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苗疆后,三人踏上前往西漠的路途。楚苍澜骑着一匹千里良驹,洛灵汐则选择步行,她的身法轻盈如蝶,即便在漫卷黄沙的西漠官道上,脚步也未曾有半分滞涩,速度丝毫不逊于良驹。石敢当扛着淬毒巨斧跟在身后,斧刃上的苗疆剧毒在烈日下泛着暗芒,他虽被风沙吹得眉眼发涩,却始终牢牢跟上两人节奏,时不时抬手抹去额头汗珠,憨直的眼神里满是对未知险境的警惕。?
沿途风光早已彻底变换,苗疆的葱郁绿意被稀疏的梭梭草取代,空气中的湿润气息被干燥狂风卷得无影无踪,远处天际线连绵起伏的沙丘在烈日下泛着金红光泽,宛如蛰伏的巨兽。楚苍澜勒住缰绳,指尖摩挲着怀中的荒魂玉珏残片,忽然感受到一阵清晰的震颤——与洛灵汐手中的族传玉珏相互呼应,两道青光在衣襟下微弱闪烁,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指向西北的虚影,正是黑沙城方向。?
“玉珏感应越来越强烈了。”洛灵汐停下脚步,指尖触到冰凉的族传玉珏,眉峰微蹙,“而且这震颤中带着一丝阴寒,与血魂煞气同源,恐怕黑沙城附近藏着墨玄宸的余党。”她说话间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干涩的嘴唇,西漠的干燥气候让她本就偏淡的唇色更显苍白。?
楚苍澜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心中微动,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过去:“这是山海商会特制的润唇膏,用雪莲蜜和芦荟汁熬的,能缓解干燥。”他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惯有的轻佻,指尖却刻意避开了与她的触碰,“西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里寒如冰窖,白日烈如火烧,你一个姑娘家,别硬扛着。”?
洛灵汐愣了愣,低头看向那枚白玉瓷瓶,瓶身上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显然是精心制作的。她想起在苗疆时楚苍澜默默为她挡下蛊虫,断魂崖上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脸颊微热,接过瓷瓶低声道:“多谢。”指尖拧开瓶盖,一股清冽的蜜香散开,涂抹在唇上,干燥的紧绷感瞬间消散。?
石敢当凑过来好奇张望:“公子,这药膏能治俺的干裂手掌不?”他粗糙的手掌被风沙磨得满是裂口,渗着血丝。?楚苍澜笑着丢给他一个更大的陶罐:“憨子,这个给你,是润肤膏,不仅能治裂口,还能防沙砾割伤。”他转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黑风寨轮廓,语气沉了下来,“山海商会西漠分号传讯,黑风寨近期收留了一批戴鬼面的黑衣人,行事诡秘,而且沙陀一族的商队半个月前在这附近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今晚就夜探黑风寨,一探究竟。”?
洛灵汐收起瓷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黑风寨是西漠有名的盗匪窝,寨主‘黑煞神’据说练就了一身硬功,再加上墨玄宸的余党,夜探需万分小心。”她顿了顿,看向楚苍澜,“你的轻功好,负责探路;我用镇邪剑感应煞气,寻找尸傀或玉珏的踪迹;石敢当力气大,负责断后,若遇强敌,我们三人首尾呼应。”?
三人默契点头,找了处避风的沙丘背阴处休整。白日的西漠酷热难耐,楚苍澜解开行囊,取出三张凉席铺在沙地上,又拿出冰镇的酸梅汤分给两人——这是山海商会特制的保鲜盒存放的,在西漠堪称奢侈。洛灵汐喝着酸甜的梅汤,看着楚苍澜熟练地布置遮阳的帆布,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总能在细节处让人安心。?
夜幕降临,西漠的气温骤降,一轮残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黑风寨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寨墙是用黑色巨石砌成的,高达三丈,上面插着骷髅旗帜,隐约能看到巡逻守卫的身影,寨内不时传来犬吠声,气氛诡异。?
“走。”楚苍澜低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洛灵汐和石敢当紧随其后。三人借着沙丘的掩护,悄然靠近寨墙。楚苍澜从怀中取出特制的飞虎爪,甩向寨墙顶端,精准勾住墙头的垛口,借力纵身跃起,落在墙头上,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转头示意,洛灵汐和石敢当也相继攀爬上寨墙。?
