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如同柔软的绸缎，缓缓覆盖了整间病房。
阿念吃完布丁后，终究抵不过疲惫的侵袭，歪在床边的扶手椅上沉沉睡去。
他呼吸均匀，苍白的脸颊在睡眠中透出些许红润，两根小辫子软软地搭在肩头，怀里还无意识地抓着那个空了的布丁杯，像个得到满足后安然入梦的孩子。
小黄轻轻起身，取过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阿念身上。她的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指尖拂过少年柔软的发顶，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份纯粹的守护之情，让她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慌乱与复杂的心绪。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股清冽而熟悉的气息自身后悄然靠近，带着消毒水的冷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独属于某个人的温热。小黄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序。
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维持着为阿念掖毯子的姿势，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薄毯的边缘。
爱丽丝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沉默如同实质般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紧绷。小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背影上的视线，冰蓝锐利，仿佛能穿透病号服，洞察她所有试图隐藏的悸动与无措。
“他睡了。”爱丽丝的声音终于响起，比平时更低哑几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像一句纯粹的陈述。
小黄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转过身来。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爱丽丝的目光。
护士长站在暮色与灯光交织的朦胧光晕里，白色制服依旧一丝不苟，发丝垂在肩膀两侧。但她眼眸深处，却翻涌着小黄看不懂的暗流——那不再是平日里绝对的冷静和专业，而是某种被强行压制后的、更加危险的东西。
“嗯...”小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掠过爱丽丝微微抿紧的唇瓣，又飞快地移开，落在对方领口严谨的纽扣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花纹。
爱丽丝忽然向前迈了一小步。
距离瞬间被拉近，小黄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却抵到了床沿，退无可退。她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怕我？”爱丽丝的目光锁住她，语气平淡，却不容忽视。
“没、没有...”小黄矢口否认，声音却虚软得毫无说服力。她攥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不是怕，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让她感到恐慌的吸引。爱丽丝的靠近像磁石，让她既想逃离，又被无可救药地吸引。
爱丽丝又向前逼近一步。
两人之间几乎呼吸可闻。小黄被迫微微仰头才能看清爱丽丝的脸。护士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冰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慌失措、脸颊绯红的模样。
“那为什么躲？”爱丽丝的指尖抬起，并未直接触碰，只是虚虚地悬在小黄的下颌处。那冰冷的、属于医用橡胶手套的触感几乎要贴上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期待。“讨厌我那样对你？”
这个问题直白而尖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小黄所有试图掩饰的伪装。
小黄猛地摇头，金色的瞳孔因慌乱而微微放大。“不！不是的！我...”她急于辩解，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该如何说？说她并不讨厌那个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说她甚至...为此心跳加速，为此意乱情迷？这种承认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爱丽丝。护士长眼底的冰霜融化了些许，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神色。那悬停的指尖终于落下，极其轻柔地、用指背蹭过小黄滚烫的脸颊。
冰冷的橡胶触感与肌肤的高热形成鲜明对比，激得小黄轻轻一颤，却奇异地没有躲开。
“告诉我，”爱丽丝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蛊惑般的魔力，钻进小黄的耳朵，直抵心尖，“刚才...是什么感觉？”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小黄微微红肿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被她肆虐过的痕迹眼神露骨而充满占有欲。
小黄被这直白的问题和眼神逼得无所遁形。她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被爱丽丝精准捕捉。血液疯狂地涌向脸颊，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想逃，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甚至连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否认和辩解在爱丽丝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她的沉默，她的脸红，她的颤抖，她眼底无法掩饰的慌乱与那一丝羞怯的...渴望...所有这些，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清晰的答案。
爱丽丝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终于确认归属的珍宝。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跳停止的期待。
她的指尖从小黄的脸颊缓缓滑落，最终停留在她微微颤抖的下唇上。那冰冷的橡胶触感与唇瓣的柔软温热形成极致对比，激得小黄又是一阵细微的战栗。
“说不出来？”爱丽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了然的沙哑，“还是…不想说？”
她的指腹极其轻微地按压了一下那饱满的下唇，仿佛在测试它的柔软度，又像是在无声地重温不久前的触感。这个动作带着绝对的占有和不容置疑的亲昵，让小黄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后者猛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她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汇聚到了那一点被触碰的肌肤上，爱丽丝指尖的冰冷、橡胶的微涩质感、以及其下蕴含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热度...每一种感觉都清晰得令人发狂。
