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沈无惑智斗-《算尽天下,我靠风水无敌了》

  脚下的石缝仍在微微颤动,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沈无惑不再追击,从黄布包里取出三枚铜钱,甩手插入地面,围成一个三角形,压住裂缝。

  她瞥了眼厉万疆的尸体。那根黑针落在地上,针尾缠绕的符纸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倒五角标记。她认得这东西——牵魂针,能让死人如傀儡般行动一个时辰。可刚才那只手缩得太快,连影子都没留下。

  “师父。”阿星靠在墙边,声音有些发抖,“是红姑吗?”

  沈无惑没有回头:“还能有谁?把心跳塞进去,再用线操控尸体,这种手段又脏又阴,也就她干得出来。”

  她弯腰将符纸重新盖回厉万疆脸上,顺手摸了摸他后颈。皮肤冰冷,指尖触到一个小凸起——针孔尚未闭合。她眉头一皱,这针不是临时扎的,而是早就埋下的。

  正思索间,空气骤然变得沉重。

  红姑来了。

  她不是走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洞口。旗袍下摆轻轻摆动,手中握着一把绣有骷髅的团扇,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先生。”她开口,声音听着甜腻,却又像刀刃刮过铁皮,“你踩我手了,疼不疼?”

  沈无惑冷笑:“你的手早缩回去了,还装什么疼?”

  红姑轻笑一声,收起团扇,往前迈了一步。她身上飘来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是陈年脂粉混着泥土的气息。

  “我不跟你绕弯子。”她说,“把《阴阳禁术》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罪。”

  沈无惑站在原地不动:“你要书?还是想靠它改命?”

  “你懂什么叫改命?”红姑眼神一冷,“我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一条骨鞭凌空甩出。那鞭子通体惨白,像是用人肋骨串成,末端忽然裂开一张人脸,嘴咧至耳根,直扑沈无惑脖颈。

  沈无惑侧身避让,反手抽出铜镜。金光一闪,镜子挡下鬼脸,那张嘴发出一声凄厉尖叫,瞬间缩回。

  红姑眉梢微动:“你还真敢带着这镜子出门。”

  “祖上传下来的。”沈无惑紧握铜镜,“专治你们这种阴邪之物。你说你,日日吞食活人心脏,练这种邪功,图什么?长生?你身子早已腐朽,补也补不回来了。”

  红姑脸色骤变:“你给我闭嘴!”

  “我说错了吗?”沈无惑冷笑,“你怕阳光,白日不敢露面,连镜子都不敢多看。你这种人,最怕纯阳之物。我这铜镜是开过光的老物件,你想抢书?先问它答不答应。”

  红姑不语,抬起另一只手。掌心躺着七根细针,针色泛青,尖端滴着黑水。

  “你说得对。”她忽然笑了,“我确实怕阳。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撑不到天亮。”

  手腕一扬,七根针破空而出,排列成北斗之形,封锁所有退路。

  沈无惑双手疾挥,六枚铜钱飞出,撞上其中六根针,铛铛几声,针落地。

  最后一根却从侧面低角度袭来,直刺阿星胸口。

  沈无惑反应更快,整个人猛扑过去。左肩一热,针已入肉。

  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师父!”阿星惊呼着要冲上前。

  “别动!”沈无惑抬手,在地上迅速画了个圈,用指尖血涂抹边缘,一道光圈立时浮现,将阿星罩住。

  她喘了口气,左手摸出一张符纸,按在肩头。符贴上去的瞬间,黑血顺着针眼渗出,沿着符纸边缘缓缓流淌。

  这张符只能暂时压制,针上附着阴毒,会顺着血脉流向心脏。她已感觉左侧身体发冷,手指也开始麻木。

  红姑一步步走近,高跟鞋敲击石面,一声声清晰可闻。

  “你何必呢?”她语气轻柔,“他不过是个徒弟,你为他挡这一针,值得吗?”

