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乡愁引航-《股神记》

  载着热血一行人的 “归航号” 轮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船体切开深蓝色的海浪,留下白色的航迹,像一条暂时的丝带,很快又被海水抚平。淡紫色的晨雾还未散尽,笼罩在海面之上,将远处的天际线模糊成一片灰蓝,只有东方的海平面透出一点微弱的金光,预示着朝阳即将升起。

  热血站在甲板的前端,惊雷枪斜背在身后,枪身的红光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柔和,不再有往日的凌厉。他的目光望着远方,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拍在脸上,却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 那是一种混合着思念、怅惘与牵挂的感觉,像细密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紧绷的神经。

  “呼……” 热血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他面前短暂停留,又被海风吹散。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这种陌生的情绪,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穿越前的画面:小时候在老家的院子里,母亲坐在门槛上缝补衣服,他趴在旁边的石桌上写作业,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大后第一次离开家去外地求学,在火车站台上,母亲塞给他一包煮熟的鸡蛋,反复叮嘱 “注意身体”,火车开动时,母亲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后来母亲去世,他站在矮矮的坟墓前,手里攥着母亲生前最爱的菊花,风卷起纸钱,落在他的肩头,那时他才明白,有些离别,就是永远……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让他的眼眶不自觉地发热,这是自穿越以来,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 “想家” 的感觉。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不知为何,一句诗突然在热血的脑海里响起,清晰得仿佛有人在耳边朗诵。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有更多的诗句涌上心头,顺着记忆的脉络,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他轻声念着,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海风将他的声音吹散,却吹不散诗句里的凄凉与哀怨。

  “热血哥,你在念什么?” 徐来不知何时走到了甲板上,他今日未像往常般束发,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玉簪上刻着的 “明” 字在晨露中泛着温润的光。他手里捧着一件绣着云纹的锦缎外套,料子是当年应天府贡品,边角虽有些磨损,却依旧看得出精致,见热血站在风里,他快步上前,将外套递过去,“海上风烈,晨间露重,仔细伤了身子。方才我在船舱内便听见你的声音,这诗句…… 倒让我想起了应天的秋。”

  热血接过外套,指尖触到锦缎的瞬间,竟觉出几分暖意。他披在身上,衣襟上绣着的暗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转头看向徐来,发现对方的眼神望着远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那不是往日里对 “灭族扶桑” 的狠厉,也不是对任务的专注,而是一种带着皇族贵气的怅惘,像极了史书里写的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你也有这种感觉?” 热血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徐来点了点头,走到甲板边,双手轻轻扶着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却有几道浅淡的茧子,那是常年握笔批阅奏折、执剑练习骑射留下的痕迹,绝非寻常百姓所有。“自昨夜船过澎湖水域,我便心神不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厚重,“我想起洪武三十一年的秋,那时我还是应天府里的皇孙,祖父(朱元璋)在奉

  天殿内教我批阅奏章,案头摆着他亲手写的‘治世以仁’四字。他说,华夏的土地,一寸都不能少,无论是漠北的草原,还是东南的海岛,都是朱家子孙该守的疆土。后来…… 靖难兵起,应天城破,我从秘道逃出,辗转穿越至此,可每当风起,总觉得能闻见应天城墙上的桂花香,能听见祖父在殿内说‘守土有责’……”

  徐来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抬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 —— 那玉佩是龙形,虽尺寸不大,却雕刻得栩栩如生,龙鳞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是当年朱元璋赐给皇子的信物。晨露落在玉佩上,顺着龙纹滑落,沾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望着远方的海平面,眼神里满是对故国的思念与对疆土的牵挂:“方才听你念‘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突然想起祖父曾指着舆图上的夷洲说,那是华夏的东南门户,当年郑和下西洋,还曾在那里补给过粮草。如今海峡相隔,夷洲未能归队,这何尝不是一种乡愁?仿佛…… 仿佛应天的宫门,还敞着,却等不到归家的人。”

