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痰核证治赋-《中医中药百赋精华》

  乾坤失序,痰湿横生;流溢肌腠,痰核乃成。其形若果缀体,或细如豆粒,或硕若梅李;其质软滑可移,无红灼之苦,少肿痛之扰。发颈项者,类今之浅表淋巴结肿;生四肢者,似脂肪瘤之隐形;舌体结块则碍言语,肩背凝团常伴体倦——此皆湿痰凝聚之患,良性结节、皮下囊肿多归此畴,循古辨证,集成赋咏,以传医理,以济斯民。

  观其致病之由,本在脾虚。脾司运化,若饮食无节、劳倦过度,致脾阳式微,水湿失运,则聚而成痰;痰浊流溢经络,凝而不散,遂结为核。《杂病源流犀烛》明训:“痰核者,湿痰流聚成块”,此乃病机之要。若兼风热,则上犯颈项肩背,伴微热咽痒;若兼湿热,则下注四肢末端,伴体困尿黄;若情志失调,肝气郁结,气郁则痰凝,更添胸胁胀闷之苦。《医学入门》更详其辨:“凡遍身有块多痰注,但在上体多兼风热,在下体多兼湿热”,此乃部位辨证之金言,为兼证溯源指明方向。

  论其辨证之要,当分三型。湿痰凝聚者,结块软滑,伴食少乏力,苔白腻而脉滑;痰兼风热者,块生上体,伴微热恶风,舌红苔黄而脉浮滑;痰兼湿热者,核在下身,伴口苦尿浊,苔黄腻而脉濡数。更有舌体痰核殊,《喉风论》载:“痰涎注于心包,郁热上壅,舌上生核,强硬而痛”,此为心脾痰火之征,需另辟治法。《慎斋遗书》虽云“痰核即瘰疬,少阳经郁火所结”,然痰核多软滑不溃,与瘰疬粘连成串有别,辨证时需细察毫厘,勿致混淆。

  若夫治法之妙,贵在精准。以健脾化痰、软坚散结为纲,随证加减,方无虚投。《医学入门》立“清痰和气为主”之则,湿痰凝聚者,开郁清痰丸主之,半夏陈皮健脾化痰,海浮石昆布软坚消核,解痰湿之困;颈侧痰结者,亦可用海带丸,海带配青皮、贝母,专消颈项之核。痰兼风热者,原方加桑叶菊花、连翘桔梗,疏风清热,散上焦之邪;痰兼湿热者,添黄柏薏苡仁、苍术利湿,清下焦之浊,或用加味小胃丹燥湿化痰。

  《金匮要略》半夏厚朴汤,行气解郁、化痰散结,善治气郁痰凝之证,胸胁胀闷者投之即效;《疡医大全》内消瘰疬丸,夏枯草清肝、玄参贝母散结,虽为瘰疬设,然治痰核顽固结节者亦佳。舌体痰核者,《彤园医书》授内外合治之法:“用针刺破,频搽冰硼散,服加味二陈汤”,针药并施,促其消散。风痰郁结者,《杂病源流犀烛》消风化痰汤主之,白附子、僵蚕祛风,天南星、半夏化痰,适治痰核伴头痛身重者。

  至于调护之术,亦关成效。饮食宜淡,远肥甘厚腻,多食山药茯苓、冬瓜薏仁,助脾祛湿以断痰源;情志宜舒,忌忧思恼怒,听乐散步以疏肝气,防气郁助痰。外敷亦有妙策,取干姜花椒捣碎敷神阙,温脾祛湿,可作日常辅助之法。

  痰核虽微,治不可轻。循健脾化痰之纲,引诸家之方,随兼证而加减,佐以调护之法,则核可消、体可健,此乃中医治痰核之要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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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

  天地间阴阳秩序失衡,痰湿就会肆意生成;痰湿流散到皮肤肌肉之间,“痰核”这种病症便随之形成。它的形状像果实缀在身上,有的细如豆粒,有的大如梅子李子;质地柔软光滑、能推动,没有红肿灼热的痛苦,也很少有肿胀疼痛的困扰。长在脖子周围的,类似现在说的浅表淋巴结肿大;生在四肢的,像脂肪瘤那样不显眼;舌头上长结块会影响说话,肩背凝结成肿块常伴随身体疲倦——这些都是湿痰凝聚引发的问题,现在的良性结节、皮下囊肿大多能归到这个范畴里,要依照古代医理辨证施治,把这些知识整理成赋文,既阐明医理,也帮助百姓治病。

