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立-《穿越古代成名师》

  玄武门前的对峙,瞬间传遍整个京城。

  徐谦高举证据的身影,在冬日的阳光下如同一尊雕塑。守卫皇宫的禁军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这位曾经的国子监祭酒、治河英雄,如今虽成钦犯,但威势犹存。

  “让他进来。”宫门内终于传来旨意。

  养心殿内,炭火熊熊。皇上端坐龙椅,面色阴沉。两侧侍立的大臣中,徐谦看见了钱祭酒得意的眼神,也看见了张太师担忧的目光。

  “徐谦,你可知罪?”皇上的声音冰冷。

  “臣知罪,”徐谦跪拜,“臣罪在过于天真,以为推行实学只需证明其价值,却不知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以至于引来杀身之祸。”

  他缓缓抬头,目光如炬:“但臣更要告发:朝中有人为维护既得利益,不惜通敌卖国,构陷忠良!”

  “胡说八道!”钱祭酒厉声喝道,“陛下,徐谦罪证确凿,如今还要反咬一口,其心可诛!”

  徐谦不慌不忙,取出赵铭德交给他的密信:“这些是钱祭酒与狄戎往来的亲笔信,其中详细记载了图纸交易的过程和金额。”

  钱祭酒脸色骤变:“伪造!这绝对是伪造!”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北疆八百里加急!”

  一名风尘仆仆的将领闯入殿中:“陛下!狄戎大军使用的新型攻城器械,确与我工程馆设计图纸相同!但末将抓获的狄戎将领供认,这些图纸是钱祭酒派人以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卖予他们的!”

  满殿哗然。

  徐谦趁热打铁:“陛下若还不信,臣还有人证。”

  在皇上默许下,那个在狄戎部落经商的老商人被带入殿中。他的证词彻底坐实了钱祭酒的罪行。

  真相大白,皇上震怒。钱祭酒当场被剥去官服,押入天牢。

  然而,就在徐谦以为风波已平时,皇上却话锋一转:

  “徐谦,即便你是被构陷,但实学推行过程中确实问题重重。各地奏报,实学师资不足,教材混乱,更有甚者借实学之名行敛财之实。你作何解释?”

  这是徐谦意料之中的质疑。他从容应答:

  “陛下,新生事物在推行中遇到问题,在所难免。但这不能否定实学本身的价值。请问陛下,是黄河治水成功重要,还是教材编写不完善重要?是北疆防御得力重要,还是师资培训不够重要?”

  他环视满朝文武,声音铿锵:

  “实学推行中的问题,正是需要继续推行实学才能解决。若因噎废食,才是真正的误国误民!”

  这场御前对质持续了整整一天。最终,皇上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徐谦官复原职,重新执掌国子监祭酒,全面负责实学教育。但同时,朝廷将成立“学政监察司”,专门监督各地实学推行情况。

  这个结果,可谓胜负各半。

  回到久违的国子监,徐谦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实学研究院被封,工程馆被抄,教师们人心惶惶。

  “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远问。

  徐谦站在明伦堂前,目光坚定:“既然给了我们机会,就要做得更好。”

  他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建立严格的师资认证制度,确保每一位实学教师都真正理解实学精髓。

  其次,完善教材体系,编写统一的《实学教程》,但同时鼓励各地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补充。

  最重要的是,他建立了“实学成效评估体系”,用实际成果来证明实学的价值。

  然而,最大的挑战来自科举改革。

  这日,礼部送来公文:科举将增设“实务策问”,但题目仍由传统儒学士大夫出题阅卷。

  “这等于换汤不换药!”李清愤愤不平。

  徐谦却看到了机会:“既然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就要让实务策问真正体现实学精神。”

  他组织实学研究院的精英,开始研究科举改革方案。他们提出:实务策问的题目应该来自真实的社会问题,评分标准应该注重解决方案的可行性。

  这个方案遭到礼部强烈反对。双方再次在朝堂上展开激烈辩论。

  就在僵持不下时,北方再传捷报:采用实学教育培养的年轻将领,运用新颖战术大败狄戎。而这场胜利的关键,正是对地形、气候等实务知识的精准运用。

  捷报传来,科举改革的反对声自然平息。

  永昌十年秋,大晟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实务科举。考题全部来自实际问题:黄河治理、边关防御、商贸流通...

  更创新的是,考生不仅要书面作答,还要面对考官答辩,解释自己的方案。

  科举放榜那天,中举者中超过六成是接受过实学教育的学子。这个结果,彻底证明了实学的价值。

  然而,徐谦并没有满足。在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他对聚集在实学研究院的师生们说:

  “今天我们证明了实学的价值,但这还不够。真正的教育革新,是要让每个人都能够通过学习改变命运。”

  他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建立平民学堂,让实学教育惠及普通百姓。

  这个想法连最支持他的人都感到震惊。

  “祭酒大人,这...这会动摇士族根基啊!”一位老博士担忧地说。

  徐谦目光坚定:“教育的本质,就是给每个人公平的机会。若是实学只服务于少数人,那与旧学何异?”

  在他的坚持下,第一所平民学堂在京城西区成立。招收的学生不分贵贱,只论才学。课程设置更加注重实用技能,让普通百姓也能通过学习改善生活。

  平民学堂的成功,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各地纷纷效仿,实学教育真正开始走向民间。

  然而,徐谦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永昌十一年元旦,他向皇上呈上了《教育改革疏》的最终版。这份凝聚了他十年心血的奏疏,提出了完整的教育体系:

  蒙学阶段注重启发思维,中学阶段打好各科基础,大学阶段专攻实用学问。科举不再是唯一的出路,各种专业人才都能得到认可。

  这份奏疏在朝中引起巨大争议,但此时的徐谦,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影响力和支持者。

  在张太师、赵铭德等元老的支持下,在实学培养出的新一代官员的推动下,教育改革方案终于获得通过。

  消息传出国子监时,师生们欢呼雀跃。但徐谦却独自登上观星台,望着满天繁星。

  他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时的迷茫,想起了推行实学过程中的艰难,想起了那些为他付出代价的人。

  教育改革的道路还很漫长,但他已经铺好了基石。剩下的,需要后来者继续完成。

  “先生,”陈远来到他身边,“各地书院都送来了贺信。”

  徐谦微微一笑:“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开始。”

  夜风吹过,带来远方的气息。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场教育的革命正在悄然改变着这个国家的命运。

  而徐谦知道,自己穿越千年的使命,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