寨内的道路错综复杂,房屋大多是土坯房,只有中央一座阁楼是砖石结构,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楚苍澜指尖比划,示意三人兵分两路:他和洛灵汐去中央阁楼探查,石敢当在附近潜伏,若遇变故便放火为号。石敢当点头,扛着巨斧隐入阴影中。?
楚苍澜和洛灵汐贴着墙根潜行,避开巡逻的守卫。这些守卫眼神空洞,步伐僵硬,与寻常盗匪截然不同,洛灵汐压低声音道:“他们身上有微弱的煞气,像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楚苍澜眸光一沉:“恐怕是墨玄宸的血魂蛊余毒,只是比影杀卫的控制更隐蔽。”他抬手捂住洛灵汐的嘴,将她拉到一根柱子后,一队手持弯刀的鬼面人从面前走过,他们腰间的令牌与之前的邪影令相似,只是纹路更复杂。?
等鬼面人走远,洛灵汐才轻轻挣开楚苍澜的手,脸颊微烫:“多谢。”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与西漠的沙尘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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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中央阁楼前。阁楼的门窗紧闭,却有黑色的煞气从缝隙中溢出,楚苍澜怀中的玉珏残片剧烈震颤,与洛灵汐的族传玉珏产生强烈共鸣。“镇沙玉珏的气息!”洛灵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就在阁楼里!”?
楚苍澜抬手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腐臭与煞气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阁楼内漆黑一片,只有角落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地上的符文阵——与第四章的血魂大阵相似,却更显阴邪。阵中央绑着几名沙陀族人,他们面色青紫,气息微弱,显然是被煞气侵蚀。?
“不好,他们在炼制尸傀!”洛灵汐惊呼道,她曾在洛氏古籍中见过记载,尸傀是用活人或死者的躯体,辅以血魂煞气炼制而成,刀枪不入,毫无神智,比影杀卫更难对付。?
话音刚落,阁楼的阴影中突然冲出十几道黑影,这些黑影面色惨白,双眼空洞,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正是刚炼制完成的尸傀。它们挥舞着利爪,朝着两人扑来,利爪上带着黑色的煞气,触碰到的地面瞬间腐蚀出小坑。?
“洛姑娘,小心!”楚苍澜将洛灵汐护在身后,运转山海玄功,白玉棋子破空而出,击中尸傀的眉心。然而,尸傀没有丝毫反应,棋子被弹飞出去,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痕。?
“尸傀刀枪不入,只能用净化煞气的青光攻击!”洛灵汐拔剑出鞘,镇邪剑的青光暴涨,与楚苍澜的玉珏残片共鸣,“双珏合一!”?
楚苍澜会意,将玉珏残片的青光注入洛灵汐的剑身,青光化作一道丈许长的光刃,洛灵汐挥剑斩出,一道尸傀被光刃劈中,身体瞬间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有效!”楚苍澜大喜,指尖弹出数枚蕴含灵气的白玉棋子,牵制住其他尸傀的动作。?
两人默契配合,楚苍澜用聚灵阵困住尸傀,洛灵汐用镇邪剑逐一净化。战斗中,一名尸傀突然从侧面偷袭洛灵汐,楚苍澜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后背挡住尸傀的利爪,衣衫被抓破,皮肤被煞气划伤,渗出黑色的血液。?
“楚公子!”洛灵汐惊呼,转身一剑斩碎那名尸傀,快步冲到楚苍澜身边,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样?”她眼中满是焦急,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
“没事,小伤。”楚苍澜咧嘴一笑,试图掩饰疼痛,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尸傀的煞气比影杀卫烈多了。”?
洛灵汐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苗疆族长赠予的解毒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楚苍澜的伤口上。她的动作轻柔,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让楚苍澜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别乱动,煞气会侵入经脉。”洛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着他伤口处发黑的血液,心中满是自责,“是我太大意了。”?
“跟你没关系。”楚苍澜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峰,“能让洛姑娘为我疗伤,这伤受得值。”他的指尖温热,洛灵汐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颊瞬间红透,避开他的目光,却依旧认真地为他包扎伤口。?
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打斗声和火光,石敢当的怒吼声隐约传来:“公子!洛姑娘!俺被发现了!”?
楚苍澜脸色一变:“不好,石敢当遇险!”他不顾伤口的疼痛,拉起洛灵汐的手,“我们走!”?
洛灵汐被他温热的手握住,心中一颤,却没有挣脱,跟着他冲出阁楼。只见寨内火光冲天,石敢当正被一群鬼面人和尸傀围攻,巨斧挥舞得虎虎生风,却渐渐体力不支,后背被尸傀的利爪划伤,渗出鲜血。?
