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冰棺迷云·百年前的镇魂局-《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

  瓦片被掀开的刹那,严冰雪迅速将尉迟逸风拖至床底。

  头顶尘灰簌簌落下,风宝爪子死死抠住地板缝隙,尾羽绷得笔直。

  严冰雪单手撑地,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指尖滴落,正落在那半块虎符上。

  青光一闪。

  她瞳孔微缩,记起龙脉图边缘那行小字:“寅位藏玉,以血启门。”

  来不及细想,咬牙将血抹上床板夹缝。

  木纹微颤,一道暗格无声滑开,冷风扑面,露出向下的石阶。

  “走。”她低喝,拽着尉迟逸风往里挪。

  风宝跃下,翅膀一拍,将散落的药囊扫进密道。

  她最后回望一眼,屋顶已被掀开三片瓦,月光斜照进来,映出半截刀刃。

  台阶湿滑,寒气如针扎进骨髓。

  风宝逐渐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爪垫与冰冷台阶接触,渐渐冻得发僵,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火折子刚点亮便熄,四周陷入漆黑。风宝用喙啄地,三短一长,节奏分明,像是在替她探路。

  严冰雪舌尖一咬,血腥味冲上脑门,神志稍清,抽出银针借微弱反光扫过石壁。

  一道刻痕如子午线般贯穿始终。

  “跟着它。”她喃喃,拖着人前行。

  越往深处,寒意越重。

  风宝爪垫冻得发僵,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解开外袍裹住它,继续向前。

  拐过三道弯,前方豁然开阔。

  一间石室静立眼前。

  四壁刻满符咒,笔画扭曲如蛇行,与她成婚那夜卧房梁上的镇魂符同出一源。

  可最中央的冰棺却无半分霜气,表面温润如玉,泛着淡淡青光,像一块活着的石头。

  “这不像棺材。”风宝跳下她肩头,翅膀一展,挡在她身前,喉咙里发出低鸣。

  “我也觉得不像。”她盯着那棺面,伸手触去——温的,脉动似的微微震颤。

  腰间药囊轻响,虎符碎片竟自行滑出半寸。

  她猛然记起祖父笔记里那句:“信物归位,魂影显真。”

  “你真要试?”风宝歪头,眼神罕见地凝重。

  “都到这儿了。”她冷笑,“总不能让上面那群人下来抢?”

  她将虎符按向棺心,指尖带血。

  活玉骤亮,碎片如被吞噬,嵌入中央。

  刹那间,整座冰棺轰然震颤,裂纹如蛛网蔓延。

  一声脆响,棺盖炸裂,冰凌四溅,却在触及她身前三寸时凭空消散。

  青光中,一道女子虚影浮现。

  青衣素裙,眉心一点朱砂,与她有七分相似。

  女子抬手,握住她满是伤痕的掌心,声音如风穿林:

  “莫信风语。”

  话音未落,虚影化作一缕寒气,钻入她掌心旧伤。

  伤口瞬间发黑,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蔓延。

  风宝猛地扑翅,撞开她手,又回头狠狠啄了啄那截发黑的皮肉。

  “我知道有毒。”她甩开它,盯着空荡荡的石室,“可这话……什么意思?”

  “风语?”她低声重复,“谁是风?”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沉稳,清晰,不带半分虚浮。

  她迅速将残片藏入袖中,挡在风宝前,三枚银针夹在指间。

  尉迟逸风站在石室入口,衣袍凌乱,发带松散,却站得笔直。

  他一步步走近,每踏出一步,地面便凝出一层薄霜,直至三尺之外停下。

  他抬起手,指尖凝出一朵霜花,晶莹剔透,缓缓旋转。

  “你果然能开启镇魂棺。”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可你知这棺镇的是什么?”

  她没答,只盯着他指尖那朵霜花——不是寒气凝结,而是从他血脉里渗出来的。

  “你说镇魂……”她冷笑,“可棺里没人,只有一句警告。”

  “警告?”他眉梢微动,“她说什么?”

