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的灯火，在夜色中铺开一片温暖而坚实的晕黄。
与铁砧镇的粗犷、观潮台的孤寂不同，这座东海望的主城依山傍海而建，层层叠叠的石质建筑沿着起伏的地势蔓延，灯火从港口区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领主城堡，如同一头蛰伏在海岸边的、点缀着无数金色鳞片的巨兽。港口内樯桅如林，来自各地的商船、渔船、战船混杂停泊，空气中飘荡着海产、香料、油料与人群聚集所特有的复杂气息，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人间的烟火气。
“破浪号”缓缓驶入指定的军用码头。码头上早已灯火通明，一队队东海望的卫兵肃立警戒，几位身着长老袍服、神色凝重的中年人和老者正在等候。为首一人，身材不高，却异常精悍，皮肤黝黑如铁，颌下一部浓密的灰白短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东海望的三长老之一，以勇猛和果决着称的**赵沧海**。
跳板刚搭稳，赵沧海便大步迎了上来，目光先在陈默身上快速一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显然，他也察觉到了陈默气息的深刻变化），随即落在他怀中依旧沉睡的艾莉娅身上，沉声问：“艾莉娅丫头怎么样？”
“心神损耗过度，需要静养。”陈默言简意赅。
赵沧海点点头，对身后一名身穿素白祭司袍的老妪示意：“带夫人去‘静海苑’，用最好的安神药剂和暖玉床，务必精心照料。”老祭司恭敬领命，带着两名女侍从陈默怀中小心接过艾莉娅，乘坐早已备好的软轿迅速离去。
“陈默阁下，还有诸位勇士，辛苦了！”赵沧海这才转向陈默及其他幸存者，抱拳行礼，声音洪亮，“你们在黑石岛和观潮台的事，传讯海螺虽损，但零星信息已足以让我等知晓概略。以寡敌众，毁敌巢穴，探得归墟之秘，更从‘海眼’绝境中生还……此等功绩与胆魄，东海望铭记于心！”
他的目光扫过鲁克、老海狗等人身上包扎的伤口和疲惫却挺直的身躯，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许与痛惜：“阵亡的弟兄，皆为守护东海望与探明真相而捐躯，是我东海望的英雄！他们的家眷，望海城必厚待之！诸位伤者，也已安排最好的医师救治。现在，请先随我前往议事厅，长老会和城主大人已在等候，关于北境的消息……需要立刻告知阁下。”
陈默心中那根弦立刻绷紧。他点点头，对鲁克和老海狗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带伤员去安置，自己则随赵沧海及几位长老，快步离开了喧闹的码头，登上等候的马车，向着半山腰的城堡疾驰而去。
马车内，赵沧海不再掩饰脸上的凝重：“陈默阁下，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你们在海上这段时间，北境……尤其是你的铁砧镇和周边区域，发生了不少事情。”
“请讲。”
“首先，铁砧镇本身暂无大碍。你留下的玄武殿弟子和北境联军骨干还算得力，加上那位老铁匠赫洛斯坐镇，击退了几波小规模的骚扰和试探——主要是归一会残存的暗桩和一些被腐化气息吸引、从黑岩山脉流窜过来的变异野兽。但真正的麻烦在……外围。”
赵沧海取出一卷标注详尽的地图，在摇晃的车厢内展开，手指点向铁砧镇以北、冰风谷以南的广袤区域。
“大约十天前开始，分散在北境荒原上的大小兽人部落，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大规模集结**迹象。不是往常的游牧或劫掠性聚集，而是有明确指挥、有后勤支持、甚至携带着简易攻城器械的军事集结！根据我们和自然之环游侠的侦查，至少有三个中型部落和七八个小部落已经合流，总兵力预估超过三千，其中还有不少被‘腐殖之潮’轻微影响、变得异常狂暴的‘血爪兽人’。他们的集结地，在这里——‘嚎风峡口’，距离铁砧镇北面防线，只有不到一百五十里！”
