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浪迹天涯:系统说我有大病》

  风雪夜归人,一灯如豆暖孤心

  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尤其是在被四个移动的、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冰雕”冻了整整一天之后,

  朱浪觉得,自己那座位于山腰、简陋得甚至有些寒酸的洞府,简直比人间仙境还要温暖,还要亲切!

  当朱浪终于拖着疲惫不堪、仿佛散了架似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傍晚时分新积的薄雪,摸回自家那个简陋的洞府时,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在狂风巨浪里挣扎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被冲回岸边浅水洼的咸鱼,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块骨头都在拼命呐喊:“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那扇用粗糙原木钉成的、勉强算是“门”的板子前。

  (补充信息:这个是前不久,他自己做了一个“门”,没错!他的确是做了一个“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将它“砰”地一声重重关上,还用肩膀抵着木门喘了好几口粗气,仿佛要把外面那个冰冷、危险、充斥着各种“冰山”和“阴谋”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

  然后,他背靠着冰凉粗糙的木门,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坚硬的石地上,长长地、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叹得是千回百转、荡气回肠,仿佛要把今天一天积攒下来的所有紧张、尴尬、惊吓、憋屈、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精神高压,全都一股脑儿地吐出去。

  “呼——哈——我的老天爷啊……”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木门,仰头望着洞府顶端那凹凸不平的石壁,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

  “这日子过的,简直比我上辈子连续加班三个月、还要被甲方爸爸按在地上摩擦还要累、还要心塞……”

  跟那四位大神级别的存在一起行动,那感觉简直就是在北极圈零下五十度的寒风中裸奔!

  虽然他们没有人刻意针对他这个“小透明”,甚至可以说几乎完全无视了他(除了大师姐例行公事的询问),

  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无形气场压力,那种需要时刻紧绷神经、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说错半句话、做出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出格”行为,

  以至于被“冻死”或者“眼神杀”掉的感觉,实在是太消耗心神,太磨损灵魂了!

  更别提中间还插播了一场惊心动魄、差点把他吓尿的、疑似“神秘人偷袭”(虽然最后证明似乎是“自己人”试探)事件!

  他感觉自己这一天的精神内耗,比跑完三个马拉松还剧烈。

  他在地上瘫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腿不再那么发软,才挣扎着爬起来,拖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地挪到洞府角落里那块唯一还算平整、勉强能称之为“床”的石板前,

  毫不顾忌形象地、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般,直挺挺地向前一扑,“噗通”一声,整个人大字型摔在了那铺着一层干草和薄褥的硬邦邦的“床”上。

  脸颊贴着粗糙干硬的草叶,传来一丝冰凉和扎人的触感,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奢侈的踏实感。

  这破石床,这硬草褥,这漏风的木门,这昏暗的光线……这才是属于他朱浪的、真正的、安全的港湾啊!

  “啊——”

  他发出一声满足至极的、近乎呻吟的喟叹,将脸埋进带着干草混合气味的薄被里,瓮声瓮气地嘟囔着: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还是自己的狗洞舒服啊……”

  百知鸟似乎也感应到了大师兄的归来,从洞府角落那个简陋的鸟窝(用枯草和布条堆成)里扑棱着翅膀飞了下来,

  落在石床边,歪着小脑袋,用它那双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仿佛一滩烂泥般瘫在床上的朱浪,喉咙里发出“啾啾、啾啾”的清脆鸣叫,

  似乎是在询问:“大师兄,你肿么啦?今天出去玩得不开心嘛?”

  朱浪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地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被子,轻轻戳了戳百知鸟毛茸茸的小胸脯: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今天倒是清闲,在外面玩得挺欢实吧?

  你知不知道你家大师兄我今天差点被冻成冰棍、吓出心脏病,还在死亡边缘来回试探了好几回?嗯?”

  百知鸟被他戳得往后跳了一小步,不满地“啾!”了一声,似乎在抗议,

  但随即又凑近了些,用小脑袋蹭了蹭朱浪露在外面的手背,带着一丝亲昵和安慰。

  冰凉柔软的小脑袋蹭在手背上,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和痒意,却让朱浪那颗饱经“风霜”的心灵莫名地回暖了一点点。

  果然,还是回家好啊!

  虽然没有温暖如春的大殿,没有精致可口的灵食,没有仆役成群,但至少这里有可以随便瘫、不用担心形象的地儿,有这只虽然傻乎乎但还算贴心的二师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揣摩上意!

  这简陋的洞府,此刻就是他最完美的避风港!

  他像条咸鱼一样在床上瘫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才挣扎着爬起来。

  今天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消耗巨大,后来又跟着那几位“非人”长途跋涉回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能吞下一头牛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洞府角落里那个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的、勉强算是“灶台”的地方,从旁边一个破旧的陶罐里摸出最后几块硬邦邦的、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粗面饼子,又从一个布袋里倒出小半把肉干(这是上次王福关来看他时,硬塞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多吃)。

  就着瓦罐里早已凉透的、带着点冰碴子的白水,朱浪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粗面饼子又干又硬,划得嗓子疼;肉干也柴得塞牙,味道寡淡。

  但此刻在他口中,却觉得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每一口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踏实感和“这是我靠自己的狗窝和存货”的自由味道!

  他甚至觉得,这粗糙的干粮,比什么山珍海味、灵丹妙药都要香甜百倍!

  风卷残云般填饱了肚子,一阵排山倒海的疲倦感立刻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连收拾都懒得收拾,将剩下的饼渣随手扫到一边,踢掉脚上沾满泥雪的破旧布鞋,胡乱扒掉沾着草屑和尘土的外袍,就一头栽回了那张硬邦邦的石板床上。

  连平时睡前例行检查【海浪】系统界面、清点一下今日“收获”和“惊吓”的心思都没了。

  洞府里那盏用劣质兽油点燃的、光线昏黄摇曳的小油灯,也懒得去吹灭,任由它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驱散着石室里的一小片黑暗。

  洞外,夜色已深,寒风呼啸着掠过山崖,卷起积雪,拍打在粗糙的石壁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一弯惨淡的下弦月,透过石壁上那道天然裂缝,将一片清冷的、泛着蓝光的月辉,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更添几分凄清。

  但在这简陋、寒冷、甚至有些破败的洞府里,朱浪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安宁与温暖。

  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雪声,感受着身下硬板床的“踏实”,以及身边百知鸟那细微平稳的呼吸声,他心里那份因为今天一系列离奇遭遇而产生的、沉甸甸的不安和焦虑,仿佛被这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小小空间一点点地抚平、驱散了。

  管他外面是阴谋诡计、冰山环绕,还是魔气冲天、暗流汹涌,至少此刻,在这方寸之地,他是安全的,是可以暂时卸下所有防备和伪装的。

  他翻了个身,将薄被裹紧了些,在百知鸟那细微的、如同催眠曲般的“咕咕”声中,沉沉睡去。

  梦里,没有冻死人的冰山脸,没有诡异的魔气枯爪,没有神秘莫测的暗影卫,也没有沉重的任务和未知的危险。

  只有一片暖洋洋的、洒满金光的沙滩,和一桌王福关那胖子送来的、堆得小山一样高、冒着腾腾热气、香气扑鼻的红烧蹄髈、酱爆灵兽肉、清蒸灵鱼……他正流着口水,扑向那桌美食。

  洞府外,风雪依旧。

  洞府内,一灯如豆,映照着青年疲惫却终于放松的睡颜,以及一只蜷缩在他枕边、睡得正香的小小银白色身影。

  这漫长、诡异、充斥着各种“惊喜”的一天,终于,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