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京华血雨-《凤御天下之长公主和她的小绿茶》

  京城的这个冬天,注定要被血色浸染。

  长公主殿下显然动了真怒。清洗并非在暗处进行,而是由刑部明发公文,三司会审,证据确凿。

  兵部赵郎中克扣军饷、倒卖军械;镇北军司马参军通敌卖国、泄露军情;

  连同其上下线官员十余人,罪证如山,无可辩驳。

  菜市口的血,几天都未曾干透。

  刽子手的刀卷了刃,换了一把又一把。

  没有冗长的审判,没有繁琐的流程。

  梁清凰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动她的人,尤其是动她放在北疆的那把刀,就是这般下场。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先前那些曾附议弹劾沈砚的官员,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生怕被那场血雨腥风波及。

  皇帝梁钰坐在龙椅上,听着刑部尚书面无表情地禀报处决名单,只觉得那一个个名字都像是抽在他脸上的耳光。

  他浑身冰冷,不是因为殿内炭火不足,而是源于心底深处蔓延开的恐惧和无力。

  他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没有皇姐的允许,他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

  退朝后,他几乎是逃回了紫宸殿,砸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太傅悄然而至,看着皇帝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

  “陛下,”他声音沙哑,如同毒蛇吐信,

  “梁清凰此举,已是毫不掩饰!她今日能杀赵郎中,明日就能……陛下,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梁钰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那还能怎么办?朕还能怎么办?!军权、朝政,都在她手里!连朕的皇宫,都不知道有多少她的眼睛!”

  太傅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疯狂: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们动不了梁清凰,还动不了她那条狗吗?北疆可是个刀剑无眼的地方。”

  梁钰瞳孔一缩:“老师的意思是……”

  “老臣听闻,”太傅眼中幽光闪烁,

  “突厥那位新可汗,性子暴烈,睚眦必报。此番粮草被焚,他必定怀恨在心。若此时,有人能向他透露一些。比如沈砚的准确行踪,或者镇北军的布防弱点。借突厥人之手,岂不比我们亲自出手,干净利落得多?”

  与突厥勾结?!

  梁钰心脏狂跳,这是通敌叛国!

  但……

  一想到沈砚那张脸,一想到皇姐对他的维护,那点微弱的良知瞬间被汹涌的恨意吞噬。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入掌心,渗出血丝,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此事,务必隐密。”

  北疆,镇北军大营。

  相较于京城的血雨腥风,此地反而呈现出一种大战间歇的奇异平静。

  士气因狼尾坡之捷空前高涨,士兵们操练起来都格外卖力。

  沈砚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

  当得知殿下以如此酷烈的手段为他扫清了背后的暗箭时,他站在营帐外,望着南方,久久不语。

  风雪扑打在他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心中只有滚烫的忠诚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他的殿下,永远如此强势,如此护短。

  “殿下……”

  他低声自语,将怀中那装着发丝的锦囊按在心口,

  “臣必为您,扫平一切障碍。”

  他转身回到帐内,与萧擎一同站在巨大的北疆舆图前。

  “突厥人不会甘心。”

  沈砚指着几处关隘,“粮草被毁,他们需要时间补充,但最多半月。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凶猛。”

  萧擎点头,神色凝重:

  “没错。而且他们吃了亏,下次定然会更加谨慎。我们需要调整布防。”

  两人就兵力调配、哨所设置、后勤保障等细节逐一推演。

  萧擎发现,沈砚不仅在奇袭上胆大心细,在整体防御布局上也思路清晰,眼光毒辣,许多想法与他这个老将不谋而合,甚至更为刁钻。

  “后生可畏啊!”萧擎忍不住拍了拍沈砚的肩膀,感慨道,

  “若我大梁边关,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何惧突厥?”

  沈砚微微躬身:“王爷过奖。守土安民,分内之事。”

  然而,无论是沈砚还是萧擎,此刻都尚未察觉。

  一条更加恶毒、来自最高权力层的暗线,已经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缠向了北疆,缠向了沈砚。

  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更大的风暴,正在未知的角落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