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办公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艾斯对艾紫那毫不留情的、如同冰锥般刺骨的斥责，还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否定与蔑视，狠狠砸在艾紫颤抖的心灵上。
艾紫低垂着头，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无声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被彻底判定为废品的残次品，连存在的意义都被父亲亲手剥夺。
艾斯看着艾紫这副模样，非但没有丝毫怜惜，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他越想越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安娜手持天下第一剑和黑剑、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画面！那本该是属于他的战利品！是三把SSS级的至高力量！就因为艾紫这个蠢货的多此一举，全都化为了泡影！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艾斯猛地踏前一步，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上布满寒霜，他竟直接伸出手，一把狠狠抓住了艾紫柔顺的长发，用力向上一提！动作粗暴，没有丝毫身为父亲应有的温情，只有对“失败作品”的厌弃和泄愤！
“啊！”艾紫痛呼一声，被迫仰起苍白的小脸，泪眼婆娑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痛苦。
“我当初就不该……”艾斯咬牙切齿，更恶毒的话语即将出口——
“砰！！！”
一声巨响！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需要高权限才能开启的暗灰色合金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用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硬生生地踹开了！门板扭曲变形，重重撞在内部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巨大的动静瞬间打断了艾斯的暴行，也让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猛地一惊！
门口，逆着外面通道的冷光，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银色的短发一丝不苟，俊美的脸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那双与艾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深邃锐利的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失望。
是艾伦。
他没有立刻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先扫过被艾斯揪着头发、满脸泪痕、瑟瑟发抖的艾紫，然后定格在艾斯那因惊怒而略显狰狞的脸上。
空气死寂。
几秒钟后，艾伦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房间里回荡：
“哥哥。”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失望如同实质般沉重：
“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失望。”
“艾伦！！”艾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他猛地松开揪着艾紫头发的手（艾紫踉跄一下摔倒在地），指着艾伦的鼻子，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脸色涨得通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对我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艾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他非但没有退后，反而迈步走了进来，步伐沉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对亲生女儿，对自己的‘作品’，动用暴力泄愤？这就是你艾斯主管的‘教育’？”
“你闭嘴！”艾斯被彻底激怒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对着身后厉声下令：“艾红！艾蓝！给我拿下这个擅闯者！死活不论！”
命令下达的瞬间！
“唰！唰！”
原本如同雕像般静立的艾红和艾蓝，眼中瞬间亮起冰冷的、绝对服从的执行指令红光！尽管艾红身受重伤，腹部还在渗血，左臂无力垂落；尽管艾蓝的这具新假身显然还未完全同步协调，动作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感！但她们依旧义无反顾地动了！
艾红独臂一振，仅存的右手中瞬间弹出一截刺刀，脚下发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刺艾伦心口！动作因伤势而略显迟缓，但狠辣依旧！
艾蓝则身影晃动，试图绕到艾伦侧翼，双手呈爪，抓向艾伦的关节要害！她的动作更快，但那份新身体的不协调感，让她的突进轨迹出现了一丝不应有的偏差！
面对两人的夹击，艾伦站在原地，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他只是看着状若疯狂的艾斯，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悲哀和……厌恶。
就在艾红的刺刀即将触及他制服的前一刻——
“咻——！”
一道黑色的残影，以远超艾红和艾蓝的速度，从艾伦身后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疾射而出！后发先至！
“嘭！”一声闷响！
黑色残影精准地撞在了艾红的手腕上！巨大的力量传来，艾红闷哼一声，手中的刺刀直接脱手飞出！她整个人也被带得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一个仪器架，发出哗啦的声响。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那黑色残影的真面目——一个身高约两米、通体由哑光黑色未知合金铸造、流线型躯体、没有明显五官、只有一对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电子眼的人形战斗机器人！它动作迅捷、沉默、充满了一种冰冷的高效杀戮感！
一击击退艾红，黑色机器人毫不停顿，电子眼锁定刚刚稳住身形的艾蓝，机械足猛地蹬地，再次化作一道黑线扑上！右臂弹出锋利的合金爪，直取艾蓝的颈部！
艾蓝急忙闪避格挡，但新身体的不协调让她慢了半拍！
