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五十，溶洞外持续了大半夜的炮火声突然戛然而止。
这份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之前震耳欲聋的轰鸣更让人窒息。我攥着消防斧的手心沁出一层冷汗，冰凉的汗渍顺着斧柄的纹路往下滑，在掌心积成一小汪，让原本就硌手的木质纹路更显清晰。应急灯的光线在溶洞岩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盯着腕上那块磨损严重的军用手表，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秒秒逼近三点——陈刚和磐石基地约定的正面佯攻时间，就快到了。
“林队，都准备好了。”张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沉稳。他肩上扛着一挺刚从绿洲农场车队领来的新型火箭筒，筒身还带着未散尽的金属凉意，战术背心外的军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碰撞出细碎的“叮当”声。我转头看他，他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夜准备总攻没休息，但眼神里却燃着斗志昂扬的火光，丝毫不见疲惫。
“老陈那边一开火，咱们就从秘密通道绕去西侧武器库。”张远伸出手指，在我面前的简易地图上点了点标注着“秘密通道”的位置，“动作必须快，最多二十分钟，必须拿下武器库。否则等创世生物反应过来，派增援把通道堵死，咱们不仅拿不到弹药，还会被困在里面，拖累整个总攻计划。”
我重重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武器库”三个字，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目标的重要性。核心实验室的合金门异常坚固，我们手里现有的武器根本打不穿，而情报显示，西侧武器库里存放着创世生物的特制穿甲弹，那是我们摧毁核心实验室的关键。更重要的是，拿下武器库，就能切断创世生物前线部队的弹药补给，让陈刚的正面牵制更有底气。
余光不自觉地扫过身后的队员们，每个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李健正单膝跪地，仔细检查着手里的步枪弹匣，他的手指在弹匣边缘轻轻摩挲，确认每一发子弹都装填到位，随后又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枚手雷，挂在腰间最顺手的位置；马文抱着一台便携式解码器，正反复调试着设备，屏幕上跳动的绿色代码映在他专注的脸上，他时不时用袖子擦一下额头的冷汗——解码器是破解武器库门禁的关键，容不得半点差错；最引人注目的是蹲在阴影里的A-07，它庞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秘密通道的入口，淡绿色的结痂在应急灯的光线下发着微弱的光，那是之前和变异者战斗时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它执意要跟着我们一起来武器库，刚才出发前，用爪子在地面划出“同伴”两个字的雏形。我大概能猜到它的意思，之前从它断断续续的嘶吼中，我们拼凑出它曾被关押在西侧武器库附近的实验舱里，那里应该有它认识的实验体同伴。“带上它吧。”我当时拍板决定，A-07对武器库的环境可能比我们更熟悉，有它帮忙，或许能少走不少弯路。此刻感受到我的目光，A-07微微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向我确认出发的信号。
“都打起精神来！”我提高了一点音量，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队员都听清，“记住，我们的任务是突袭，不是硬刚。能悄无声息解决的敌人，就不要惊动其他人。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明白！”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整齐而坚定。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从西北山脊的方向传来，紧接着，密集的迫击炮轰鸣声接连响起，大地都跟着微微震颤。陈刚的佯攻，准时打响了！
“走！”我不再犹豫，猛地挥手示意，率先朝着秘密通道的入口走去。
秘密通道的入口藏在溶洞深处的一个岩壁后面，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藤蔓和碎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个通道。李健上前，用工兵铲轻轻拨开藤蔓和碎石，露出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洞口。一股混杂着霉味、潮湿味和淡淡硝烟味的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们猫着腰，快速钻进通道。通道内部狭窄而昏暗，只能靠队员们头上的头灯照明。脚下布满了细碎的碎石，被我们踩得“沙沙”作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我走在最前面，消防斧紧紧握在手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通道的岩壁上布满了青苔，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和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
走了大概五分钟，马文怀里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蜂鸣声，是方悦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却依旧清晰：“林队，猎鹰小队已成功干扰敌方通讯，武器库周边三公里范围内的监控全部黑掉了。不过我们的无人机侦测到，有两组巡逻队正在朝着武器库的方向靠近，预计十分钟后抵达武器库外围。”
“收到。”我压低声音回应，同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要发出声音。”
队员们立刻停下脚步，纷纷靠在岩壁上，关掉了头上的头灯，只留下我和张远的头灯还亮着微弱的光线。我和张远对视一眼，默契地贴在通道出口的岩壁两侧，小心翼翼地掀开遮挡在出口处的伪装藤蔓，朝着外面观察。
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把周围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武器库的外围是一圈两米多高的铁丝网，铁丝网后面，两名穿着黑色战术服的创世生物士兵正端着枪，来回踱步巡逻。他们的脚步很规律，每走三步就会停下，警惕地扫视四周，胸前佩戴的创世生物徽章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米远，正好形成一个交叉警戒的范围，想要绕过去并不容易。