  看它的致病原因,根本在于脾胃虚弱。脾负责运化水湿,要是饮食没有节制、劳累过度,会导致脾的阳气衰弱,水湿不能正常运化,就会聚集生成痰湿;痰湿流散到经络里,凝结不散,最终形成痰核。《杂病源流犀烛》明确指出:“痰核,是湿痰流散聚集形成的肿块”,这是它病机的关键。如果夹杂风热,痰湿就会向上侵袭脖子、肩膀和后背,还伴随轻微发热、咽喉发痒;如果夹杂湿热,就会向下流注到四肢末端,伴随身体沉重、小便发黄;要是情绪失调、肝气郁结,气郁会让痰湿更易凝聚,还会增添胸胁胀闷的不适。《医学入门》说得更细致:“凡是全身长肿块,大多是痰湿流注导致,只是长在上半身的多夹杂风热,长在下半身的多夹杂湿热”,这是按部位辨证的重要论述,为查找兼证原因指明了方向。

  说起辨证的关键,要分为三种证型。湿痰凝聚型的,肿块柔软光滑,伴随食欲差、乏力,舌苔白腻、脉象滑;痰兼风热型的,肿块长在上半身,伴随轻微发热、怕风,舌头红、舌苔黄、脉象浮滑;痰兼湿热型的,肿块长在下半身,伴随口苦、小便浑浊,舌苔黄腻、脉象濡数。还有舌头上长痰核的特殊情况,《喉风论》记载:“痰涎流注到心包,郁积的热气向上壅塞,舌头上长结块,又硬又痛”,这是心脾痰火引发的症状,需要另外制定治疗方法。《慎斋遗书》虽然说“痰核就是瘰疬,是少阳经郁火凝结形成的”,但痰核大多柔软光滑、不会破溃,和瘰疬粘连成串的特点不同,辨证时要仔细分辨,别弄混了。

  至于治疗的精妙之处,关键在精准。把健脾化痰、软化肿块消散结节作为核心原则,根据证候加减用药,不会用错方剂。《医学入门》确立“以清除痰湿、调和气机为主”的准则,湿痰凝聚型的,用开郁清痰丸为主方,半夏、陈皮健脾化痰,海浮石、昆布软化肿块消散结节,解除痰湿的困扰;脖子两侧长痰核的,也能用海带丸,海带搭配青皮、贝母,专门消除颈部的肿块。痰兼风热型的,在原方基础上加桑叶、菊花、连翘、桔梗,疏散风热,清除上半身的邪气;痰兼湿热型的,加黄柏、薏苡仁、苍术祛湿,清除下半身的湿热,也可以用加味小胃丹燥湿化痰。

  《金匮要略》里的半夏厚朴汤,能行气解郁、化痰散结,擅长治疗气郁痰凝型痰核,有胸胁胀闷症状的人用了就能见效;《疡医大全》记载的内消瘰疬丸,夏枯草清肝火、玄参和贝母消散结节,虽然是为治疗瘰疬设计的,但用来治疗顽固难消的痰核结节也很好。舌头上长痰核的,《彤园医书》传授了内外结合的治疗方法:“用三棱针把结块刺破,频繁涂抹冰硼散,同时服用加味二陈汤”,针灸和药物一起用,促进结块消散。风痰郁结型的,用《杂病源流犀烛》里的消风化痰汤为主方,白附子、僵蚕祛风,天南星、半夏化痰,适合治疗伴随头痛、身体沉重的痰核。

  至于调养护理的方法,也关系到治疗效果。饮食要清淡,远离油腻肥厚的食物,多吃山药、茯苓、冬瓜、薏苡仁,帮助脾胃祛湿来断绝痰湿的源头;情绪要舒畅,避免忧愁恼怒,通过听音乐、散步来疏解肝气,防止气郁加重痰湿凝聚。外敷也有好办法,把干姜、花椒捣碎敷在肚脐上,温养脾胃、去除湿气,能作为日常辅助治疗的手段。

  痰核虽然看起来轻微,但治疗不能轻视。遵循健脾化痰的核心原则,借鉴各家的方剂,根据兼证加减用药,配合调养护理的方法,就能让肿块消散、身体康复,这就是中医治疗痰核的核心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