兽人集结？陈默眉头紧锁。兽人部落虽然向来好斗，但如此有组织的大规模集结，绝非寻常。而且地点如此敏感，直指铁砧镇北门户。
“原因？”
“还不完全清楚。但我们的斥候拼死传回的消息称，兽人部落中似乎出现了**新的萨满**，或者说是某种**‘代言者’**。这些‘代言者’并非传统兽人萨满打扮，反而身穿黑袍，行踪诡秘，能施展一些类似死灵法术或暗影诅咒的邪恶手段，并且不断向兽人宣扬‘北方有新的力量崛起’、‘夺取肥沃之地，清洗软弱人类’、‘拥抱真正的狂野与混沌才能生存’之类的言论。”赵沧海的声音带着寒意，“我们怀疑……这背后有归一会的影子，甚至可能有‘旧主’低语的影响渗透。”
归一会果然不死心，将触手伸向了相对混乱的兽人部落！利用“腐殖之潮”带来的恐惧和混乱，煽动兽人对人类领地发动攻击，既能牵制甚至摧毁铁砧镇这个北境抗序核心，又能制造大量死亡与混乱，为他们的“净化”或“实验”提供养料？
“这还不是全部。”赵沧海的手指移向地图西侧，靠近黑岩山脉和精灵森林交界的一片区域，“与此同时，西线也不安宁。黑岩山脉深处，之前被你们击溃的归一会残部，似乎得到了某种**增援**，活动再次变得频繁。他们与山脉中一些原本就敌视精灵和人类的**山地巨魔**、**鹰身女妖**部落达成了某种协议，频频袭扰精灵边境和通往冰风城的商路。自然之环的伊瑟拉女士已经亲自带队前去处理，但情况似乎有些棘手，那些怪物的攻击中，夹杂着明显的‘秩序侵蚀’效果和一种……**新的、更高效的变异特征**。”
“新的变异特征？”陈默捕捉到关键。
“是的。根据前线传回的零星描述，有些怪物身体部分出现了**金属化**或**晶体化**的迹象，攻击方式也混合了原始的肉搏与类似奥术能量射击的能力。这不像单纯‘旧主’污染或归一会法术能造成的效果。”赵沧海看向陈默，意有所指，“我们怀疑……这可能与星穹议会有关。或许是他们遗留在北境的某些实验产物泄露了，或者……他们与归一会之间，存在着我们不知道的合作或交易。”
陈默想起了俘虏提到的、星穹议会与归一会黑袍人的秘密接触。果然，这两股势力在北境也开始合流了吗？一个提供极端的“秩序”科技与理念，一个提供本土的混乱根基与邪恶法术，他们的结合，会催生出何等扭曲而危险的造物？
“冰风城和精灵族的态度如何？”陈默问。
“冰风城的罗德里克伯爵已经加强了边境戒备，并向铁砧镇和精灵族都派出了使者，呼吁加强三方联防，共同应对东西两线的威胁。但冰风城内部似乎也有些不安定因素，有传言说部分贵族对罗德里克伯爵过于‘亲近’你这新兴势力感到不满，暗中与某些外部势力有所勾连。”赵沧海顿了顿，“至于精灵族，自然之环内部意见并不统一。一部分长老主张积极介入，与北境人类共同对抗威胁；另一部分则认为应该收缩防线，固守永歌森林，避免过多卷入‘短生种’的纷争。伊瑟拉女士属于前者，但她目前被西线的麻烦牵制住了。”
内忧外患，东西夹击，盟友内部也有分歧……局面比陈默预想的更加严峻。
“长老会和城主的意思是？”陈默看向赵沧海。
“城主和大多数长老的意见是：东海望必须立刻、全力支援北境，尤其是铁砧镇。”赵沧海语气斩钉截铁，“不仅仅是因为盟约和道义，更因为唇亡齿寒！如果铁砧镇这个北境抗序核心被拔除，兽人和归一会/星穹议会的联军将再无阻碍，可以肆意南下或东进，届时东海望的海岸线也将永无宁日！我们已经集结了二十艘战船、五百名精锐海卫和相应的物资，随时可以北上，听从阁下调遣！”
陈默心中一暖，东海望的决断与担当，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显得尤为珍贵。但他并未立刻接受。