“嗤啦！”合金爪擦着她的肩胛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和破碎的仿生皮肤！艾蓝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侧面摔去！
“姐姐！”刚刚爬起来的艾紫发出惊恐的尖叫。
被击退的艾红眼中红光一闪，强忍剧痛，如同猎豹般再次扑上！她没有去攻击机器人，而是悍不畏死地合身撞向机器人的后背，试图为艾蓝创造机会！同时，她捡起刺刀，凝聚起残存的所有力量，狠狠刺向机器人后背！
“噗！噗！噗！”艾红的刺刀如同疾风骤雨，瞬间在机器人背上留下了十几个深深的凹痕和破损！火花四溅！
然而，那黑色机器人遭受如此重击，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它背后被攻击的部位，合金如同活物般快速蠕动、愈合，眨眼间就恢复了原状！超强再生能力！
机器人猛地转身，一只冰冷的机械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掐住了艾红的脖子！将她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离了地面！
“呃！”艾红双脚离地，颈部传来恐怖的挤压感，让她无法呼吸，仅存的力量迅速流失，挣扎变得无力。
艾蓝见状，不顾肩部损伤，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踹在机器人的膝关节连接处！
“砰！”机器人被踹得单膝跪地，但掐着艾红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艾红趁此机会，双脚猛地蹬在机器人胸口，腰部发力，试图挣脱！同时艾蓝再次攻上！
姐妹两人，一个重伤，一个新体未愈，却配合默契，以命相搏，竟然暂时压制住了这个强大的黑色机器人！艾红甚至用双腿锁住了机器人的手臂，艾蓝则疯狂攻击其头部传感器！
“哈哈哈！废物！艾伦！你就这点本事吗？一个破铜烂铁就想对付我的完美作品？”艾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得意而狰狞的狂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你的机器人也不过如此！等我拆了它，下一个就是你！”
艾伦看着在机器人手下勉力支撑、伤痕累累的艾红和艾蓝，又看了看狂笑的艾斯，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那是一种彻底的心寒和决绝。
他轻轻抬起手，拍了两下。
掌声清脆，在混乱的打斗声中格外清晰。
随着掌声落下——
“唰！唰！唰！唰！”
办公室门口那片阴影中，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瞬间涌出了密密麻麻、整整二十个！与之前那个黑色机器人一模一样的战斗机器人！
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填满了办公室入口处的空间！二十对猩红的电子眼，同时亮起，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定了房间内的艾斯、以及正在与第一个机器人缠斗的艾红和艾蓝！
一股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金属冰冷和死亡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艾斯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得意和狰狞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没等艾斯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二十个机器人中，只有一个，迈步而出。它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带着一种绝对的精准和压倒性的力量感！
它直接走向那仍在缠斗的战团。
正在拼命锁住第一个机器人手臂的艾红，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锁技瞬间被破开！第二个机器人一只手随意地一拨，就将她从第一个机器人身上扯了下来！
与此同时，它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一探，就精准地扣住了刚刚冲上来的艾蓝的脖颈！
然后，在艾斯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这个后出来的机器人，左右手同时缓缓抬起！
一只手，掐着艾红的脖子。
另一只手，掐着艾蓝的脖子。
将艾红和艾蓝姐妹两人，如同拎着两只无力的小鸡仔般，轻而易举地、缓缓地提离了地面！
艾红和艾蓝拼命挣扎，双脚在空中乱蹬，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那铁钳般的机械手指，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她们的脸色因为缺氧而迅速变得青紫！
第一个被压制的机器人此时也站了起来，沉默地退到一旁。
整个办公室内，只剩下艾红和艾蓝喉咙里发出的、痛苦的“嗬嗬”声，以及艾紫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压抑的呜咽。
艾伦缓缓走到被掐住脖子、痛苦挣扎的艾红和艾蓝面前，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艾斯，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
“哥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二十台漆黑的战斗机器人如同沉默的死神，猩红的电子眼将整个办公室映照得一片血红。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电离尘埃和……从艾红、艾蓝喉咙里挤压出的、濒死般的“嗬嗬”声混合而成的绝望气息。
艾斯脸上的狂笑早已僵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绝对力量碾压后的、掺杂着惊骇、屈辱和难以置信的惨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完美”的两个作品，像待宰的羔羊般被艾伦的机器人轻易制服，悬在半空徒劳挣扎，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失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艾伦站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机械狂潮前，神情却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洞悉一切后、彻底失望的平静。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艾斯惨白的脸，又掠过被机器人掐住脖子、脸色已呈青紫的艾红和艾蓝，最后，目光落在了瘫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的艾紫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到极点的嘲讽弧度。