“左边那个归我，右边的交给你。”我凑到张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张远微微点头，从腰间摸出军用匕首，比了个“三、二、一”的手势。手势落下的瞬间，我们两人像两道敏捷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窜出通道，手里的匕首精准地抵在了两名巡逻兵的喉咙上。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尖端触碰到对方皮肤的触感，那名巡逻兵的身体猛地一僵，刚要张开嘴发出声音，我手腕微微用力，匕首瞬间划破了他的颈动脉。温热的血液溅到我的手背上，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我顺势接住他，轻轻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另一边，张远也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另一名巡逻兵。他拍了拍手，朝着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随后蹲下身，开始搜查两名巡逻兵的尸体。我也蹲下来，翻找着有用的东西——几发备用子弹、一个对讲机，还有一张黑色的身份卡。
“是武器库的外围守卫身份卡。”马文这时也凑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身份卡，用便携式解码器扫了一下，屏幕上立刻跳出了相关信息，“根据身份卡的权限显示，武器库内部还有两层防御。第一层是创世生物的影行者部队，大概有八只左右；第二层是三台重机枪塔，布置在武器库大门内侧，火力很猛。”
影行者？我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和创世生物的战斗中，我们吃过影行者的亏。这种变异生物速度极快，皮肤坚硬如铁，爪子锋利得能轻易划破钢板，而且听觉和嗅觉都异常灵敏，很难对付。
就在我思索着应对之策时，A-07突然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它凑到我们面前，用巨大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了一幅简易的武器库结构图。它的爪子很笨拙，却把关键位置都标注得很清楚——大门、巡逻路线、重机枪塔的位置，还有一个用红色圆点标注的地方。A-07用爪子指了指那个红色圆点，红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急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这是……通风管道的位置？”马文盯着红色圆点，恍然大悟道，“没错，武器库的通风管道通常会设置在北侧，位置比较隐蔽，而且大多直接连通武器库内部。如果从通风管道进去，就能避开第一层的影行者巡逻队！”
我看着A-07，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它不仅记得这里的环境，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关键信息。“按它说的来。”我拍了拍A-07的肩膀，它的皮肤虽然粗糙，却带着一丝温热。感受到我的鼓励，它喉咙里发出更温和的呜咽声，像是在回应我的信任。
“李健，你带两名尖兵队员留在这里，守住秘密通道的出口。”我转头对李健吩咐道，“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如果发现创世生物的增援，立刻用通讯器通知我们，同时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要硬拼。”
“放心吧，林队！”李健挺直了腰板，用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守卫后，我和张远、马文跟着A-07，朝着武器库的北侧绕去。A-07走在最前面，它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灵活地穿梭，避开了地上的障碍物，显然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走了大概三分钟，我们在一处灌木丛后面停了下来——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半掩在杂草中的通风口。
通风口的格栅是用钢筋制成的，上面锈迹斑斑，还沾着一些未干的油污。“看来刚有物资运进来。”张远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格栅上的油污，皱着眉头说道，“这说明武器库内部现在可能有人在忙碌，我们进去的时候要更加小心。”
我点点头，接过张远递来的工兵铲，用力撬向格栅的边缘。钢筋与地面的连接处已经生锈，没费多大劲，就把格栅撬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一股混杂着机油味和火药味的气息从通风管道里飘出来，比通道里的霉味更刺鼻。
“我先下去探探路。”我对张远和马文说，随后示意张远托我一把。张远双手交叉，做成一个托举的姿势，我踩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爬进了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内部比我想象的要宽敞一些，足够一个人匍匐前进。管壁上沾满了厚厚的油污，滑腻腻的，稍不注意就会打滑。我匍匐在管道里，慢慢往前移动，头灯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大概十几米，下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那是影行者的声音！
我立刻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掀开管道壁上的一个小缝隙，往下看去。武器库的第一层大厅里，八只影行者正围着武器库的大门来回巡逻。它们的体型和大型犬差不多，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长长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爪子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每只影行者的眼睛都泛着红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它们都会立刻扑上去。
“马文，放强光干扰弹。”我对着通讯器，用最低的声音说道，“注意控制力度，别惊动了第二层的重机枪守卫。”
“收到！”马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几秒钟后，通风管外突然炸开一枚强光弹，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斥了整个第一层大厅。影行者们被强光晃得瞬间失去了视力，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开始在大厅里乱撞，有的撞在墙上，有的撞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就是现在！”我低喝一声，从通风口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A-07紧随其后，它庞大的身体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它像一道绿色的闪电，在阴影里穿梭，爪子精准地挠向一只影行者的眼睛——那是影行者最薄弱的部位。
我握紧消防斧，朝着离武器库大门最近的一只影行者冲了过去。那只影行者刚从强光的眩晕中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消防斧就已经劈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斧刃精准地劈开了它背上的黑鳞，深深嵌入它的身体里。影行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我用力按住斧柄，不让它挣脱，同时抬脚，狠狠踹在它的腹部。