“憨子,我们来了!”楚苍澜大喊一声,玉珏残片爆发出强烈的青光,震退周围的尸傀。洛灵汐也同时出手,镇邪剑的青光横扫,将几名鬼面人劈成重伤。?
三人重新汇合,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中央阁楼的大门突然打开,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脸上戴着鬼面,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令牌,正是墨玄宸的党羽——血魂长老。?“楚苍澜,洛灵汐,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这里。”
血魂长老的声音沙哑难听,“这些尸傀只是开胃小菜,等我用沙陀族人炼制出更强的尸傀大军,再加上镇沙玉珏,定能完成墨尊的遗愿,解封穷奇!”?“痴心妄想!”洛灵汐怒喝一声,镇邪剑直指血魂长老,“今日便让你为沙陀族人偿命!”?血魂长老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尸傀和鬼面人进攻:“给我上!把他们炼成尸傀,让他们永远为我效力!”?
楚苍澜将洛灵汐和石敢当护在身后,运转山海玄功到极致,怀中的玉珏残片与洛灵汐的族传玉珏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洛姑娘,用镇邪七式的最后一式——九珏镇邪!”?洛灵汐点头,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剑身,与楚苍澜的力量交织,青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朝着血魂长老和尸傀群斩去。血魂长老脸色大变,想要催动煞气抵挡,却被青光瞬间吞噬。?“不——!”血魂长老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在青光中化为黑烟。尸傀群失去控制,纷纷倒地,化为一堆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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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石敢当的后背伤口流着血,却憨厚地笑道:“公子,洛姑娘,俺没事!”?
楚苍澜看着洛灵汐,她的发丝凌乱,嘴角沾着血迹,却依旧眼神坚定。他伸手为她拂去脸颊上的沙尘,轻声道:“你没事吧?”?
洛灵汐没有避开,任由他触碰,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没事。”她转头看向阁楼内被解救的沙陀族人,“我们快救他们。”?
三人走进阁楼,为沙陀族人解开绳索,喂下解毒丹药。一名年长的沙陀族人感激道:“多谢三位恩人相救!黑风寨的人抓了我们,说要用我们的血激活镇沙玉珏的煞气,幸好你们来得及时!”?
“镇沙玉珏现在在哪里?”楚苍澜问道。?
年长的沙陀族人叹了口气:“被血魂长老藏在阁楼的密室里,只是他已经启动了煞气封印,我们打不开密室的门。”?
楚苍澜和洛灵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楚苍澜握紧怀中的玉珏残片:“不管是什么封印,我们都要打开,夺回镇沙玉珏!”?
洛灵汐点头,镇邪剑的青光再次亮起:“有双珏之力,定能破开封印!”两人走到阁楼深处的密室门前,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楚苍澜和洛灵汐同时出手,将掌心贴在冰冷的石门上,两枚玉珏残片在掌心熠熠生辉,青光顺着符文的纹路蔓延,与黑色煞气展开激烈对抗。
“凝神!用山海玄功引玉珏灵气,顺着符文凹槽注入!”楚苍澜低喝一声,体内灵力如溪流般涌入掌心,荒魂玉珏的青光愈发炽盛,将他的手腕映得通透。洛灵汐会意,镇邪剑斜倚肩头,族传玉珏与楚苍澜的残片遥相呼应,青光交织成网,一点点剥离符文上的煞气,原本漆黑的纹路竟透出淡淡的金色。石门剧烈震颤,煞气如困兽般嘶吼,试图挣脱青光的束缚。楚苍澜额角青筋暴起,后背的伤口被煞气反噬,隐隐作痛,黑色的血丝顺着衣襟渗出。洛灵汐察觉到他的异样,侧头望去,见他牙关紧咬却依旧维持着灵力输出,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灵力分出一缕,顺着掌心传入他体内:“撑住,我帮你!”
