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药渣之迷·皇帝身边的影子-《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

  就在这紧张时刻,远处传来轻微的破碎声,尉迟逸风的飞刃竟在此时断裂,断口齐整如削,寒光瞬间熄灭。

  而严冰雪已顾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迅速将最后一块玄冰按在慕容轩额心。

  冰未化,人未醒,可她已转身,药囊在腰间轻响,像是在催促她前行。

  “守好他。”她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冷得像北岭的风。

  尉迟逸风没拦她。

  他知道,她不会在原地等答案。

  祭坛裂像滴血,药库底藏秘,而皇宫深处,皇帝每日服用的汤药,或许正是这盘死局的开端。

  半个时辰后,一道瘦小身影混入太医院杂役队伍。

  粗布医女袍宽大不合身,袖口磨得发白,脚上布履沾着泥,却走得极稳。

  严冰雪低着头,手中托盘上放着一只青瓷小瓶,瓶内几片晶莹碎屑泛着微光。

  “奉王府之命,送玄冰残屑入药引。”她声音压得低,却清晰。

  守门太监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在托盘下的王府印信上,略一点头,放行。

  药房内药气浓重,分门别类的柜格从地顶到梁,铜锁森然。她被引至偏房,说是“暂存药引”。

  屋角一只倾倒的青瓷药钵引起她的注意,内壁残留暗红渣滓,指尖轻捻,微腥带甜,与曼陀罗气息相合,却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浊气。

  她不动声色,将药钵扶正,袖中银针悄然刮下一点残渣,藏入空药囊夹层。

  “你是新来的?”一名老太医踱步进来,目光扫过她手中托盘。

  “是,奉王妃差遣。”她低头,“还请登记入册,以便核对药引流向。”

  老太医点头,领她往案牍房走。

  路上,她瞥见几名太医低声交谈,手中捧着的药炉正冒着黑烟,炉底灰烬未燃尽,隐约可见黑色碎屑。

  案牍房内,书册堆积如山。老太医翻出《御药日录》,递给她登记。

  她接过,指尖一滑,翻至“龙骨汤”条目。

  笔迹工整,却让她瞳孔微缩。

  “取未冠童子三寸髓,佐以曼陀罗花露,文火熬制七刻。”

  她指尖一顿。这字迹与三皇子密令上的墨痕,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纸页边缘沾着一丝极淡的气味毒芹。

  她曾在王府药圃闻过,那夜替换的毒芹,正是被调包的禁药。

  她迅速记下条目编号,正欲合上册子,忽听门外脚步声逼近。

  “谁在翻阅御药日录?”

  声音阴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严冰雪合上册子,低头行礼:“回总管,杂役奉命送药引,需核对药方。”

  太医总管立于门前,玄色官袍无风自动,面容枯瘦,双目如鹰。

  他盯着她手中册子,冷声道:“外臣不得擅阅御药记录,逾矩了。”

  她不慌不忙,将册子放回案上:“是奴婢不懂规矩,这就去交托盘。”

  转身欲走,却觉袖中药囊一沉,她忘了风宝。

  念头刚起,梁上忽有扑翅声。

  风宝自横梁跃下,爪尖精准勾住她抛出的药囊,振翅飞上房梁,羽毛炸起,尾羽残破却昂首挺立,像一杆不倒的旗。

  “大胆!”总管怒喝,抬掌便劈。

  掌风裂空,呼啸如刀。

  严冰雪心头一震这掌法,不是太医院该有的路数!

  她袖中三枚毒针已扣在指间,顺势一扬,三道寒光直取总管咽喉、心口、肋下。

  总管侧身避过,左手一挥,掌风横扫,竟将案上铜灯震碎,火油泼洒。

  就在此时,屋檐外黑影掠动,一道人影自瓦面疾行,脚尖轻点,无声无息逼近房梁。

  风宝鸣叫一声,俯冲而下,一啄点向那人足踝。

  黑影微滞,身形一偏。

  严冰雪抓住刹那空隙,毒针再发,直取咽喉。

  黑影翻身,手中短刃格挡,却未能完全避开,一枚毒针擦颈而过,带出一缕血线。

  他闷哼一声,身形失衡,从屋檐坠落。

  “砰”地一声,重重砸在院中青石上,腰间金属牌落地,铿然有声。

  严冰雪跃下房梁,风宝紧随其后,爪尖抢先一步踩住那令牌。

  她俯身拾起。

  三皇子府“夜巡令牌”,正面刻着“戌七”,背面一角,烙着一个极小的“李”字,像是用烧红的铁针烫上去的。

  她盯着那“李”字,眼神骤冷。

  李承乾你竟把手伸到了皇帝的药炉旁?

