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的零缓缓放下已经出鞘的短刀。他的目光在小黄身上停留了很久——那双金色的狐耳在黑暗中微微颤动，蓝白色的衣袂上溅着点点血迹，像雪地里绽放的梅花。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最终还是无声地收回了武器。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甬道。只有青瓷上的电弧还在“噼啪”作响，将小黄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她的狐耳不自觉地抖动着，耳尖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安娜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她的目光落在小黄身上，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做得好...”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新人。”
小黄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刀柄。她的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但那条蓬松的狐尾本能地摆动，帮她稳住了身形。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温热的血液还残留在她的指尖，带着生命最后的温度。
逍遥将重伤的可欣与秦倾全部就地处决，拖着受伤的身体走来，却依然不改轻佻本性。他的眼睛在看到小黄的狐耳时瞬间亮了起来：“哎呀呀~”他夸张地拖长尾音，“我们的小可爱终于长大了~”说着就伸手要去摸那对抖动的狐耳。
“别...”小黄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狐耳害羞地抖了抖。
安娜愣了愣，突然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抚上小黄的尾巴：“放松。”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下达医嘱，但指尖却在绒毛间流连忘返。
将简单处理了现场后，安娜开始处理几人的伤势。
一直悬浮在空中的布布玩偶缓缓坠落。与此同时，莉莉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凝实——令人心惊的是，她瘦小的身体上布满了与安娜一模一样的伤痕，脖颈处同样留着狰狞的掐痕。
“这是莉莉的能力。”安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莉莉的绷带，“她会为附身者分担伤害。”
疗伤过程中，小黄的“青丘一梦”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逍遥的眼睛几乎黏在了那条蓬松的狐尾上，手指蠢蠢欲动地想要摸一把；安娜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小黄头顶的狐耳；就连莉莉都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那条泛着珍珠光泽的尾巴。
“前、前辈...”小黄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狐耳害羞地抖了抖，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们别这样盯着我看...”
可这句话反倒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两人压抑已久的好奇心。
“哎呀~就摸一下嘛~”逍遥的声音甜得发腻，他像只偷腥的猫一样凑近，修长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伸向那条蓬松的狐尾，“明明这么可爱，不让摸也太残忍了吧~”
小黄慌忙后退两步，尾巴“唰”地炸开了毛：“不、不行！不让摸的！”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脸颊烧得通红。
安娜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黄头顶的狐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边缘，显然也在强忍着伸手的冲动。
就在这尴尬的对峙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布布悄悄靠近。莉莉仰着苍白的小脸，绷带下的眼睛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姐姐...”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可以...摸摸尾巴吗？”
小黄听到莉莉的声音，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她看着莉莉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她身上与触目惊心的淤青，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好吧...”她小声答应，尾巴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就一下...”
虽然隔着条绷带，但小黄仿佛能看到莉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快速地伸出手，抱住了小黄的尾巴。
“呜！”小黄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尾椎直窜上天灵盖。她的狐耳地竖得笔直，耳尖的银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这反应显然刺激了逍遥的好奇心。他的蓝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哇哦~这么敏感吗？”他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伸向小黄头顶的狐耳，“我也试试~”
“不、不要！”小黄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因为莉莉还抱着她的尾巴而不敢乱动。她无助地看向安娜，希望这位向来冷静的前辈能主持公道。
然而安娜的举动让她彻底绝望——那位向来高冷的特级员工，此刻正缓缓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指径直伸向她的另一只狐耳。
“就一下。”安娜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微微发颤的尾音出卖了她的期待。
小黄绝望地闭上眼睛，耳尖不自觉地抖动着。她能感觉到安娜冰凉的指尖轻轻碰触到耳根的绒毛，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啊！”她忍不住轻呼出声，尾巴因为受惊而猛地炸毛，差点把莉莉甩出去。幸好安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小女孩，但另一只手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前辈！”小黄的声音带着羞愤，“你们不能这样...”
“有什么关系嘛~”逍遥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她身后，手指悄悄抚上她尾巴的根部，“大家都是同事~”他的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愉悦，指尖坏心眼地在尾根处轻轻一刮。
小黄的身体猛地僵直，尾巴地竖得笔直。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逍、逍遥前辈！”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那里不行...”
