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暗流仍涌动-《算尽天下,我靠风水无敌了》

  沈无惑是被冷风吹醒的。

  她睁开眼,天刚亮。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湿意。她坐起身,手在床边轻敲两下。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雾,有码头,门上画着血符,还有一句话:“连你家司机都拉黑了你的微信。”她甩了甩头,迅速将木簪插进发髻。

  她对着铜盆里的水照了照脸,低声说:“真当我怕这些鬼东西?”

  阿星已经在门口扫地,动作用力。抬头看见她出来,立刻笑了:“师父,豆浆热着呢。”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她接过碗,吹了口热气。

  “怕您说我偷懒。”阿星挠挠头,“我记得您说过,太平日子都是陷阱。”

  沈无惑喝了一口,烫得咧嘴:“越太平,越要小心。你以为钱百通签完字就没事了?他那种人,不惹点事浑身难受。”

  她放下碗,挂出牌子:“今日问事,铜钱自取。”

  第一个客人是茶馆老板,一进门就叹气,说最近生意冷清,夜里总听见后院有动静。

  沈无惑没让他多讲,直接摇铜钱。三枚铜板落地,她看了一眼:“东南角动土了?”

  对方一愣:“前天修排水沟,就在祖坟边上。”

  “停手。”她说,“三天别碰那块地,不然漏水事小,破财事大。”

  那人走了。第二天早上,街坊传开了,施工队挖出一口古井,水喷了一院子,好在没人受伤。有人拍了视频发进群,标题写着:“沈先生一句话救了一家店”。

  阿星看着手机笑出声:“师父,您上热搜了,词条是#沈先生预言成真#。”

  “删掉。”她没抬头,“热搜不长久。”

  中午来了三位客人。一个问婚期,一个看店铺风水,还有一个抱着猫,说猫总对着墙角叫。沈无惑一一作答,话不多,但句句切中。阿星坐在旁边记笔记,偷偷在纸上画符,画完自己先笑了。

  “手抖成这样还想画镇魂符?”沈无惑瞥了一眼,“心要快,手也要跟上。”

  “懂。”阿星点头,“就是练少了。”

  她从抽屉拿出一张旧符:“抄十遍,今晚交。”

  “这么多?”

  “嫌多?”她冷笑,“等你被人用契约绑了魂,就知道现在多写一笔能少流一滴血。”

  阿星缩了缩脖子,低头猛抄。

  王麻子提着两条鱼进来,裤脚沾着泥。一进门就喊:“沈先生!我摊位现在排队排到隔壁巷子去了!”

  “哦。”她接过鱼,递给阿星,“晚上炖了,别浪费。”

  “您还不知道?”王麻子掏出手机,“社区群改名了,叫‘沈先生粉丝后援会’,我当管理员了!”

  屏幕上消息刷得飞快。

  【好运鱼供应商王哥】:今天又是凭实力卖空的一天!

  【用户8821】:昨天买了他的鱼,当晚就中了五块钱彩票!

  【用户9527】:我女儿看了三天沈先生直播回放,说要考民俗学!

  王麻子得意:“他们都叫我‘沈先生认证供应商’,要不要印个牌匾挂墙上?”

  “别。”她打断,“我算命,不是卖保险。”

  “可大家就是信您啊!”王麻子声音更大,“上次医院都说没救的孩子,您一眼看出是冲煞,调了床位就好起来了。这种事谁编得出来?”

  沈无惑沉默片刻,低声说:“信我的人越多,我就越危险。”

  王麻子没听清:“啊?”

  “我说,鱼不错。”她笑了笑,“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王麻子咧嘴一笑,出门时大声说:“沈先生今儿心情不错!”

  外面立刻有人起哄。

  阿星探头问:“师父,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分馆了?”

  “想得美。”她翻开罗盘,在夹层抽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车行异常,司机换岗,车库频修。

  她盯着看了许久,用指甲在“修”字上画了个圈,走到香炉前,把纸条烧了。火苗跳了一下,纸很快化为灰烬。

  阿星想靠近看,她抬手拦住。

  “问不出来。”她说,“但他动手前总爱修车,老习惯了。当年坑建材商,也是先换了三辆车才下手。”

  “那我们怎么办?”

  “等。”她拿起朱砂笔,补上昨天没画完的符,“他签了字,就得守规矩。我现在不动,不代表我不知道他在动。”

  阿星点头,继续抄符。

  下午阳光照进屋里,落在柜台上。沈无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里捏着三枚铜钱。铜钱很旧,边缘已磨得发亮。

  她忽然睁眼,将铜钱收回布袋,轻声道:“他不会一个人来。”

  “谁?”

  “钱百通背后的人。”她望着窗外,“码头那晚不是谈合作,是签卖身契。他现在不是主谋,是棋子。真正想动我的人,还没露面。”

  阿星停下笔:“那……我们要不要查?”

  “不查。”她摇头,“查了会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要让所有人觉得,一切正常。”

  “可真的正常吗?”

  “当然不。”她笑了笑,“太平是假的。但他们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就还有时间。”

  傍晚又有两位老顾客来道谢。一个送茶叶,一个送馒头。她说不用,对方硬塞下就走。阿星把东西摆好,像列清单一样整齐。

  “师父,这些人真好。”他说。

  “因为他们吃过苦。”她低头整理卦文,“知道什么叫救命。”

  天快黑时,她关门,将“今日可接单”的牌子翻了过来。阿星收拾桌子,嘴里哼着歌。

  她站在内堂,从暗格取出一本旧册子,翻开一页,写下:

  “钱百通换车三次,司机离职两人,车库维修记录作假。动作太多,压不住了。”

  写完合上,放回原处。

  阿星打着哈欠:“明天还这么忙吗?”

  “忙是好事。”她说,“人一闲,就容易想歪主意。”

  她吹灭灯,只留一盏小烛。烛光在墙上轻轻晃动。

  她坐着不动,眼睛看着门口。

  阿星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张没抄完的符纸。

  外面街上安静,偶尔有路人走过,说话声模糊不清。

  沈无惑伸手摸了摸左胸口的八卦纹,布料粗糙。

  她低声说:“你要是还在,肯定又要说,这局太乱。”

  没人回应。

  她站起来,走到柜台前,拿起铜钱摇了摇。

  三枚铜板落在桌上,其中一枚滚到边缘,停在那里,微微颤动。

  她盯着那枚铜钱,没有去扶。

  门外传来一声猫叫,短促,随即消失。

  她慢慢坐下,手指搭在铜钱上,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