  “想走?”

  身后风声骤起。

  总管竟未追击黑影,反而欺身逼近,掌风再起,裂空声更甚。

  严冰雪急退掷针,见硬拼无益,一脚踢翻药炉,趁黑烟翻窗而出。

  风宝紧随其后,爪中仍死死叼着那枚令牌。

  院中,总管立于烟雾之中,未追。

  他缓缓抬起左手,衣袖撕裂,露出小臂内侧一道蛇形刺青,墨色幽深,蛇首朝下,尾卷成环。

  他盯着严冰雪消失的方向,低语:“医女……也敢窥天机?”

  宫墙外,严冰雪靠在暗巷墙边,喘息未定。

  风宝落在她肩上,将令牌放在她掌心。

  她盯着那“李”字,指尖用力,几乎要将金属掐出印痕。

  三皇子借御药之名,炼邪术,用童髓,与李承乾勾结,而皇帝每日所服之药,竟含剧毒与禁方。

  更可怕的是,太医总管会裂空掌——那可是江湖裂空门的绝学,早已被朝廷列为禁功。

  她将令牌收入药囊,与药渣样本并置。

  证据已有三:药渣、药录、腰牌。

  只差最后一步皇帝今日的药渣,是否与前两样同源?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已无半分犹豫。

  “风宝,再进一次。”

  风宝歪头,鸣叫一声,像是在问“还去?”

  “这次,我不穿粗袍了。”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慕容轩的贴身之物,温润生光。

  “我以王府医女身份,正式求见太医院提点,查验药引配伍。”

  风宝展翅,似笑非笑。

  她知道这有多险。一旦被识破,便是“窥探御药,图谋不轨”的死罪。

  可若不去,皇帝迟早被药性侵蚀,朝局崩塌,三皇子与李承乾便可名正言顺扶植傀儡。

  她将玉佩系在腰间,整了了衣襟,抬步走向宫门。

  这一次,她不再伪装。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正堂。

  严冰雪立于堂下,手持王府印信与玉佩,直言求查“龙骨汤”药引配伍。

  提点尚未回应,总管已从侧门步入,冷声道:“此方乃御前秘制,非奉旨不得查验。”

  “那我以医者之名,请验今日药渣。”她直视对方,“若有配伍失当,伤及龙体,谁担得起?”

  总管眼神一厉:“你可知擅议御药,是何罪?”

  “我知道。”她上前一步,“但我也知道,三日前,南苑药房交割‘新货’,用的正是曼陀罗与毒芹混合粉。而今日《御药日录》所记‘龙骨汤’,成分与之完全一致。”

  堂内一片死寂。

  提点脸色微变,看向总管。

  总管冷笑:“一派胡言!药渣早已焚毁,你从何得知?”

  “那就请取今日未焚之残羹。”她不退反进,“就在此堂,当场验药。若我所言有虚,任罚。”

  提点迟疑片刻,终是点头。

  一名太医奉上小瓷碗,内盛黑色残渣,气味微腥。

  严冰雪取出银针,挑取少许,滴入随身试液。

  试纸由白转紫,再由紫泛青,正是曼陀罗与童髓混合的独有反应。

  她将试纸举至堂中:“诸位,请看。”

  提点倒吸一口冷气。

  总管脸色铁青,却忽地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医女。可惜!”

  他袖中忽射出一道乌光,直取她咽喉。

  严冰雪早有防备,侧身避过,银针反手掷出。

  总管挥袖格挡,乌光落地,竟是一枚淬毒钢钉。

  “你敢在太医院行凶?”提点惊怒。

  总管却不答,反而退后三步,沉声道:“此女私闯禁地,伪造证据,意图污蔑御药,当即拿下!”

  两名太医应声而出,欲擒严冰雪。

  她冷笑,从药囊取出那枚夜巡令牌,高举过头:“那我倒要问,这位总管大人的臂上刺青,与三皇子府暗卫同源,又作何解释?”

  总管猛然抬手,袖子滑落,蛇形刺青赫然在目。

  堂内哗然。

  提点颤声:“你究竟是谁?”

  总管不答,反而后退,身形一晃,竟从后窗破窗而出,消失在宫墙深处。

  严冰雪未追。她将试纸、药渣、令牌一并交予提点,沉声道:“证据在此,三日后朝会,我自会上奏。”

  她转身离去,风宝跃上肩头,爪中仍握着那枚“李”字令牌。

  宫门外,阳光刺眼。

  她抬头,望着巍峨宫阙,低声自语:“皇帝的药炉里,烧的不是长生,是杀局。”

  风宝忽然鸣叫,爪尖一松。

  令牌坠地,背面“李”字在日光下泛着暗红,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