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司会审(二)-《回档后开挂,她屠尽金銮殿》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

  公开审理钦案,皇贵妃监审!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支持者拍手称快,认为此举彰显朝廷清明,打击奸邪;

  反对者则如丧考妣,暗骂“妖妃惑主,败坏朝纲”,却也不敢明面抗旨,只能暗中加紧串联,图谋在审理中做手脚。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三月十八,午时。

  刑部大堂外,人山人海。

  警戒线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议论纷纷,翘首以盼。

  堂内,正中高悬“明镜高悬”匾额,刑部尚书张正、大理寺卿王守仁、翰林学士李明轩三位主审官端坐,面色肃穆。

  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然而立。

  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带人犯——潘文焕!”

  一声高喝,打破了沉寂。

  镣铐声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潘文焕被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拖了上来,按跪在地。

  他抬起头,脸色灰败,眼中却仍有桀骜与疯狂。

  “潘文焕!”

  张正一拍惊堂木。

  “尔勾结海寇,暗通倭夷,信奉邪教,聚众作乱,围攻府衙,谋逆造反!人证物证俱在,还不从实招来!”

  潘文焕惨笑:

  “成王败寇,有何好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冥顽不灵!”

  王守仁厉声道。

  “带人证!上物证!”

  一名被俘的海龙帮香主、两名倭寇浪人被带上堂,指认潘家与海龙帮、倭寇勾结,走私、劫掠、传递情报等罪行。

  接着,一箱箱抄没的兵器、甲胄、与海龙帮往来密信、与圣火教的火焰令牌被抬上堂。

  最触目惊心的,是一封潘文焕亲笔所书、盖有血手印的“ 投诚书 ”,表示愿奉圣火教为主,助其“光复神国,焚尽伪朝”!

  “此等逆贼,罪该万死!”

  堂外百姓看得真切,顿时群情激愤。

  “还有!”

  李明轩拿起一份账册。

  “潘家历年隐田、逃税、强占民田、逼死人命之罪状,罄竹难书!松江府受其荼毒百姓,血泪控诉在此!”

  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

  潘文焕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终于崩溃,嘶声喊道:

  “是!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这天下,贪官污吏横行,苛捐杂税猛于虎!皇上被妖妃迷惑,推行什么狗屁新政,与民争利!我潘家不过是为民请命!圣火教乃天命所归,必将涤荡这污浊世间!我死不足惜,自有后来人!沈墨!妖妃!你们不得好死!”

  “放肆!”

  张正怒喝。

  “公堂之上,岂容逆贼咆哮!掌嘴!”

  衙役上前,噼啪几个耳光,打得潘文焕口鼻出血,萎顿在地。

  “潘文焕,”

  一直沉默旁听的林晚栀,忽然开口,声音清冷,透过珠帘传出。

  “你口口声声为民请命,那你勾结海寇,劫掠商船,杀害无辜百姓时,可曾想过‘民’?你暗通倭夷,引狼入室,可曾想过家国?你信奉邪教,妄图颠覆朝廷,可曾想过这江南万千生灵,会因你一念之差,陷入战火?”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字字清晰,传遍公堂内外:

  “新政清丈,是为均平赋税,使耕者有其田,贫者得其食!打击豪强,是为铲除蠹虫,还百姓朗朗乾坤!你潘家,霸占良田万亩,逃税巨万,勾结外敌,煽动叛乱,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今日三司会审,证据确凿,尔还有何话说?”

  “我无话可说!”

  潘文焕嘶吼。

  “只恨未能杀尽你们这些狗官!未能将那妖妃……”

  “砰!”

  惊堂木再响,张正厉喝:

  “逆贼潘文焕,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按《大夏律》,谋逆、通敌、叛国、煽乱,数罪并罚,当处 凌迟 , 夷三族!人犯,你可认罪?!”

  潘文焕惨笑连连,状若疯癫。

  “既无异议,画押!”

  王守仁将供状扔下。

  潘文焕被强行按住手,画了押。

  “案犯潘文焕,罪证确凿,供认不讳。依律,判 凌迟处死,夷三族!涉案之海寇、倭夷、从犯,一律斩立决! 家产抄没,充公!潘氏一族,凡参与谋逆者,严惩不贷!”

  张正站起身,高声宣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堂外百姓,山呼海啸。

  潘家罪行,触目惊心,天理难容!

  方才那些对“新政害民”将信将疑的百姓,此刻已是怒发冲冠,对潘家恨之入骨,对朝廷“铲除奸佞”拍手称快!

