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栅格硌着顾梦依的手掌，叶怀明的话语在下方回荡，像毒蛇吐信。下去？听一个刽子手谈论他即将落下的屠刀？顾梦依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她没有回答，而是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那松动的栅格缺口又踹了一脚！
“哐啷！”又一颗锈蚀的螺栓崩断，缺口扩大，足以让她纤细的身体通过！
“拦住她！”叶怀明的冷静终于被打破，厉声喝道！
子弹再次呼啸而来，打在栅格和井壁上，火星四溅！但顾梦依已经像一尾决绝的鱼，猛地钻入了那个黑暗的缺口！
身后是叶怀明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手下徒劳的射击声。
缺口后面并非想象中的通风管道，而是一个更加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夹层空间，那股低沉的嗡鸣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她摸索着向前爬行，手掌被不知名的尖锐物划破，但她浑然未觉。
爬了约七八米，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一个更大的网格状出口。她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心跳几乎停止！
外面，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巨大金属柜的宏伟空间——海城银行的地下金库！那个嗡鸣声，正是金库内部环境控制系统和备用发电机运转的声音！那个通风口，竟然直接通到了金库内部！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夜枭”留下的密道，其最终出口竟然就在这里！
她抑制住狂喜，仔细观察。金库内似乎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钢铁巨柜沉默矗立，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保险库区域在更深处，需要穿过这片主金库区。
她必须尽快找到“甲柒贰”号保险箱！
她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滑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库内产生轻微的回音。她贴着巨大的金属柜阴影快速移动，目光锐利地扫过一排排编号。
甲区……找到了！
甲壹……甲贰……甲叁……
她的心脏随着脚步和编号的递增而越跳越快。
甲陆……甲柒！
就在眼前！那排标着“甲柒”的保险柜整齐排列，如同沉默的钢铁卫士。
甲柒壹……甲柒贰！
找到了！就是它！一个看起来与其他无异、约莫半人高的厚重金属保险箱。那把刻着“库”字的黄铜钥匙，正静静躺在她的掌心，等待开启最终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激动和恐惧，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一声清脆的、代表着终结或是新生的轻响，在寂静的金库内格外清晰。锁开了。
她颤抖着手，缓缓拉开沉重的箱门。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只有寥寥几样东西：一个厚厚的、用油布包裹的笔记本；几卷微缩胶卷；还有一小叠用橡皮筋捆扎的照片。
她首先拿起那个笔记本，翻开。里面是“牧歌”的亲笔记录，详细记载了他如何被策反，如何与代号“玄武”的真正“老板”建立联系，以及“老板”通过他操控“星火”、策划清洗、并通过“海龙号”转移资产和秘密的全盘计划！笔记的最后几页，赫然记录着“玄武”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南京国民政府内部一位位高权重、以清廉正直着称的元老级人物！而他与叶怀明所在的派系，正在进行一场肮脏的权力和利益交换！
顾梦依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真相太过骇人！难怪叶怀明如此紧张，这确实是一个能引爆最高层、掀起政治海啸的“开关”！
她迅速翻看那些照片，是“牧歌”与“玄武”几次秘密会面的偷拍，虽然模糊，但足以成为铁证。那些胶卷，想必是更详细的账目和通讯记录。
所有的碎片，在此刻终于拼凑完整！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这些证据收好的瞬间，金库厚重的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了电子锁开启的“滴滴”声，以及液压系统运转的低沉轰鸣！
有人进来了！
顾梦依脸色剧变！怎么可能？！叶怀明怎么会这么快就有权限进入金库？！除非……银行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她迅速将证据塞进怀里，闪身躲到甲柒贰号保险柜旁边的阴影里，拔出了那把只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
金库大门缓缓滑开，强烈的光线涌入。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身形轮廓顾梦依无比熟悉——正是叶怀明！
他独自一人，没有带手下。他缓缓走进金库，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直接射向顾梦依藏身的方位。
“出来吧，顾梦依。”他的声音在金库内回荡，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或者，我该称呼你……‘幽灵’？游戏结束了。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和陈序，有一个体面的结局。”
顾梦依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柜，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
她的目光落在怀里的证据上，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牧歌”的笔记里，会不会有关于这个秘密联络点或金库通道的记载？叶怀明早就知道“夜枭”可能留下了后手，他之前的围追堵截，甚至刚才在下水道的“谈判”，都是为了逼她走投无路，主动带领他找到这个最终的藏匿点？！