安娜的指尖已经顺着耳廓缓缓下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检查什么精密仪器。但小黄能感觉到，这位前辈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放松。”安娜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只是检查一下神经连接点。”
小黄欲哭无泪地看着这位平日里最靠谱的前辈，此刻却用最专业的语气说着最离谱的借口。她的尾巴被逍遥把玩，耳朵被安娜抚摸，而莉莉还抱着她的尾巴不肯撒手。
“你们...太过分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因为太过舒服，腰逐渐软了下来。狐尾不自觉地轻轻摆动，耳尖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场“折磨”大概持续了十分钟。
三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小黄，走向了地上的几具尸体，细细清点物资。
“呼——”小黄长舒一口气，赶紧整理起自己狼狈的模样。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梳理尾巴上被揉乱的绒毛，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处炸开的毛发。头顶的狐耳因为过度刺激而微微发烫，她不得不用手心轻轻捂住，试图降低那恼人的温度。
逍遥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指，眼睛里还残留着未尽兴的光芒：“手感真不错啊~”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目光依然黏在小黄的尾巴上。
但他翻找物资的动作娴熟而精准，每一处口袋、每一个暗格都被他翻找得干干净净。他的指尖在尸体上游走时，依然保持着那种轻佻的节奏，仿佛只是在整理自己的背包。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阿川的狙击枪时，眼眸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惋惜。
他抱起那把枪，看向安娜。安娜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摇了摇头，“我不会用狙击枪。”说完，她想起想到了什么，看向小黄，“或许你可以拜托零教一下新人。”
逍遥点了点头，将狙击枪拆解开来。
在他们开始搜集物资时，小黄已经背对了过去。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那气味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即使富海是她杀的，她也依然为自己的双手感到忏悔。
“至少...”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至少我还会感到恶心...”
这个念头让她稍稍好受了些。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恰好看到莉莉正蹲在程岚的尸体旁。
那具尸体看上去如此年轻——苍白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最后一句话。他的制服被鲜血浸透，胸口处破开一个口子，从中不断流出殷红的血。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颅——逍遥那一脚几乎将他的颅骨跺得凹陷，鲜血和脑浆混合着从七窍中流出，在石面上汇成一滩暗红的血泊。
可就在几分钟前，这个少年还在奋勇战斗。当逍遥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时，明明已经身受重伤的他，却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小黄清晰地记得那一幕——程岚的双臂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逍遥的左腿，指甲深深陷入作战服的布料，指缝间渗出鲜血。他的眼神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即使被逍遥一脚爆了头，也没能放开手。
看着队友一个接一个倒下，富海像是被点燃了般气势暴涨。
可欣的身体明明就还没有缓过劲，发现安娜站在阿川尸体旁边时，像是条件反射般的站起了身。
小黄的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她看着程岚死不瞑目的双眼，那里面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执念。他的手指依然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即使死后也不愿松开。
同一时间，几十步开外的角落里，她自己却蜷缩成一团。她记得当时手中的刺刀在颤抖，刀刃反射的寒光照亮了她惊恐的脸庞。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而现在，那个盲眼的女孩正跪在血泊中，丝毫不介意白色的绷带被染红。莉莉的动作出奇地温柔，小小的手指轻轻抚过程岚的脸颊，为他合上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程岚的眼神在哪里见过呢...
小黄的思绪突然飘回之前的古蜀遗迹——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重叠。蒋尸为了从蜘蛛群里救下阿念，启动身上机械骨骼时的那个眼神，和程岚的，好像。
在医院里时她就想去看看蒋尸了，可他受的伤并不算重，本身又有一半的机械骨骼，虽然治疗价格令人咂舌，但治疗速度极快，当天就出院了，小黄没能遇上他。
小黄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白皙，没有一丝伤痕。这双手曾经只握过笔和试管，现在却沾满了鲜血。
“在想什么？”逍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我...”小黄的声音哽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她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人？说她为自己刚才的懦弱感到羞愧？
逍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罕见地没有调侃，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都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但你要记住，程岚是为了他的队友而战，就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正在整理装备的安娜和抱着布布的莉莉：“就像我们会为了彼此而战一样。”
小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安娜正小心翼翼地检查莉莉的绷带，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嗯。”小黄轻声应道，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
“走吧。”安娜突然抬头，漆黑的眼睛看向小黄，“该回去了。”
接下来撤离的事情几乎顺理成章，莉莉化身布布附身在了逍遥身上。
他回头冲小黄和安娜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标志性的玩味笑容：“看好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跃下了城墙。那纵身一跃的姿势优美得如同跳水运动员，发丝在风中划出耀眼的弧线，稳稳落在地上。
他掏出刚才从阿川身上摸出的转轮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嘭！”
