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智斗红姑-《算尽天下,我靠风水无敌了》

  红姑举起一块黑色木牌,五张黑符从她袖中飞出,瞬间燃起,化作五道黑火直扑沈无惑。

  沈无惑纹丝未动。

  她盯着黑火的轨迹,冷笑一声:“你这符是便宜货吧?火都歪了。”

  话音未落,手腕一抖,七张驱邪符应声而出。绿色火焰腾空而起,在空中排成三角阵型,迎上黑火。两股火焰相撞,发出“嗤啦”一声闷响。

  阿星还愣在原地,脖子上的伤口隐隐发烫。

  “醒醒!”沈无惑头也不回,“去侧门!”

  阿星猛地惊醒,转身冲向院子左侧。他踩过灰烬,鞋底沾了黑灰也顾不上。

  红姑死死盯着沈无惑,眼神冰冷:“你早有准备?”

  “你说呢?”沈无惑抬起手,指尖夹着一张雷符,“上次你跑得快,我以为你学乖了。结果这次又来装可怜,演得比街边卖唱的还假。”

  红姑笑了:“嘴硬有什么用?我不是来讲道理的。”

  “我知道。”沈无惑往前一步,“你是来送死的。”

  手指轻弹,雷符疾射而出。紫色火焰划破空气,直击红姑肩头——正是她旧伤所在。

  红姑想躲,却慢了一瞬。紫火击中肩头,炸开一团黑烟。她闷哼一声,连退两步,靠在门框上才稳住身形。

  “你……你怎么知道我肩膀不能用力?”她咬牙问道。

  “你甩符时手抖了一下。”沈无惑淡淡道,“站姿偏左,重心不稳。若非靠着墙,你早倒了。”

  红姑脸色微变。

  她确实靠墙支撑才没跌倒。左手藏在袖中,指节紧握,显然在强忍疼痛。

  “你以为拿个假木牌就能吓我?”沈无惑逼近一步,“这东西是仿的,刻痕太新,毫无阴气。真货在谁手里,你自己清楚。”

  红姑沉默,眼神却微微一颤。

  沈无惑看在眼里:“你背后的人,已经开始舍弃你了,对不对?让你来送命,顺便试探我的深浅。”

  “少胡说!”红姑猛然抬头,“我今天就是来杀你的!”

  右手一挥,两张邪符从腰间弹出,绕至左右两侧偷袭。黑火贴地疾行,迅如鬼影。

  沈无惑依旧不动,左手掐诀,三张驱邪符旋转半圈,绿火暴涨,挡住两侧攻击。

  她并未追击,而是抬眼望向屋檐。

  阿星已跑到侧廊尽头,手中攥着一把符纸,额上满是汗水。

  “姐姐!”他高声喊道,“我能上了吗!”

  “等她再动一下。”沈无惑声音平静,“别急,她撑不了多久。”

  红姑喘息着,肩头仍在冒烟。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她知道不对劲了。

  原本计划是以黑符扰乱视线,趁机突袭抓住阿星,逼沈无惑罢手。可第一波就被拦下,自己还暴露了伤势,全盘皆乱。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瞪着沈无惑,“你就不能假装输一次?让我体面离开?”

  “体面?”沈无惑冷笑,“你带人在我家门口堆蛇的时候,怎么不想体面?”

  话音未落,一枚铜钱疾射而出,直打红姑手腕。

  红姑本能抬手格挡,“叮”一声脆响,铜钱撞上玉镯,整条手臂顿时发麻。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阿星冲了出来。

  十张驱邪符尽数甩出,符纸在空中展开,绿火连成一片,如墙般封死了红姑的退路。

  前后皆是烈焰。

  红姑立于中央,脸色终于变了。

  “你徒弟……什么时候能甩这么多符了?”她声音微颤。

  “昨天还不会。”沈无惑走到阿星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今天刚学会的。”

  阿星咧嘴一笑,手还在抖,但站得笔直。

  红姑环顾四周,发现无路可逃。她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欲要撒出。

  沈无惑摇头:“别试了。你那‘阴风遁’,我早已破过三次——码头那次,废庙那次,还有昨晚你逃跑的时候。”

  红姑的手僵住了。

  “你……一直跟着我?”

