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落下后，房间里的空气莫名沉了下来。
墙面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水痕。
一滴，两滴。
墙体没有破损，那些水痕就这么凭空渗出，沿着墙壁缓缓流淌下来，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小小看了一眼，没有停笔。
她已经习惯了。
多年的作画经验告诉她，这种异常往往代表画会很特殊。
笔尖在纸上游走，先是轮廓，再是细节。
水痕越来越多，慢慢蔓延到天花板，整个房间像是被罩进了一个透明的水幕。
小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专注地盯着画纸，一笔一笔勾勒着照片上那对年轻夫妻的面容。
男人的眉眼，女人的笑容，连衣服上的褶皱都被她精确地还原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上的水痕逐渐停止蔓延，房间里那股压抑的沉重感也慢慢消散。
最后一笔落下。
小小放下画笔，往后退了两步，端详着眼前的作品。
完成了。
画面上，一对年轻夫妻笑得灿烂，神态栩栩如生，就像是从照片里直接走出来的一样。
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就是一幅很普通的肖像画。
小小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给江行衣发了条消息。
“画好了，你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
江行衣收到消息，略一思索便明白该怎么做，自己现在顶着“晚辈”的身份，那就得主动登门去取，哪有让长辈专程送来的道理。
更何况，他心里也惦记着那幅画。
遗言簿上只说“小小可以为你画一幅画”，但究竟能画出什么，会有什么特殊之处，江行衣完全摸不着头绪。
但他不想多等，哪怕一秒钟都不想。
二十分钟后，江行衣到了童医生的诊所。
不过这次来的时间早，外面的酒吧里没什么病人。
江行衣熟门熟路地进入诊所，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童医生的声音。
江行衣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童医生那张写满不爽的脸。
换作以往，江行衣可能还会跟他客套两句，或者随口调侃几句缓和气氛。
但现在，他心里惦记着那幅画，没那个闲工夫。
“你姐姐呢？”江行衣开门见山地问。
童医生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语气里透着股别扭劲儿：“在办公室等你。”
江行衣没再多说，转身朝小小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画架上那幅刚刚完成不久的画。
小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胳膊，淡淡开口：“照片上的婴儿没画，因为我不知道该画成什么样。如果你想加上去，可以再给我一张照片。”
江行衣摇了摇头。“不用。”
他走到画前，仔细端详。
父亲的眉眼，母亲的笑容，甚至衣服上细微的褶皱，都被画得栩栩如生。
但也就是这样了。
一幅很逼真的肖像画，仅此而已。
江行衣心里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陈礼明留下的这幅画纸会很特殊，小小画出来的东西会有什么超自然的效果。
结果……
就是一张普通的画。
“怎么了？”
小小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问了一句。
“没什么。”
江行衣收敛起失望的情绪，转过身，冲小小笑了笑。
“画得很好，谢谢。”
小小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画架前，轻轻将画取下，递给江行衣。
“拿好。”
江行衣伸手接过画，动作很小心。
画纸入手的瞬间，他愣了一下。
有点沉。
不对，不是沉，是……温热？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画。
画面上的父母依旧笑得温暖，但江行衣总觉得，那笑容似乎比刚才更生动了一些。
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怎么了？”
小小又问了一句。
江行衣回过神，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走神。”
他把画小心地卷起来，装进小小准备好的画筒里，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我先走了，您忙着。”
对小小说“您”，确实有点怪怪的感觉。
小小没有送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尽显“长辈”姿态。
江行衣离开工作室，走出诊所，刚踏进酒吧大厅，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吧台边，坐着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游子闲的狂热粉丝，江行衣上上次见过。
这孩子怎么老受伤。
他心里感慨着，没有多想，径直朝门口走去。
女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起，快步朝他走来。
“诶，等等！”她叫住江行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见过我游哥哥吗？他现在在哪儿？”
江行衣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期待的红发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我不知道。”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实话实说。
红发女人眼中的光芒暗了暗，但她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又往前凑了一步：“你是他的朋友吧？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我真的好想他！”
江行衣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不找个理由脱身是不行了。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他最近特别忙，我也不太方便打扰他。要不你过几天再来看看？”
说完，江行衣也不等对方回应，抱着画筒加快脚步，朝酒吧门口走去。
身后，红发女人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嘟囔着什么。
……
回到家，江行衣把画筒放在桌上，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盯着那个画筒，心里五味杂陈。
陈礼明给的机会，小小亲手画的画，结果就是一张普通的肖像画。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江行衣自嘲地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将画从画筒里取出。
画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江行衣盯着画面上父母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父亲的眼神……
好像在看着他。
不对，刚才明明不是这个角度。
江行衣眨了眨眼，仔细确认。
父亲画像的视线，确实是朝着他的方向。
而刚才在小小工作室的时候，父亲的视线是看向画面外的左侧。
不是错觉。