“赵长老，东海望的支援至关重要，我心领了。但海上力量对陆地上的兽人集群和山地作战，作用有限。而且，望海城本身也需要防备可能来自海上的威胁——星穹议会的舰队，或者被‘腐殖之潮’驱使的变异海兽。”陈默沉吟道，“我的建议是：东海望提供一批急需的**物资补给**（尤其是药品、箭矢、净化符文、以及对抗能量侵蚀的特殊装备），并派遣一支经验丰富的**参谋与联络团队**随我返回铁砧镇，协助协调防务和情报。主力舰队则加强望海城及附近航道的巡逻，确保我们的海上退路和补给线安全，同时密切监视观潮台方向及更北海域的动静。”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那枚数据核心和俘虏，也请东海望的学者和审讯专家继续深挖，任何关于星穹议会‘火种壁垒’计划、他们在其他海域的前哨站、以及他们与归一会勾结的细节，都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赵沧海仔细听着，眼中精光闪动，最终重重点头：“阁下考虑周全！就依此办理！物资和人员天亮前就能备齐！你们可以乘坐我们最快的‘追风鸟’快船，顺风北上，最多两日就能抵达北境海岸的隐秘接应点！”
说话间，马车已驶入城堡大门，停在了主议事厅前。
陈默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山巅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抬头望向北方深沉的夜空，那里星辰隐匿，只有厚重的云层在缓慢翻涌，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艾莉娅需要休养，但北境等不起。
他必须立刻回去。
回到那片他誓言守护的土地，回到那些等待他归来的亲人战友身边，回到那已然掀起惊涛骇浪的漩涡中心。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东海望的城主和长老们已经起身相迎。
陈默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整了整身上粗糙的水手服，眼中疲惫尽去，只剩下磐石般的沉稳与深渊般的决意。
他迈开步伐，踏着坚实的石阶，走向那决定北境命运的灯火通明之处。
暗潮已然汹涌。
而他，即将成为那定海的基石，抑或是……劈开巨浪的锋刃。
与铁砧镇的粗犷、观潮台的孤寂不同，这座东海望的主城依山傍海而建，层层叠叠的石质建筑沿着起伏的地势蔓延，灯火从港口区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领主城堡，如同一头蛰伏在海岸边的、点缀着无数金色鳞片的巨兽。港口内樯桅如林，来自各地的商船、渔船、战船混杂停泊，空气中飘荡着海产、香料、油料与人群聚集所特有的复杂气息，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人间的烟火气。
“破浪号”缓缓驶入指定的军用码头。码头上早已灯火通明，一队队东海望的卫兵肃立警戒，几位身着长老袍服、神色凝重的中年人和老者正在等候。为首一人，身材不高，却异常精悍，皮肤黝黑如铁，颌下一部浓密的灰白短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东海望的三长老之一，以勇猛和果决着称的**赵沧海**。
跳板刚搭稳，赵沧海便大步迎了上来，目光先在陈默身上快速一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显然，他也察觉到了陈默气息的深刻变化），随即落在他怀中依旧沉睡的艾莉娅身上，沉声问：“艾莉娅丫头怎么样？”
“心神损耗过度，需要静养。”陈默言简意赅。
赵沧海点点头，对身后一名身穿素白祭司袍的老妪示意：“带夫人去‘静海苑’，用最好的安神药剂和暖玉床，务必精心照料。”老祭司恭敬领命，带着两名女侍从陈默怀中小心接过艾莉娅，乘坐早已备好的软轿迅速离去。
“陈默阁下，还有诸位勇士，辛苦了！”赵沧海这才转向陈默及其他幸存者，抱拳行礼，声音洪亮，“你们在黑石岛和观潮台的事，传讯海螺虽损，但零星信息已足以让我等知晓概略。以寡敌众，毁敌巢穴，探得归墟之秘，更从‘海眼’绝境中生还……此等功绩与胆魄，东海望铭记于心！”
