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薄薄的金属片掉在脚边，跟片落叶似的，没点儿声响，却把所有人的心都砸得一沉。楼上那黑窟窿里，到底藏着什么玩意儿？扔这么个东西下来，是警告？是试探？还是……帮忙？
没工夫细琢磨了。
外头影子的嘶吼声猛地拔高了一个调，跟烧开了的水壶似的，刺得人耳朵疼。原本还算克制的黑暗，这会儿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疯狂往水塔入口里涌！老鹰和山猫手里的枪瞬间喷出火舌，子弹打在影潮最前沿，炸开一团团黑雾，但更多的影子踩着同类的“尸体”往前冲，眼看就要堵死门口！
“没时间了！林九！”苏洛雪的声音斩钉截铁，一把捡起那块金属片塞进他手里，“拿着！准备突围！”
金属片入手冰凉，上面的苍白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与木牌的温润触感形成奇异对比。林九来不及研究，把它往怀里一揣，双手死死握住木牌。
这次，他没像之前那样想着撑开个大罩子。他脑子里回响着陈景深的话——集中，精确，像手术刀。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杂念抛开，意念不再散漫地覆盖四周，而是凝聚成一股，死死“钉”在入口处那片最汹涌的影潮中心！想象着自己握着的不是木牌，而是一把无形的、能抹去一切的橡皮擦，狠狠擦向那片翻滚的黑暗！
嗡——！
木牌发出的紫光不再是均匀的光罩，而是变成了一道凝实的、略带扭曲的扇形光锥，精准地覆盖在入口区域！被光锥扫到的影魅，连嘶鸣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凭空抹掉了一样，瞬间消散，留下一片短暂的空隙！
有效！而且……消耗似乎真的小了些！虽然脑袋还是针扎似的疼，但至少没立刻虚脱！
“走！”苏洛雪敏锐地抓住了这宝贵的机会，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她没有盲目开枪，而是用枪托和战术手电的强光配合，清理光锥边缘漏过来的零星影魅。
老鹰和山猫紧随其后，两人配合默契，老鹰火力压制侧面试图合拢的阴影，山猫则负责补刀和警戒可能出现的冷枪。他们不再把林九当成需要严密保护的“物品”或者“累赘”，而是将他和他撑开的光锥当成了移动的堡垒核心！
“左前方三点钟方向，影子聚集速度快！”老鹰一边开枪一边吼。
林九咬着牙，努力控制着光锥微微偏转，如同挥舞一把沉重的光剑，扫向那个方向。紫光过处，黑影溃散。
“小心头顶！有东西爬下来了！”山猫惊呼。
林九想抬头，却感觉精神一散，光锥猛地晃动了一下。就在这时，苏洛雪猛地跃起，军靴在墙壁上一蹬，身体在半空诡异地扭转，手中军刺闪过一道寒光，将一只从通风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形似壁虎的敏捷影魅直接钉死在墙上！
“集中精神！维持通道！”她落地后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九心头一凛，赶紧收敛心神，不再分心他顾，全力维持着通往对面灰色楼房的“光锥通道”。
五十米的距离，放在平时眨眼就到，此刻却漫长得如同跨越生死。每一步都踩在影魅不断填补又不断被抹除的边界上，枪声、嘶鸣声、喘息声、还有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林九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绷紧到极致的弦，木牌传来的不再是温润的凉意，而是某种灼烧感，仿佛握着一块烙铁。鼻血滴滴答答落在前襟，他也顾不上擦。
还有二十米！
突然，那种被锁定的致命寒意再次袭来！
“狙击手！”老鹰厉声警告，猛地将旁边的山猫扑倒！
咻——！
子弹几乎是擦着老鹰的后背飞过，打在身后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光锥因为林九瞬间的心神动荡，再次剧烈闪烁，范围缩小了近三分之一！侧面的影子立刻汹涌扑上！
“林九！”苏洛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林九猛吸一口气，几乎将牙咬碎，把所有能调动的精神力疯狂灌入木牌！光锥重新稳定，甚至比之前更凝实了一点，硬生生将扑来的影潮再次逼退！
他感觉自己快看到走马灯了。
十米！
灰色楼房的破败门窗近在眼前！
“山猫！爆破索！清空入口！”苏洛雪下令。
山猫迅速从战术背包侧袋抽出一截短索，甩手扔向楼房门口！
轰！
小范围的爆炸将堵在门口的杂物和几只影魅炸开，露出了黑黢黢的入口。
“冲！”苏洛雪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进去，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警戒。老鹰和山猫拖着几乎脱力的林九，紧随其后，踉跄着撞进了楼房内部！
就在最后面的山猫脚后跟刚离开地面的瞬间，林九再也支撑不住，精神一松，光锥噗地一声彻底消散。
外面的影潮如同失去阻碍的洪水，轰然淹没了他们刚才走过的路径，疯狂冲击着楼房的墙壁和门窗，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咆哮。
但，他们暂时安全了。
