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人的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我甚至不用去叫，凯尔就已经在院子里挥舞着那柄崭新的训练长剑，虎虎生风。阳光照在他那身附魔铠甲上，反射出让我眼晕的光芒，引得周围邻居纷纷探头，指指点点，仿佛在围观什么珍稀动物。
瘦猴则抱着那个空了的钱袋，翻来覆去地闻，脸上是痴汉般的笑容，嘴里念念有词：“金币的味道……真香啊……”
至于查尔斯，他倒是没再扮雕像，而是找了个角落坐着，目光在我们三人和周围的环境之间游移，那表情，三分嫌弃，三分麻木，四分“我到底在跟一群什么玩意儿为伍”的哲学思考。
“行了，都别感慨了，干活！”我一脚把瘦猴从他的黄金梦里踹醒，“今天的第一要务，搬家！瘦猴，你是地头蛇，带我们去找个合适的总部。”
“好嘞，大神！”瘦猴一跃而起，拍着胸脯保证，“您就瞧好吧！我对这黑夜之城的犄角旮旯，比对我自己手上的掌纹还熟！”
半小时后，我看着眼前这栋摇摇欲坠、墙上破了个大洞、风一吹就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光荣牺牲的二层小木楼，陷入了沉思。
“瘦猴，”我面无表情地问，“这就是你推荐的‘性价比之选’？”
“是啊，大神！”瘦猴指着那个能钻进一个人的墙洞，兴奋地介绍道，“您看，通风多好！而且房东说了，租金可以按月付，一个月只要一枚银币！便宜得跟白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搞职场暴力。
“下一个。”
第二个地点稍微好点，至少墙是完整的。但那股浓郁的、混合了发酵麦酒、劣质香水和汗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当场飞升。
“这里以前是个三流小酒馆，倒闭了。”瘦猴捏着鼻子介绍，“地方够大，桌椅板凳都还在，咱们稍微收拾下就能用。而且楼上还有好几个房间呢！”
我看着地板上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和角落里筑巢的老鼠，再次克制住了把瘦猴的脑袋按在地板上摩擦的冲动。
“凯尔，”我扭头问，“你觉得呢？”
凯尔一脸耿直地回答：“味道是重了点，但地方确实挺大，够我练剑了。”
我：“……”
行吧，不能对一个肌肉猛男的居住品味抱有太高期望。
我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查尔斯，想看看这位前贵族少爷的反应。
他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然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活着。”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地方，也就勉强符合“能活下去”的最低标准。
“下一个！”我咬牙切齿地说。
在毙掉了瘦猴推荐的“与墓地为邻，尽享永恒宁静”的废弃停尸房，和“背靠下水道，水资源丰富”的半地下室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了带路权。
“跟我走。”
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我带着他们穿过几条混乱的街道，来到了一处位于贫民区与手工业区交界的地方。
这里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栋两层的石制小楼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仓库的附属建筑。院墙很高，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坍塌，但主体结构还在。最重要的是，它看起来足够宽敞，也足够安静。
“就这儿了。”我指着那个挂着“出售”木牌的院子，拍板决定。
“大神，这里可不便宜啊！”瘦猴小声提醒我，“我听说这院子原来的主人是个皮货商，后来得罪了人跑路了，这地方挂了快半年了，要价二十枚金币呢！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而且这里现在被一群地痞占着，当成了他们的窝点，没人敢来问。”
“地痞？”我眉毛一挑，这不巧了吗？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愁怎么检验一下我们团队的战斗力呢。
我刚想让凯尔去“物理交涉”一下，脑子里却灵光一闪，一个更符合我们团队气质的骚操作涌上心头。
我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查尔斯，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查尔斯，你的第一场实践课，开始了。”
---
十五分钟后。
我用两枚金币的“置装费”，让查尔斯换上了一身从二手服装店淘来的、看起来七成新的贵族常服。虽然料子一般，但穿在他身上，那股子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立刻就回来了。
我和瘦猴扮作他的仆从，跟在后面。凯尔则穿着他那身崭新的骑士铠甲，像一尊铁塔般矗立在查尔斯身侧，扮演不苟言笑的护卫。
我们一行四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个院子。
院子里果然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赌钱，看到我们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站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狞笑着走上前来。
“呦？哪来的小白脸，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查尔斯按照我的剧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扫视着院子，仿佛在看自家的后花园，然后用一种带着点鼻音的、慵懒又傲慢的腔调开口了：
“父亲大人想在城里置办一处不起眼的产业，让我来先看看。这地方……勉强还行吧。就是有点脏，还有几只苍蝇在嗡嗡叫，真是扫兴。”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派，瞬间就镇住了场面。
刀疤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看穿着考究、一脸“你们都是垃圾”的查尔斯，又看看他身边那个浑身板甲、眼神冰冷的骑士护卫，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
在黑夜之城，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最好别得罪贵族，尤其是那种有钱有势的大贵族。
“这位……这位少爷，”刀疤脸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地搓着手，“您看，我们就是在这儿歇歇脚，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他便招呼着手下那帮小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查尔斯这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等等。”
刀疤脸浑身一颤，差点跪下：“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查尔斯停顿了两秒，似乎在回忆我教他的台词，然后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滚。看着碍眼。”
“是！是！保证给您打扫得干干净净！”
于是，在我和凯尔、瘦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群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瞬间化身勤劳的清洁工，扫地的扫地，擦桌的擦桌，不到半小时，就把院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才在刀疤脸的带领下，点头哈腰地退出了院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瘦猴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这……这就解决了？”
凯尔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查尔斯。
而我们的“影帝”查尔斯，在确认那些人走远后，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的额角，也全是细密的汗珠。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演技的力量。兵不血刃，成本两枚金币。查尔斯，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查尔斯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心里悄然改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甚至不用去叫，凯尔就已经在院子里挥舞着那柄崭新的训练长剑，虎虎生风。阳光照在他那身附魔铠甲上，反射出让我眼晕的光芒，引得周围邻居纷纷探头，指指点点，仿佛在围观什么珍稀动物。