她无法思考，无法回应，只能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极其微弱的、近乎呜咽的气音。这细弱的声响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一种彻底的投降。
爱丽丝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那冰冷的指尖撤离了。
小黄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空虚中回过神，下巴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抬起——爱丽丝不知何时摘掉了那只碍事的橡胶手套。
真实的、带着护士长本人体温的指尖抚上她的下颌，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迫使她仰起脸。
爱丽丝俯身逼近，冰蓝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下，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出小黄彻底失神的模样。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小黄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爱丽丝自身的清冷气息。
“那就用行动告诉我。”
这句话如同最终审判前的低语，敲碎了小黄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爱丽丝的唇便再次压了下来。
和之前情急之下忘记享受不同，爱丽丝的唇瓣比她想象中要柔软得多，带着一丝微凉，耐心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诱哄着她开启齿关。
小黄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温水的冰块，一点点软化下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中寸寸断裂。她生涩地、笨拙地尝试着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爱丽丝白色制服的衣襟，将那平整的布料抓出褶皱。
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爱丽丝的吻骤然加深。
温柔的表象被瞬间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激情。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两人之间严丝合缝，再无间隙。
小黄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感受着爱丽丝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氧气变得稀薄，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强势夺取她所有呼吸的女人。
直到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睡意朦胧的嘤咛从扶手椅方向传来。
“姐姐…？”
阿念无意识的梦呓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这沉沦的氛围。
小黄猛地惊醒，如同被冷水泼面，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挣脱出来。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爱丽丝，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爱丽丝的动作也顿住了。她缓缓松开小黄，抬起头，眼眸望向扶手椅的方向。阿念依旧深陷在睡梦中，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调整了一下姿势，并未真正醒来。
护士长的视线重新落回小黄脸上，看着她惊慌羞窘、无地自容的模样，眼底的暗潮缓缓退去，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更加清晰的、餍足后的掌控感。
她抬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小黄唇角残留的、暧昧的水痕，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进行一项必要的清洁工作。
“看来…”爱丽丝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冽，只是比平时更低哑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有人睡得不太安稳。”
小黄的心脏仍在狂跳，几乎不敢去看爱丽丝的眼睛。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刺痛的唇瓣，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爱丽丝的目光骤然又深了几分。
“今晚好好休息。”爱丽丝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令人窒息的距离。她重新戴上一只新的橡胶手套，动作流畅专业，仿佛刚才那个强势索吻的人只是小黄的幻觉。
只有她那依旧比平时红润的唇色和眼底未能完全消散的深意，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明天…”她顿了顿，目光在小黄红肿的唇上停留一瞬，意有所指，“还有新的‘训练’。”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走向病房门口，白色制服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
小黄独自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病床栏杆，双腿有些发软。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自己依旧发烫刺麻的唇瓣，那里还清晰地残留着爱丽丝的气息和触感。
窗外的暮色彻底深沉，病房内只剩下阿念均匀的呼吸声，和她自己如擂鼓般无法平息的心跳。
唇瓣上仿佛还烙印着爱丽丝的触感——那最初的冰冷试探，而后骤然爆发的灼热侵略，以及最后离去前那近乎温柔的碾磨…每一种感觉都清晰得让她战栗。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刺痛的唇，舌尖仿佛还能尝到一丝属于爱丽丝的清冽气息。
这味道让她心脏猛地一缩，又泛起一种奇异的酸软。
她..她竟然...没有推开。
非但没有推开，甚至在爱丽丝的唇压下来时，她那生涩而笨拙的回应...几乎算得上是迎合。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灭顶的羞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用力绞着病号服的衣角，指节泛白。可与此同时，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隐秘的、无法否认的悸动破土而出——那种被强烈需要、被彻底掌控的感觉，像毒药般令人上瘾。
“呜...”她发出一声极轻的、懊恼的呜咽，将脸埋得更深，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自己内心真实的反应。
就在这时，扶手椅上的阿念又无意识地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
小黄猛地抬起头，像是被从迷梦中惊醒。她看向阿念恬静的睡颜，少年毫无防备的模样像一泓清泉，瞬间浇熄了她心头那些躁动不安的火焰，只剩下满满的怜惜和一丝...愧疚？
她怎么能...在阿念还在旁边的时候，和爱丽丝前辈...