那缕灵力温润柔和,如春风化雨般驱散了楚苍澜经脉中的滞涩,他转头看向洛灵汐,她的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竟透着几分脆弱的美感。楚苍澜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洛姑娘,这次可是你主动碰我了。”洛灵汐脸颊微热,却没有移开掌心,只是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话虽如此,她的灵力却输送得更稳了。两人掌心相贴,灵力交融,双珏的青光瞬间暴涨,如利剑般刺破石门的煞气屏障,符文纹路尽数亮起,发出嗡嗡的鸣响。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纯净的土黄色灵气扑面而来,与西漠的干燥风沙截然不同。密室中央的石台上,一枚拳头大小的玉珏静静悬浮,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正是镇沙玉珏!玉珏下方刻着沙陀一族的图腾,与苗疆族长书信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是镇沙玉珏!”洛灵汐眼中闪过狂喜,刚要迈步上前,却见石台周围突然升起三道黑色煞气凝成的锁链,朝着两人缠来。
“小心,是血魂长老留下的后手!”楚苍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同时指尖弹出数枚白玉棋子,精准击中锁链的节点。棋子与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锁链被震得微微一滞,却并未断裂。洛灵汐趁机拔剑出鞘,镇邪剑的青光与镇沙玉珏的土黄色灵气产生共鸣,一剑斩断了最靠前的锁链:“这煞气锁链与石门符文同源,必须用三珏共鸣才能彻底破除!”
楚苍澜会意,松开洛灵汐的手,纵身跃向石台,将怀中的两枚玉珏残片轻轻放在镇沙玉珏两侧。三枚玉珏呈三角之势摆放,青光与土黄色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煞气锁链尽数笼罩。锁链在光罩中痛苦挣扎,最终化为黑烟消散。楚苍澜伸手取下镇沙玉珏,入手温润厚重,仿佛握着一捧流沙,玉珏上的图腾竟与他掌心的纹路隐隐契合。他将玉珏递给洛灵汐:“你看,这玉珏的灵气与双珏完美共鸣,九荒封印的力量又强了一分。”洛灵汐接过玉珏,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三枚玉珏同时震颤,在空中勾勒出更清晰的九荒地图,北域冰原的位置亮起一道微光,正是下一枚玉珏的踪迹。
“北域冰原的镇冰玉珏。”她轻声道,抬头看向楚苍澜,眼中满是笃定,“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去北域了。”就在这时,石敢当带着几名沙陀族人匆匆赶来,见石门开启,镇沙玉珏被夺回,憨厚的脸上满是欣喜:“公子,洛姑娘,你们成功了!外面的尸傀和鬼面人都清理干净了,沙陀的乡亲们也都醒过来了!”
年长的沙陀族人走到两人面前,深深一揖:“三位恩人,大恩不言谢!镇沙玉珏是我族的根基,若不是你们,沙陀一族恐怕早已沦为尸傀,西漠也会陷入流沙之灾。”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兽骨令牌,递到楚苍澜手中,“这是沙陀族的镇族令牌,凭此令牌,你们在北域可联络到冰原一族的人,他们与我族世代交好,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楚苍澜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冰原狼的图腾,质地坚硬,入手微凉:“多谢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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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辞别沙陀族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黑风寨。西漠的残月依旧挂在天际,风沙比来时小了许多,镇沙玉珏的灵气在三人周身萦绕,驱散了沿途的煞气。石敢当扛着巨斧走在最前,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心情格外畅快。楚苍澜和洛灵汐并肩走在后面,三枚玉珏被洛灵汐小心翼翼地收在锦囊中,彼此的灵气相互滋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洛灵汐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楚苍澜的后背,那里的血迹已经凝固,却依旧触目惊心。“早没事了。”楚苍澜活动了一下肩膀,故意笑道,“有洛姑娘的解毒膏和灵力疗伤,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能换得洛姑娘如此关心,多受几次伤也值。”
洛灵汐白了他一眼,却从怀中取出一个干净的药囊,递了过去:“这是我重新调制的药膏,比之前的更能固本培元,你回去再换一次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
楚苍澜接过药囊,指尖触到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暖。他看着洛灵汐泛红的耳尖,知道她嘴上不说,心里却着实关心自己,之前那份刻意的疏离,似乎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渐渐消融。“好。”他认真点头,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多了几分郑重,“以后我听洛姑娘的,不冲动。”洛灵汐闻言,脸颊更热,连忙转头看向远处的沙丘,不再说话。夜风拂过,带着沙砾的气息,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暧昧。楚苍澜看着她的侧脸,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场寻找玉珏、守护九荒的旅程,有她在身边,也不算太过艰难。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西漠的夜色中,朝着北域冰原的方向前行。三枚玉珏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仿佛在呼唤着远方的同伴,而北域的冰原之上,不仅有镇冰玉珏的踪迹,更有未知的凶险在等待着他们——冰原一族的异动、血魂蛊的残余势力,以及那潜藏在冰雪之下的、更为阴邪的存在。但此刻,楚苍澜看着身旁的洛灵汐,又看了看前面憨直的石敢当,心中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怀中的兽骨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冰原狼图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北域冰原,我们来了。”洛灵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来,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笑意,与他对视一眼,随即又快步向前走去。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在西漠的风沙中,悄然铺展开下一段旅程的序章。
沿途风光早已彻底变换,苗疆的葱郁绿意被稀疏的梭梭草取代,空气中的湿润气息被干燥狂风卷得无影无踪,远处天际线连绵起伏的沙丘在烈日下泛着金红光泽,宛如蛰伏的巨兽。楚苍澜勒住缰绳,指尖摩挲着怀中的荒魂玉珏残片,忽然感受到一阵清晰的震颤——与洛灵汐手中的族传玉珏相互呼应,两道青光在衣襟下微弱闪烁,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指向西北的虚影,正是黑沙城方向。?
