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问题来了。
江行衣得判断出是谁在说谎。
逻辑上讲，这两口子的说法都挺自洽的，但问题是，他们说的都是对方的问题，而不是自己的。
这就很头疼。
江行衣决定先看看那块肉，李楠楠和赵诚的描述都指向了它，它在整个事件里应该很重要。
“那块肉现在在哪？”
赵诚脸上挣扎了一下，那种疲惫和厌恶再次浮现，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强撑着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手指微微颤抖，指向卧室的方向：“在我的西装口袋里，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拿。”
说罢，他站起身，转身朝卧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几分不情愿和恐惧。
江行衣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与其让赵诚独自去拿，不如自己跟上去，一来可以近距离观察他取肉时的细节，二来也能防止他耍什么花招。
万一那块肉有什么古怪，直接在卧室里爆发，也能第一时间应对。
赵诚没有拒绝，点点头说了声好。
两人来到卧室。
这里的布置和客厅一样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
赵诚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
他把西装平铺在床上，伸手探进内侧的口袋里，动作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满是厌恶。
“在这儿。”
他捏着口袋的边缘，手指微微发抖，掏出了那块所谓的肉。
江行衣眯起眼睛，盯着他的手。
那块东西确实存在。
暗红色，湿漉漉的，大概有半个巴掌大小，表面光滑，边缘不规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儿。
至于味道与他们描述的也完全一致，有一股莫名的甜腥味。
赵诚的手臂绷得笔直，脸色发白，他是真的恶心到了。
江行衣伸手接过那块肉。
入手的触感很奇怪。
软，但不是烂掉的那种软，而是有弹性的软。
他下意识捏了捏。
那块肉在他手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赵诚猛地退后半步，脸色更白了。
“它……它动了。”
江行衣没回应，只是把那块肉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表面没有明显的纹理，也没有血管或者其他组织结构，就是一团均匀的暗红色物质。
他用手指按了按，试图感受它的内部结构，却只感觉到一种滑腻的阻力。
没什么特别的。
江行衣又换了个角度，对着灯光看。
还是没什么发现。
就在他专心研究这块“解压肉球”的时候，身后的赵诚，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种因为恐惧和恶心导致的急促呼吸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稳到近乎死寂的沉默。
江行衣抬起头，发现赵诚不再害怕，而是变得十分淡定，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是一种……非常标准，非常流程化的微笑。
哦？
这就是李楠楠口中的虚假笑容么？
江行衣顿时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说谎的是赵诚了？
虽然还不清楚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但总比玩谁是狼人的游戏要强。
“你怎么了？”江行衣揣着明白装糊涂，随口问了一句。
“我很好。”赵诚笑容不变，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衬衫的领口，姿态从容，“前所未有的好。”
接着，他用一种招待贵客的语气问道：“这位……长官，你吃饭了吗？”
江行衣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转变来得实在太突兀了。
仅仅因为接触了一块肉，赵诚就彻底暴露了？
这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还没。”江行衣老实回答。
“那正好。”赵诚的笑容更灿烂，“相逢即是缘，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就当是……感谢你为我们家的事操心。”
他的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分，但偏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本来江行衣可以直接动手，但经过慎重思考后，他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因此还是先看看赵诚到底要干嘛。
“你要请我吃什么？”于是他顺着赵诚的话问下去。
赵诚反问我，语气里满是殷勤：“你想吃什么？”
这问题把江行衣问住了，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从来不挑食。”
“好的，那你稍等。”诚得到了答复，愉快地转身走向了厨房。
江行衣掏出手机，给郑方明发去信息。
“查一下赵诚和李楠楠的工作单位和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另外，查一下这两个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消费记录，或者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跟童医生的姐姐不一样，这种基础的户籍信息和工作背景调查，用不着麻烦游子闲，治安局的系统自己就能搞定。
发完信息，江行衣收起手机，跟着来到了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江行衣站在门口，正好能把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赵诚背对着他，站在砧板前。
上面有一大块鲜红的肉。
江行衣拿着手里的肉块，跟砧板上的肉块进行对比，发现不是一种肉。
然后，赵诚举起菜刀，开始剁肉。
“你这是……包饺子吗？”江行衣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说是这么说，江行衣其实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
赵诚请他吃的，大概就是生肉馅了。
这时，赵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菜刀还握在手里，刀刃上沾满了红色的肉末和血丝。
他没有回答江行衣的问题，只是冲他微笑。
江行衣也懒得笑了，他此刻正在严肃地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童医生给的那条医疗虫，跟眼前这盆生肉馅儿比起来，到底哪个的接受度更高一点？
从外观上看，肉馅虽然血腥，但好歹是常规食物的形态。而童医生的虫子，又黑又长，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但从安全性来讲，童医生的虫子好歹是“医疗用品”，理论上无菌无害。可这生肉馅里，天知道有多少寄生虫。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江行衣沉思的片刻，赵诚已经端起了那一大盆刚刚剁好的，还在往外渗着血水的肉糜，径直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依旧。