他的目光扫过鲁克、老海狗等人身上包扎的伤口和疲惫却挺直的身躯，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许与痛惜：“阵亡的弟兄，皆为守护东海望与探明真相而捐躯，是我东海望的英雄！他们的家眷，望海城必厚待之！诸位伤者，也已安排最好的医师救治。现在，请先随我前往议事厅，长老会和城主大人已在等候，关于北境的消息……需要立刻告知阁下。”
陈默心中那根弦立刻绷紧。他点点头，对鲁克和老海狗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带伤员去安置，自己则随赵沧海及几位长老，快步离开了喧闹的码头，登上等候的马车，向着半山腰的城堡疾驰而去。
马车内，赵沧海不再掩饰脸上的凝重：“陈默阁下，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你们在海上这段时间，北境……尤其是你的铁砧镇和周边区域，发生了不少事情。”
“请讲。”
“首先，铁砧镇本身暂无大碍。你留下的玄武殿弟子和北境联军骨干还算得力，加上那位老铁匠赫洛斯坐镇，击退了几波小规模的骚扰和试探——主要是归一会残存的暗桩和一些被腐化气息吸引、从黑岩山脉流窜过来的变异野兽。但真正的麻烦在……外围。”
赵沧海取出一卷标注详尽的地图，在摇晃的车厢内展开，手指点向铁砧镇以北、冰风谷以南的广袤区域。
“大约十天前开始，分散在北境荒原上的大小兽人部落，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大规模集结**迹象。不是往常的游牧或劫掠性聚集，而是有明确指挥、有后勤支持、甚至携带着简易攻城器械的军事集结！根据我们和自然之环游侠的侦查，至少有三个中型部落和七八个小部落已经合流，总兵力预估超过三千，其中还有不少被‘腐殖之潮’轻微影响、变得异常狂暴的‘血爪兽人’。他们的集结地，在这里——‘嚎风峡口’，距离铁砧镇北面防线，只有不到一百五十里！”
兽人集结？陈默眉头紧锁。兽人部落虽然向来好斗，但如此有组织的大规模集结，绝非寻常。而且地点如此敏感，直指铁砧镇北门户。
“原因？”
“还不完全清楚。但我们的斥候拼死传回的消息称，兽人部落中似乎出现了**新的萨满**，或者说是某种**‘代言者’**。这些‘代言者’并非传统兽人萨满打扮，反而身穿黑袍，行踪诡秘，能施展一些类似死灵法术或暗影诅咒的邪恶手段，并且不断向兽人宣扬‘北方有新的力量崛起’、‘夺取肥沃之地，清洗软弱人类’、‘拥抱真正的狂野与混沌才能生存’之类的言论。”赵沧海的声音带着寒意，“我们怀疑……这背后有归一会的影子，甚至可能有‘旧主’低语的影响渗透。”
归一会果然不死心，将触手伸向了相对混乱的兽人部落！利用“腐殖之潮”带来的恐惧和混乱，煽动兽人对人类领地发动攻击，既能牵制甚至摧毁铁砧镇这个北境抗序核心，又能制造大量死亡与混乱，为他们的“净化”或“实验”提供养料？
“这还不是全部。”赵沧海的手指移向地图西侧，靠近黑岩山脉和精灵森林交界的一片区域，“与此同时，西线也不安宁。黑岩山脉深处，之前被你们击溃的归一会残部，似乎得到了某种**增援**，活动再次变得频繁。他们与山脉中一些原本就敌视精灵和人类的**山地巨魔**、**鹰身女妖**部落达成了某种协议，频频袭扰精灵边境和通往冰风城的商路。自然之环的伊瑟拉女士已经亲自带队前去处理，但情况似乎有些棘手，那些怪物的攻击中，夹杂着明显的‘秩序侵蚀’效果和一种……**新的、更高效的变异特征**。”
“新的变异特征？”陈默捕捉到关键。
“是的。根据前线传回的零星描述，有些怪物身体部分出现了**金属化**或**晶体化**的迹象，攻击方式也混合了原始的肉搏与类似奥术能量射击的能力。这不像单纯‘旧主’污染或归一会法术能造成的效果。”赵沧海看向陈默，意有所指，“我们怀疑……这可能与星穹议会有关。或许是他们遗留在北境的某些实验产物泄露了，或者……他们与归一会之间，存在着我们不知道的合作或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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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风城和精灵族的态度如何？”陈默问。