“玉珏感应越来越强烈了。”洛灵汐停下脚步,指尖触到冰凉的族传玉珏,眉峰微蹙,“而且这震颤中带着一丝阴寒,与血魂煞气同源,恐怕黑沙城附近藏着墨玄宸的余党。”她说话间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干涩的嘴唇,西漠的干燥气候让她本就偏淡的唇色更显苍白。?
楚苍澜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心中微动,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过去:“这是山海商会特制的润唇膏,用雪莲蜜和芦荟汁熬的,能缓解干燥。”他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惯有的轻佻,指尖却刻意避开了与她的触碰,“西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里寒如冰窖,白日烈如火烧,你一个姑娘家,别硬扛着。”?
洛灵汐愣了愣,低头看向那枚白玉瓷瓶,瓶身上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显然是精心制作的。她想起在苗疆时楚苍澜默默为她挡下蛊虫,断魂崖上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脸颊微热,接过瓷瓶低声道:“多谢。”指尖拧开瓶盖,一股清冽的蜜香散开,涂抹在唇上,干燥的紧绷感瞬间消散。?
石敢当凑过来好奇张望:“公子,这药膏能治俺的干裂手掌不?”他粗糙的手掌被风沙磨得满是裂口,渗着血丝。?楚苍澜笑着丢给他一个更大的陶罐:“憨子,这个给你,是润肤膏,不仅能治裂口,还能防沙砾割伤。”他转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黑风寨轮廓,语气沉了下来,“山海商会西漠分号传讯,黑风寨近期收留了一批戴鬼面的黑衣人,行事诡秘,而且沙陀一族的商队半个月前在这附近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今晚就夜探黑风寨,一探究竟。”?
洛灵汐收起瓷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黑风寨是西漠有名的盗匪窝,寨主‘黑煞神’据说练就了一身硬功,再加上墨玄宸的余党,夜探需万分小心。”她顿了顿,看向楚苍澜,“你的轻功好,负责探路;我用镇邪剑感应煞气,寻找尸傀或玉珏的踪迹;石敢当力气大,负责断后,若遇强敌,我们三人首尾呼应。”?
三人默契点头,找了处避风的沙丘背阴处休整。白日的西漠酷热难耐,楚苍澜解开行囊,取出三张凉席铺在沙地上,又拿出冰镇的酸梅汤分给两人——这是山海商会特制的保鲜盒存放的,在西漠堪称奢侈。洛灵汐喝着酸甜的梅汤,看着楚苍澜熟练地布置遮阳的帆布,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总能在细节处让人安心。?
夜幕降临,西漠的气温骤降,一轮残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黑风寨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寨墙是用黑色巨石砌成的,高达三丈,上面插着骷髅旗帜,隐约能看到巡逻守卫的身影,寨内不时传来犬吠声,气氛诡异。?
“走。”楚苍澜低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洛灵汐和石敢当紧随其后。三人借着沙丘的掩护,悄然靠近寨墙。楚苍澜从怀中取出特制的飞虎爪,甩向寨墙顶端,精准勾住墙头的垛口,借力纵身跃起,落在墙头上,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转头示意,洛灵汐和石敢当也相继攀爬上寨墙。?
寨内的道路错综复杂,房屋大多是土坯房,只有中央一座阁楼是砖石结构,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楚苍澜指尖比划,示意三人兵分两路:他和洛灵汐去中央阁楼探查,石敢当在附近潜伏,若遇变故便放火为号。石敢当点头,扛着巨斧隐入阴影中。?