“哥哥，”艾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艾红艾蓝的挣扎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艾斯的耳膜，“你看到这些东西了吗？”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那黑压压一片、沉默如林的战斗机器人。
“它们，是我名下第七代‘掘进者’系列的基础作战单位。在战场上，它们有一个统一的、也是最贴切的学名——”艾伦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炮灰。”
“或者，更直接一点，”他的目光转回艾斯脸上，那嘲讽的意味更加浓烈，“可消耗的……废物。”
艾斯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难看。
“而你现在，”艾伦抬手指向依旧被机器人死死钳制、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弱的艾红和艾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你告诉我，你引以为傲的、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试图用来超越我的女儿们——”
“就是这种水平？！连我流水线上量产的、最基础的炮灰都不如？！”
“艾斯！”艾伦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响，“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的她们，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艾斯那扭曲的内心：“是机器吗？可她们有血肉，会疼痛，会恐惧！是人吗？可她们的思维被你的指令锁死，情感被你视为冗余和错误！是机器又不是机器，是人类又不是人类！ 被困在你制造的、不伦不类的牢笼里！”
艾伦向前踏出一步，逼近艾斯，强大的气势压得艾斯几乎喘不过气：“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绝对服从、高效杀戮的工具，那就不要给她们任何感情！更不要赋予她们灵魂！把她们做成最冰冷的机器！那样，她们会比现在听话一万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你的无能狂怒而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他猛地挥手，指向瘫软在地的艾紫，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如果你要的是一个女儿！那就请你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给她应有的关爱、庇护和情感体验！而不是在她刚刚‘死’过一次、心灵最脆弱的时候，用最恶毒的语言践踏她！用暴力羞辱她！”
艾伦的质问，如同重锤，一记记砸在艾斯的心头，也砸在艾紫颤抖的灵魂上。
“可你呢？！”艾伦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恶心，“你既要她们拥有人的潜力和可塑性，又要她们像机器一样绝对服从、没有自我！既要女儿的名义带来的掌控感，又要工具般的便利！”
他死死盯着艾斯那双因愤怒和羞耻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发出了灵魂般的拷问：
“艾斯，你这人……是有什么独特的癖好吗？！”
艾紫低垂着头，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无声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被彻底判定为废品的残次品，连存在的意义都被父亲亲手剥夺。
艾斯看着艾紫这副模样，非但没有丝毫怜惜，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他越想越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安娜手持天下第一剑和黑剑、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画面！那本该是属于他的战利品！是三把SSS级的至高力量！就因为艾紫这个蠢货的多此一举，全都化为了泡影！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艾斯猛地踏前一步，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上布满寒霜，他竟直接伸出手，一把狠狠抓住了艾紫柔顺的长发，用力向上一提！动作粗暴，没有丝毫身为父亲应有的温情，只有对“失败作品”的厌弃和泄愤！
“啊！”艾紫痛呼一声，被迫仰起苍白的小脸，泪眼婆娑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痛苦。
“我当初就不该……”艾斯咬牙切齿，更恶毒的话语即将出口——
“砰！！！”
一声巨响！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需要高权限才能开启的暗灰色合金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用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硬生生地踹开了！门板扭曲变形，重重撞在内部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巨大的动静瞬间打断了艾斯的暴行，也让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猛地一惊！
门口，逆着外面通道的冷光，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银色的短发一丝不苟，俊美的脸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那双与艾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深邃锐利的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失望。
是艾伦。
他没有立刻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先扫过被艾斯揪着头发、满脸泪痕、瑟瑟发抖的艾紫，然后定格在艾斯那因惊怒而略显狰狞的脸上。
空气死寂。
几秒钟后，艾伦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房间里回荡：
“哥哥。”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失望如同实质般沉重：
“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失望。”
