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雨夜盟(楚奚纥的梦2)-《囚玉传》

  几个月后的一天,姑苏城下了好大一场雨。

  赵玉儿照常在闺房里绣着帕子,听人说,参加科举的举子一去就是好些时日,她怕奚纥哥忘了她。

  针脚刚绣到“纥”字的最后一笔,就见绣娘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楚先生在外头等着她。

  暮色朦胧,楚奚纥的青布衫沾满泥点,往日清亮的眼睛也不复神采,他看见她,只是低下头,领着赵玉儿往柴房走。

  赵玉儿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便捏着帕子,没有给他。

  刚进柴房,楚奚纥就把门关上。赵玉儿有些心慌,把帕子递给他,他没接,却猛地捉住她的手,凉凉的:“玉儿妹妹,我没中。”

  “别灰心,”她勇敢了起来,回握住他的手,很坚定,“下次再考就是了,没关系的…”

  “下次?”他苦笑,脸上满是灰败,“我已经没了盘缠,下次若是再不中呢?或许,你父亲说的对,我配不上你。”

  雨越下越大,打在柴房的破旧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像是敲打在二人心头。

  赵玉儿看着他,一双眼睛满是疲倦和迷茫,忽然想起他出发考试那天,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揪着疼。

  她转身,从柴堆里扒拉出来两坛子米酒,是布庄的伙计藏着,等哪天休假来解乏的。

  “你喝点暖暖身吧,”说着,她给自己也倒了碗。

  她并不会喝酒,也从未尝过,辛辣的味道呛得她咳了两声,眼泪也流了出来,“人总有不顺心的时候,一次失败不算什么。”

  楚奚纥回过头,看着她,“还有一次机会,可是得去京城,有一个书院,愿意接收落榜的前几名考生。”

  赵玉儿愣住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得分别很久很久,她并不确定,等那么久之后,奚纥哥在繁华的京城,是否还会想起她。

  她没说话,只是把酒递了过去。

  楚奚纥端起酒坛子,仰着脖子,混着泪便灌下去了半坛,米酒的热意从喉咙烧到心上,接着又烧到了小腹。

  平日里刻在二人骨子里的礼教规矩,在酒精和悲愤的催化下,像一根绷得不能再紧的弦,突然断了。

  他望着赵玉儿,她的脸被酒气熏得红红的,双唇似乎被酒液辣得红肿,她有些醉了,随手擦着嘴角。

  他看到玉儿额前的一缕碎发,垂了下去,扫过领口,却像一根羽毛搔在了他的心上。

  “玉儿,”他声音里,带着酒气的沙哑,“你真美……”

  她抬起头,撞进他炽热的眼神里。

  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悲戚,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却让她有些心乱的渴望。

  柴房外的雨还在下,柴房里的温度却似逐渐升高,

  楚奚纥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心上人的脸颊,这一幕的画面,似乎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男人的指尖带着常年习字的薄茧,粗糙而发烫的抚摸,触得她一颗心怦怦跳。

  她下意识是想躲开的,可身体却不听指挥,愣在了原处。

  那些平日里的种种情愫,长久地被“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所束缚着,压抑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