楚苍澜和洛灵汐贴着墙根潜行,避开巡逻的守卫。这些守卫眼神空洞,步伐僵硬,与寻常盗匪截然不同,洛灵汐压低声音道:“他们身上有微弱的煞气,像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楚苍澜眸光一沉:“恐怕是墨玄宸的血魂蛊余毒,只是比影杀卫的控制更隐蔽。”他抬手捂住洛灵汐的嘴,将她拉到一根柱子后,一队手持弯刀的鬼面人从面前走过,他们腰间的令牌与之前的邪影令相似,只是纹路更复杂。?
等鬼面人走远,洛灵汐才轻轻挣开楚苍澜的手,脸颊微烫:“多谢。”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与西漠的沙尘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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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中央阁楼前。阁楼的门窗紧闭,却有黑色的煞气从缝隙中溢出,楚苍澜怀中的玉珏残片剧烈震颤,与洛灵汐的族传玉珏产生强烈共鸣。“镇沙玉珏的气息!”洛灵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就在阁楼里!”?
楚苍澜抬手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腐臭与煞气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阁楼内漆黑一片,只有角落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地上的符文阵——与第四章的血魂大阵相似,却更显阴邪。阵中央绑着几名沙陀族人,他们面色青紫,气息微弱,显然是被煞气侵蚀。?
“不好,他们在炼制尸傀!”洛灵汐惊呼道,她曾在洛氏古籍中见过记载,尸傀是用活人或死者的躯体,辅以血魂煞气炼制而成,刀枪不入,毫无神智,比影杀卫更难对付。?
话音刚落,阁楼的阴影中突然冲出十几道黑影,这些黑影面色惨白,双眼空洞,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正是刚炼制完成的尸傀。它们挥舞着利爪,朝着两人扑来,利爪上带着黑色的煞气,触碰到的地面瞬间腐蚀出小坑。?
“洛姑娘,小心!”楚苍澜将洛灵汐护在身后,运转山海玄功,白玉棋子破空而出,击中尸傀的眉心。然而,尸傀没有丝毫反应,棋子被弹飞出去,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痕。?
“尸傀刀枪不入,只能用净化煞气的青光攻击!”洛灵汐拔剑出鞘,镇邪剑的青光暴涨,与楚苍澜的玉珏残片共鸣,“双珏合一!”?
楚苍澜会意,将玉珏残片的青光注入洛灵汐的剑身,青光化作一道丈许长的光刃,洛灵汐挥剑斩出,一道尸傀被光刃劈中,身体瞬间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有效!”楚苍澜大喜,指尖弹出数枚蕴含灵气的白玉棋子,牵制住其他尸傀的动作。?
两人默契配合,楚苍澜用聚灵阵困住尸傀,洛灵汐用镇邪剑逐一净化。战斗中,一名尸傀突然从侧面偷袭洛灵汐,楚苍澜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后背挡住尸傀的利爪,衣衫被抓破,皮肤被煞气划伤,渗出黑色的血液。?
“楚公子!”洛灵汐惊呼,转身一剑斩碎那名尸傀,快步冲到楚苍澜身边,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样?”她眼中满是焦急,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
“没事,小伤。”楚苍澜咧嘴一笑,试图掩饰疼痛,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尸傀的煞气比影杀卫烈多了。”?
洛灵汐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苗疆族长赠予的解毒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楚苍澜的伤口上。她的动作轻柔,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让楚苍澜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别乱动,煞气会侵入经脉。”洛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着他伤口处发黑的血液,心中满是自责,“是我太大意了。”?
“跟你没关系。”楚苍澜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峰,“能让洛姑娘为我疗伤,这伤受得值。”他的指尖温热,洛灵汐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颊瞬间红透,避开他的目光,却依旧认真地为他包扎伤口。?
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打斗声和火光,石敢当的怒吼声隐约传来:“公子!洛姑娘!俺被发现了!”?
楚苍澜脸色一变:“不好,石敢当遇险!”他不顾伤口的疼痛,拉起洛灵汐的手,“我们走!”?
洛灵汐被他温热的手握住,心中一颤,却没有挣脱,跟着他冲出阁楼。只见寨内火光冲天,石敢当正被一群鬼面人和尸傀围攻,巨斧挥舞得虎虎生风,却渐渐体力不支,后背被尸傀的利爪划伤,渗出鲜血。?
“憨子,我们来了!”楚苍澜大喊一声,玉珏残片爆发出强烈的青光,震退周围的尸傀。洛灵汐也同时出手,镇邪剑的青光横扫,将几名鬼面人劈成重伤。?