这幅画……
在变。
墙面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水痕。
一滴，两滴。
墙体没有破损，那些水痕就这么凭空渗出，沿着墙壁缓缓流淌下来，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小小看了一眼，没有停笔。
她已经习惯了。
多年的作画经验告诉她，这种异常往往代表画会很特殊。
笔尖在纸上游走，先是轮廓，再是细节。
水痕越来越多，慢慢蔓延到天花板，整个房间像是被罩进了一个透明的水幕。
小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专注地盯着画纸，一笔一笔勾勒着照片上那对年轻夫妻的面容。
男人的眉眼，女人的笑容，连衣服上的褶皱都被她精确地还原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上的水痕逐渐停止蔓延，房间里那股压抑的沉重感也慢慢消散。
最后一笔落下。
小小放下画笔，往后退了两步，端详着眼前的作品。
完成了。
画面上，一对年轻夫妻笑得灿烂，神态栩栩如生，就像是从照片里直接走出来的一样。
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就是一幅很普通的肖像画。
小小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给江行衣发了条消息。
“画好了，你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
江行衣收到消息，略一思索便明白该怎么做，自己现在顶着“晚辈”的身份，那就得主动登门去取，哪有让长辈专程送来的道理。
更何况，他心里也惦记着那幅画。
遗言簿上只说“小小可以为你画一幅画”，但究竟能画出什么，会有什么特殊之处，江行衣完全摸不着头绪。
但他不想多等，哪怕一秒钟都不想。
二十分钟后，江行衣到了童医生的诊所。
不过这次来的时间早，外面的酒吧里没什么病人。
江行衣熟门熟路地进入诊所，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童医生的声音。
江行衣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童医生那张写满不爽的脸。
换作以往，江行衣可能还会跟他客套两句，或者随口调侃几句缓和气氛。
但现在，他心里惦记着那幅画，没那个闲工夫。
“你姐姐呢？”江行衣开门见山地问。
童医生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语气里透着股别扭劲儿：“在办公室等你。”
江行衣没再多说，转身朝小小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画架上那幅刚刚完成不久的画。
小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胳膊，淡淡开口：“照片上的婴儿没画，因为我不知道该画成什么样。如果你想加上去，可以再给我一张照片。”
江行衣摇了摇头。“不用。”
他走到画前，仔细端详。
父亲的眉眼，母亲的笑容，甚至衣服上细微的褶皱，都被画得栩栩如生。
但也就是这样了。
一幅很逼真的肖像画，仅此而已。
江行衣心里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陈礼明留下的这幅画纸会很特殊，小小画出来的东西会有什么超自然的效果。
结果……
就是一张普通的画。
“怎么了？”
小小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问了一句。
“没什么。”
江行衣收敛起失望的情绪，转过身，冲小小笑了笑。
“画得很好，谢谢。”
小小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画架前，轻轻将画取下，递给江行衣。
“拿好。”
江行衣伸手接过画，动作很小心。
画纸入手的瞬间，他愣了一下。
有点沉。
不对，不是沉，是……温热？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画。
画面上的父母依旧笑得温暖，但江行衣总觉得，那笑容似乎比刚才更生动了一些。
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怎么了？”
小小又问了一句。
江行衣回过神，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走神。”
他把画小心地卷起来，装进小小准备好的画筒里，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我先走了，您忙着。”
对小小说“您”，确实有点怪怪的感觉。
小小没有送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尽显“长辈”姿态。
江行衣离开工作室，走出诊所，刚踏进酒吧大厅，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吧台边，坐着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游子闲的狂热粉丝，江行衣上上次见过。
这孩子怎么老受伤。
他心里感慨着，没有多想，径直朝门口走去。
女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起，快步朝他走来。
“诶，等等！”她叫住江行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见过我游哥哥吗？他现在在哪儿？”
江行衣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期待的红发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我不知道。”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实话实说。
红发女人眼中的光芒暗了暗，但她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又往前凑了一步：“你是他的朋友吧？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我真的好想他！”
江行衣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不找个理由脱身是不行了。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他最近特别忙，我也不太方便打扰他。要不你过几天再来看看？”
说完，江行衣也不等对方回应，抱着画筒加快脚步，朝酒吧门口走去。
身后，红发女人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嘟囔着什么。
……
回到家，江行衣把画筒放在桌上，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盯着那个画筒，心里五味杂陈。
陈礼明给的机会，小小亲手画的画，结果就是一张普通的肖像画。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江行衣自嘲地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将画从画筒里取出。
画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江行衣盯着画面上父母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父亲的眼神……
好像在看着他。
不对，刚才明明不是这个角度。
江行衣眨了眨眼，仔细确认。
父亲画像的视线，确实是朝着他的方向。
而刚才在小小工作室的时候，父亲的视线是看向画面外的左侧。
不是错觉。
这幅画……
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