张远也从通风口跳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军用砍刀，朝着另一只影行者砍去。砍刀与黑鳞碰撞的声音“火星四溅”，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刀都朝着影行者的要害部位砍去。“快开大门！”张远一边战斗，一边朝着马文大喊，同时举枪对准一只扑过来的影行者，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影行者的黑鳞上，发出“铛”的一声，虽然没能穿透黑鳞，却成功逼退了它。
马文立刻扑到武器库的门禁前，将便携式解码器连接上去。屏幕上瞬间跳出了一个复杂的密码锁，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看得人眼花缭乱。“需要两分钟！”马文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这密码锁有三层防护，我需要时间破解！”
“我们来掩护你！”我大喊着，一把推开身前的影行者，消防斧再次劈向另一只影行者的脖子。这一次，我用足了力气，斧刃直接切断了它的脖子，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身。
A-07的战斗能力远超我的想象，它已经解决了三只影行者，身上也被影行者的爪子抓伤了几处，淡绿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面上。但它丝毫没有退缩，红色的瞳孔里燃着愤怒的火焰，继续朝着剩下的影行者扑去。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武器库的侧门突然被打开了。三道黑色的身影从侧门里推出来，是三台重机枪塔！重机枪塔的枪口迅速转动，对准了我们的方向，“哒哒哒”的枪声瞬间淹没了影行者的嘶吼声，密集的子弹像雨点般朝着我们射来。
“小心！”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马文按在地上。子弹擦着马文的头发打在门禁的屏幕上，火星四溅，屏幕瞬间黑了下去。马文吓得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半天没缓过神来。
“李健！带人称上来！”我对着通讯器怒吼，同时从腰间拽出一枚手雷，拉开保险销，朝着重机枪塔的死角扔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手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其中一台重机枪塔震得晃了晃，枪口的射击节奏瞬间乱了。
“来了！”李健的声音带着喘息，从通风口的方向传来。他带着两名尖兵队员冲了进来，其中一名队员肩上扛着火箭筒，对准了重机枪塔的底座，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轰！”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重机枪塔的底座，金属崩塌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那台重机枪塔瞬间瘫痪在地，冒着滚滚黑烟。
有了李健等人的增援，我们的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张远趁机解决了最后一只影行者，转身朝着另一个重机枪塔冲去，他手里的步枪不断射击，吸引着重机枪塔的火力。我则带着A-07，朝着第三台重机枪塔绕去，准备从侧面偷袭。
“密码解开了！”就在这时，马文的大喊声传来。他重新连接了解码器，经过刚才的紧张操作，终于破解了密码锁。随着他按下确认键，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升起，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重声响。
门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惨叫，那是实验体痛苦的呻吟声。我心里一紧，举着消防斧就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攥紧了拳头，怒火直冲头顶——武器库的内侧，十几名实验体被铁链锁在墙角，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后背还插着未拔出来的实验针管，黑色的血液顺着针管往下滴，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他们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而在他们不远处，两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创世生物研究员，正举着喷火器，对准了架在货架上的弹药箱。看他们的架势，是想在我们冲进来的时候，烧毁所有的弹药，让我们一无所获！
“住手！”我怒吼一声，猛地将手里的消防斧扔了过去。消防斧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擦过一名研究员的手腕，“铛”的一声钉在了墙上。那名研究员疼得大叫一声，手里的喷火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
另一名研究员见状，想要扣动喷火器的扳机，张远已经冲了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那名研究员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喷火器也脱手而出。张远上前一步，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将他制服在地。
我刚要走过去，解开实验体身上的铁链，A-07突然猛地扑到我身前，用庞大的身体将我牢牢护住。就在这时，“滋滋滋”的电流声响起，一张巨大的电网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正好罩在我刚才要走的位置。淡绿色的电流在电网上疯狂窜动，发出刺眼的光芒，要是我再往前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是陷阱！”马文大喊着，扑到旁边的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这是压力感应触发的电网，只要有人靠近实验体三米范围内，就会触发！”
电网上的电流不断地击在A-07的背上，它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淡绿色的皮肤被电得焦黑，冒出阵阵黑烟。但它却丝毫没有挪动身体，依旧死死地护着我，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坚定。我这才注意到，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是之前被我们从实验舱里救出来的“实验样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我们跑了进来，此刻正藏在实验体堆里，吓得浑身发抖，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原来A-07不是在护我，而是在护这个小女孩！我心里一阵暖流涌动，蹲下身，轻轻拍了拍A-07的腿：“谢谢你，A-07，辛苦了。”