“冰风城的罗德里克伯爵已经加强了边境戒备，并向铁砧镇和精灵族都派出了使者，呼吁加强三方联防，共同应对东西两线的威胁。但冰风城内部似乎也有些不安定因素，有传言说部分贵族对罗德里克伯爵过于‘亲近’你这新兴势力感到不满，暗中与某些外部势力有所勾连。”赵沧海顿了顿，“至于精灵族，自然之环内部意见并不统一。一部分长老主张积极介入，与北境人类共同对抗威胁；另一部分则认为应该收缩防线，固守永歌森林，避免过多卷入‘短生种’的纷争。伊瑟拉女士属于前者，但她目前被西线的麻烦牵制住了。”
内忧外患，东西夹击，盟友内部也有分歧……局面比陈默预想的更加严峻。
“长老会和城主的意思是？”陈默看向赵沧海。
“城主和大多数长老的意见是：东海望必须立刻、全力支援北境，尤其是铁砧镇。”赵沧海语气斩钉截铁，“不仅仅是因为盟约和道义，更因为唇亡齿寒！如果铁砧镇这个北境抗序核心被拔除，兽人和归一会/星穹议会的联军将再无阻碍，可以肆意南下或东进，届时东海望的海岸线也将永无宁日！我们已经集结了二十艘战船、五百名精锐海卫和相应的物资，随时可以北上，听从阁下调遣！”
陈默心中一暖，东海望的决断与担当，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显得尤为珍贵。但他并未立刻接受。
“赵长老，东海望的支援至关重要，我心领了。但海上力量对陆地上的兽人集群和山地作战，作用有限。而且，望海城本身也需要防备可能来自海上的威胁——星穹议会的舰队，或者被‘腐殖之潮’驱使的变异海兽。”陈默沉吟道，“我的建议是：东海望提供一批急需的**物资补给**（尤其是药品、箭矢、净化符文、以及对抗能量侵蚀的特殊装备），并派遣一支经验丰富的**参谋与联络团队**随我返回铁砧镇，协助协调防务和情报。主力舰队则加强望海城及附近航道的巡逻，确保我们的海上退路和补给线安全，同时密切监视观潮台方向及更北海域的动静。”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那枚数据核心和俘虏，也请东海望的学者和审讯专家继续深挖，任何关于星穹议会‘火种壁垒’计划、他们在其他海域的前哨站、以及他们与归一会勾结的细节，都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赵沧海仔细听着，眼中精光闪动，最终重重点头：“阁下考虑周全！就依此办理！物资和人员天亮前就能备齐！你们可以乘坐我们最快的‘追风鸟’快船，顺风北上，最多两日就能抵达北境海岸的隐秘接应点！”
说话间，马车已驶入城堡大门，停在了主议事厅前。
陈默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山巅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抬头望向北方深沉的夜空，那里星辰隐匿，只有厚重的云层在缓慢翻涌，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艾莉娅需要休养，但北境等不起。
他必须立刻回去。
回到那片他誓言守护的土地，回到那些等待他归来的亲人战友身边，回到那已然掀起惊涛骇浪的漩涡中心。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东海望的城主和长老们已经起身相迎。
陈默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整了整身上粗糙的水手服，眼中疲惫尽去，只剩下磐石般的沉稳与深渊般的决意。
他迈开步伐，踏着坚实的石阶，走向那决定北境命运的灯火通明之处。
暗潮已然汹涌。
而他，即将成为那定海的基石，抑或是……劈开巨浪的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