林九直接瘫倒在地，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有怀里木牌和那块金属片紧贴胸口传来的、一温一冰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提醒他还活着。
老鹰和山猫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同样喘得跟破风箱一样，汗水混着黑灰从脸上淌下。苏洛雪快速检查了一下门窗的牢固程度，又警惕地感知着楼内的动静。
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威胁。
她走到林九身边，蹲下身，看着他惨白的脸和鼻下的血迹，沉默了一下，从自己水壶里倒出一点点水，递到他嘴边。
“做得不错。”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少了些之前的冰冷。
林九没客气，小口抿着那点救命的水，喉咙里的干灼稍微缓解。
老鹰抹了把脸，看向林九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少了些审视，多了点……认同？“小子，刚才……谢了。”他闷声说了一句。
山猫没说话，只是对林九点了点头。
一种劫后余生的、微妙的战友情，在生死与共的突围中，悄然滋生。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警惕和利用了。
林九喘匀了气，挣扎着坐起来，从怀里摸出那块金属片。在楼房内相对稳定的环境下，它表面的苍白微光似乎更明显了些，与木牌之间产生着极其微弱的能量呼应。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他喃喃道。
苏洛雪也看向金属片，眉头微蹙：“上面的符号，与木牌上的同源，但结构更复杂。像是……某种钥匙的一部分？或者，指向更具体信息的‘坐标’？”
她的话音刚落，那金属片上的苍白微光突然轻轻波动了一下，如同呼吸。同时，一个极其苍老、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传来的、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直接在林九的脑海中响起：
“到……塔顶……来……”
声音缥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朴和疲惫，瞬间又消失了。
林九猛地抬头，看向苏洛雪几人。他们似乎毫无所觉。
只有他听到了。
他握紧了金属片和木牌，看向这栋楼房内部，那通往未知上层的黑暗楼梯。
塔顶？
是这座水塔的塔顶？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那个声音，是谁？
没工夫细琢磨了。
外头影子的嘶吼声猛地拔高了一个调，跟烧开了的水壶似的，刺得人耳朵疼。原本还算克制的黑暗，这会儿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疯狂往水塔入口里涌！老鹰和山猫手里的枪瞬间喷出火舌，子弹打在影潮最前沿，炸开一团团黑雾，但更多的影子踩着同类的“尸体”往前冲，眼看就要堵死门口！
“没时间了！林九！”苏洛雪的声音斩钉截铁，一把捡起那块金属片塞进他手里，“拿着！准备突围！”
金属片入手冰凉，上面的苍白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与木牌的温润触感形成奇异对比。林九来不及研究，把它往怀里一揣，双手死死握住木牌。
这次，他没像之前那样想着撑开个大罩子。他脑子里回响着陈景深的话——集中，精确，像手术刀。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杂念抛开，意念不再散漫地覆盖四周，而是凝聚成一股，死死“钉”在入口处那片最汹涌的影潮中心！想象着自己握着的不是木牌，而是一把无形的、能抹去一切的橡皮擦，狠狠擦向那片翻滚的黑暗！
嗡——！
木牌发出的紫光不再是均匀的光罩，而是变成了一道凝实的、略带扭曲的扇形光锥，精准地覆盖在入口区域！被光锥扫到的影魅，连嘶鸣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凭空抹掉了一样，瞬间消散，留下一片短暂的空隙！
有效！而且……消耗似乎真的小了些！虽然脑袋还是针扎似的疼，但至少没立刻虚脱！
“走！”苏洛雪敏锐地抓住了这宝贵的机会，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她没有盲目开枪，而是用枪托和战术手电的强光配合，清理光锥边缘漏过来的零星影魅。
老鹰和山猫紧随其后，两人配合默契，老鹰火力压制侧面试图合拢的阴影，山猫则负责补刀和警戒可能出现的冷枪。他们不再把林九当成需要严密保护的“物品”或者“累赘”，而是将他和他撑开的光锥当成了移动的堡垒核心！
“左前方三点钟方向，影子聚集速度快！”老鹰一边开枪一边吼。
林九咬着牙，努力控制着光锥微微偏转，如同挥舞一把沉重的光剑，扫向那个方向。紫光过处，黑影溃散。
“小心头顶！有东西爬下来了！”山猫惊呼。
林九想抬头，却感觉精神一散，光锥猛地晃动了一下。就在这时，苏洛雪猛地跃起，军靴在墙壁上一蹬，身体在半空诡异地扭转，手中军刺闪过一道寒光，将一只从通风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形似壁虎的敏捷影魅直接钉死在墙上！