“艾伦！！”艾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他猛地松开揪着艾紫头发的手（艾紫踉跄一下摔倒在地），指着艾伦的鼻子，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脸色涨得通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对我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艾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他非但没有退后，反而迈步走了进来，步伐沉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对亲生女儿，对自己的‘作品’，动用暴力泄愤？这就是你艾斯主管的‘教育’？”
“你闭嘴！”艾斯被彻底激怒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对着身后厉声下令：“艾红！艾蓝！给我拿下这个擅闯者！死活不论！”
命令下达的瞬间！
“唰！唰！”
原本如同雕像般静立的艾红和艾蓝，眼中瞬间亮起冰冷的、绝对服从的执行指令红光！尽管艾红身受重伤，腹部还在渗血，左臂无力垂落；尽管艾蓝的这具新假身显然还未完全同步协调，动作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感！但她们依旧义无反顾地动了！
艾红独臂一振，仅存的右手中瞬间弹出一截刺刀，脚下发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刺艾伦心口！动作因伤势而略显迟缓，但狠辣依旧！
艾蓝则身影晃动，试图绕到艾伦侧翼，双手呈爪，抓向艾伦的关节要害！她的动作更快，但那份新身体的不协调感，让她的突进轨迹出现了一丝不应有的偏差！
面对两人的夹击，艾伦站在原地，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他只是看着状若疯狂的艾斯，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悲哀和……厌恶。
就在艾红的刺刀即将触及他制服的前一刻——
“咻——！”
一道黑色的残影，以远超艾红和艾蓝的速度，从艾伦身后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疾射而出！后发先至！
“嘭！”一声闷响！
黑色残影精准地撞在了艾红的手腕上！巨大的力量传来，艾红闷哼一声，手中的刺刀直接脱手飞出！她整个人也被带得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一个仪器架，发出哗啦的声响。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那黑色残影的真面目——一个身高约两米、通体由哑光黑色未知合金铸造、流线型躯体、没有明显五官、只有一对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电子眼的人形战斗机器人！它动作迅捷、沉默、充满了一种冰冷的高效杀戮感！
一击击退艾红，黑色机器人毫不停顿，电子眼锁定刚刚稳住身形的艾蓝，机械足猛地蹬地，再次化作一道黑线扑上！右臂弹出锋利的合金爪，直取艾蓝的颈部！
艾蓝急忙闪避格挡，但新身体的不协调让她慢了半拍！
“嗤啦！”合金爪擦着她的肩胛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和破碎的仿生皮肤！艾蓝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侧面摔去！
“姐姐！”刚刚爬起来的艾紫发出惊恐的尖叫。
被击退的艾红眼中红光一闪，强忍剧痛，如同猎豹般再次扑上！她没有去攻击机器人，而是悍不畏死地合身撞向机器人的后背，试图为艾蓝创造机会！同时，她捡起刺刀，凝聚起残存的所有力量，狠狠刺向机器人后背！
“噗！噗！噗！”艾红的刺刀如同疾风骤雨，瞬间在机器人背上留下了十几个深深的凹痕和破损！火花四溅！
然而，那黑色机器人遭受如此重击，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它背后被攻击的部位，合金如同活物般快速蠕动、愈合，眨眼间就恢复了原状！超强再生能力！
机器人猛地转身，一只冰冷的机械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掐住了艾红的脖子！将她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离了地面！
“呃！”艾红双脚离地，颈部传来恐怖的挤压感，让她无法呼吸，仅存的力量迅速流失，挣扎变得无力。
艾蓝见状，不顾肩部损伤，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踹在机器人的膝关节连接处！
“砰！”机器人被踹得单膝跪地，但掐着艾红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艾红趁此机会，双脚猛地蹬在机器人胸口，腰部发力，试图挣脱！同时艾蓝再次攻上！
姐妹两人，一个重伤，一个新体未愈，却配合默契，以命相搏，竟然暂时压制住了这个强大的黑色机器人！艾红甚至用双腿锁住了机器人的手臂，艾蓝则疯狂攻击其头部传感器！
“哈哈哈！废物！艾伦！你就这点本事吗？一个破铜烂铁就想对付我的完美作品？”艾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得意而狰狞的狂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你的机器人也不过如此！等我拆了它，下一个就是你！”
艾伦看着在机器人手下勉力支撑、伤痕累累的艾红和艾蓝，又看了看狂笑的艾斯，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那是一种彻底的心寒和决绝。
他轻轻抬起手，拍了两下。
掌声清脆，在混乱的打斗声中格外清晰。
随着掌声落下——
“唰！唰！唰！唰！”
办公室门口那片阴影中，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瞬间涌出了密密麻麻、整整二十个！与之前那个黑色机器人一模一样的战斗机器人！
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填满了办公室入口处的空间！二十对猩红的电子眼，同时亮起，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定了房间内的艾斯、以及正在与第一个机器人缠斗的艾红和艾蓝！
一股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金属冰冷和死亡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艾斯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得意和狰狞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没等艾斯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二十个机器人中，只有一个，迈步而出。它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带着一种绝对的精准和压倒性的力量感！