虽然阿念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还是觉得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玷污了这份纯粹的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身，她走到阿念身边，再次为他掖好有些滑落的薄毯，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指尖拂过他柔软的发丝，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至少此刻，她还能守护这份宁静。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小黄却没有丝毫睡意。她坐在床沿，目光不时飘向紧闭的病房门，耳朵警觉地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既害怕那扇门再次被推开，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着她，直到凌晨时分，疲惫终于战胜了纷乱的思绪，她才歪在阿念旁边的空床上，沉沉睡去。
而在门口，爱丽丝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并没有立刻离开。
走廊顶灯投下冷白的光线，将她一丝不苟的蓝色制服照得有些晃眼，却奇异地将她耳根和颈侧未褪的薄红衬得更加明显。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冰冷而洁净，但此刻，她却能清晰地嗅到萦绕在自己呼吸间、那一缕独属于小黄的、带着清甜暖意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滚烫的暖流自心底最深处汹涌而上，迅速席卷四肢百骸，冲垮了常年冰封于表面的冷静自持。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扬起一个弧度，那是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餍足与巨大喜悦的笑容，与她平日里的淡漠疏离截然不同。
她成功了。
那个看似懵懂、总用湿漉漉金色眼眸望着她的小家伙，心里确实有她。不是对前辈的敬畏，不是对医护的依赖，而是更为私密、更为滚烫的...情感。尽管那情感或许连小黄自己都尚未理清，但她下意识的反应，比任何言语都更为诚实。
想到小黄刚才那惊慌失措又隐含渴望的眼神，那绯红的脸颊，那细微的、几不可闻却勾人至极的呜咽...爱丽丝心底那头被强行禁锢已久的、名为占有的野兽终于饱餐一顿，暂时收敛了利爪，发出满足的、低沉的喟叹。
她微微仰头，后脑轻轻抵着冰凉的门板，闭上眼，任由那陌生而汹涌的喜悦感在体内奔腾流窜。白色制服下，心脏正以一种久违的、充满活力的节奏有力地搏动着，敲击着她的肋骨，一声声，清晰而雀跃。
阿念吃完布丁后，终究抵不过疲惫的侵袭，歪在床边的扶手椅上沉沉睡去。
他呼吸均匀，苍白的脸颊在睡眠中透出些许红润，两根小辫子软软地搭在肩头，怀里还无意识地抓着那个空了的布丁杯，像个得到满足后安然入梦的孩子。
小黄轻轻起身，取过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阿念身上。她的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指尖拂过少年柔软的发顶，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份纯粹的守护之情，让她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慌乱与复杂的心绪。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股清冽而熟悉的气息自身后悄然靠近，带着消毒水的冷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独属于某个人的温热。小黄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序。
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维持着为阿念掖毯子的姿势，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薄毯的边缘。
爱丽丝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沉默如同实质般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紧绷。小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背影上的视线，冰蓝锐利，仿佛能穿透病号服，洞察她所有试图隐藏的悸动与无措。
“他睡了。”爱丽丝的声音终于响起，比平时更低哑几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像一句纯粹的陈述。
小黄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转过身来。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爱丽丝的目光。
护士长站在暮色与灯光交织的朦胧光晕里，白色制服依旧一丝不苟，发丝垂在肩膀两侧。但她眼眸深处，却翻涌着小黄看不懂的暗流——那不再是平日里绝对的冷静和专业，而是某种被强行压制后的、更加危险的东西。
“嗯...”小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掠过爱丽丝微微抿紧的唇瓣，又飞快地移开，落在对方领口严谨的纽扣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花纹。
爱丽丝忽然向前迈了一小步。
距离瞬间被拉近，小黄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却抵到了床沿，退无可退。她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怕我？”爱丽丝的目光锁住她，语气平淡，却不容忽视。
“没、没有...”小黄矢口否认，声音却虚软得毫无说服力。她攥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不是怕，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让她感到恐慌的吸引。爱丽丝的靠近像磁石，让她既想逃离，又被无可救药地吸引。
爱丽丝又向前逼近一步。
两人之间几乎呼吸可闻。小黄被迫微微仰头才能看清爱丽丝的脸。护士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冰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慌失措、脸颊绯红的模样。
“那为什么躲？”爱丽丝的指尖抬起，并未直接触碰，只是虚虚地悬在小黄的下颌处。那冰冷的、属于医用橡胶手套的触感几乎要贴上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期待。“讨厌我那样对你？”
这个问题直白而尖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小黄所有试图掩饰的伪装。
