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物资的分配难题-《末日求生之雨幕围城》

  我坐着皮卡驶进安全区,迎接的欢呼声还没完全落下,我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那股微妙的紧绷感——食堂门口的物资发放点前,人群隐隐分成了两派,老居民和新幸存者各站一边,气氛剑拔弩张。抱着粮袋的几个老居民脸涨得通红,指着登记员的账本嚷嚷,而新幸存者里的陈工攥着登记表,指节都泛白了,显然是被气的。苏晓抱着安安走在我前面,小家伙不知怎的像是察觉到了不对,暖金色的光晕从他身上轻轻扩散开来,原本嘈杂的争执声顿时低了半截,却依旧带着火星,没彻底歇菜。

  “林队长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争执的人群立刻往两边退,让出一条道来。我刚挤进去,就听见老居民的抱怨声劈头盖脸传来:“我们守了这安全区半年,天天扛着枪巡逻,跟变异体拼命,现在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粮食本来就够紧的,再分薄了谁愿意?”话音刚落,新幸存者里一个穿补丁外套的男人就红着眼反驳:“我们从城西逃出来,家都被创世生物的人烧了,啥都没带,老人孩子饿得直哭,总不能让我们活活饿着吧?”两拨人又要往一起凑,铁叔突然重重咳了一声,铁手“哐当”拍在旁边的物资箱上,震得箱盖都响:“吵什么吵!队长还没说话,轮得到你们在这儿闹?都给我老实点!”

  登记员满头大汗地挤过来,把一张皱巴巴的统计表塞到我手里:“林队,您看,现在安全区总人数从82人涨到107人,新增了25个幸存者。粮食顶多够吃22天,过冬的燃煤还差三分之一,最急的是儿童退烧药,就剩三盒了,可新幸存者里有四个孩子正发低烧呢。”苏晓也抱着安安走过来,手里拿着医疗清单,眉头拧着:“外伤药暂时够,但抗生素就剩五支了,上次救回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肋骨骨折,得长期换药,耗材消耗肯定快,后续怕是跟不上。”我看着统计表上的数字,指尖微微发沉——82人陡增到107人,足足多了25张要吃饭的嘴,难怪老居民会急。

  我让登记员把所有物资箱都搬到广场中央,又让人吹了集合哨,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围坐成一圈。我弯腰掀开粮箱的铁皮盖,糙米和压缩饼干的香气混着潮气飘出来,我尽量让语气平稳:“大家担心粮食不够,我清楚。但咱们有菜园,上周刚收了两百斤红薯,青龙水库的水干净了,也能捕鱼,省着点吃,撑到下一批蔬菜成熟绝对没问题。”我又转向医疗室的方向,抬手指了指:“药品方面,苏医生会优先保障老人和孩子,尤其是发低烧的孩子,退烧药先紧着他们用。外伤药交给赵小茗统一管,谁受伤了凭登记领,多拿多占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话音刚落,老居民里的刘叔就站起来了,他去年冬天差点冻僵,对燃煤的事最上心:“粮食的事解决了,那燃煤呢?去年冬天冻死了三个老伙计,今年要是再不够烧,咱们老人孩子可扛不住!”我从口袋里掏出陈工画的地图,铺在石头上,用手指着上面的红圈:“城西罐头厂旁边有个废弃煤矿,当年创世生物给实验室供能就用这儿的煤,里面还堆着不少没运走的,明天我带队去拉,足够咱们过冬了。”陈工立刻凑过来补充:“我以前去那边修过设备,矿里有简易轨道,能直接把煤装上车,就是入口有点坍塌,清理一下就能进。”

