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谣言暗起·王府众人护冰雪-《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

  严冰雪推开药房门时,风宝爪上的灰烬簌簌落在门槛前,她袖中藏着那张泛黄舆图,指尖还残留着铁柜冷铁的触感。

  刚将药囊卸下,外院便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市井粗嗓的叫骂。

  “王府如今收留奸细,连药材都敢往宫里偷运!”

  她眉头一拧,疾步而出。

  角门处,采药仆从被三五个泼皮围在墙根,一筐新采的当归被踢翻在地,药渣混着泥水。

  为首那人手持竹竿,竿头挑着一张油纸揭帖,上绘一女子背影,身着青衣,正与灰袍人交递铜牌,旁书“铃使严氏,通敌叛国”。

  风宝跳上墙头,翅膀一展,厉声:“谁准你污我主子清白?”

  严冰雪未语,只抬手从腰间取下一枚银针,指尖轻弹,银光一闪,那揭帖应声钉入木门,针尾嗡嗡震颤。她缓步上前,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持竿者喉间。

  “你若再敢妄言,下一针,就不是定你衣领了。”

  那人喉结一动,冷汗滚落,竟不敢后退半步。其余泼皮见势不妙,哄散而去。

  她俯身拾起揭帖,纸边粗糙,墨色新湿,显然是刚印不久。

  正欲细看,风宝忽然扑棱着飞回她肩头,低鸣:“主子,这纸味儿不对,和密室里那火器营的浆糊一个味。”

  严冰雪眸光一沉,将揭帖收入袖中。

  回到内院,却见风宝正追着一老妇满园乱窜,羽翼炸起,爪子狠啄其裙角。

  那婆子踉跄躲闪,口中还念:“不过是个替嫁的医女,冲喜的鸡都比她正经!”

  话音未落,风宝一翅扇在她脸上,骂道:“你说谁是野鸡?我可是王府钦定灵禽!再说一句,我拔光你头上那撮白毛炖汤!”

  尉迟逸风立于廊下,玄袍未解,听得真切。

  他未斥风宝,反而抬手一扬,命人取来半只烧鸡,当众搁在风宝食盆中。

  “护主有功,赏。”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自今日起,凡言王妃有异者,视同叛府。府中上下,若有不服,即刻离府。”

  众人肃然。

  林婉儿捧着药匣从侧廊走来,见状将药匣轻轻放在严冰雪院前石台上,柔声道:“姐姐的‘清神散’快用完了,我让药童多配了些。”她顿了顿,“外面那些话,不必放在心上。”

  周慕白旧部中的几名亲卫也列队而至,甲胄未卸,抱拳齐声道:“我等愿日夜巡防,护王妃周全。”

  医馆学徒们更自发结队,手持药箱,在府门内外来回巡视,见人便发一包“辟谣散”,说是“严医女亲制,驱邪镇心”。

  严冰雪站在院中,看着这群人来来往往,一句话未说,只将那揭帖残角递给尉迟逸风。

  他接过细看,指腹摩挲纸边,忽而一顿。

  “火器营的浆糊。”他低声道,“用的是松脂混铁粉,专粘火器引信。寻常坊间,绝无此物。”

  “他们用禁军之物造谣。”严冰雪冷笑,“不是为了污我,是为了让百姓信——连军中都认定我有罪。”

  尉迟逸风眸色渐冷。

  他转身唤来暗卫统领,只道:“查城南所有张贴揭帖之处,追浆糊来源,查银钱流向。”

  半个时辰后,回报传来:揭帖皆由城南赌坊“聚义堂”统一印制,张贴者皆为无业游民,每人得银一两,由赌坊管事亲手发放。

  尉迟逸风翻开账册副本,指尖停在一笔红字上——三日前,赌坊曾收一笔匿名注资,数额不大,却注明“专供流民杂用”。

  他取出一枚铜钱,是那游民交出的酬银之一。

  铜钱边缘有极细划痕,呈交错十字,是王府暗记中“三字营”的标记。

  那正是三皇子曾私调的北境暗卫旧部。

  “他们想用百姓的嘴,替刀杀人。”他将铜钱搁在案上,“先乱我府心,再毁我名声,最后——逼我自辩。”

  严冰雪坐在药房内,研磨药粉,窗外夜风渐起。

  忽然,几粒石子轻敲窗棂,伴随着孩童嬉笑:“妖女!妖女!夜里会放铃杀人!”

  她未抬头,只将手中“清神散”掺入窗外悬挂的药囊,低语:“若真有毒,我早死了百回。”

  风宝扑棱着跳上窗台,见她肩头微颤,忽而转身,叼来尉迟逸风白日披过的玄色外袍,轻轻覆在她肩上。

  片刻后,药房外脚步渐响。

  先是侍卫换岗,甲叶轻鸣,巡更路线特意绕过药房窗下;接着婢女提着药炉经过,放下一碗温着的姜汤;林婉儿又至,搁下一碟点心,默默退去。

  没有人说话。

  但每一盏经过的灯笼,都在药房门前多停了一瞬。

  严冰雪研药的手终于停下。

  她望着窗外那一列列无声而过的身影,忽然道:“他们以为,毁了我,就能乱了王府?”

  风宝咕哝:“他们不懂,你不是一个人在战。”

  她将药杵搁下,抬手抚了抚风宝的羽毛:“明日,我要去医馆开诊。”

  “去啊。”风宝昂首,“谁敢拦,我啄瞎他眼。”

  夜更深。

  尉迟逸风立于书房,手中握着那枚带划痕的铜钱,目光落在舆图上“执铃处”三字。他提笔欲记,忽闻窗外轻响。

  一名暗卫翻入,单膝跪地:“王爷,聚义堂刚烧了一堆纸,灰烬中拾得半张揭帖,上有未燃尽的铃纹。”

  尉迟逸风接过灰片,指尖捻开残角,火光下,那铃纹边缘,竟与密室中铜铃机关的凹槽完全吻合。

  他缓缓将灰片放入烛焰。

  火舌吞没图案的瞬间,他低声问:“揭帖是谁设计的?”

  “据赌坊厨娘说,是个戴斗笠的文书,每张图都亲手校对,尤其——”暗卫顿了,“尤其要改严医女的眼睛,说原画太像活人,得画得阴些。”

  尉迟逸风指尖一紧。

  活人。

  他们不只想毁她名声。

  他们想让她,先死在百姓口中。

  他吹熄烛火,推门而出。

  长廊尽头,药房灯火未灭。

  他走至门前,未敲门,只将一枚新制的药牌挂在门环上——是王府特制的“安医令”,象征医者无罪,百官不得查扰。

  风宝在窗内咕哝:“来了也不进,装什么深沉。”

  严冰雪却笑了下,将药牌收进袖中。

  “他知道我在等什么。”

  “等什么?”

  “等他查到,是谁在背后画我的眼睛。”

  风宝歪头,忽然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也画了我?”

  话音未落,窗外又飞来一张小纸片,被风卷着,贴在窗纸上。

  纸上画着一只公鸡,头戴金冠,爪握铜铃,下方一行小字:此禽通灵,宜焚以祭天。

  风宝气得在窗内咕哝,翅膀拍得窗棂咚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