“集中精神！维持通道！”她落地后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九心头一凛，赶紧收敛心神，不再分心他顾，全力维持着通往对面灰色楼房的“光锥通道”。
五十米的距离，放在平时眨眼就到，此刻却漫长得如同跨越生死。每一步都踩在影魅不断填补又不断被抹除的边界上，枪声、嘶鸣声、喘息声、还有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林九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绷紧到极致的弦，木牌传来的不再是温润的凉意，而是某种灼烧感，仿佛握着一块烙铁。鼻血滴滴答答落在前襟，他也顾不上擦。
还有二十米！
突然，那种被锁定的致命寒意再次袭来！
“狙击手！”老鹰厉声警告，猛地将旁边的山猫扑倒！
咻——！
子弹几乎是擦着老鹰的后背飞过，打在身后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光锥因为林九瞬间的心神动荡，再次剧烈闪烁，范围缩小了近三分之一！侧面的影子立刻汹涌扑上！
“林九！”苏洛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林九猛吸一口气，几乎将牙咬碎，把所有能调动的精神力疯狂灌入木牌！光锥重新稳定，甚至比之前更凝实了一点，硬生生将扑来的影潮再次逼退！
他感觉自己快看到走马灯了。
十米！
灰色楼房的破败门窗近在眼前！
“山猫！爆破索！清空入口！”苏洛雪下令。
山猫迅速从战术背包侧袋抽出一截短索，甩手扔向楼房门口！
轰！
小范围的爆炸将堵在门口的杂物和几只影魅炸开，露出了黑黢黢的入口。
“冲！”苏洛雪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进去，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警戒。老鹰和山猫拖着几乎脱力的林九，紧随其后，踉跄着撞进了楼房内部！
就在最后面的山猫脚后跟刚离开地面的瞬间，林九再也支撑不住，精神一松，光锥噗地一声彻底消散。
外面的影潮如同失去阻碍的洪水，轰然淹没了他们刚才走过的路径，疯狂冲击着楼房的墙壁和门窗，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咆哮。
但，他们暂时安全了。
林九直接瘫倒在地，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有怀里木牌和那块金属片紧贴胸口传来的、一温一冰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提醒他还活着。
老鹰和山猫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同样喘得跟破风箱一样，汗水混着黑灰从脸上淌下。苏洛雪快速检查了一下门窗的牢固程度，又警惕地感知着楼内的动静。
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威胁。
她走到林九身边，蹲下身，看着他惨白的脸和鼻下的血迹，沉默了一下，从自己水壶里倒出一点点水，递到他嘴边。
“做得不错。”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少了些之前的冰冷。
林九没客气，小口抿着那点救命的水，喉咙里的干灼稍微缓解。
老鹰抹了把脸，看向林九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少了些审视，多了点……认同？“小子，刚才……谢了。”他闷声说了一句。
山猫没说话，只是对林九点了点头。
一种劫后余生的、微妙的战友情，在生死与共的突围中，悄然滋生。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警惕和利用了。
林九喘匀了气，挣扎着坐起来，从怀里摸出那块金属片。在楼房内相对稳定的环境下，它表面的苍白微光似乎更明显了些，与木牌之间产生着极其微弱的能量呼应。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他喃喃道。
苏洛雪也看向金属片，眉头微蹙：“上面的符号，与木牌上的同源，但结构更复杂。像是……某种钥匙的一部分？或者，指向更具体信息的‘坐标’？”
她的话音刚落，那金属片上的苍白微光突然轻轻波动了一下，如同呼吸。同时，一个极其苍老、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传来的、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直接在林九的脑海中响起：
“到……塔顶……来……”
声音缥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朴和疲惫，瞬间又消失了。
林九猛地抬头，看向苏洛雪几人。他们似乎毫无所觉。
只有他听到了。
他握紧了金属片和木牌，看向这栋楼房内部，那通往未知上层的黑暗楼梯。
塔顶？
是这座水塔的塔顶？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那个声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