  “我没空陪你玩躲猫猫。”沈无惑取出一张雷符,“我只是看你太闲,顺手记了几步。”

  红姑慌了。

  她后退几步,试图撞开火焰突围。可绿火随她移动,越缩越小,将她牢牢困住。

  “沈无惑!”她尖叫,“你不能杀我!我还没……”

  “我没说要杀你。”沈无惑语气平静,“我只是收回你欠下的利息。”

  话落,雷符出手。

  紫火贯入红姑胸口,她身体一震,喉间发出短促呜咽。皮肤迅速发黑,如烧焦的纸般卷曲,转瞬化为黑烟消散。

  阿星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红姑已不见踪影。地上只余一小撮灰,和半块烧毁的玉佩。

  风吹过,灰烬飘散。

  阿星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坐。

  “别倒。”沈无惑扶了他一把,“还没完。”

  她蹲下身,用朱砂笔拨开灰烬,拾起那半块玉佩。玉质普通,内里刻着一个极小的字——“地”。

  “地?”阿星凑近,“啥意思?地府门票?”

  “别乱猜。”沈无惑将玉佩收入黄布包,“这种玉,十块钱能买三块。戴它的人,要么蠢,要么故意留线索。”

  阿星挠头:“所以她是故意留的?”

  “也可能是别人让她留的。”沈无惑起身,目光投向角落,“你觉得有人拼死来送死,就为了给我看一块假木牌和半块烂玉?”

  阿星沉默。

  他知道师父的意思。

  红姑不傻。

  她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

  “等。”沈无惑走向堂屋,“等下一个送线索的人来。”

  阿星跟在后面,小声嘀咕:“怎么感觉咱们像收破烂的?专收反派临终遗物。”

  “闭嘴。”沈无惑回头瞪他,“你脖子还在流血,少贫。”

  “没事。”阿星摸了摸脖子,“一点点,不疼。我是你徒弟,这点伤算什么。”

  沈无惑没说话,伸手按了按他肩膀,力道刚好。

  进屋后,她将铜钱卦放在桌上,又摆出罗盘。指针晃了两下,停在西北方向。

  她凝视那个方向良久。

  阿星站在门口,望着灰烬被风吹散,忽然问道:“师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

  “就是她消失前喊的那句——‘你不能杀我!我还没……’”

  沈无惑顿了顿。

  她记得。

  红姑没说完的是:“我还没交代后事。”

  但这话不能说。

  说了,阿星会多想。

  想了,就会怕。

  她只答:“她想活,但她走错了路。”

  阿星点点头,不再追问。

  沈无惑提起朱砂笔,在黄纸上画符。笔尖刚落,墨迹骤然断裂。

  她皱眉。

  再写一笔,依旧断开。

  不似笔坏,也不像纸的问题。

  她停下,换了一支新笔。

  第一划落下,墨仍中断。

  阿星察觉异样:“咋回事?笔不行?”

  沈无惑未答。

  她将纸翻过对着灯照。

  背面有一道极淡的痕迹,似湿手指抹过又干透,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她轻触痕迹,指尖微凉。

  不是水。

  是油,带着一丝腥气。

  她立刻将纸投入火盆。

  火焰轰然腾起,猛烈异常,连灰都没留下。

  “师父?”

  “没事。”沈无惑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关紧,“今晚不管谁来,都不准开门。”

  “啊?那王叔送菜来了呢?”

  “他说啥你也听不见。”

  阿星缩了缩脖子:“这么狠?”

  沈无惑不理他,回到桌前坐下,将罗盘调转方向。指针晃了晃,依旧指向西北。

  她望着那个方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三长两短。

  像是在打暗号。

  阿星想问,又不敢问。

  外面风停了。

  院中灰烬静伏墙角,不再飘动。

  沈无惑忽然抬头,望向房梁。

  那里挂着一串铜铃,是阿阴先前所挂,说是能预警邪祟。

  此刻铃未响。

  但最边上那一颗,正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