小黄猛地摇头，金色的瞳孔因慌乱而微微放大。“不！不是的！我...”她急于辩解，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该如何说？说她并不讨厌那个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说她甚至...为此心跳加速，为此意乱情迷？这种承认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爱丽丝。护士长眼底的冰霜融化了些许，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神色。那悬停的指尖终于落下，极其轻柔地、用指背蹭过小黄滚烫的脸颊。
冰冷的橡胶触感与肌肤的高热形成鲜明对比，激得小黄轻轻一颤，却奇异地没有躲开。
“告诉我，”爱丽丝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蛊惑般的魔力，钻进小黄的耳朵，直抵心尖，“刚才...是什么感觉？”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小黄微微红肿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被她肆虐过的痕迹眼神露骨而充满占有欲。
小黄被这直白的问题和眼神逼得无所遁形。她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被爱丽丝精准捕捉。血液疯狂地涌向脸颊，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想逃，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甚至连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否认和辩解在爱丽丝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她的沉默，她的脸红，她的颤抖，她眼底无法掩饰的慌乱与那一丝羞怯的...渴望...所有这些，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清晰的答案。
爱丽丝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终于确认归属的珍宝。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跳停止的期待。
她的指尖从小黄的脸颊缓缓滑落，最终停留在她微微颤抖的下唇上。那冰冷的橡胶触感与唇瓣的柔软温热形成极致对比，激得小黄又是一阵细微的战栗。
“说不出来？”爱丽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了然的沙哑，“还是…不想说？”
她的指腹极其轻微地按压了一下那饱满的下唇，仿佛在测试它的柔软度，又像是在无声地重温不久前的触感。这个动作带着绝对的占有和不容置疑的亲昵，让小黄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后者猛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她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汇聚到了那一点被触碰的肌肤上，爱丽丝指尖的冰冷、橡胶的微涩质感、以及其下蕴含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热度...每一种感觉都清晰得令人发狂。
她无法思考，无法回应，只能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极其微弱的、近乎呜咽的气音。这细弱的声响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一种彻底的投降。
爱丽丝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那冰冷的指尖撤离了。
小黄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空虚中回过神，下巴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抬起——爱丽丝不知何时摘掉了那只碍事的橡胶手套。
真实的、带着护士长本人体温的指尖抚上她的下颌，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迫使她仰起脸。
爱丽丝俯身逼近，冰蓝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下，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出小黄彻底失神的模样。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小黄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爱丽丝自身的清冷气息。
“那就用行动告诉我。”
这句话如同最终审判前的低语，敲碎了小黄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爱丽丝的唇便再次压了下来。
和之前情急之下忘记享受不同，爱丽丝的唇瓣比她想象中要柔软得多，带着一丝微凉，耐心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诱哄着她开启齿关。
小黄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温水的冰块，一点点软化下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中寸寸断裂。她生涩地、笨拙地尝试着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爱丽丝白色制服的衣襟，将那平整的布料抓出褶皱。
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爱丽丝的吻骤然加深。
温柔的表象被瞬间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激情。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两人之间严丝合缝，再无间隙。
小黄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感受着爱丽丝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氧气变得稀薄，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强势夺取她所有呼吸的女人。
直到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睡意朦胧的嘤咛从扶手椅方向传来。
“姐姐…？”
阿念无意识的梦呓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这沉沦的氛围。
