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阴谋渐显露-《算尽天下,我靠风水无敌了》

  符纸贴上去后,木雕终于静止了。

  沈无惑没有松手。

  她的手掌仍按在木雕表面,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凉意,像是触到了浸水的石面。这不对劲。空调房不该这么冷,被符压制的东西更不该还在散发寒气。

  周承业站在两步开外,不敢靠前。他亲眼看见绿萝一夜之间枯成灰白,也听见了那阵如同心跳的闷响。此刻他脸色发青,声音压得极低:“它……是不是还没停?”

  “不是停不停的问题。”沈无惑语气平静,“是有人在操控。这不是一次性的咒术,而是一个活着的阵法。”

  她收回手,从黄布包里取出朱砂笔和一张新符纸。这次她没急着动笔,而是蹲下身,用笔尖轻触木雕底座上的刻字——“福泽绵长”。最后一个“长”字的尾笔翘起,太过规整,不似手工雕刻,倒像是模具印出来的。

  她冷笑一声。

  “又是这套把戏。”

  “什么?”周承业问。

  “假的。装模作样,骗人的。”她用笔尖顺着“长”字最后一划缓缓滑过,忽然一顿。

  有东西。

  不是木纹,是一道极细的刻痕,被人刻意磨平过,但仍能触摸出轮廓。她眯起眼,沿着痕迹描摹下去,一圈之后,一个反向缠绕的环状纹路浮现出来。

  这是锁运的符,名为“缠藤阵”,专让人接连倒霉,常用于命格偏弱之人,见效极快。

  但她眼前这个更为复杂。线条中有断点,像是预留的接口,可供他人后续添加内容。

  “他们不只想你倒霉。”她说,“还想随时加重你的厄运。”

  周承业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还能远程调整?”

  “差不多。”她收起笔,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新符。

  符成之后,她将纸贴在木雕底部,手指按住一角,低声念了一句口诀。

  符纸边缘泛起点点黄光,不到三秒便熄灭。熄灭前,笔迹末端轻轻一颤,指向东南方向。

  沈无惑眼神微变。

  那个方位,正是钱百通集团总部所在。

  “又是他。”她低声说道。

  “谁?”周承业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人。”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脚,“你最近是不是在争一个旧改项目?”

  “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说,“你公司出事,他就得利。这种事,十有八九脱不开他。”

  周承业沉默片刻,忽然苦笑:“所以你是说,我花两万买的摆件是个陷阱,是对手设的局?因为我抢了他的项目?”

  “你以为现在的商战只靠PPT?”她看着他,“有人打明面上的官司,有人走暗地里的路子。你信风水,他们就用风水害你;你不信,他们就找你怕的事下手。”

  “可玄明堂是有执照的!”

  “执照也能造假。”她说,“或者他们根本不知情,只是被人冒用了名义。名字是真的,地址是假的,人是替身。现在很多人打着正规旗号行骗,专挑你们这种愿意花钱买安心的成功人士下手。”

  周承业不再言语。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自己就是靠包装上位的,清楚“看起来专业”有多容易蒙蔽人心。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他问,“报警?起诉他们?”

  “告不了。”她说,“你没有证据。没人会相信一段监控、一盆死掉的绿萝、一个没影子的摆件能构成犯罪。警察只会建议你去看心理科。”

  “那你让我怎么办?”

  “先稳住。”她说,“你现在不能动它,不能砸,也不能扔。这东西已经与你的运势相连,强行切断,你会生病,甚至垮掉。”

  “那我就任它继续吸?”

  “我可以设一道屏障。”她说,“暂时隔绝它的影响,让它无法再吸取你的气运。但这只能拖延时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要多久才能彻底解决?”

  “看情况。”她说,“快则一周,慢则三个月。我得查清它是怎么布置的,出自谁的手法,有没有后招。否则就算拆了,他们换个新阵,你还是会中招。”

  周承业点头:“你要什么,我都配合。”

  “第一,别让任何人进入这间办公室。”她说,“尤其是碰过这摆件的人。第二,把你公司所有对外发布的照片都发给我,特别是你本人出镜的。第三,查一下林小曼辞职前最后三天的行踪,尤其是下班后的去向。”

  “林小曼?”

  “你上个月辞职的行政主管。”她说,“她入职第三天就把这东西搬进来了。登记说是朋友送的,但从没人见过那个‘朋友’。”

  周承业脸色骤变:“你是说她是内应?”

  “我不知道她是否知情。”沈无惑说,“但她去过城东一家道观,交了八千块,说是祈福。那家道观,是钱百通旗下的产业。”

  “所以他早就布局好了?”

  “不止如此。”她说,“他们已经拿到了你的生辰八字。”

  “不可能!我从没说过!”

  “你发过朋友圈。”她说,“去年生日那天,蛋糕上写着‘三十九岁快乐’,背景是你书架,文件夹里夹着身份证复印件。”

  周承业僵住了。

  他想起来了。

  那张照片是助理拍的,他还特意摆了姿势,觉得很有纪念意义。

  “我……我没注意。”

  “没人注意。”她说,“但有人专门盯着这些。一张照片,一段视频,一次露脸,都是破绽。你以为你在分享生活,其实是在给别人递刀。”

  房间里安静下来。

  空调仍在运转,却仿佛比先前更冷了。

  沈无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阳光照进来,落在木雕上。

  果然没有正常的影子。

  并非全无,而是歪斜,偏移了十几度,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拉扯过去的一样。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又打开相册,翻出半小时前拍下的另一张。

  对比之后,眉头微皱。

  影子偏移的角度变了。

  刚才偏十五度,现在已是十八度。

  “他们在加速。”她说。

  “什么意思?”

  “他们发现你找我了。”她说,“所以加快吸取你的气运。这是想逼我出手,趁我应对时犯错。”

  “那你还要继续查吗?”

  “当然要查。”她说,“他们越急,越说明我们踩到了要害。我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放下包,取出罗盘和铜钱。

  “我要在这里布一个小隔阵。”她说,“材料不足,只能凑合。接下来几天,你尽量少待在这儿,尤其是晚上。”

  “那你呢?”

  “我得守一阵。”她说,“这东西现在是活的,万一断了联系,反噬会冲你而来。我必须确保过渡平稳。”

  “你要住这儿?”

  “差不多。”她说,“我去车上拿些东西,顺便给你带杯咖啡。黑糖拿铁,不加奶盖,对吧?”

  周承业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桌上三个空杯,都是同一家店的。”她说,“标签朝外,你习惯这么放。左边还有血糖仪,说明你在控糖。黑糖拿铁加奶盖热量高,你不会喝。”

  周承业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自己足够谨慎,结果连喝什么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沈无惑提起包准备离开,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木雕。

  它静静立在东南角,两条鱼嘴对嘴,像在笑。

  她忽然停下脚步。

  弯腰从包里取出一枚铜钱,手指一弹。

  铜钱飞出,在空中转了半圈,精准卡进鱼嘴的缝隙中。

  咔的一声。

  下一秒,顶灯闪了一下。

  不是跳闸,而是光线骤然变暗,随即恢复如常。

  她没有回头。

  抬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