婆脸，“许主任？见过，不像教育工作者，像个滥竽充数的黑心资本家……”
千寻的呼吸在黑夜里顿住，这句话，她还骂过妹妹原来的许班主任，现在那老流氓在国际一班。
要是让千寻碰见他，保管一口唾沫吐他身上去。
她侧头看妹妹，答案呼之欲出:“感情这几个人的许，是一家的？”
千遇点头:“准确来说，他们见了许特，得叫一声少爷，这些人读书时代就受过许家经济资助，能进一中，多少也借了点许特爷爷的关系。”
“哦，合着一中是许大少爷一个人的私塾。”
千遇被姐姐的评价逗笑，笑声闷在千寻肩窝，“算半个吧……”
“我知道！”千寻积极抢答，“教务处和德育处不对付。”
从开学第一天千寻心里就犯嘀咕，如果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矛盾。
原来的高一年级两个班，不至于开学第一天就针锋相对，上演你死我活的宫斗剧。
但如果是两个利益团体暗中较劲，只怕学生之间的矛盾，仅是表象上的冰山一角。
千遇温柔轻笑，笑声里在夸姐姐似的，娓娓解释:“一步一个脚印走科举制度进一中的，和九品中正制走关系的，肯定相看相厌，而且一中的班主任奖金很高，输掉重点班班主任身份，就是损失一笔财富。”
班主任奖金，即高考后，每考上一个学生，班主任能分多少。
每个学校不一样。
千寻深吸一口气再问:“一中有多少？”
“每考一名985院校，班级任课总奖金为3万，若一个班有40名学生考上985，班级任课教师总奖金为40×=元，班主任分得其中的10%，则班主任可获得元。”
“那如果是考上京大和华清呢？”
“班主任一人拿五万。”
千寻数学一般，不过算账基因强大，脑子一转。
已经算出来，婷婷能拿多少钱了。
就目前一班的成绩，680以上20人，如果报考不出问题，这些人都上清北，婷婷能拿100万。
剩余的也是稳进985。
当然要除掉两百多分的金玉露。
也就是说，带这个班到毕业，我们婷婷能拿106万。
哇，好多钱啊。
怪不得呢，许老头想和婷婷抢。
不过三个重点班班主任都是年轻女老师，学历高不说，硬考编制进来的，还都是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学生时代就是佼佼者，入职以来年年都是优秀班主任。
且和戴主任关系都不错。
教务处力推这三个老师全然是为了学生的高考，同样也是为了公平公正。
德育处分不到奖金，才会对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这样苛刻吧。
四十八中也有班主任奖励吗？
老乔虽然第一次当班主任，但也值得拿奖金。
毕竟，能让妹妹夸的班主任，肯定是个好班主任。
千寻在心里定了个目标，考个985，让老乔领点辛苦费呗。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千寻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复习。
“姐？”
她一动，千遇跟着动。
千寻爬起来，又实在贪恋和妹妹的温情时刻，难得不被妹妹提着耳朵姐姐快学习，想了想又躺了回去。
满脑子被塞满了铜臭味。
好奇道:“如果是高考状元的话，都有哪些奖励？对于学生和班主任来说。”
千遇想了想，“一中拿到高考状元好像是三年前的事了。”
千寻很吃惊:“都这么卷了，高考状元居然没在一中？”
“嗯，二中三中也很卷，而且二中三中没有择校生，班级少，老师专注教学，德育处也没有一中这样事多，半年换一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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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择校生？”
千遇在姐姐手心比划一个数字六:“中考分数未到一中分数线，六万买一个择校生名额……”
千寻愣住，交高费啊。
“这事不应该保密吗？千遇你怎么知道的？”
“金玉露中考分数不够，一开始可以交6万读普通班级，她想追许特，就交了16万读国际班，”千遇想了想，“如果赵曼想留下，德育处也可以帮她。”
“你是说，6万还能买不开除。”
“嗯。”千遇点头，这些事，她也是跳出一中，观察四十八中的领导班子，才对比出不同，有不明白的，她就问池天磊。
整合所有信息，了解到一中管理层的冰山一角。
同时千遇心里获得一个成长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以前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好，班主任和陈书虞一起排挤她。
表面的现象让她内耗，自卑，怀疑自己。
千遇出了一中认清本质——池天磊在教育界是出了名的死脑筋，主张废除高中德育处，避免职能重叠，减轻师生负担，优化管理结构。
最大的好处，一定程度摒除关系户。
许家人盘踞各大高中德育处，他们不能拿池天磊怎么样。
一边拉拢没脑子的池欣，一边暗地里针对池天磊女儿。
千遇说完自己的总结。