  “带下去!”

  王守仁挥手。

  潘文焕被拖走,口中兀自咒骂不休。

  “退堂!”

  三司会审,尘埃落定。

  潘文焕罪行昭告天下,沈墨的“滥杀”成了“平叛”,新政的“害民”成了“除害”。

  舆论,瞬间逆转。

  然而,就在衙役准备驱散百姓,主审官准备退堂之际——

  “且慢!”

  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只见人群中,颤巍巍走出一个白发老妪,扑通一声跪在堂前,手中高举一份血书,老泪纵横,嘶声喊道:

  “青天大老爷!民妇有冤!民妇要告那 钦差沈墨 , 强抢民女, 凌辱致死 ! 还要告那 皇贵妃 , 纵容爪牙,草菅人命 !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全场哗然!

  刚刚平息的声浪,再次被推向高潮!

  来了!

  珠帘后,林晚栀眼眸一寒。

  真正的杀招,在这里等着呢!

  张正、王守仁、李明轩三人脸色骤变。

  公开审理,众目睽睽,这老妪竟敢当堂翻出“登闻鼓”旧案,直指沈墨与皇贵妃!

  这是要将方才好不容易扭转的舆论,再次推向风口浪尖!

  而且,时机拿捏得如此之准,就在潘文焕定罪、人心激愤之时!背后之人,好毒的心计!

  “肃静!”

  张正强自镇定,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细细道来!若有虚言,反坐其罪!”

  老妪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民妇刘王氏,松江府人士。民妇有一女,名唤翠儿,年方二八,上月被那钦差沈墨的兵丁掳去,凌辱至死,尸骨无存!民妇告到府衙,反被轰出!民妇走投无路,才上京告御状!那沈墨,是奉了皇贵妃的命,在江南为非作歹啊!求青天老爷,为民妇伸冤啊!”

  她哭得凄惨,声泪俱下,引得围观者窃窃私语,不少人心生同情。

  “刘王氏!”

  王守仁沉声道。

  “你所言,可有证据?空口无凭,岂可诬告朝廷命官,乃至宫闱?!”

  “民妇有证据!有证据!”

  刘王氏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肚兜,和一枚龙骧卫的制式腰牌。

  “这……这就是小女的衣物!上面还有血!这腰牌,是从那些畜生身上扯下来的!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啊!”

  龙骧卫腰牌!

  全场再次哗然!

  龙骧卫,天子亲军,皇贵妃协理朝政后,亦有调动之权!

  这证据,太要命了!

  张正三人面色凝重。

  此事若处理不好,方才潘文焕一案树立的朝廷威信,将荡然无存!

  沈墨、皇贵妃,乃至新政,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刘王氏,”

  一直沉默的珠帘后,再次传出林晚栀平静无波的声音。

  “你说你女被凌辱致死,尸骨无存。那这染血衣物,从何而来?龙骧卫腰牌,乃军机要物,寻常兵卒岂会轻易遗失,又被你一老妇人夺得?再者,你既说告到府衙被轰出,为何不去按察使司,不去巡抚衙门,偏偏要千里迢迢,来到这京城,击登闻鼓?一路盘缠,何人资助?何人指点?”

  一连串问题,条理清晰,直指要害。

  刘王氏显然没料到皇贵妃会亲自发问,且如此犀利,一时语塞,支吾道:

  “民妇……民妇一路乞讨而来……无人指使……”

  “无人指使?”

  林晚栀声音转冷。

  “那你可知,诬告钦差,诬蔑宫妃,是何等大罪? 按律,当反坐,且株连!你一把年纪,不惜性命,也要诬告本宫与沈墨。背后之人,许了你多少好处?还是拿捏了你什么把柄?”

  “我……我没有诬告!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皇贵妃……你……你血口喷人!”

  刘王氏慌了,口不择言。

  “是否诬告,一查便知。”

  林晚栀不再理会她,转向三位主审。

  “张大人,王大人,李大人。此妇所言,漏洞百出。其所呈证物,亦颇多疑点。龙骧卫军纪严明,岂会行此禽兽之事?即便有个别败类,沈墨治军有方,岂能容之? 此案,分明是有人构陷忠良,污蔑朝廷!请三位大人,当堂查验证物,详审此妇,揪出幕后主使,以正视听!”

  “娘娘所言极是。”

  张正点头,示意衙役。

  “将证物呈上,当堂查验!再将刘王氏带下,仔细盘问来龙去脉!”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