小黄猛地惊醒，如同被冷水泼面，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挣脱出来。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爱丽丝，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爱丽丝的动作也顿住了。她缓缓松开小黄，抬起头，眼眸望向扶手椅的方向。阿念依旧深陷在睡梦中，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调整了一下姿势，并未真正醒来。
护士长的视线重新落回小黄脸上，看着她惊慌羞窘、无地自容的模样，眼底的暗潮缓缓退去，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更加清晰的、餍足后的掌控感。
她抬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小黄唇角残留的、暧昧的水痕，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进行一项必要的清洁工作。
“看来…”爱丽丝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冽，只是比平时更低哑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有人睡得不太安稳。”
小黄的心脏仍在狂跳，几乎不敢去看爱丽丝的眼睛。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刺痛的唇瓣，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爱丽丝的目光骤然又深了几分。
“今晚好好休息。”爱丽丝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令人窒息的距离。她重新戴上一只新的橡胶手套，动作流畅专业，仿佛刚才那个强势索吻的人只是小黄的幻觉。
只有她那依旧比平时红润的唇色和眼底未能完全消散的深意，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明天…”她顿了顿，目光在小黄红肿的唇上停留一瞬，意有所指，“还有新的‘训练’。”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走向病房门口，白色制服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
小黄独自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病床栏杆，双腿有些发软。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自己依旧发烫刺麻的唇瓣，那里还清晰地残留着爱丽丝的气息和触感。
窗外的暮色彻底深沉，病房内只剩下阿念均匀的呼吸声，和她自己如擂鼓般无法平息的心跳。
唇瓣上仿佛还烙印着爱丽丝的触感——那最初的冰冷试探，而后骤然爆发的灼热侵略，以及最后离去前那近乎温柔的碾磨…每一种感觉都清晰得让她战栗。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刺痛的唇，舌尖仿佛还能尝到一丝属于爱丽丝的清冽气息。
这味道让她心脏猛地一缩，又泛起一种奇异的酸软。
她..她竟然...没有推开。
非但没有推开，甚至在爱丽丝的唇压下来时，她那生涩而笨拙的回应...几乎算得上是迎合。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灭顶的羞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用力绞着病号服的衣角，指节泛白。可与此同时，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隐秘的、无法否认的悸动破土而出——那种被强烈需要、被彻底掌控的感觉，像毒药般令人上瘾。
“呜...”她发出一声极轻的、懊恼的呜咽，将脸埋得更深，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自己内心真实的反应。
就在这时，扶手椅上的阿念又无意识地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
小黄猛地抬起头，像是被从迷梦中惊醒。她看向阿念恬静的睡颜，少年毫无防备的模样像一泓清泉，瞬间浇熄了她心头那些躁动不安的火焰，只剩下满满的怜惜和一丝...愧疚？
她怎么能...在阿念还在旁边的时候，和爱丽丝前辈...
虽然阿念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还是觉得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玷污了这份纯粹的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身，她走到阿念身边，再次为他掖好有些滑落的薄毯，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指尖拂过他柔软的发丝，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至少此刻，她还能守护这份宁静。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小黄却没有丝毫睡意。她坐在床沿，目光不时飘向紧闭的病房门，耳朵警觉地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既害怕那扇门再次被推开，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着她，直到凌晨时分，疲惫终于战胜了纷乱的思绪，她才歪在阿念旁边的空床上，沉沉睡去。
而在门口，爱丽丝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并没有立刻离开。
走廊顶灯投下冷白的光线，将她一丝不苟的蓝色制服照得有些晃眼，却奇异地将她耳根和颈侧未褪的薄红衬得更加明显。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冰冷而洁净，但此刻，她却能清晰地嗅到萦绕在自己呼吸间、那一缕独属于小黄的、带着清甜暖意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滚烫的暖流自心底最深处汹涌而上，迅速席卷四肢百骸，冲垮了常年冰封于表面的冷静自持。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扬起一个弧度，那是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餍足与巨大喜悦的笑容，与她平日里的淡漠疏离截然不同。
她成功了。
那个看似懵懂、总用湿漉漉金色眼眸望着她的小家伙，心里确实有她。不是对前辈的敬畏，不是对医护的依赖，而是更为私密、更为滚烫的...情感。尽管那情感或许连小黄自己都尚未理清，但她下意识的反应，比任何言语都更为诚实。
想到小黄刚才那惊慌失措又隐含渴望的眼神，那绯红的脸颊，那细微的、几不可闻却勾人至极的呜咽...爱丽丝心底那头被强行禁锢已久的、名为占有的野兽终于饱餐一顿，暂时收敛了利爪，发出满足的、低沉的喟叹。
她微微仰头，后脑轻轻抵着冰凉的门板，闭上眼，任由那陌生而汹涌的喜悦感在体内奔腾流窜。白色制服下，心脏正以一种久违的、充满活力的节奏有力地搏动着，敲击着她的肋骨，一声声，清晰而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