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病情加重,风云再起暗潮涌-《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

  雪还在下,严冰雪肩头的风宝抖了抖羽毛,将叼着的布条放下。那半截墨字“令”落在案上,众人刚要细看,门外马蹄声急促逼近,踏碎了一地积雪。

  尉迟逸风抬手示意噤声,目光已转向厅门。下一瞬,一名王府亲卫冲入,单膝跪地,声音发紧:“宫中急报——陛下昨夜突呕黑血,昏迷至今未醒。太医院束手无策,内廷下令闭门清禁,诸王不得擅入。”

  严冰雪眉头一跳,指尖迅速扫过药囊,翻找随行所带的几味应急药材。她低声问:“传信人可说了症状细节?”

  “只道是脉象紊乱,四肢厥冷,汤药难进。”亲卫顿了顿,“但……送信的老宦官偷偷塞了这个给我。”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折叠的素帕,展开后露出几行潦草小字:“非病实毒,药气逆冲心窍,恐有内应配合作祟。”

  厅内一时寂静。

  尉迟逸风站在窗前,手指轻叩案角,眼神沉得不见底。片刻后,他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闭府门,撤外客。调三队暗哨换装潜入城西旧巷,查东巡卫残档曾藏何处。另派人去西市药铺,盯住近十日进出的生药单据,尤其是含乌苓、青络子的方子。”

  “你怀疑皇帝中的毒,和我们追的那条药路有关?”严冰雪抬头。

  “不是怀疑。”他走回桌边,拿起那块素帕,指腹摩挲字迹边缘,“写这信的人用的是旧年宫中密语格式,且笔锋带颤,像是被监视下仓促落笔。能接触到皇帝寝殿又敢冒死传讯的,只能是贴身老仆或低阶医侍。而能让毒混入御药而不察的,必是长期掌控药材调度之人。”

  慕容轩靠在门柱旁,原本懒散的神情早已收起:“所以你们之前查的军中药库,不只是前线的事?它连着宫里?”

  “本就是一条线。”严冰雪将几味药重新归位,语气冷了下来,“前线将士服的安神散、止痛膏,原料出自兵部药库;而御药房采办,也从同一源头调拨。若有人在大宗药材中掺入慢性引毒之物,分批流入不同渠道,谁会察觉?”

  风宝忽然跃上地图台,翅膀一展,爪子精准点在皇宫西侧一片空白区域——那里原是前朝“北宫”所在,如今荒废多年,仅由几名老宦轮流打扫。

  尉迟逸风盯着那一点,缓缓开口:“北宫令……不是命令,是地点。”

  “有人把指令藏在废弃宫区,再由内线转出?”慕容轩皱眉。

  “更可能是藏身之处。”严冰雪站起身,“若幕后之人打着东巡卫旗号重组势力,必然需要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据点。北宫偏僻,又属宫禁范围,外人进不去,守卫也不严。只要买通几个老宦,就能长期潜伏。”

  尉迟逸风当即下令:“传我令符,调两名可信的暗探,以巡查漏水为由混入北宫周边。重点查夜间是否有灯火、是否有陌生面孔出入。若有异动,不必动手,立刻回报。”

  “你不亲自去?”慕容轩问。

  “我去不了。”他摇头,“此时贸然靠近宫禁重地,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他看向严冰雪,“皇帝若真中毒,最缺的不是线索,是能辨毒、解毒的人。太医院不敢言,那就得有人站出来。”

  严冰雪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让我进宫?”

  “不是想,是必须。”尉迟逸风走近一步,“你是开国医家之后,又有替诊先例。只要递上请脉折子,称愿为君试药,按制不可拒。届时你亲眼见症、亲手触脉,比千百份密报都管用。”

  她沉默片刻,点头:“好。但我有个条件——若发现异常,我要有权调阅最近三个月所有御药记录,包括焚毁备案。”

  “我会让老宦那边配合。”尉迟逸风说罢,又对慕容轩道:“你暂留王府,接管外围防卫。若有李承乾一系的人探听消息,记住,不要拦,放他们走。我们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还在追旧案,没盯上宫里。”

  慕容轩咧嘴一笑:“懂了,演场戏给他们看。”

  “风宝。”严冰雪低头唤道。

  公鸡昂首踱步到她面前,歪头等吩咐。

  “你去一趟城南菜市口,找那个卖卤蛋的老刘头。”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在掌心划了个记号,“交给他,就说‘青络子涨价了,问问还有没有存货’。他会明白。”

  风宝咯咯两声,展翅飞出厅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厅内只剩三人。

  尉迟逸风走到案前,提起笔蘸墨,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几个名字:东巡卫旧籍七人、近年调离太医院的三位医丞、曾主管军药转运的兵部主事……他一边写,一边低声道:“这些人里,一定有一个是我们要找的‘内应’。”