  就在这时,小龙女和威廉?江恩也来到了甲板上。小龙女穿着青色的长裙,裙摆被海风轻轻吹动,她的手里拿着一串贝壳,是昨天在扶桑海边捡的,此刻却无意识地捏着,贝壳的边缘硌得手指生疼。“我也有这种感觉,” 小龙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迷茫,青色的眼眸里映着海面的雾气,“我想起在东海龙宫的时候,母亲教我唱水族的歌谣,教我辨认洋流的方向,告诉我无论走多远,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刚才站在船舱里,突然就特别想回到龙宫,想再听听母亲的歌谣,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威廉?江恩靠在栏杆上,一身黑色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领口处的领结端正挺拔,即使在海风里也不见丝毫凌乱。他左手腕戴着一块古董怀表,表盘上刻着复杂的数学公式,表链是银质的,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 这是他早年在棉花期货市场崭露头角时买下的,也是他被英国吸血鬼家族控制时,唯一没被夺走的物件。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瞳是淡淡的猩红,却在望向海面时,染上了一层罕见的柔和。左手腕处,一道浅淡的牙痕若隐若现,那是当年被吸血鬼初拥时留下的印记,如今虽已成为尸仙,印记却依旧清晰,像一道无法磨灭的过往。

  “我也一样,” 江恩的声音带着美式英语特有的低沉腔调,却因常年说中文,吐字清晰流畅,“只是我的乡愁,比你们更复杂些。” 他抬手打开怀表,表盘内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他站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前,笑容爽朗,眼神里满是对金融市场的憧憬。“1955 年的冬天,伦敦的雾特别浓,”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怀表的齿轮发出 “咔嗒咔嗒” 的轻响,像在倒数着过往的时光,“英国那个吸血鬼家族,用我妻子的性命威胁我,逼我在股市里为他们收割财富。我假意答应,却在他们的酒里下了安眠药,想带着妻子逃跑,可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当着我的面,吸干了我妻子的血,然后把我扔进了地下室,让我在黑暗里变成了吸血鬼 ——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江恩的眼瞳猩红渐浓,左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栏杆里。他手腕上的尸仙气息悄然弥漫,淡淡的黑色雾气在指尖萦绕,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 赵子龙传授的修仙功法让他得以控制尸气,可每当想起那段过往,本能的嗜血欲望还是会翻涌。“后来被热血救出时,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牵挂’的感觉,”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怀表被轻轻合上,“直到刚才在船舱里,我看着海面上的波浪,突然想起了纽约港的潮汐 —— 那时我每天都会根据潮汐的规律预测棉花期货的走势,妻子总说我‘把海水都算进股市里了’。现在才明白,我牵挂的不是股市,是那个能让我安心研究波动法则的家,是那个会在我熬夜看盘时,给我端来热咖啡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徐来腰间的龙形玉佩,眼瞳里的猩红渐渐褪去:“刚才听你说夷洲是华夏的东南门户,我突然用时间周期算了一卦 —— 未来三个月,夷洲海域的洋流会出现异常,正好与当年我在加勒比海预测的飓风周期吻合。如果我们现在去夷洲,不仅能避开危险,还能借助洋流的力量,更快到达。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市场规律’,也是命运给我们的指引 —— 有些土地,注定要回到它该在的地方;有些牵挂,注定要靠我们自己去了结。”

  贾诩和唐笑笑也陆续来到甲板,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怅惘。贾诩收起了平日里的冷静,黑色长袍的下摆被海风掀起,他手中的羽扇停在半空,没有晃动,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我想起年少时在书院求学,先生教我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时总觉得这些话离自己很远,现在才明白,‘齐家’二字,竟是如此沉重。刚才我在翻看之前的文件,突然就想起了家里的书架,上面摆着我从小到大读过的书,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唐笑笑举着直播设备,却没有开启录制,镜头对着海面,她的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想起我奶奶,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