三人重新汇合,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中央阁楼的大门突然打开,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脸上戴着鬼面,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令牌,正是墨玄宸的党羽——血魂长老。?“楚苍澜,洛灵汐,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这里。”
血魂长老的声音沙哑难听,“这些尸傀只是开胃小菜,等我用沙陀族人炼制出更强的尸傀大军,再加上镇沙玉珏,定能完成墨尊的遗愿,解封穷奇!”?“痴心妄想!”洛灵汐怒喝一声,镇邪剑直指血魂长老,“今日便让你为沙陀族人偿命!”?血魂长老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尸傀和鬼面人进攻:“给我上!把他们炼成尸傀,让他们永远为我效力!”?
楚苍澜将洛灵汐和石敢当护在身后,运转山海玄功到极致,怀中的玉珏残片与洛灵汐的族传玉珏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洛姑娘,用镇邪七式的最后一式——九珏镇邪!”?洛灵汐点头,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剑身,与楚苍澜的力量交织,青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朝着血魂长老和尸傀群斩去。血魂长老脸色大变,想要催动煞气抵挡,却被青光瞬间吞噬。?“不——!”血魂长老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在青光中化为黑烟。尸傀群失去控制,纷纷倒地,化为一堆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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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石敢当的后背伤口流着血,却憨厚地笑道:“公子,洛姑娘,俺没事!”?
楚苍澜看着洛灵汐,她的发丝凌乱,嘴角沾着血迹,却依旧眼神坚定。他伸手为她拂去脸颊上的沙尘,轻声道:“你没事吧?”?
洛灵汐没有避开,任由他触碰,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没事。”她转头看向阁楼内被解救的沙陀族人,“我们快救他们。”?
三人走进阁楼,为沙陀族人解开绳索,喂下解毒丹药。一名年长的沙陀族人感激道:“多谢三位恩人相救!黑风寨的人抓了我们,说要用我们的血激活镇沙玉珏的煞气,幸好你们来得及时!”?
“镇沙玉珏现在在哪里?”楚苍澜问道。?
年长的沙陀族人叹了口气:“被血魂长老藏在阁楼的密室里,只是他已经启动了煞气封印,我们打不开密室的门。”?
楚苍澜和洛灵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楚苍澜握紧怀中的玉珏残片:“不管是什么封印,我们都要打开,夺回镇沙玉珏!”?
洛灵汐点头,镇邪剑的青光再次亮起:“有双珏之力,定能破开封印!”两人走到阁楼深处的密室门前,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楚苍澜和洛灵汐同时出手,将掌心贴在冰冷的石门上,两枚玉珏残片在掌心熠熠生辉,青光顺着符文的纹路蔓延,与黑色煞气展开激烈对抗。
“凝神!用山海玄功引玉珏灵气,顺着符文凹槽注入!”楚苍澜低喝一声,体内灵力如溪流般涌入掌心,荒魂玉珏的青光愈发炽盛,将他的手腕映得通透。洛灵汐会意,镇邪剑斜倚肩头,族传玉珏与楚苍澜的残片遥相呼应,青光交织成网,一点点剥离符文上的煞气,原本漆黑的纹路竟透出淡淡的金色。石门剧烈震颤,煞气如困兽般嘶吼,试图挣脱青光的束缚。楚苍澜额角青筋暴起,后背的伤口被煞气反噬,隐隐作痛,黑色的血丝顺着衣襟渗出。洛灵汐察觉到他的异样,侧头望去,见他牙关紧咬却依旧维持着灵力输出,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灵力分出一缕,顺着掌心传入他体内:“撑住,我帮你!”
那缕灵力温润柔和,如春风化雨般驱散了楚苍澜经脉中的滞涩,他转头看向洛灵汐,她的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竟透着几分脆弱的美感。楚苍澜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洛姑娘,这次可是你主动碰我了。”洛灵汐脸颊微热,却没有移开掌心,只是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话虽如此,她的灵力却输送得更稳了。两人掌心相贴,灵力交融,双珏的青光瞬间暴涨,如利剑般刺破石门的煞气屏障,符文纹路尽数亮起,发出嗡嗡的鸣响。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纯净的土黄色灵气扑面而来,与西漠的干燥风沙截然不同。密室中央的石台上,一枚拳头大小的玉珏静静悬浮,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正是镇沙玉珏!玉珏下方刻着沙陀一族的图腾,与苗疆族长书信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是镇沙玉珏!”洛灵汐眼中闪过狂喜,刚要迈步上前,却见石台周围突然升起三道黑色煞气凝成的锁链,朝着两人缠来。
“小心,是血魂长老留下的后手!”楚苍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同时指尖弹出数枚白玉棋子,精准击中锁链的节点。棋子与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锁链被震得微微一滞,却并未断裂。洛灵汐趁机拔剑出鞘,镇邪剑的青光与镇沙玉珏的土黄色灵气产生共鸣,一剑斩断了最靠前的锁链:“这煞气锁链与石门符文同源,必须用三珏共鸣才能彻底破除!”
