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系统任务:拜师-《浪迹天涯:系统说我有大病》

  朱先生:名字是咒,捆绑着过去;名字也是锚,固定着未来。

  当两个名字在一个人身上交汇,选择的那个,便是他决意要面对的人生。

  ————

  朱闲是在一阵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味和一些奇异药香的空气中恢复意识的。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温暖。

  是一种久违的,干燥的,包裹全身的温暖,驱散了山洞里浸入骨髓的湿冷。

  身下是粗糙但厚实的干草垫,身上盖着一件带着阳光和淡淡汗味的外袍。

  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打量四周。

  一间简陋得近乎原始的木屋。

  墙壁是未经打磨的原木,屋顶能看到缝隙里透出的天光。

  屋子中央有个火塘,里面烧着几根半焦的木头。

  上面架着个歪歪扭扭的陶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可疑的,带着糊味的白气。

  一个穿着邋遢,胡子长长的老头,正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地对着陶罐扇风,嘴里还嘟嘟囔囔:

  “火候火候…这凡火就是难伺候!想当年老夫三昧真火炼丹的时候…哎哟!糊了糊了!”

  是那个把他从山洞里“捡”回来的老头。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家族的覆灭、母亲的眼泪、冰冷的山洞、还有……这老头贼兮兮拿走他玉佩的画面。

  他是怎么知道的?

  昏迷后,他的意识被系统保护在了空间内,他看到那老头拿走自己玉佩了!

  朱闲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所以…他这是才出狼窝,又入……呃,这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虎穴?

  他下意识地在脑中呼唤:「海浪!扫描环境!评估威胁!」

  【……系统重启中……能量恢复10%……】

  系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虚弱和杂音,

  【环境扫描:简陋木屋,存在低阶防护阵法痕迹。

  目标个体:能量层级无法探测,数据库比对失败……

  威胁评估:极度危险(未知)

  建议宿主:绝对顺从,切勿激怒。】

  连系统都探测不到深浅,还给出了“极度危险”的评价?

  朱闲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晓知似乎终于发现他醒了。

  转过身,脸上堆起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实则有点“吓人”的笑容,凑了过来:

  “哟!小娃娃醒啦?感觉怎么样?老夫这‘十全大补汤’可是用了九九八十一味灵药……虽然火候差了点,但药效绝对杠杠的!”

  朱闲看着陶罐里那团黑乎乎,还在冒泡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迫自己压下所有情绪,迅速进入“表演模式”。

  他没有回答关于“汤”的问题,而是蜷缩起来,用一双湿润,惊恐又带着七分悲伤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晓知。

  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小声问:

  “你……你是谁?我爹娘……他们……他们还好吗?”

  这表情,这语气,活脱脱一个刚刚经历巨变,脆弱无助的七岁孩童。演技堪称完美。

  晓知看着他那双“纯净无辜”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难得地生出几分愧疚和……心虚。

  他干咳两声,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虽然差点扯掉几根):

  “咳咳!吾乃……嗯,山野散人,晓知。路过那山洞,见你与我有缘,便顺手救了你。”

  他避开了关于朱闲父母的问题,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打量着朱闲。

  “小娃娃,你天生绝脉,体弱至此,能活到如今已是奇迹。留在凡俗,怕是……唉。”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悲天悯人”。

  “老夫观你根骨……虽无法修行,但心性坚韧,灵台未蒙尘。罢了,相见即是缘。你可愿……拜我为师?”

  说这话时,晓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娃身世可怜,资质虽废但眼神透亮(会装),留在身边当个端茶送水的小童也不错,好歹有人陪我说说话,省得我整天对锅自言自语!最重要的是……那玉佩可是个好东西!当了徒弟,这“拜师礼”不就名正言顺归我了?

  就在晓知说出“拜我为师”四个字的瞬间——

  【嘀!检测到关键转折点!】

  【任务发布:拜师晓知。】

  【任务等级:SSS级(最高优先级)。】

  【任务说明:目标人物“晓知”为当前世界顶级强者之一,其知识与能力是宿主破除诅咒,在此界立足的关键。接受拜师,将开启主线剧情。】

  【任务奖励:解锁“师门”系统模块,获得初步庇护。】

  【失败惩罚:系统能量将永久性衰减50%,生存概率大幅降低。】

  朱闲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制意味。

  拜师?