这一动静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城墙下的厄狼群瞬间炸开了锅，那些紫色的怪物竖起腐烂的耳朵，浑浊的眼球疯狂转动。天王庞大的身躯也缓缓转向声源，头顶的竖瞳迸发出刺目的红光。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甬道。只有青瓷上的电弧还在“噼啪”作响，将小黄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她的狐耳不自觉地抖动着，耳尖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安娜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她的目光落在小黄身上，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做得好...”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新人。”
小黄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刀柄。她的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但那条蓬松的狐尾本能地摆动，帮她稳住了身形。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温热的血液还残留在她的指尖，带着生命最后的温度。
逍遥将重伤的可欣与秦倾全部就地处决，拖着受伤的身体走来，却依然不改轻佻本性。他的眼睛在看到小黄的狐耳时瞬间亮了起来：“哎呀呀~”他夸张地拖长尾音，“我们的小可爱终于长大了~”说着就伸手要去摸那对抖动的狐耳。
“别...”小黄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狐耳害羞地抖了抖。
安娜愣了愣，突然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抚上小黄的尾巴：“放松。”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下达医嘱，但指尖却在绒毛间流连忘返。
将简单处理了现场后，安娜开始处理几人的伤势。
一直悬浮在空中的布布玩偶缓缓坠落。与此同时，莉莉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凝实——令人心惊的是，她瘦小的身体上布满了与安娜一模一样的伤痕，脖颈处同样留着狰狞的掐痕。
“这是莉莉的能力。”安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莉莉的绷带，“她会为附身者分担伤害。”
疗伤过程中，小黄的“青丘一梦”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逍遥的眼睛几乎黏在了那条蓬松的狐尾上，手指蠢蠢欲动地想要摸一把；安娜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小黄头顶的狐耳；就连莉莉都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那条泛着珍珠光泽的尾巴。
“前、前辈...”小黄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狐耳害羞地抖了抖，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们别这样盯着我看...”
可这句话反倒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两人压抑已久的好奇心。
“哎呀~就摸一下嘛~”逍遥的声音甜得发腻，他像只偷腥的猫一样凑近，修长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伸向那条蓬松的狐尾，“明明这么可爱，不让摸也太残忍了吧~”
小黄慌忙后退两步，尾巴“唰”地炸开了毛：“不、不行！不让摸的！”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脸颊烧得通红。
安娜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黄头顶的狐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边缘，显然也在强忍着伸手的冲动。
就在这尴尬的对峙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布布悄悄靠近。莉莉仰着苍白的小脸，绷带下的眼睛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姐姐...”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可以...摸摸尾巴吗？”
小黄听到莉莉的声音，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她看着莉莉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她身上与触目惊心的淤青，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好吧...”她小声答应，尾巴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就一下...”
虽然隔着条绷带，但小黄仿佛能看到莉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快速地伸出手，抱住了小黄的尾巴。
“呜！”小黄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尾椎直窜上天灵盖。她的狐耳地竖得笔直，耳尖的银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这反应显然刺激了逍遥的好奇心。他的蓝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哇哦~这么敏感吗？”他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伸向小黄头顶的狐耳，“我也试试~”
“不、不要！”小黄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因为莉莉还抱着她的尾巴而不敢乱动。她无助地看向安娜，希望这位向来冷静的前辈能主持公道。
然而安娜的举动让她彻底绝望——那位向来高冷的特级员工，此刻正缓缓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指径直伸向她的另一只狐耳。
“就一下。”安娜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微微发颤的尾音出卖了她的期待。
小黄绝望地闭上眼睛，耳尖不自觉地抖动着。她能感觉到安娜冰凉的指尖轻轻碰触到耳根的绒毛，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啊！”她忍不住轻呼出声，尾巴因为受惊而猛地炸毛，差点把莉莉甩出去。幸好安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小女孩，但另一只手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前辈！”小黄的声音带着羞愤，“你们不能这样...”
“有什么关系嘛~”逍遥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她身后，手指悄悄抚上她尾巴的根部，“大家都是同事~”他的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愉悦，指尖坏心眼地在尾根处轻轻一刮。
小黄的身体猛地僵直，尾巴地竖得笔直。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逍、逍遥前辈！”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那里不行...”