千寻一针见血——他们怕你未来也进教育局，坚持干掉他们敛财的老巢。
同时千寻心中感叹。
怪不得一中看起来从上到下都有钱。
德育处和教务处各有各的整钱法子。
“赵曼那事，估计让她家里人觉得没脸面，又怕得罪许特家，所以没给她交钱，”千寻轻叹一口气，“其实我觉得转学对她来讲是好事，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突然想到一个人，千寻的大长腿在被窝里踹了一下:“千遇，那你说，陈书虞会不会交钱留下来。”
毕竟，她感觉陈书虞性格扭曲而变态，认死理，婷婷都说心理老师对她的心理评估不好，建议家长带去看心理医生。
她和她爹把徐涛老师臭骂一顿，她爹还狠狠摔了心理咨询室的门，不承认他女儿心理有问题。
“大概会留下来，其他几个重点高中家校合作没一中松弛，家长不敢造次。”
千寻点头，毕竟一中有“许氏”德育处，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她别走最好，我还没收拾她爹呢。”千寻在黑夜里咬牙，“算了，这么珍贵的时间，聊讨厌的人做什么，千遇，快告诉姐，状元奖学金是多少？”
比起陈书虞，千寻更关心她妹妹高考后能拿多少钱。
姐姐小财迷的乐呵样，让千遇噗嗤一笑，又很快收敛住，一条一条给姐姐计算:“首先清北会给状元20万，其次一中给20万，政府30万，校友会企业30万，其他企业想打个广告的，也会给几十万不等，比如三年前，许氏建筑给了一中状元50万奖励，还有一次，高林国际也给了50万……”
千寻两只手在胸前数数，十根手指头不够数了。
她两眼亮晶晶看妹妹，像看一个行走的两百万。
千寻激动地摇妹妹肩膀:“宝贝你一定要拿个高考状元，才不枉费你早也用功晚也用功啊！”
千遇抿嘴甜蜜浅笑，心里重复姐姐嘴里的“宝贝”二字。
她在黑夜里坚定地点了下头，告诉姐姐的同时，也告诉自己:“嗯，我要拿状元。”
温度骤降。
姐妹俩睡一个被窝。
比起第一次各睡一个方向，生怕自己挤到对方。
这次躺在一米八大床上，姐妹恨不得挽着对方胳膊睡，两颗小脑袋挤一个枕头，贴了又贴。
关上灯胳膊挨着胳膊，小腿缠着小腿。
千寻体热，很快将体寒的妹妹捂得暖呼呼的。
在雨夜里相互依偎，这种时候，最适合交流一些隐秘的心里话。
千寻还惦记着性教育，决定拿许特和赵曼的事类比。
千遇何等聪明，听到一半就明白姐姐的用意。
脸蛋埋在姐姐肩窝，烫得跟烤熟了一样。
后一半红着脸听完的。
轻“嗯”一声，闭着眼睛答应姐姐:“我不愿意的事，我再喜欢他，他也不能逼我。我记住了姐姐，他成年了，我还没有，未成年不能碰的事，我绝不会做。”
千寻安心了。
提起赵曼来，还是有些唏嘘。
忍不住纳闷:“许特家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怎么一中的德育处就像他家开的一样。”
从上到下都护着他不说，他和赵曼谈恋爱曝光，舆论也偏向他。
千遇闻着姐姐身上让她安心的味道，提起许特像提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姐，你见过德育处主任没？”
千寻脑子里浮现出一张五官凶神恶煞的老虔婆脸，“许主任？见过，不像教育工作者，像个滥竽充数的黑心资本家……”
千寻的呼吸在黑夜里顿住，这句话，她还骂过妹妹原来的许班主任，现在那老流氓在国际一班。
要是让千寻碰见他，保管一口唾沫吐他身上去。
她侧头看妹妹，答案呼之欲出:“感情这几个人的许，是一家的？”
千遇点头:“准确来说，他们见了许特，得叫一声少爷，这些人读书时代就受过许家经济资助，能进一中，多少也借了点许特爷爷的关系。”
“哦，合着一中是许大少爷一个人的私塾。”
千遇被姐姐的评价逗笑，笑声闷在千寻肩窝，“算半个吧……”
“我知道！”千寻积极抢答，“教务处和德育处不对付。”
从开学第一天千寻心里就犯嘀咕，如果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矛盾。
原来的高一年级两个班，不至于开学第一天就针锋相对，上演你死我活的宫斗剧。
但如果是两个利益团体暗中较劲，只怕学生之间的矛盾，仅是表象上的冰山一角。
千遇温柔轻笑，笑声里在夸姐姐似的，娓娓解释:“一步一个脚印走科举制度进一中的，和九品中正制走关系的，肯定相看相厌，而且一中的班主任奖金很高，输掉重点班班主任身份，就是损失一笔财富。”
班主任奖金，即高考后，每考上一个学生，班主任能分多少。
每个学校不一样。
千寻深吸一口气再问:“一中有多少？”
“每考一名985院校，班级任课总奖金为3万，若一个班有40名学生考上985，班级任课教师总奖金为40×=元，班主任分得其中的10%，则班主任可获得元。”
“那如果是考上京大和华清呢？”
“班主任一人拿五万。”
千寻数学一般，不过算账基因强大，脑子一转。
已经算出来，婷婷能拿多少钱了。
就目前一班的成绩，680以上20人，如果报考不出问题，这些人都上清北，婷婷能拿100万。
剩余的也是稳进985。
当然要除掉两百多分的金玉露。
也就是说，带这个班到毕业，我们婷婷能拿106万。
哇，好多钱啊。
怪不得呢，许老头想和婷婷抢。