它直接走向那仍在缠斗的战团。
正在拼命锁住第一个机器人手臂的艾红，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锁技瞬间被破开！第二个机器人一只手随意地一拨，就将她从第一个机器人身上扯了下来！
与此同时，它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一探，就精准地扣住了刚刚冲上来的艾蓝的脖颈！
然后，在艾斯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这个后出来的机器人，左右手同时缓缓抬起！
一只手，掐着艾红的脖子。
另一只手，掐着艾蓝的脖子。
将艾红和艾蓝姐妹两人，如同拎着两只无力的小鸡仔般，轻而易举地、缓缓地提离了地面！
艾红和艾蓝拼命挣扎，双脚在空中乱蹬，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那铁钳般的机械手指，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她们的脸色因为缺氧而迅速变得青紫！
第一个被压制的机器人此时也站了起来，沉默地退到一旁。
整个办公室内，只剩下艾红和艾蓝喉咙里发出的、痛苦的“嗬嗬”声，以及艾紫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压抑的呜咽。
艾伦缓缓走到被掐住脖子、痛苦挣扎的艾红和艾蓝面前，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艾斯，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
“哥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二十台漆黑的战斗机器人如同沉默的死神，猩红的电子眼将整个办公室映照得一片血红。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电离尘埃和……从艾红、艾蓝喉咙里挤压出的、濒死般的“嗬嗬”声混合而成的绝望气息。
艾斯脸上的狂笑早已僵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绝对力量碾压后的、掺杂着惊骇、屈辱和难以置信的惨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完美”的两个作品，像待宰的羔羊般被艾伦的机器人轻易制服，悬在半空徒劳挣扎，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失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艾伦站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机械狂潮前，神情却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洞悉一切后、彻底失望的平静。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艾斯惨白的脸，又掠过被机器人掐住脖子、脸色已呈青紫的艾红和艾蓝，最后，目光落在了瘫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的艾紫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到极点的嘲讽弧度。
“哥哥，”艾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艾红艾蓝的挣扎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艾斯的耳膜，“你看到这些东西了吗？”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那黑压压一片、沉默如林的战斗机器人。
“它们，是我名下第七代‘掘进者’系列的基础作战单位。在战场上，它们有一个统一的、也是最贴切的学名——”艾伦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炮灰。”
“或者，更直接一点，”他的目光转回艾斯脸上，那嘲讽的意味更加浓烈，“可消耗的……废物。”
艾斯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难看。
“而你现在，”艾伦抬手指向依旧被机器人死死钳制、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弱的艾红和艾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你告诉我，你引以为傲的、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试图用来超越我的女儿们——”
“就是这种水平？！连我流水线上量产的、最基础的炮灰都不如？！”
“艾斯！”艾伦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响，“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的她们，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艾斯那扭曲的内心：“是机器吗？可她们有血肉，会疼痛，会恐惧！是人吗？可她们的思维被你的指令锁死，情感被你视为冗余和错误！是机器又不是机器，是人类又不是人类！ 被困在你制造的、不伦不类的牢笼里！”
艾伦向前踏出一步，逼近艾斯，强大的气势压得艾斯几乎喘不过气：“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绝对服从、高效杀戮的工具，那就不要给她们任何感情！更不要赋予她们灵魂！把她们做成最冰冷的机器！那样，她们会比现在听话一万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你的无能狂怒而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他猛地挥手，指向瘫软在地的艾紫，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如果你要的是一个女儿！那就请你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给她应有的关爱、庇护和情感体验！而不是在她刚刚‘死’过一次、心灵最脆弱的时候，用最恶毒的语言践踏她！用暴力羞辱她！”
艾伦的质问，如同重锤，一记记砸在艾斯的心头，也砸在艾紫颤抖的灵魂上。
“可你呢？！”艾伦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恶心，“你既要她们拥有人的潜力和可塑性，又要她们像机器一样绝对服从、没有自我！既要女儿的名义带来的掌控感，又要工具般的便利！”
他死死盯着艾斯那双因愤怒和羞耻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发出了灵魂般的拷问：
“艾斯，你这人……是有什么独特的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