楚苍澜会意,松开洛灵汐的手,纵身跃向石台,将怀中的两枚玉珏残片轻轻放在镇沙玉珏两侧。三枚玉珏呈三角之势摆放,青光与土黄色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煞气锁链尽数笼罩。锁链在光罩中痛苦挣扎,最终化为黑烟消散。楚苍澜伸手取下镇沙玉珏,入手温润厚重,仿佛握着一捧流沙,玉珏上的图腾竟与他掌心的纹路隐隐契合。他将玉珏递给洛灵汐:“你看,这玉珏的灵气与双珏完美共鸣,九荒封印的力量又强了一分。”洛灵汐接过玉珏,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三枚玉珏同时震颤,在空中勾勒出更清晰的九荒地图,北域冰原的位置亮起一道微光,正是下一枚玉珏的踪迹。
“北域冰原的镇冰玉珏。”她轻声道,抬头看向楚苍澜,眼中满是笃定,“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去北域了。”就在这时,石敢当带着几名沙陀族人匆匆赶来,见石门开启,镇沙玉珏被夺回,憨厚的脸上满是欣喜:“公子,洛姑娘,你们成功了!外面的尸傀和鬼面人都清理干净了,沙陀的乡亲们也都醒过来了!”
年长的沙陀族人走到两人面前,深深一揖:“三位恩人,大恩不言谢!镇沙玉珏是我族的根基,若不是你们,沙陀一族恐怕早已沦为尸傀,西漠也会陷入流沙之灾。”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兽骨令牌,递到楚苍澜手中,“这是沙陀族的镇族令牌,凭此令牌,你们在北域可联络到冰原一族的人,他们与我族世代交好,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楚苍澜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冰原狼的图腾,质地坚硬,入手微凉:“多谢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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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辞别沙陀族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黑风寨。西漠的残月依旧挂在天际,风沙比来时小了许多,镇沙玉珏的灵气在三人周身萦绕,驱散了沿途的煞气。石敢当扛着巨斧走在最前,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心情格外畅快。楚苍澜和洛灵汐并肩走在后面,三枚玉珏被洛灵汐小心翼翼地收在锦囊中,彼此的灵气相互滋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洛灵汐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楚苍澜的后背,那里的血迹已经凝固,却依旧触目惊心。“早没事了。”楚苍澜活动了一下肩膀,故意笑道,“有洛姑娘的解毒膏和灵力疗伤,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能换得洛姑娘如此关心,多受几次伤也值。”
洛灵汐白了他一眼,却从怀中取出一个干净的药囊,递了过去:“这是我重新调制的药膏,比之前的更能固本培元,你回去再换一次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
楚苍澜接过药囊,指尖触到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暖。他看着洛灵汐泛红的耳尖,知道她嘴上不说,心里却着实关心自己,之前那份刻意的疏离,似乎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渐渐消融。“好。”他认真点头,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多了几分郑重,“以后我听洛姑娘的,不冲动。”洛灵汐闻言,脸颊更热,连忙转头看向远处的沙丘,不再说话。夜风拂过,带着沙砾的气息,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暧昧。楚苍澜看着她的侧脸,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场寻找玉珏、守护九荒的旅程,有她在身边,也不算太过艰难。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西漠的夜色中,朝着北域冰原的方向前行。三枚玉珏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仿佛在呼唤着远方的同伴,而北域的冰原之上,不仅有镇冰玉珏的踪迹,更有未知的凶险在等待着他们——冰原一族的异动、血魂蛊的残余势力,以及那潜藏在冰雪之下的、更为阴邪的存在。但此刻,楚苍澜看着身旁的洛灵汐,又看了看前面憨直的石敢当,心中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怀中的兽骨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冰原狼图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北域冰原,我们来了。”洛灵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来,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笑意,与他对视一眼,随即又快步向前走去。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在西漠的风沙中,悄然铺展开下一段旅程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