  “也可能不止一个。”严冰雪补充,“下毒只是结果,背后是一整套流程:采药、入库、配剂、煎制、呈送。每个环节都要有人配合,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所以这不是一个人的阴谋。”尉迟逸风搁下笔,“是一张网。而现在,皇帝倒下了,网开始收紧。”

  外面天色渐暗,风雪未停。

  一名亲卫匆匆进来,附耳低语几句。尉迟逸风听完,神色微变。

  “北宫那边刚传来消息。”他对严冰雪说,“今日午时,有一辆运炭车进入西侧偏门,车上下来两人,穿着内侍服饰,但脸蒙得严实。他们在一间空殿待了半个时辰,离开时,手里多了个木匣。”

  “木匣?”严冰雪追问,“什么材质?多大?”

  “说是松木,长约一尺,宽不过五寸,像是装文书用的。”

  她眼神一闪:“那种尺寸,也够放下一包密封药粉。”

  尉迟逸风立即道:“让人继续盯着那辆车去向。另外,查清楚今日轮值的太监名单,尤其是负责登记进出的。”

  他又转向严冰雪:“你明日一早递折子入宫。若顺利获批,务必想办法接触御药房当值之人。记住,别硬来,先试探。”

  “我知道分寸。”她点头,“真正棘手的不是怎么查,是怎么活下来。一旦确认是中毒,第一个想灭口的就是下毒者。”

  尉迟逸风看着她,声音低了些:“所以你不能单独行动。我会安排一名暗卫扮作太医随从,贴身护你。若有危险,立刻撤离,线索可以丢,人不能出事。”

  她笑了笑:“你还挺会心疼人的。”

  “少废话。”他移开视线,“准备去吧。今晚谁都别睡踏实。”

  严冰雪转身走向药房,手中提着药匣。她逐个检查每一味药的封口、干燥程度、颜色变化,最后取出一支银针,在灯下细细打磨。

  与此同时,尉迟逸风坐在主厅处理文书,表面平静,实则每隔一刻钟便派人去门口接一次消息。他的手指始终按在腰间剑柄上,未曾放松。

  夜深时,风宝归来,落在檐下抖落一身雪沫。它爪子里攥着一张小纸条,递到严冰雪手中。

  纸上写着三个字:**炭里藏**。

  她瞳孔一缩,立刻起身走向前厅。

  尉迟逸风正在查看一份旧档,听见脚步声抬头。

  “运炭车有问题。”她将纸条递过去,“风宝从老刘头那儿带回的话——青络子没涨价,也没人问过。但他记得,前天有批炭送到宫里,说是北宫取暖用。可北宫早就没人住了,哪来的耗炭量?”

  尉迟逸风盯着那三个字,缓缓站起:“炭不是用来烧的。”

  “是用来运东西的。”严冰雪接话,“粉末混在炭堆里,无人会查。等进了宫,再悄悄取出,分批使用。难怪一直找不到流通痕迹。”

  “所以毒源不在药库。”尉迟逸风声音冷如冰刃,“在炭场。”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警觉。

  这时,外院传来脚步声,一名暗探疾步入内,跪地道:“王爷,北宫那辆运炭车最后停在了城东废窑,车上炭全卸了,但车厢夹层被人撬开过,残留些许黑色颗粒。属下取样回来,气味微苦,疑似与青络子相近。”

  尉迟逸风握紧拳头:“他们已经开始转移证据。”

  “现在怎么办?”慕容轩走进来,“追过去?”

  “不能动。”尉迟逸风制止,“一动就暴露我们在查宫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严冰雪能否顺利入宫,请脉折子递出去了吗?”

  “刚送出。”她答,“用的是祖父当年的印鉴,加了紧急医禀的红签。”

  “好。”他点头,“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做,只等。”

  “等什么?”

  “等他们以为安全了,再露出破绽。”尉迟逸风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风雪扑面而来,他望着皇宫方向,声音极轻,“皇帝没死,只是倒下。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严冰雪坐回案前,继续整理药具。她将一支特制药管插入袖中,又把银针藏进发髻。动作熟练,毫无迟疑。

  风宝蹲在梁上,眼睛睁着,不曾合拢。

  夜未尽,人未眠。

  次日清晨,王府大门开启,一辆不起眼的青篷车驶出,朝皇宫东华门而去。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声响。

  车内,严冰雪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抚过药囊上的搭扣。

  突然,车身微微一顿。

  她睁开眼。

  车夫低声通报:“东华门前……排队的人多了些,守卫在查令牌。”

  她不动声色,从怀中取出一面铜牌,放在膝上。

  外面传来盘问声。

  她深吸一口气,将铜牌握紧。

  车帘未掀,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半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