“解开了！”马文的声音传来，他终于破解了电网的控制程序。电网上的电流瞬间消失，电网缓缓升起，收回到天花板里。A-07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焦黑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我立刻跑过去，蹲在它身边，从战术背包里掏出星火医疗队送来的抗辐射血清，小心翼翼地注射到它的体内。
血清缓缓注入A-07的体内，它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红色的瞳孔里也恢复了一些神采。它虚弱地蹭了蹭我的手心，像是在告诉我它没事。
“快清点弹药！”张远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已经制服了两名研究员，正用绳子将他们绑起来。李健带着队员们守在武器库的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防止创世生物的增援突然到来。
我站起身，看向武器库内部的货架。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弹药箱，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面标注着不同的弹药类型——步枪子弹、手雷、火箭弹，还有三具未拆封的新型火箭筒，两挺重机枪。最让我惊喜的是，在货架的最里面，放着一箱特制的穿甲弹，弹身上印着创世生物的专属标志，正是我们对付核心实验室合金门的关键！
“太好了！穿甲弹充足！”我忍不住大喊出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这些武器和弹药，我们摧毁核心实验室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点和搬运弹药。马文和几名实验体技术人员一起，将弹药箱搬到临时改装的卡车上——这辆卡车是我们从秘密通道绕过来时，提前停在武器库北侧的。李健则带着两名队员，看守着被制服的两名研究员和之前抓住的外围守卫，防止他们逃跑或搞破坏。
我蹲在A-07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头，观察着它的状态。它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后背的焦黑皮肤虽然还很严重，但已经不再冒烟，看来抗辐射血清起到了作用。
“叔叔，它会好起来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头一看，是那个藏在实验体堆里的小女孩。她慢慢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块皱巴巴的水果糖，递到我面前。我认出了那块糖，是昨天张远分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吃。
“会的，它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接过水果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打败那些坏人，让你和其他小朋友都能安全地生活。”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里的恐惧少了一些，多了一丝期待。她走到A-07身边，轻轻碰了碰它的爪子，A-07感受到她的善意，喉咙里发出温和的呜咽声，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小手。
就在这时，马文怀里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陈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从里面传来：“林默！我们成功炸掉了创世生物的弹药库，正面的坦克群已经乱成一团了！不过创世生物反应很快，派了大批增援去核心实验室，看样子是想守住核心实验室！你们的武器库拿下来没有？”
我站起身，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队员们，他们已经将大部分弹药搬到了卡车上，重机枪和火箭筒也都安装调试完毕，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拿到了！”我对着通讯器大声回应，语气里充满了自信，“穿甲弹充足，武器也都准备就绪！我们现在就往核心实验室赶，从后门接应你们！”
“好！太好了！”陈刚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我们在核心实验室正门牵制敌人，等你们到了，我们就发起总攻！”
“收到！”我挂断通讯，对着队员们大喊：“所有人加快速度！最后一箱弹药搬完，立刻出发，赶往核心实验室！”
“明白！”队员们齐声回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张远跳上卡车的副驾驶座，从车窗里扔给我一把崭新的步枪：“老规矩，你守后，我开道！”这把步枪是刚从武器库里找到的，性能比我们之前用的要好很多。
我接过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点点头：“没问题！”
最后一箱弹药被搬上卡车，马文跳上驾驶座，发动了卡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我回头看了一眼武器库——被解救的实验体们正互相搀扶着，跟着卡车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疲惫和伤痛，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希望。那个小女孩牵着A-07的爪子，一步一步地跟在队伍后面，A-07的步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却异常坚定。
月光洒在武器库的合金门上，映着我们满身的硝烟和泥泞，也映着我们脸上坚定的神情。手腕上的伤疤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这一次，不是预警，而是即将直面最终战场的坚定与热血。
我握紧手里的步枪，跳上卡车的后斗，靠在弹药箱上。张远从后视镜里朝我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胸前的军牌在风里撞出清脆的响声——就像三年前，我们背靠背，从军区医院的地下室里冲出来时那样，充满了默契与信任。
卡车驶离武器库，朝着核心实验室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远处的夜空被炮火染成了橙红色，那是陈刚和磐石基地在正面战场与创世生物激战的方向。
通讯器再次响起，方悦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林队，猎鹰小队已成功锁定核心实验室的后门入口，周边的敌人已经被我们清除干净，就等你们来了！”
“好！我们马上就到！”我对着通讯器回应道。
我靠在弹药箱上，从怀里摸出那枚和张远互换过无数次的军牌，指尖轻轻划过背面“远”字的刻痕。刻痕很深，是三年前我们在医院地下室里，用匕首一点一点刻上去的，见证了我们无数次并肩作战的岁月。