瘦猴则抱着那个空了的钱袋，翻来覆去地闻，脸上是痴汉般的笑容，嘴里念念有词：“金币的味道……真香啊……”
至于查尔斯，他倒是没再扮雕像，而是找了个角落坐着，目光在我们三人和周围的环境之间游移，那表情，三分嫌弃，三分麻木，四分“我到底在跟一群什么玩意儿为伍”的哲学思考。
“行了，都别感慨了，干活！”我一脚把瘦猴从他的黄金梦里踹醒，“今天的第一要务，搬家！瘦猴，你是地头蛇，带我们去找个合适的总部。”
“好嘞，大神！”瘦猴一跃而起，拍着胸脯保证，“您就瞧好吧！我对这黑夜之城的犄角旮旯，比对我自己手上的掌纹还熟！”
半小时后，我看着眼前这栋摇摇欲坠、墙上破了个大洞、风一吹就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光荣牺牲的二层小木楼，陷入了沉思。
“瘦猴，”我面无表情地问，“这就是你推荐的‘性价比之选’？”
“是啊，大神！”瘦猴指着那个能钻进一个人的墙洞，兴奋地介绍道，“您看，通风多好！而且房东说了，租金可以按月付，一个月只要一枚银币！便宜得跟白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搞职场暴力。
“下一个。”
第二个地点稍微好点，至少墙是完整的。但那股浓郁的、混合了发酵麦酒、劣质香水和汗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当场飞升。
“这里以前是个三流小酒馆，倒闭了。”瘦猴捏着鼻子介绍，“地方够大，桌椅板凳都还在，咱们稍微收拾下就能用。而且楼上还有好几个房间呢！”
我看着地板上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和角落里筑巢的老鼠，再次克制住了把瘦猴的脑袋按在地板上摩擦的冲动。
“凯尔，”我扭头问，“你觉得呢？”
凯尔一脸耿直地回答：“味道是重了点，但地方确实挺大，够我练剑了。”
我：“……”
行吧，不能对一个肌肉猛男的居住品味抱有太高期望。
我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查尔斯，想看看这位前贵族少爷的反应。
他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然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活着。”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地方，也就勉强符合“能活下去”的最低标准。
“下一个！”我咬牙切齿地说。
在毙掉了瘦猴推荐的“与墓地为邻，尽享永恒宁静”的废弃停尸房，和“背靠下水道，水资源丰富”的半地下室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了带路权。
“跟我走。”
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我带着他们穿过几条混乱的街道，来到了一处位于贫民区与手工业区交界的地方。
这里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栋两层的石制小楼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仓库的附属建筑。院墙很高，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坍塌，但主体结构还在。最重要的是，它看起来足够宽敞，也足够安静。
“就这儿了。”我指着那个挂着“出售”木牌的院子，拍板决定。
“大神，这里可不便宜啊！”瘦猴小声提醒我，“我听说这院子原来的主人是个皮货商，后来得罪了人跑路了，这地方挂了快半年了，要价二十枚金币呢！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而且这里现在被一群地痞占着，当成了他们的窝点，没人敢来问。”
“地痞？”我眉毛一挑，这不巧了吗？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愁怎么检验一下我们团队的战斗力呢。
我刚想让凯尔去“物理交涉”一下，脑子里却灵光一闪，一个更符合我们团队气质的骚操作涌上心头。
我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查尔斯，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查尔斯，你的第一场实践课，开始了。”
---
十五分钟后。
我用两枚金币的“置装费”，让查尔斯换上了一身从二手服装店淘来的、看起来七成新的贵族常服。虽然料子一般，但穿在他身上，那股子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立刻就回来了。
我和瘦猴扮作他的仆从，跟在后面。凯尔则穿着他那身崭新的骑士铠甲，像一尊铁塔般矗立在查尔斯身侧，扮演不苟言笑的护卫。
我们一行四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个院子。
院子里果然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赌钱，看到我们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站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狞笑着走上前来。
“呦？哪来的小白脸，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查尔斯按照我的剧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扫视着院子，仿佛在看自家的后花园，然后用一种带着点鼻音的、慵懒又傲慢的腔调开口了：
“父亲大人想在城里置办一处不起眼的产业，让我来先看看。这地方……勉强还行吧。就是有点脏，还有几只苍蝇在嗡嗡叫，真是扫兴。”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派，瞬间就镇住了场面。
刀疤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看穿着考究、一脸“你们都是垃圾”的查尔斯，又看看他身边那个浑身板甲、眼神冰冷的骑士护卫，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
在黑夜之城，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最好别得罪贵族，尤其是那种有钱有势的大贵族。
“这位……这位少爷，”刀疤脸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地搓着手，“您看，我们就是在这儿歇歇脚，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他便招呼着手下那帮小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查尔斯这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等等。”
刀疤脸浑身一颤，差点跪下：“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查尔斯停顿了两秒，似乎在回忆我教他的台词，然后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滚。看着碍眼。”
“是！是！保证给您打扫得干干净净！”
于是，在我和凯尔、瘦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群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瞬间化身勤劳的清洁工，扫地的扫地，擦桌的擦桌，不到半小时，就把院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才在刀疤脸的带领下，点头哈腰地退出了院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瘦猴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这……这就解决了？”
凯尔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查尔斯。
而我们的“影帝”查尔斯，在确认那些人走远后，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的额角，也全是细密的汗珠。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演技的力量。兵不血刃，成本两枚金币。查尔斯，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查尔斯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心里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