  “莫信风语。”她直视他双眼,“你听懂了吗?王爷。”

  尉迟逸风指尖一颤,霜花碎成粉末,飘落在地。

  他没再说话,只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朝上。

  一缕极淡的青烟从他腕间升起,缠绕指节,竟与冰棺炸裂时那道寒气如出一辙。

  风宝突然低头,用爪子在地面划了几道。

  她余光扫去——歪歪扭扭一个“风”字,又被狠狠划掉。

  她心头一紧。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问。

  “从你把我拖进密道开始。”他嗓音冷得像那层霜,“你流血太多,脚步拖沓,呼吸紊乱。我若再不醒,怕你把自己累死在这儿。”

  “那你为何不早出声?”

  “我在等。”他目光落在她发黑的掌心,“等你触棺,等魂影现,等那句话出口。”

  “等什么?”她眯眼。

  “等确认一件事。”他向前半步,霜痕随行,“你为何能开棺?血、虎符、血脉三者缺一不可。可这镇魂局,百年前就设下了,开国医女亲手封印,只为防一人。”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

  “而你,不是她。”

  她冷笑:“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替嫁的医女,冲喜的棋子,救你命的药人。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你默许的?”

  “可你能启棺。”他声音更低,“百年前,她留下遗训:唯有‘承血’‘执符’‘通脉’者,方可开启镇魂之门。”

  “三者合一,方为‘镇魂使’。可她死后,血脉断绝,符碎三地,脉络封死这局,本该无解。”

  他盯着她:“你为何能解?”

  她沉默。

  风宝跳到她脚边,翅膀一展,将她发黑的手护在羽下。

  “你在怀疑我?”她终于开口。

  “我在怀疑这局。”他抬手,指尖再次凝霜,缓缓指向她袖中,“虎符归位,冰棺炸裂,魂影示警,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不是有人在引你至此?”

  “谁?”

  “风语。”他轻声道,“莫信风语。可‘风’字,偏偏是你我名字里共有的字。”

  她心头一震。

  风宝突然扑翅,跃至她肩头,爪子死死抠住她耳坠,像是在阻止她开口。

  尉迟逸风却已逼近一步,霜气蔓延至她鞋尖。

  “你说魂影握了你的手。”他声音几乎贴着她耳畔,“可你有没有发现——她的掌心,也有伤?和你一模一样的伤?”

  她猛地一僵。

  那幻影女子掌心确实有一道旧疤,位置、长短、形状,与她自幼被药炉烫出的伤痕,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她后退半步,脚跟撞上石台。

  “更不可能的是。”他抬起手,缓缓卷起左腕衣袖。

  一道青黑色蛇形纹路盘绕其上,鳞片分明,眼如赤珠。

  与她藏在虎符血光中看到的纹路,一模一样。

  风宝突然发出一声尖鸣,扑翅冲向尉迟逸风面门。他抬手一挡,霜气炸开,将它震退三步。

  “你到底是谁?”她厉声问。

  “我是被你救活的人。”他放下袖子,霜痕退去,仿佛刚才一切从未发生,“可现在,我更想问你!你是不是她?百年前那个,亲手封印这口冰棺的人?”

  她没答。

  掌心伤口阵阵发麻,黑线已爬至腕骨。

  她掌心伤口阵阵发麻,黑线已爬至腕骨。

  风宝跳回她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她发黑的手指,随后朝着尉迟逸风的方向,翅膀猛力一展,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断痕。

  仿佛要将他们之间的关联彻底斩断,这关联正是那‘风’字所代表的某种联系。

  尉迟逸风看着它,忽然冷笑。

  “你以为你在护她?”他盯着风宝,“可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何偏偏是只公鸡?‘风宝’之名,是谁取的?王府上下,谁给一只鸡起这种名字?”

  她瞳孔骤缩。

  风宝全身羽毛瞬间炸起,尾羽高扬,如战旗猎猎。

  尉迟逸风缓缓抬起手,指尖霜花再凝,对准她心口。

  “莫信风语。”他轻声道,“可现在,风就在你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