我知道，这场仗我们必须赢。不仅是为了毁掉创世生物的实验数据，阻止他们继续制造变异体，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更是为了让所有像A-07和那个小女孩一样，被创世生物迫害的生命，能真正地站在阳光下自由呼吸，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卡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核心实验室的轮廓在夜色中越来越清晰。我握紧手里的步枪，眼神里燃着熊熊的斗志。最终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这份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之前震耳欲聋的轰鸣更让人窒息。我攥着消防斧的手心沁出一层冷汗，冰凉的汗渍顺着斧柄的纹路往下滑，在掌心积成一小汪，让原本就硌手的木质纹路更显清晰。应急灯的光线在溶洞岩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盯着腕上那块磨损严重的军用手表，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秒秒逼近三点——陈刚和磐石基地约定的正面佯攻时间，就快到了。
“林队，都准备好了。”张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沉稳。他肩上扛着一挺刚从绿洲农场车队领来的新型火箭筒，筒身还带着未散尽的金属凉意，战术背心外的军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碰撞出细碎的“叮当”声。我转头看他，他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夜准备总攻没休息，但眼神里却燃着斗志昂扬的火光，丝毫不见疲惫。
“老陈那边一开火，咱们就从秘密通道绕去西侧武器库。”张远伸出手指，在我面前的简易地图上点了点标注着“秘密通道”的位置，“动作必须快，最多二十分钟，必须拿下武器库。否则等创世生物反应过来，派增援把通道堵死，咱们不仅拿不到弹药，还会被困在里面，拖累整个总攻计划。”
我重重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武器库”三个字，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目标的重要性。核心实验室的合金门异常坚固，我们手里现有的武器根本打不穿，而情报显示，西侧武器库里存放着创世生物的特制穿甲弹，那是我们摧毁核心实验室的关键。更重要的是，拿下武器库，就能切断创世生物前线部队的弹药补给，让陈刚的正面牵制更有底气。
余光不自觉地扫过身后的队员们，每个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李健正单膝跪地，仔细检查着手里的步枪弹匣，他的手指在弹匣边缘轻轻摩挲，确认每一发子弹都装填到位，随后又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枚手雷，挂在腰间最顺手的位置；马文抱着一台便携式解码器，正反复调试着设备，屏幕上跳动的绿色代码映在他专注的脸上，他时不时用袖子擦一下额头的冷汗——解码器是破解武器库门禁的关键，容不得半点差错；最引人注目的是蹲在阴影里的A-07，它庞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秘密通道的入口，淡绿色的结痂在应急灯的光线下发着微弱的光，那是之前和变异者战斗时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它执意要跟着我们一起来武器库，刚才出发前，用爪子在地面划出“同伴”两个字的雏形。我大概能猜到它的意思，之前从它断断续续的嘶吼中，我们拼凑出它曾被关押在西侧武器库附近的实验舱里，那里应该有它认识的实验体同伴。“带上它吧。”我当时拍板决定，A-07对武器库的环境可能比我们更熟悉，有它帮忙，或许能少走不少弯路。此刻感受到我的目光，A-07微微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向我确认出发的信号。
“都打起精神来！”我提高了一点音量，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队员都听清，“记住，我们的任务是突袭，不是硬刚。能悄无声息解决的敌人，就不要惊动其他人。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明白！”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整齐而坚定。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从西北山脊的方向传来，紧接着，密集的迫击炮轰鸣声接连响起，大地都跟着微微震颤。陈刚的佯攻，准时打响了！
“走！”我不再犹豫，猛地挥手示意，率先朝着秘密通道的入口走去。
秘密通道的入口藏在溶洞深处的一个岩壁后面，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藤蔓和碎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个通道。李健上前，用工兵铲轻轻拨开藤蔓和碎石，露出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洞口。一股混杂着霉味、潮湿味和淡淡硝烟味的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们猫着腰，快速钻进通道。通道内部狭窄而昏暗，只能靠队员们头上的头灯照明。脚下布满了细碎的碎石，被我们踩得“沙沙”作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我走在最前面，消防斧紧紧握在手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通道的岩壁上布满了青苔，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和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
走了大概五分钟，马文怀里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蜂鸣声，是方悦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却依旧清晰：“林队，猎鹰小队已成功干扰敌方通讯，武器库周边三公里范围内的监控全部黑掉了。不过我们的无人机侦测到，有两组巡逻队正在朝着武器库的方向靠近，预计十分钟后抵达武器库外围。”
“收到。”我压低声音回应，同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要发出声音。”
队员们立刻停下脚步，纷纷靠在岩壁上，关掉了头上的头灯，只留下我和张远的头灯还亮着微弱的光线。我和张远对视一眼，默契地贴在通道出口的岩壁两侧，小心翼翼地掀开遮挡在出口处的伪装藤蔓，朝着外面观察。
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把周围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武器库的外围是一圈两米多高的铁丝网，铁丝网后面，两名穿着黑色战术服的创世生物士兵正端着枪，来回踱步巡逻。他们的脚步很规律，每走三步就会停下，警惕地扫视四周，胸前佩戴的创世生物徽章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米远，正好形成一个交叉警戒的范围，想要绕过去并不容易。
