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暗卫出身,却在现代被宠上天》

  苏墨晟腿一软,差点瘫倒,被急忙上前的保镖扶住。他摸着火辣辣疼痛的脖子,惊魂未定,听着寒酥的评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明明有儿子!

  可喉咙的剧痛提醒着他刚才的濒死体验,所有辩白和怒火都被堵在胸口,噎得他几乎内伤。

  寒酥不再看他,推着苏爷爷的轮椅,从容地从自动让开的保镖中间穿过。

  望着寒酥推着轮椅消失在楼道的背影,苏墨晟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沉淀为一片骇人的阴冷。

  本想让你知难而退,你偏要自寻死路。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西装领口,眼神彻底沉了下来,对着寒酥离开的方向,忽然抬高声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

  “苏墨寒!就算你认祖归宗,苏家的一切,我也绝不会拱手相让!”

  那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既然你非要回来抢……

  苏墨晟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恶意。

  病房楼层

  寒酥推着爷爷回到病房,心中并无太多胜利的快意,反而有些疲惫的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无心争斗,奈何旁人臆想丛生,不肯罢休。

  忽然,一只枯瘦、颤抖的手,轻轻覆在了他推着轮椅的手背上。

  寒酥脚步一顿,低头看去。轮椅上,苏爷爷不知何时微微偏过头,浑浊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那目光穿过病痛与时间的迷雾,清晰地映出无尽的悲凉与深深的歉疚。

  “爷爷!”寒酥心头一紧,立刻单膝蹲下,与老人平视,“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苏爷爷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嘴唇翕动,声音含混却努力清晰:“好孩子……爷爷……对不起你……” 一句话,道尽了他与老伴一生教育子女的失败,晚景的凄惶,以及对这失而复得的孙儿带来的麻烦的愧疚。

  寒酥鼻子一酸,用力摇头,将爷爷微凉的手掌贴在自己温热的颊边:“爷爷别这么说。您和奶奶为我做的,比我做的多千倍万倍。现在,我只想您快点好起来。”

  他眼中闪着希冀的光,描绘着未来:“等您好了,我陪您去乡下,找个安静的地方,建个小院子。咱们养几只鸡鸭,种一小片菜地,天天晒太阳。现在好多人不都向往这样的日子吗?爷爷,您说好不好?”

  苏爷爷看着他清澈诚挚的眼眸,泪水终于滚落,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连连点头:“好……好……我们小寒,有心了……”

  老人喘息了几下,似乎积蓄着力量,然后更紧地握住寒酥的手,眼神变得郑重:“帮我……叫小尘来……我有事,交代他。”

  寒酥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但仍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叫墨尘来。”

  他走到窗边,拨通了苏墨尘的电话。

  一小时后

  苏墨尘放下手头所有事务,一路飞车赶到医院。

  寒酥守在病房门口,面色有些苍白,见他来了,低声道:“爷爷在等你,快进去吧。”

  苏墨尘心头莫名一沉,推门而入。只见苏爷爷竟靠着摇高的床头坐着,身上那些纷乱的管子不知何时被整理过,虽然依旧憔悴,眼神却有一种异样的清明和平静,甚至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爷爷?!”苏墨尘又惊又喜,几步冲到床前,“您……您感觉好了?我这就去叫医生!”

  “别去。”苏爷爷声音依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小尘,过来,陪爷爷……说说话。”

  苏墨尘依言坐在床边,握住爷爷枯瘦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慌:“爷爷,您想说什么?等您再好些说也行啊。”

  苏爷爷轻轻摇头,目光慈爱又充满遗憾地流连在孙子的脸上:“小尘啊……爷爷老了,不中用了……这辈子,想得太多,做得太少,临了临了……还给你们添乱。”

  “爷爷,您别这么说!”苏墨尘声音哽咽。

  “听我说完,”苏爷爷喘息着,眼神却锐利起来,他压低声音,开始一件件,一桩桩,清晰而快速地交代后事,关于家族,关于产业,关于那些隐藏的关窍,关于……苏墨晟。

  他的话语条理分明,完全不似一个重病垂危的老人,更像是在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最终部署。

  门外,寒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仰起头,闭上眼,巨大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只有他知道,爷爷此刻异常的清醒意味着什么——那是久病之人耗尽最后元气,强行提起的“回光返照”。

  他曾在大宴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这往往是……油尽灯枯的先兆。

  他刚刚触碰过一丝温暖的指尖,此刻冰冷彻骨。那种即将再次失去的恐慌,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

  约莫半小时后,苏墨尘红着眼眶推门出来,对寒酥哑声道:“大哥,爷爷叫你进去。”

  寒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进病房。

  苏爷爷看到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朝他伸出手。寒酥快步上前握住。

  “小寒……”老人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柔和满足,“临了……能找回你,爷爷……没有遗憾了。”他顿了顿,气息开始有些不稳,却仍坚持说道,“以后……跟小尘一起……把苏家该守的……守住。我的丧事……从简……闹腾了大半辈子,让我……安安静静地……去找你们奶奶……”

  “爷爷!”寒酥的泪水瞬间决堤,大颗大颗砸在白色的床单上,“您别这么说,您会好的……”

  苏爷爷只是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歉疚,也有深深的托付。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就在他合眼的瞬间,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原本规律的波形,骤然变成了一条疯狂颤动的直线!

  “爷爷——!”寒酥和苏墨尘同时扑到床前。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医生护士冲了进来,迅速将两人隔开,开始进行紧急抢救。心肺复苏、电击、注射强心药物……一切抢救流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仪器的蜂鸣声中一分一秒流逝。

  十分钟后,主治医生停下了动作,摘下口罩,看向面色惨白的兄弟俩,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病人突发心源性猝死……抢救无效。节哀顺变。”

  苏墨尘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闭上眼,两行热泪滚落。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微微颤抖,开始拨打一个又一个电话,声音沙哑地通知这个噩耗。

  寒酥则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床上那已无声息的老人,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温暖来得如此短暂,失去却这般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两名身穿制服、神色严肃的警务人员。他们的目光在病房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寒酥身上。

  “谁是苏墨寒?”为首的一人开口,声音公式化而冰冷。

  寒酥恍惚地转过头。苏墨尘也闻声愕然回身。

  “我是。”寒酥的声音干涩。

  两名警察走上前,出示了证件和一张文书:“苏墨寒,现有人实名举报你涉嫌投毒杀人。相关证据已初步提交。请你现在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说着,一人取出了明晃晃的手铐。

  “什么?!”苏墨尘猛地冲过来,挡在寒酥身前,“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举报人是谁?投毒?毒害谁?”

  “举报人苏墨翊。”警察的目光扫过病床上已盖上一层白布的遗体,语气沉凝,“指控苏墨寒,毒害其亲祖父,苏老先生。”

  轰——!

  两道惊雷同时在寒酥和苏墨尘脑中炸响!

  苏墨尘猛地看向寒酥,寒酥惨白着脸,用力摇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