不过三个重点班班主任都是年轻女老师，学历高不说，硬考编制进来的，还都是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学生时代就是佼佼者，入职以来年年都是优秀班主任。
且和戴主任关系都不错。
教务处力推这三个老师全然是为了学生的高考，同样也是为了公平公正。
德育处分不到奖金，才会对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这样苛刻吧。
四十八中也有班主任奖励吗？
老乔虽然第一次当班主任，但也值得拿奖金。
毕竟，能让妹妹夸的班主任，肯定是个好班主任。
千寻在心里定了个目标，考个985，让老乔领点辛苦费呗。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千寻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复习。
“姐？”
她一动，千遇跟着动。
千寻爬起来，又实在贪恋和妹妹的温情时刻，难得不被妹妹提着耳朵姐姐快学习，想了想又躺了回去。
满脑子被塞满了铜臭味。
好奇道:“如果是高考状元的话，都有哪些奖励？对于学生和班主任来说。”
千遇想了想，“一中拿到高考状元好像是三年前的事了。”
千寻很吃惊:“都这么卷了，高考状元居然没在一中？”
“嗯，二中三中也很卷，而且二中三中没有择校生，班级少，老师专注教学，德育处也没有一中这样事多，半年换一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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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择校生？”
千遇在姐姐手心比划一个数字六:“中考分数未到一中分数线，六万买一个择校生名额……”
千寻愣住，交高费啊。
“这事不应该保密吗？千遇你怎么知道的？”
“金玉露中考分数不够，一开始可以交6万读普通班级，她想追许特，就交了16万读国际班，”千遇想了想，“如果赵曼想留下，德育处也可以帮她。”
“你是说，6万还能买不开除。”
“嗯。”千遇点头，这些事，她也是跳出一中，观察四十八中的领导班子，才对比出不同，有不明白的，她就问池天磊。
整合所有信息，了解到一中管理层的冰山一角。
同时千遇心里获得一个成长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以前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好，班主任和陈书虞一起排挤她。
表面的现象让她内耗，自卑，怀疑自己。
千遇出了一中认清本质——池天磊在教育界是出了名的死脑筋，主张废除高中德育处，避免职能重叠，减轻师生负担，优化管理结构。
最大的好处，一定程度摒除关系户。
许家人盘踞各大高中德育处，他们不能拿池天磊怎么样。
一边拉拢没脑子的池欣，一边暗地里针对池天磊女儿。
千遇说完自己的总结。
千寻一针见血——他们怕你未来也进教育局，坚持干掉他们敛财的老巢。
同时千寻心中感叹。
怪不得一中看起来从上到下都有钱。
德育处和教务处各有各的整钱法子。
“赵曼那事，估计让她家里人觉得没脸面，又怕得罪许特家，所以没给她交钱，”千寻轻叹一口气，“其实我觉得转学对她来讲是好事，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突然想到一个人，千寻的大长腿在被窝里踹了一下:“千遇，那你说，陈书虞会不会交钱留下来。”
毕竟，她感觉陈书虞性格扭曲而变态，认死理，婷婷都说心理老师对她的心理评估不好，建议家长带去看心理医生。
她和她爹把徐涛老师臭骂一顿，她爹还狠狠摔了心理咨询室的门，不承认他女儿心理有问题。
“大概会留下来，其他几个重点高中家校合作没一中松弛，家长不敢造次。”
千寻点头，毕竟一中有“许氏”德育处，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她别走最好，我还没收拾她爹呢。”千寻在黑夜里咬牙，“算了，这么珍贵的时间，聊讨厌的人做什么，千遇，快告诉姐，状元奖学金是多少？”
比起陈书虞，千寻更关心她妹妹高考后能拿多少钱。
姐姐小财迷的乐呵样，让千遇噗嗤一笑，又很快收敛住，一条一条给姐姐计算:“首先清北会给状元20万，其次一中给20万，政府30万，校友会企业30万，其他企业想打个广告的，也会给几十万不等，比如三年前，许氏建筑给了一中状元50万奖励，还有一次，高林国际也给了50万……”
千寻两只手在胸前数数，十根手指头不够数了。
她两眼亮晶晶看妹妹，像看一个行走的两百万。
千寻激动地摇妹妹肩膀:“宝贝你一定要拿个高考状元，才不枉费你早也用功晚也用功啊！”
千遇抿嘴甜蜜浅笑，心里重复姐姐嘴里的“宝贝”二字。
她在黑夜里坚定地点了下头，告诉姐姐的同时，也告诉自己:“嗯，我要拿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