“左边那个归我，右边的交给你。”我凑到张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张远微微点头，从腰间摸出军用匕首，比了个“三、二、一”的手势。手势落下的瞬间，我们两人像两道敏捷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窜出通道，手里的匕首精准地抵在了两名巡逻兵的喉咙上。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尖端触碰到对方皮肤的触感，那名巡逻兵的身体猛地一僵，刚要张开嘴发出声音，我手腕微微用力，匕首瞬间划破了他的颈动脉。温热的血液溅到我的手背上，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我顺势接住他，轻轻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另一边，张远也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另一名巡逻兵。他拍了拍手，朝着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随后蹲下身，开始搜查两名巡逻兵的尸体。我也蹲下来，翻找着有用的东西——几发备用子弹、一个对讲机，还有一张黑色的身份卡。
“是武器库的外围守卫身份卡。”马文这时也凑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身份卡，用便携式解码器扫了一下，屏幕上立刻跳出了相关信息，“根据身份卡的权限显示，武器库内部还有两层防御。第一层是创世生物的影行者部队，大概有八只左右；第二层是三台重机枪塔，布置在武器库大门内侧，火力很猛。”
影行者？我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和创世生物的战斗中，我们吃过影行者的亏。这种变异生物速度极快，皮肤坚硬如铁，爪子锋利得能轻易划破钢板，而且听觉和嗅觉都异常灵敏，很难对付。
就在我思索着应对之策时，A-07突然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它凑到我们面前，用巨大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了一幅简易的武器库结构图。它的爪子很笨拙，却把关键位置都标注得很清楚——大门、巡逻路线、重机枪塔的位置，还有一个用红色圆点标注的地方。A-07用爪子指了指那个红色圆点，红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急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这是……通风管道的位置？”马文盯着红色圆点，恍然大悟道，“没错，武器库的通风管道通常会设置在北侧，位置比较隐蔽，而且大多直接连通武器库内部。如果从通风管道进去，就能避开第一层的影行者巡逻队！”
我看着A-07，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它不仅记得这里的环境，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关键信息。“按它说的来。”我拍了拍A-07的肩膀，它的皮肤虽然粗糙，却带着一丝温热。感受到我的鼓励，它喉咙里发出更温和的呜咽声，像是在回应我的信任。
“李健，你带两名尖兵队员留在这里，守住秘密通道的出口。”我转头对李健吩咐道，“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如果发现创世生物的增援，立刻用通讯器通知我们，同时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要硬拼。”
“放心吧，林队！”李健挺直了腰板，用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守卫后，我和张远、马文跟着A-07，朝着武器库的北侧绕去。A-07走在最前面，它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灵活地穿梭，避开了地上的障碍物，显然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走了大概三分钟，我们在一处灌木丛后面停了下来——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半掩在杂草中的通风口。
通风口的格栅是用钢筋制成的，上面锈迹斑斑，还沾着一些未干的油污。“看来刚有物资运进来。”张远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格栅上的油污，皱着眉头说道，“这说明武器库内部现在可能有人在忙碌，我们进去的时候要更加小心。”
我点点头，接过张远递来的工兵铲，用力撬向格栅的边缘。钢筋与地面的连接处已经生锈，没费多大劲，就把格栅撬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一股混杂着机油味和火药味的气息从通风管道里飘出来，比通道里的霉味更刺鼻。
“我先下去探探路。”我对张远和马文说，随后示意张远托我一把。张远双手交叉，做成一个托举的姿势，我踩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爬进了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内部比我想象的要宽敞一些，足够一个人匍匐前进。管壁上沾满了厚厚的油污，滑腻腻的，稍不注意就会打滑。我匍匐在管道里，慢慢往前移动，头灯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大概十几米，下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那是影行者的声音！
我立刻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掀开管道壁上的一个小缝隙，往下看去。武器库的第一层大厅里，八只影行者正围着武器库的大门来回巡逻。它们的体型和大型犬差不多，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长长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爪子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每只影行者的眼睛都泛着红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它们都会立刻扑上去。
“马文，放强光干扰弹。”我对着通讯器，用最低的声音说道，“注意控制力度，别惊动了第二层的重机枪守卫。”
“收到！”马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几秒钟后，通风管外突然炸开一枚强光弹，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斥了整个第一层大厅。影行者们被强光晃得瞬间失去了视力，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开始在大厅里乱撞，有的撞在墙上，有的撞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就是现在！”我低喝一声，从通风口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A-07紧随其后，它庞大的身体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它像一道绿色的闪电，在阴影里穿梭，爪子精准地挠向一只影行者的眼睛——那是影行者最薄弱的部位。
我握紧消防斧，朝着离武器库大门最近的一只影行者冲了过去。那只影行者刚从强光的眩晕中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消防斧就已经劈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斧刃精准地劈开了它背上的黑鳞，深深嵌入它的身体里。影行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我用力按住斧柄，不让它挣脱，同时抬脚，狠狠踹在它的腹部。