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以为拿到这些，就能扳倒‘玄武’？”叶怀明缓缓向她藏身的方向走来，脚步声在寂静中如同丧钟，“太天真了。这些东西一旦曝光，确实会掀起轩然大波，但首先被碾碎的，只会是你，和你所在意的一切。把东西给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顾梦依握紧了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敌人，还是留给自己？
不！绝不能让他得逞！就算死，也要把证据送出去！
她的目光急速扫视周围，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机会。金库大门正在缓缓关闭……通风口在远处……无路可逃！
叶怀明已经近在咫尺，他的影子投射过来，笼罩了她。
“看来，你选择了最坏的那条路。”叶怀明叹了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梦依猛地将从“夜枭”那里得到的、那个金属小盒子里的东西——几张绘制在丝绸上的精密电台图纸——奋力向叶怀明掷去！图纸在空中展开，如同天女散花，瞬间干扰了叶怀明的视线！
同时，她转身扑向旁边另一个保险柜，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撞得移位，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砰！”叶怀明的枪响了！子弹打在顾梦依刚才藏身的位置，火花四溅！
借着这短暂的混乱，顾梦依像一只灵活的狸猫，沿着保险柜之间的狭窄缝隙，向金库深处狂奔！她记得刚才寻找甲柒贰时，似乎瞥见深处有一个紧急报警按钮和内部通讯电话！
叶怀明迅速拨开飘落的图纸，紧追不舍，枪口不断喷出火舌！
子弹追着顾梦依的脚步，打在金属柜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她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终于看到了那个镶嵌在墙壁上的红色报警器和老式拨盘电话！
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伸手拍向报警器！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按钮的瞬间，叶怀明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你哪儿也去不了！”他低吼着，另一只手中的枪口已经顶住了她的太阳穴！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顾梦依！她奋力挣扎，但力量的差距让她绝望。
怀里的证据硌得她生疼，那是无数同志用鲜血换来的真相，难道就要这样被夺走？
叶怀明看着她眼中不屈的火焰，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伸手向她怀中探去，要夺取那最终的证据。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油布包裹的刹那——
“呜——！！！”
一阵尖锐刺耳、前所未有、覆盖全城的空袭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凄厉地划破了夜空！连厚重的金库墙壁也无法完全隔绝这代表毁灭的嘶鸣！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
战争？还是……？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让这场金库深处的生死对峙，出现了谁也预料不到的变数。
她没有回答，而是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那松动的栅格缺口又踹了一脚！
“哐啷！”又一颗锈蚀的螺栓崩断，缺口扩大，足以让她纤细的身体通过！
“拦住她！”叶怀明的冷静终于被打破，厉声喝道！
子弹再次呼啸而来，打在栅格和井壁上，火星四溅！但顾梦依已经像一尾决绝的鱼，猛地钻入了那个黑暗的缺口！
身后是叶怀明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手下徒劳的射击声。
缺口后面并非想象中的通风管道，而是一个更加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夹层空间，那股低沉的嗡鸣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她摸索着向前爬行，手掌被不知名的尖锐物划破，但她浑然未觉。
爬了约七八米，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一个更大的网格状出口。她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心跳几乎停止！
外面，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巨大金属柜的宏伟空间——海城银行的地下金库！那个嗡鸣声，正是金库内部环境控制系统和备用发电机运转的声音！那个通风口，竟然直接通到了金库内部！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夜枭”留下的密道，其最终出口竟然就在这里！
她抑制住狂喜，仔细观察。金库内似乎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钢铁巨柜沉默矗立，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保险库区域在更深处，需要穿过这片主金库区。
她必须尽快找到“甲柒贰”号保险箱！
她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滑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库内产生轻微的回音。她贴着巨大的金属柜阴影快速移动，目光锐利地扫过一排排编号。
甲区……找到了！
甲壹……甲贰……甲叁……
她的心脏随着脚步和编号的递增而越跳越快。
甲陆……甲柒！
就在眼前！那排标着“甲柒”的保险柜整齐排列，如同沉默的钢铁卫士。
甲柒壹……甲柒贰！
找到了！就是它！一个看起来与其他无异、约莫半人高的厚重金属保险箱。那把刻着“库”字的黄铜钥匙，正静静躺在她的掌心，等待开启最终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激动和恐惧，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一声清脆的、代表着终结或是新生的轻响，在寂静的金库内格外清晰。锁开了。
她颤抖着手，缓缓拉开沉重的箱门。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只有寥寥几样东西：一个厚厚的、用油布包裹的笔记本；几卷微缩胶卷；还有一小叠用橡皮筋捆扎的照片。