  跟这个看起来极度不靠谱,连系统都评估为“极度危险”的老头?

  朱闲内心第一反应是抗拒和荒谬。

  他习惯了独自一人,习惯了依靠系统,从未想过要拜什么师父。

  哪怕曾经有多么妄想过,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压上自己的信任了,那实在是太痛了。

  但系统的警告和那个“SSS级”任务,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系统从未如此郑重其事,最起码…这一次是系统第一次发布任务给他。

  它判断这是“唯一”的生机和突破口。

  现实的残酷也摆在眼前:他无家可归,身体废柴,没有眼前这个老头的庇护,他可能活不过几天。

  表演,必须继续。但选择,必须理智。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巨大的悲伤和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哽咽说:

  “……我……我没有家了……师父……会对我好吗?会……不会再丢下我?”

  这句话,半是表演,半是……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依靠”的渴望。

  晓知看着小家伙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再想到他天生绝脉的悲惨体质,那点“收个小童”的玩闹心思淡了下去,难得生出几分真正的怜惜和……责任。

  他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地点点头,虽然姿势依旧随意地蹲在草垫边。

  “老夫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讲究个言出必行。既收你为徒,自然会护你周全。只要老夫有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这话说得朴实,甚至有点糙,却奇异地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朱闲沉默着,仿佛在下定最后的决心。

  然后,他挣扎着从干草垫上爬起来,忍着身体的虚弱和不适,对着晓知,端端正正,极其缓慢地磕了一个头。

  “弟子……拜见师父。”

  没有华丽的言辞,只有这个简单的动作。

  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晓知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伸手虚扶了一下。

  “行了行了,咱这儿不兴这套虚礼。起来吧!”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不点,越看越觉得顺眼(主要可能是那声“师父”叫得他通体舒坦。)

  他随口问道:“对了,娃娃,你叫啥名儿?总得有个称呼。”

  朱闲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朱闲? 那个承载着父母“平安闲适”祝愿,却如同讽刺的名字?

  还是……朱浪? 那个属于前世失败者,被他亲手终结的名字?

  两个名字,代表两种人生,两种诅咒。

  他犹豫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晓知那双看似浑浊,实则洞悉一切的眼睛,轻声地,却清晰地回答:

  “弟子……名叫朱浪。”

  他选择了后者。

  选择了那个背负着一切痛苦和失败的名字,仿佛在告诉自己,也告诉这个世界:这一次,我仍会承受着一切,活下去。

  也是,别的主角,重生一次后,不都会变得能耐起来了么?(除特殊情况以外)

  他就不信了!这一次他就不能行了?!

  “朱浪?”晓知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点点头,“嗯,浪字不错,有气势!比啥闲啊安啊的强!”

  他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下了师徒名分,也定下了朱浪此生新的开端。

  而在朱浪的意识深处,随着他磕下那个头,说出自己的名字——

  【嘀!任务“拜师晓知”完成!】

  【“师门”模块已解锁。绑定师父:晓知。】

  【获得初始奖励:师父的庇护(光环效果),在此光环下,宿主生存环境稳定性大幅提升。】

  一个新的,充满未知和可能性的篇章,就此掀开。

  而木屋中,一对各怀心思的师徒,他们的“表演”和“真实”,才刚刚开始。

  ……。

  两个名字,代表两种人生,两种诅咒。

  朱闲:一个承载着父母最美好的愿望,又如同一个新的诅咒般。

  是享受着那幸福、安康、悠闲的生活,是永远病弱无能的人生。

  诅咒将会永远无法破解,但诅咒就是诅咒,没有什么诅咒破解不了,可无解的诅咒呢?即是无解,那必然是无解!

  朱浪:一个注定会被抛弃被厌恶被残忍对待的诅咒,却又是一个承载着浪迹天涯的愿望,它背负着一切痛苦、一切骂名、一切伤害、包括所有的绝望。

  它是最渴望的、最妄想的,仍是最神圣的梦想。

  诅咒会在绝望中破解,绝望过后,就是迎来真正的春天,他会带着这个诅咒,完成那神圣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