张远也从通风口跳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军用砍刀，朝着另一只影行者砍去。砍刀与黑鳞碰撞的声音“火星四溅”，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刀都朝着影行者的要害部位砍去。“快开大门！”张远一边战斗，一边朝着马文大喊，同时举枪对准一只扑过来的影行者，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影行者的黑鳞上，发出“铛”的一声，虽然没能穿透黑鳞，却成功逼退了它。
马文立刻扑到武器库的门禁前，将便携式解码器连接上去。屏幕上瞬间跳出了一个复杂的密码锁，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看得人眼花缭乱。“需要两分钟！”马文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这密码锁有三层防护，我需要时间破解！”
“我们来掩护你！”我大喊着，一把推开身前的影行者，消防斧再次劈向另一只影行者的脖子。这一次，我用足了力气，斧刃直接切断了它的脖子，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身。
A-07的战斗能力远超我的想象，它已经解决了三只影行者，身上也被影行者的爪子抓伤了几处，淡绿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面上。但它丝毫没有退缩，红色的瞳孔里燃着愤怒的火焰，继续朝着剩下的影行者扑去。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武器库的侧门突然被打开了。三道黑色的身影从侧门里推出来，是三台重机枪塔！重机枪塔的枪口迅速转动，对准了我们的方向，“哒哒哒”的枪声瞬间淹没了影行者的嘶吼声，密集的子弹像雨点般朝着我们射来。
“小心！”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马文按在地上。子弹擦着马文的头发打在门禁的屏幕上，火星四溅，屏幕瞬间黑了下去。马文吓得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半天没缓过神来。
“李健！带人称上来！”我对着通讯器怒吼，同时从腰间拽出一枚手雷，拉开保险销，朝着重机枪塔的死角扔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手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其中一台重机枪塔震得晃了晃，枪口的射击节奏瞬间乱了。
“来了！”李健的声音带着喘息，从通风口的方向传来。他带着两名尖兵队员冲了进来，其中一名队员肩上扛着火箭筒，对准了重机枪塔的底座，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轰！”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重机枪塔的底座，金属崩塌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那台重机枪塔瞬间瘫痪在地，冒着滚滚黑烟。
有了李健等人的增援，我们的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张远趁机解决了最后一只影行者，转身朝着另一个重机枪塔冲去，他手里的步枪不断射击，吸引着重机枪塔的火力。我则带着A-07，朝着第三台重机枪塔绕去，准备从侧面偷袭。
“密码解开了！”就在这时，马文的大喊声传来。他重新连接了解码器，经过刚才的紧张操作，终于破解了密码锁。随着他按下确认键，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升起，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重声响。
门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惨叫，那是实验体痛苦的呻吟声。我心里一紧，举着消防斧就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攥紧了拳头，怒火直冲头顶——武器库的内侧，十几名实验体被铁链锁在墙角，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后背还插着未拔出来的实验针管，黑色的血液顺着针管往下滴，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他们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而在他们不远处，两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创世生物研究员，正举着喷火器，对准了架在货架上的弹药箱。看他们的架势，是想在我们冲进来的时候，烧毁所有的弹药，让我们一无所获！
“住手！”我怒吼一声，猛地将手里的消防斧扔了过去。消防斧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擦过一名研究员的手腕，“铛”的一声钉在了墙上。那名研究员疼得大叫一声，手里的喷火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
另一名研究员见状，想要扣动喷火器的扳机，张远已经冲了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那名研究员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喷火器也脱手而出。张远上前一步，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将他制服在地。
我刚要走过去，解开实验体身上的铁链，A-07突然猛地扑到我身前，用庞大的身体将我牢牢护住。就在这时，“滋滋滋”的电流声响起，一张巨大的电网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正好罩在我刚才要走的位置。淡绿色的电流在电网上疯狂窜动，发出刺眼的光芒，要是我再往前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是陷阱！”马文大喊着，扑到旁边的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这是压力感应触发的电网，只要有人靠近实验体三米范围内，就会触发！”
电网上的电流不断地击在A-07的背上，它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淡绿色的皮肤被电得焦黑，冒出阵阵黑烟。但它却丝毫没有挪动身体，依旧死死地护着我，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坚定。我这才注意到，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是之前被我们从实验舱里救出来的“实验样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我们跑了进来，此刻正藏在实验体堆里，吓得浑身发抖，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原来A-07不是在护我，而是在护这个小女孩！我心里一阵暖流涌动，蹲下身，轻轻拍了拍A-07的腿：“谢谢你，A-07，辛苦了。”
“解开了！”马文的声音传来，他终于破解了电网的控制程序。电网上的电流瞬间消失，电网缓缓升起，收回到天花板里。A-07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焦黑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我立刻跑过去，蹲在它身边，从战术背包里掏出星火医疗队送来的抗辐射血清，小心翼翼地注射到它的体内。