她首先拿起那个笔记本，翻开。里面是“牧歌”的亲笔记录，详细记载了他如何被策反，如何与代号“玄武”的真正“老板”建立联系，以及“老板”通过他操控“星火”、策划清洗、并通过“海龙号”转移资产和秘密的全盘计划！笔记的最后几页，赫然记录着“玄武”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南京国民政府内部一位位高权重、以清廉正直着称的元老级人物！而他与叶怀明所在的派系，正在进行一场肮脏的权力和利益交换！
顾梦依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真相太过骇人！难怪叶怀明如此紧张，这确实是一个能引爆最高层、掀起政治海啸的“开关”！
她迅速翻看那些照片，是“牧歌”与“玄武”几次秘密会面的偷拍，虽然模糊，但足以成为铁证。那些胶卷，想必是更详细的账目和通讯记录。
所有的碎片，在此刻终于拼凑完整！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这些证据收好的瞬间，金库厚重的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了电子锁开启的“滴滴”声，以及液压系统运转的低沉轰鸣！
有人进来了！
顾梦依脸色剧变！怎么可能？！叶怀明怎么会这么快就有权限进入金库？！除非……银行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她迅速将证据塞进怀里，闪身躲到甲柒贰号保险柜旁边的阴影里，拔出了那把只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
金库大门缓缓滑开，强烈的光线涌入。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身形轮廓顾梦依无比熟悉——正是叶怀明！
他独自一人，没有带手下。他缓缓走进金库，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直接射向顾梦依藏身的方位。
“出来吧，顾梦依。”他的声音在金库内回荡，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或者，我该称呼你……‘幽灵’？游戏结束了。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和陈序，有一个体面的结局。”
顾梦依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柜，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
她的目光落在怀里的证据上，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牧歌”的笔记里，会不会有关于这个秘密联络点或金库通道的记载？叶怀明早就知道“夜枭”可能留下了后手，他之前的围追堵截，甚至刚才在下水道的“谈判”，都是为了逼她走投无路，主动带领他找到这个最终的藏匿点？！
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以为拿到这些，就能扳倒‘玄武’？”叶怀明缓缓向她藏身的方向走来，脚步声在寂静中如同丧钟，“太天真了。这些东西一旦曝光，确实会掀起轩然大波，但首先被碾碎的，只会是你，和你所在意的一切。把东西给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顾梦依握紧了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敌人，还是留给自己？
不！绝不能让他得逞！就算死，也要把证据送出去！
她的目光急速扫视周围，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机会。金库大门正在缓缓关闭……通风口在远处……无路可逃！
叶怀明已经近在咫尺，他的影子投射过来，笼罩了她。
“看来，你选择了最坏的那条路。”叶怀明叹了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梦依猛地将从“夜枭”那里得到的、那个金属小盒子里的东西——几张绘制在丝绸上的精密电台图纸——奋力向叶怀明掷去！图纸在空中展开，如同天女散花，瞬间干扰了叶怀明的视线！
同时，她转身扑向旁边另一个保险柜，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撞得移位，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砰！”叶怀明的枪响了！子弹打在顾梦依刚才藏身的位置，火花四溅！
借着这短暂的混乱，顾梦依像一只灵活的狸猫，沿着保险柜之间的狭窄缝隙，向金库深处狂奔！她记得刚才寻找甲柒贰时，似乎瞥见深处有一个紧急报警按钮和内部通讯电话！
叶怀明迅速拨开飘落的图纸，紧追不舍，枪口不断喷出火舌！
子弹追着顾梦依的脚步，打在金属柜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她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终于看到了那个镶嵌在墙壁上的红色报警器和老式拨盘电话！
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伸手拍向报警器！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按钮的瞬间，叶怀明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你哪儿也去不了！”他低吼着，另一只手中的枪口已经顶住了她的太阳穴！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顾梦依！她奋力挣扎，但力量的差距让她绝望。
怀里的证据硌得她生疼，那是无数同志用鲜血换来的真相，难道就要这样被夺走？
叶怀明看着她眼中不屈的火焰，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伸手向她怀中探去，要夺取那最终的证据。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油布包裹的刹那——
“呜——！！！”
一阵尖锐刺耳、前所未有、覆盖全城的空袭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凄厉地划破了夜空！连厚重的金库墙壁也无法完全隔绝这代表毁灭的嘶鸣！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
战争？还是……？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让这场金库深处的生死对峙，出现了谁也预料不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