  燃煤的事刚安抚下来,新的乱子又冒出来了——新幸存者里的王大爷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紫了。他孙子吓得直哭,拽着王大爷的衣角喊:“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的心脏病药是不是吃完了!”登记员赶紧翻账本,翻了半天摇头:“心脏病药早就断货了,之前就老周生前剩过半瓶,后来给张远了……”他话还没说完,张远就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小药瓶,快步冲到王大爷面前。那是老周生前用的药瓶,张远一直贴身带着。“这药我天天揣着,老周当年说过,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藏着的。”他倒出两粒药,就着旁边人递来的温水给王大爷喂下,又说:“明天我跟林哥去煤矿,顺道找找附近的药店,说不定能翻着存货。”

  张远这话一出,人群突然就安静了。老周当年为了掩护大家撤退,跟变异体同归于尽的事,没人忘。老周的老搭档李婶站起来,抹了抹眼角:“张远说得对,老周拼了命护着咱们,咱们不能忘了这份情。我家还有半袋白面,捐出来,给新进来的孩子们做馒头吃。”有李婶带头,老居民们纷纷响应:“我家有两件多余的棉衣,给老人穿!”“我会修炉子,能让煤烧得更久,我明天就去给各家修!”新幸存者们也动了,陈工举着手喊:“我带几个技术员修发电机,晚上多亮两小时灯,省点蜡烛!”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拨人,一下子就拧到了一起。

  分配工作一直忙到傍晚才结束。粮食按“老人孩子每天六两、成年人四两”的标准分好,装在各自的布袋子里;药品由苏晓和赵小茗逐个登记发放,怕有遗漏;燃煤先按户数分了一半,剩下的等从煤矿拉回来再补。我处理完分配的收尾工作,路过菜园时,远远就看见一片热闹景象——新幸存者和老居民混在一起翻地,王大爷的孙子拎着小水桶帮着浇水,李婶蹲在地上,手把手教陈工辨认杂草。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刚翻松的泥土上,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我往仓库方向走,远远就看见张远坐在仓库门口的石阶上,给小宇削一把小木刀。小宇是老周的儿子,上次从罐头厂救回来的。我走过去时,正好看见张远把半块军牌挂在小宇脖子上,那是老周的军牌,另一半在张远自己脖子上,两半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周”字。“明天去煤矿,带上小宇吧。”张远抬头看我,声音有点沉,“让他看看,咱们不是只会躲在安全区里等吃的,也会自己找活路,给他爸争口气。”我点头应下,目光望向城西煤矿的方向,进阶的感知悄悄铺展开——矿道深处有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不是变异体的凶戾,倒像是某种机械运转后残留的余波。

  深夜,我在临时办公室里核对物资清单,台灯的光晕在账本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苏晓抱着安安走进来,小家伙手里攥着块红薯干,颠颠地跑过来,把红薯干往我嘴边送。“陈工刚破解了煤矿的旧图纸,”苏晓把一张泛黄的图纸铺在桌上,“你看,矿道最里面有个创世生物的物资储备库,说不定有药品和罐头。”她顿了顿,又笑了:“而且新幸存者里有三个是老农民,说咱们菜园的土壤能改良,加些草木灰和腐殖质,明年的收成能翻一倍。”我咬了口红薯干,甜香在嘴里散开,驱散了几分疲惫。望向窗外,广场上的物资箱空了大半,露营的人们传来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偶尔夹杂着孩子的呓语,安静又安稳。

  第二天清晨,拉煤的车队准备出发时,广场上站满了送行的人。老居民们往车厢里塞煮好的红薯和烙饼,新幸存者帮着检查车辆轮胎和绳索,小宇举着张远刚削好的小木刀,站在皮卡车头前,仰着小脸喊:“张远叔叔!林叔叔!我帮你们看着路!”我坐进皮卡驾驶室,拧动车钥匙的瞬间,手腕上的旧伤疤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暖意。我的感知悄悄铺展开,覆盖了整个安全区——老居民和新幸存者的生命光晕交织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温暖。我心里清楚,物资的难题只是暂时的,只要这群人能拧成一股绳,再大的坎,咱们也能一起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