血清缓缓注入A-07的体内，它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红色的瞳孔里也恢复了一些神采。它虚弱地蹭了蹭我的手心，像是在告诉我它没事。
“快清点弹药！”张远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已经制服了两名研究员，正用绳子将他们绑起来。李健带着队员们守在武器库的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防止创世生物的增援突然到来。
我站起身，看向武器库内部的货架。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弹药箱，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面标注着不同的弹药类型——步枪子弹、手雷、火箭弹，还有三具未拆封的新型火箭筒，两挺重机枪。最让我惊喜的是，在货架的最里面，放着一箱特制的穿甲弹，弹身上印着创世生物的专属标志，正是我们对付核心实验室合金门的关键！
“太好了！穿甲弹充足！”我忍不住大喊出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这些武器和弹药，我们摧毁核心实验室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点和搬运弹药。马文和几名实验体技术人员一起，将弹药箱搬到临时改装的卡车上——这辆卡车是我们从秘密通道绕过来时，提前停在武器库北侧的。李健则带着两名队员，看守着被制服的两名研究员和之前抓住的外围守卫，防止他们逃跑或搞破坏。
我蹲在A-07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头，观察着它的状态。它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后背的焦黑皮肤虽然还很严重，但已经不再冒烟，看来抗辐射血清起到了作用。
“叔叔，它会好起来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头一看，是那个藏在实验体堆里的小女孩。她慢慢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块皱巴巴的水果糖，递到我面前。我认出了那块糖，是昨天张远分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吃。
“会的，它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接过水果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打败那些坏人，让你和其他小朋友都能安全地生活。”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里的恐惧少了一些，多了一丝期待。她走到A-07身边，轻轻碰了碰它的爪子，A-07感受到她的善意，喉咙里发出温和的呜咽声，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小手。
就在这时，马文怀里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陈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从里面传来：“林默！我们成功炸掉了创世生物的弹药库，正面的坦克群已经乱成一团了！不过创世生物反应很快，派了大批增援去核心实验室，看样子是想守住核心实验室！你们的武器库拿下来没有？”
我站起身，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队员们，他们已经将大部分弹药搬到了卡车上，重机枪和火箭筒也都安装调试完毕，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拿到了！”我对着通讯器大声回应，语气里充满了自信，“穿甲弹充足，武器也都准备就绪！我们现在就往核心实验室赶，从后门接应你们！”
“好！太好了！”陈刚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我们在核心实验室正门牵制敌人，等你们到了，我们就发起总攻！”
“收到！”我挂断通讯，对着队员们大喊：“所有人加快速度！最后一箱弹药搬完，立刻出发，赶往核心实验室！”
“明白！”队员们齐声回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张远跳上卡车的副驾驶座，从车窗里扔给我一把崭新的步枪：“老规矩，你守后，我开道！”这把步枪是刚从武器库里找到的，性能比我们之前用的要好很多。
我接过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点点头：“没问题！”
最后一箱弹药被搬上卡车，马文跳上驾驶座，发动了卡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我回头看了一眼武器库——被解救的实验体们正互相搀扶着，跟着卡车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疲惫和伤痛，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希望。那个小女孩牵着A-07的爪子，一步一步地跟在队伍后面，A-07的步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却异常坚定。
月光洒在武器库的合金门上，映着我们满身的硝烟和泥泞，也映着我们脸上坚定的神情。手腕上的伤疤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这一次，不是预警，而是即将直面最终战场的坚定与热血。
我握紧手里的步枪，跳上卡车的后斗，靠在弹药箱上。张远从后视镜里朝我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胸前的军牌在风里撞出清脆的响声——就像三年前，我们背靠背，从军区医院的地下室里冲出来时那样，充满了默契与信任。
卡车驶离武器库，朝着核心实验室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远处的夜空被炮火染成了橙红色，那是陈刚和磐石基地在正面战场与创世生物激战的方向。
通讯器再次响起，方悦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林队，猎鹰小队已成功锁定核心实验室的后门入口，周边的敌人已经被我们清除干净，就等你们来了！”
“好！我们马上就到！”我对着通讯器回应道。
我靠在弹药箱上，从怀里摸出那枚和张远互换过无数次的军牌，指尖轻轻划过背面“远”字的刻痕。刻痕很深，是三年前我们在医院地下室里，用匕首一点一点刻上去的，见证了我们无数次并肩作战的岁月。
我知道，这场仗我们必须赢。不仅是为了毁掉创世生物的实验数据，阻止他们继续制造变异体，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更是为了让所有像A-07和那个小女孩一样，被创世生物迫害的生命，能真正地站在阳光下自由呼吸，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卡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核心实验室的轮廓在夜色中越来越清晰。我握紧手里的步枪，眼神里燃着熊熊的斗志。最终的决战，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