安娜的指尖已经顺着耳廓缓缓下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检查什么精密仪器。但小黄能感觉到，这位前辈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放松。”安娜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只是检查一下神经连接点。”
小黄欲哭无泪地看着这位平日里最靠谱的前辈，此刻却用最专业的语气说着最离谱的借口。她的尾巴被逍遥把玩，耳朵被安娜抚摸，而莉莉还抱着她的尾巴不肯撒手。
“你们...太过分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因为太过舒服，腰逐渐软了下来。狐尾不自觉地轻轻摆动，耳尖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场“折磨”大概持续了十分钟。
三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小黄，走向了地上的几具尸体，细细清点物资。
“呼——”小黄长舒一口气，赶紧整理起自己狼狈的模样。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梳理尾巴上被揉乱的绒毛，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处炸开的毛发。头顶的狐耳因为过度刺激而微微发烫，她不得不用手心轻轻捂住，试图降低那恼人的温度。
逍遥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指，眼睛里还残留着未尽兴的光芒：“手感真不错啊~”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目光依然黏在小黄的尾巴上。
但他翻找物资的动作娴熟而精准，每一处口袋、每一个暗格都被他翻找得干干净净。他的指尖在尸体上游走时，依然保持着那种轻佻的节奏，仿佛只是在整理自己的背包。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阿川的狙击枪时，眼眸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惋惜。
他抱起那把枪，看向安娜。安娜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摇了摇头，“我不会用狙击枪。”说完，她想起想到了什么，看向小黄，“或许你可以拜托零教一下新人。”
逍遥点了点头，将狙击枪拆解开来。
在他们开始搜集物资时，小黄已经背对了过去。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那气味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即使富海是她杀的，她也依然为自己的双手感到忏悔。
“至少...”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至少我还会感到恶心...”
这个念头让她稍稍好受了些。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恰好看到莉莉正蹲在程岚的尸体旁。
那具尸体看上去如此年轻——苍白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最后一句话。他的制服被鲜血浸透，胸口处破开一个口子，从中不断流出殷红的血。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颅——逍遥那一脚几乎将他的颅骨跺得凹陷，鲜血和脑浆混合着从七窍中流出，在石面上汇成一滩暗红的血泊。
可就在几分钟前，这个少年还在奋勇战斗。当逍遥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时，明明已经身受重伤的他，却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小黄清晰地记得那一幕——程岚的双臂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逍遥的左腿，指甲深深陷入作战服的布料，指缝间渗出鲜血。他的眼神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即使被逍遥一脚爆了头，也没能放开手。
看着队友一个接一个倒下，富海像是被点燃了般气势暴涨。
可欣的身体明明就还没有缓过劲，发现安娜站在阿川尸体旁边时，像是条件反射般的站起了身。
小黄的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她看着程岚死不瞑目的双眼，那里面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执念。他的手指依然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即使死后也不愿松开。
同一时间，几十步开外的角落里，她自己却蜷缩成一团。她记得当时手中的刺刀在颤抖，刀刃反射的寒光照亮了她惊恐的脸庞。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而现在，那个盲眼的女孩正跪在血泊中，丝毫不介意白色的绷带被染红。莉莉的动作出奇地温柔，小小的手指轻轻抚过程岚的脸颊，为他合上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程岚的眼神在哪里见过呢...
小黄的思绪突然飘回之前的古蜀遗迹——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重叠。蒋尸为了从蜘蛛群里救下阿念，启动身上机械骨骼时的那个眼神，和程岚的，好像。
在医院里时她就想去看看蒋尸了，可他受的伤并不算重，本身又有一半的机械骨骼，虽然治疗价格令人咂舌，但治疗速度极快，当天就出院了，小黄没能遇上他。
小黄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白皙，没有一丝伤痕。这双手曾经只握过笔和试管，现在却沾满了鲜血。
“在想什么？”逍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我...”小黄的声音哽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她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人？说她为自己刚才的懦弱感到羞愧？
逍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罕见地没有调侃，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都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但你要记住，程岚是为了他的队友而战，就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正在整理装备的安娜和抱着布布的莉莉：“就像我们会为了彼此而战一样。”
小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安娜正小心翼翼地检查莉莉的绷带，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嗯。”小黄轻声应道，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
“走吧。”安娜突然抬头，漆黑的眼睛看向小黄，“该回去了。”
接下来撤离的事情几乎顺理成章，莉莉化身布布附身在了逍遥身上。
他回头冲小黄和安娜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标志性的玩味笑容：“看好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跃下了城墙。那纵身一跃的姿势优美得如同跳水运动员，发丝在风中划出耀眼的弧线，稳稳落在地上。
他掏出刚才从阿川身上摸出的转轮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嘭！”
这一动静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城墙下的厄狼群瞬间炸开了锅，那些紫色的怪物竖起腐烂的耳朵，浑浊的眼球疯狂转动。天王庞大的身躯也缓缓转向声源，头顶的竖瞳迸发出刺目的红光。