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望与希望-《浪迹天涯:系统说我有大病》

  “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欢迎我呢……”

  高楼之上的冷风,无情将这零散的呢喃带向远方。

  却又在中途将主人所轻声呢喃,而写下的这句话,如同白纸一样撕碎,再将其化为灰烬,从空中散落在这世界最黑暗的角落里。

  这风更猛烈地推搡着站在死亡或是解脱边缘的男人,让他如同残破的白纸般晃晃悠悠,不断逼近深渊。

  可它的力量是如此之大?

  竟将这本应该纯白的男人推扯的晃晃悠悠,无时无刻不去接近那死亡。

  但他似乎还有要留下什么东西,不管那无情的冷风推扯着他,想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

  “没有人会对我好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讨厌我啊……

  老师…阿禾……对不起……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活着真的好累…我已经…等不到…那天的到来…

  他们真的讨厌我,为什么…连这个世界也讨厌我。

  老师,阿禾……连你们都走了。

  这个世界,终于也容不下我了。

  哈哈……我不是天命之子……我也…不想再挣扎了……

  真的…真的……活着真的好累,为什么啊……

  阿禾,对不起,我们……下辈子再见吧……到那时…倘若你还愿意嫁给我……

  老师,希望您不要生气,我可以下去陪你了……”

  男人疲惫的呢喃再次被冷风这无情的冷风带走,撕碎,再散落到这世界最黑暗的角落。

  但男人已经不在意了。

  他闭上眼睛,似乎再也不想看到那些黑暗,又似乎害怕着接受另一个深渊。

  他的身形欲往下掉,脑内突然响起一声单子音,冷漠地陈述此时此刻的情况……

  【嘀!已检测到宿主生命线持续下滑。

  嘀嘀嘀!启动保护机制!

  检测宿主还未激活系统。重新启动。】

  “呵……”似乎是释怀,嘲讽……

  男人听到那曾经无数次妄想渴望过的声音,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下落的速度之快,可系统的速度更快。

  男人身上环绕着蓝色的数字。

  他缓缓睁开眼,想象中的疼痛感的确如预料之中的没有实现。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掉落到那深渊中,而是处于一个蓝色的空间。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蓝色面板,依旧是那没有任何情绪的电子音。

  【嘀!

  “百晓知”系统,已激活!

  编号:。

  已绑定终身宿主:朱浪】

  【宿主,您好!

  吾是“百晓知”系统。】

  那名为朱浪的男人,看着面前的蓝色面板,眼底没有情绪,也没有回应。

  【……】

  【已为宿主分配世界,是否投生进入世界?】

  蓝色面板上出现两个选项。

  朱浪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他的指尖径直点向‘否’。

  然而,就在触碰的前一瞬,‘否’字如被无形的手擦去,诡异地扭曲成了‘是’。

  他指尖落下,冰冷的提示音已然响起。

  “……”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嘀!宿主已选项成功,

  正在为宿主传送新的世界。

  世界资料下载中……

  请宿主稍安勿躁,做好准备。】

  朱浪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嘀!世界资料下载完毕。开始传送中……】

  朱浪眼前快速闪过许许多多的数字。

  ……

  一声嘹亮却带着几分滞涩的婴啼,划破了房间内紧张的氛围。

  “生了!夫人生了!”

  稳婆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子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听到这声宣告,唇角勉强牵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便彻底陷入了昏睡。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男人,也就是这一家的家主朱霆,几乎是屏着呼吸,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当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隙时,他一个箭步便抢了上去。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小公子,您瞧,多精神!”

  嬷嬷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脸上堆满了笑,将那个被柔软锦缎包裹着的小小生命递到他眼前。

  朱霆的目光却直接越过了那团襁褓,焦急地望向屋内:

  “夫人她如何了?!”

  “老爷放心,夫人只是力竭,需要静养,此刻不便打扰。”

  一位年长的婆子挡在门前,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朱霆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冲进去的冲动。

  这才不得不将视线落回那个新生的婴儿身上。

  就在朱霆的目光触及婴儿的瞬间,在那新生婴孩看似混沌的意识深处,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划过:

  【嘀!主要监护人目标已确认。

  生命体征扫描:稳定,情绪波动:剧烈(狂喜/担忧)。

  威胁评估:极低。】

  襁褓中的朱浪(此时尚无名字),并未如寻常婴孩般啼哭或寻找温暖。

  他只是睁着一双过于清澈、也过于平静的黑眸,无声地打量着这个凑近的、充满激动与担忧的陌生面孔。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依恋,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疏离。

  嬷嬷在一旁轻声劝道:

  “老爷,您抱抱小公子吧,这是夫人的心头肉啊。”

  朱霆这才如梦初醒,伸出那双因常年习武而布满薄茧、此刻却微微颤抖的大手,

  极其笨拙又万分小心地将那柔软而脆弱的襁褓接了过来。

  当他感受到那轻飘飘的重量时,这个在外的铁血汉子,眼眶竟瞬间红了。

  “好…好孩子…”

  他的声音粗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是你爹…你娘她…辛苦了…”

  婴儿依旧安静得异乎寻常,只是微微转动眼珠,似乎是在确认声音的来源,又或许,只是本能地记录着这个“新环境”的数据。

  那份超乎寻常的平静,与其说是乖巧,不如说是一种…隔阂。

  朱霆却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对妻子的担忧中,并未深究这细微的异样,只觉得这孩子天生沉静,不闹人。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在房门外来回踱步,

  既想第一时间让妻子看到孩子,又不敢惊扰她休息,那份初为人父的喜悦、焦虑与心疼,交织在他脸上。

  ………

  次日,当母亲苏氏悠悠转醒,第一句话便是气若游丝地问:

  “孩子…我的孩子呢…”

  一直守在外间的朱霆立刻抱着孩子进来,坐到床边,将襁褓轻轻放入妻子怀中。

  “在这儿,好好的,你看,多像你。”

  苏氏垂眸,看着怀中婴孩那精致的眉眼,苍白的脸上终于焕发出母性的光彩,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假寐的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再次用那种清澈却无波的眼神看向他的母亲。

  【嘀!第二监护人目标确认。

  生命体征:虚弱,情绪:关爱/喜悦。威胁评估:无。】

  苏氏被这孩子“早慧”般的眼神看得一怔,

  随即化为更深的怜爱:

  “夫君,你看,他在看我呢!这孩子,眼神怎地这般…清明?”

  朱霆也注意到了,他沉吟片刻,道:

  “昨日我便觉得,此子非同一般,沉静异常。方才我一直在想他的名字…”

  他望向窗外,此时正值初夏午后,庭院中海棠花开得正盛,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窗前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朱家这一辈从‘玉’字。但他……”

  朱霆目光落回婴儿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眸上,心中一动。

  “为父不望你闻达诸侯,只愿你此生能避开风雨,一世安宁。”

  “便叫你——朱闲,如何?”

  “朱闲…”

  苏氏轻声念着,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闲儿…好,平安闲适,是个好名字。”

  在父母充满期许的注视下,名为朱闲的婴儿,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系统:命名程序确认。

  宿主身份更新:朱闲(朱浪)。】

  朱闲? 意识深处,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掠过。

  闲适?安宁?真是…美好的愿望。

  可惜,我的人生,从来与这两个字无缘。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兴趣,

  将父母的关爱与期盼,隔绝在了那层无形的壁垒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