  沈无惑抬头,嘴角带血:“你不懂。你这种人,一辈子都在利用别人,自然不明白什么叫护短。”

  红姑蹲下身,伸手欲触她的脸。沈无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紧接着将铜镜砸出。金光暴涨,红姑被照中,手臂冒起黑烟,连退数步,旗袍也被烧出几个焦洞。

  “别碰我。”沈无惑咬牙,“脏。”

  红姑站直身子,笑意尽失:“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我想不想活不重要。”沈无惑撑着地面缓缓站起,双腿微颤,“重要的是,今天你拿不走那本书。”

  “你以为你藏得好?”红姑冷笑,“你把它夹在腰带里,我会不知道?”

  沈无惑心头一震。

  红姑说得没错,书确实在她腰带上。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忽然明白——红姑根本不怕阳,也不惧铜镜。刚才那些畏光、避镜的表现,全是伪装。

  她在试探,在等破绽。

  而自己刚刚暴露了。

  “你挺聪明。”红姑缓步逼近,“可惜太爱硬撑。现在毒已入心脉,你撑不过十分钟。”

  沈无惑不语,将铜镜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悄悄探向包中的符纸。

  红姑忽然停下:“最后问一次,交不交?”

  沈无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想拿《阴阳禁术》?可以——先问问我这身骨头答不答应。”

  红姑眼神一寒,抬手便要再攻。

  就在此刻,沈无惑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洒在铜镜之上。

  血雾弥漫,金光骤然暴涨,整个地洞亮如白昼。红姑被光芒扫中,手臂腾起黑烟,低吼一声连连后退,旗袍多处焦灼破损。

  “你……”她瞪大双眼,“你早有准备?”

  “我每次动手,都会留一手。”沈无惑喘息着,“不能全靠运气。”

  她趁机后退,靠近阿星所在的光圈,左手按住伤口,右手紧握铜镜,紧盯红姑。

  红姑立于光外,不再上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正在缓慢恢复,但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

  “你赢不了。”她说,“你中毒了,血在变凉,心跳在减缓。再过三分钟,你就站不住了。”

  “那你也得等到那一刻。”沈无惑冷笑,“而且,我不一定非得站着才能打你。”

  红姑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我给你时间。反正那本书,迟早是我的。”

  她转身离去,旗袍摆动,身影没入黑暗。

  临走前回首一瞥:“下次见面,我不会再陪你玩了。”

  人影消失。

  沈无惑终于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于地。

  “师父!”阿星急忙跑出光圈扶住她,“你怎么样?”

  “死不了。”她摆摆手,“就是有点冷。”

  她低头看向肩上的针,黑血仍在流淌。符纸边缘已然发黑,说明毒素正在突破封印。

  她扯了扯嘴角:“这女人够狠,针上不是普通毒,是阴煞加尸气,专门对付我们这类用灵力的人。”

  “那怎么办?”阿星焦急起来。

  “别慌。”沈无惑从包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吞下,“老方子,能吊命,撑一会儿。”

  她望向红姑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她说书迟早是她的——说明她杀厉万疆,并非只为控制尸体,真正目标是这本书。她背后肯定还有人,或者更大的图谋。”

  阿星问:“那我们现在走吗?”

  “走不了。”沈无惑摇头,“毒未清,我现在移动,只会加速毒素蔓延。得先找个地方拔针。”

  她顿了顿,从腰带夹层抽出一本《阴阳禁术》残卷,纸页泛黄,边角破损。

  她凝视良久,忽然一笑:“她以为我真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阿星一愣:“那你刚才护着的……?”

  “一本假的。”沈无惑冷笑,“真正的书,一直藏在我头发里。”

  她抬手,从木簪下抽出一小卷发黑的纸片,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绘着无人能识的符号。

  “这才是师父留下的真东西。”她低声道,“红姑要的,或许也不是整本书,而是其中某一页。”

  阿星听得茫然:“那她为何非要杀厉万疆?”

  “因为他知道太多。”沈无惑小心收好真书,“他可能见过写书的人,或听说过某个名字。”

  话未说完,肩膀猛然剧痛,全身一颤。

  针仍插在肉中,毒素不断深入。

  她咬紧牙关:“该拔了。帮我盯着四周,我要动手。”

  阿星点头,站到她身后,紧张地望向幽暗深处。

  沈无惑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针尾,用力一拔。

  黑血喷涌而出,溅上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