“长官，开饭了。”
江行衣得判断出是谁在说谎。
逻辑上讲，这两口子的说法都挺自洽的，但问题是，他们说的都是对方的问题，而不是自己的。
这就很头疼。
江行衣决定先看看那块肉，李楠楠和赵诚的描述都指向了它，它在整个事件里应该很重要。
“那块肉现在在哪？”
赵诚脸上挣扎了一下，那种疲惫和厌恶再次浮现，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强撑着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手指微微颤抖，指向卧室的方向：“在我的西装口袋里，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拿。”
说罢，他站起身，转身朝卧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几分不情愿和恐惧。
江行衣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与其让赵诚独自去拿，不如自己跟上去，一来可以近距离观察他取肉时的细节，二来也能防止他耍什么花招。
万一那块肉有什么古怪，直接在卧室里爆发，也能第一时间应对。
赵诚没有拒绝，点点头说了声好。
两人来到卧室。
这里的布置和客厅一样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
赵诚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
他把西装平铺在床上，伸手探进内侧的口袋里，动作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满是厌恶。
“在这儿。”
他捏着口袋的边缘，手指微微发抖，掏出了那块所谓的肉。
江行衣眯起眼睛，盯着他的手。
那块东西确实存在。
暗红色，湿漉漉的，大概有半个巴掌大小，表面光滑，边缘不规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儿。
至于味道与他们描述的也完全一致，有一股莫名的甜腥味。
赵诚的手臂绷得笔直，脸色发白，他是真的恶心到了。
江行衣伸手接过那块肉。
入手的触感很奇怪。
软，但不是烂掉的那种软，而是有弹性的软。
他下意识捏了捏。
那块肉在他手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赵诚猛地退后半步，脸色更白了。
“它……它动了。”
江行衣没回应，只是把那块肉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表面没有明显的纹理，也没有血管或者其他组织结构，就是一团均匀的暗红色物质。
他用手指按了按，试图感受它的内部结构，却只感觉到一种滑腻的阻力。
没什么特别的。
江行衣又换了个角度，对着灯光看。
还是没什么发现。
就在他专心研究这块“解压肉球”的时候，身后的赵诚，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种因为恐惧和恶心导致的急促呼吸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稳到近乎死寂的沉默。
江行衣抬起头，发现赵诚不再害怕，而是变得十分淡定，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是一种……非常标准，非常流程化的微笑。
哦？
这就是李楠楠口中的虚假笑容么？
江行衣顿时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说谎的是赵诚了？
虽然还不清楚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但总比玩谁是狼人的游戏要强。
“你怎么了？”江行衣揣着明白装糊涂，随口问了一句。
“我很好。”赵诚笑容不变，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衬衫的领口，姿态从容，“前所未有的好。”
接着，他用一种招待贵客的语气问道：“这位……长官，你吃饭了吗？”
江行衣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转变来得实在太突兀了。
仅仅因为接触了一块肉，赵诚就彻底暴露了？
这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还没。”江行衣老实回答。
“那正好。”赵诚的笑容更灿烂，“相逢即是缘，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就当是……感谢你为我们家的事操心。”
他的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分，但偏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本来江行衣可以直接动手，但经过慎重思考后，他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因此还是先看看赵诚到底要干嘛。
“你要请我吃什么？”于是他顺着赵诚的话问下去。
赵诚反问我，语气里满是殷勤：“你想吃什么？”
这问题把江行衣问住了，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从来不挑食。”
“好的，那你稍等。”诚得到了答复，愉快地转身走向了厨房。
江行衣掏出手机，给郑方明发去信息。
“查一下赵诚和李楠楠的工作单位和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另外，查一下这两个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消费记录，或者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跟童医生的姐姐不一样，这种基础的户籍信息和工作背景调查，用不着麻烦游子闲，治安局的系统自己就能搞定。
发完信息，江行衣收起手机，跟着来到了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江行衣站在门口，正好能把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赵诚背对着他，站在砧板前。
上面有一大块鲜红的肉。
江行衣拿着手里的肉块，跟砧板上的肉块进行对比，发现不是一种肉。
然后，赵诚举起菜刀，开始剁肉。
“你这是……包饺子吗？”江行衣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说是这么说，江行衣其实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
赵诚请他吃的，大概就是生肉馅了。
这时，赵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菜刀还握在手里，刀刃上沾满了红色的肉末和血丝。
他没有回答江行衣的问题，只是冲他微笑。
江行衣也懒得笑了，他此刻正在严肃地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童医生给的那条医疗虫，跟眼前这盆生肉馅儿比起来，到底哪个的接受度更高一点？
从外观上看，肉馅虽然血腥，但好歹是常规食物的形态。而童医生的虫子，又黑又长，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但从安全性来讲，童医生的虫子好歹是“医疗用品”，理论上无菌无害。可这生肉馅里，天知道有多少寄生虫。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江行衣沉思的片刻，赵诚已经端起了那一大盆刚刚剁好的，还在往外渗着血水的肉糜，径直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依旧。
“长官，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